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家教]弟控宅女的纠结人生 作者:坑娘蚂蚁 文案 依旧非穿越非np,本文讲述一个精分的弟控被大魔王征服的悲催故事 以前看过的亲看的只是坑爹的前半部分,后半部迟到一年我去切腹!你们要相信无论我对此文做了什么都只不过是因为我太爱云雀了! 内容标签:少年漫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雀恭弥,蓝妞·波维诺 ┃ 配角:彭格列酱油众 ┃ 其它:弟控,死宅,科学控   ☆、序章      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呢……   全身缠满了绷带,混乱中的沢田纲吉试图弄清事情的发生经过。   他记得昨夜他寻找某个从意大利来的路痴未果,又熬夜赶作业,所以睡地很沉。早上被闹钟唤醒,如同往常一样睡眼朦胧地刷牙洗漱,换衣,然后坐在桌边吃饭,如同往常一样被抢了早饭,如同往常一样被里包恩踹出家门……   不对,他这是要回忆到哪里去啊喂!而且还都是自己的怂事……   猛地摇了摇头,纲吉开始回忆今天京子同学又朝他露出了倾国倾城的甜美笑容,然后他心情飘啊飘啊的到了教室,然后……然后京子同学,啊不是,然后是他终于发现他的作业本忘记带了,呜呜,明明昨夜被里包恩鞭策着写到深夜才写完的!   啊!学习委员来收了,怎么办?要是说自己忘记带了肯定也没有人肯信的……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京子同学正一脸期待地朝他看过来!他不能让京子同学看到他那么丢脸的样子啊呜呜……   “阿纲先生。”秀气的女孩声音从身边传来,阿纲一惊,就看到穿着红道服的小姑娘正站在桌子上,眯着眼睛看着他,小手里拿着的正是他忘在床头的作业本!   “啊,谢谢你啊一平,特意给我送过来!”纲吉激动地抱着小女孩蹭来蹭去,太好了,不用在京子面前闹笑话了!   “哈哈哈,这都是多亏了蓝波大人!”令人头疼的声音在讲台上响起,纲吉立即黑线地看着在黑板上蹭来蹭去的奶牛小鬼,“蓝波……”   “蓝波!说好了不打扰阿纲先生学习的!”一平立即蹿过去试图阻止总是添乱的蓝波,当然结局是一如既往的失败,倒是原本就不安静的教室因此而更加吵闹了。   “啊,是沢田家的那两个小朋友,怎么,今天沢田又忘记带什么了?”   无法反驳!   被彻底看扁的彭格列十代恨不得用作业本将自己埋起来。   “哈哈哈,这两个小鬼还真可爱,沢田家的生活一定很精彩。”   是啊,精彩……想到自己被抢的早餐,沢田纲吉抱着书包里的便当,内牛满面。   “啊啦,这不是蓝波和一平吗?你们来玩吗?”   京子同学真是有爱心啊……某人心里立刻荡漾了。   “去去,小鬼一边去!”   额,黑川同学还是那么强硬啊!   “你们在吵什么?”   稍嫌懒洋洋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声音不大,却笔直地穿透所有人的耳膜,教室里顿时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沢田纲吉更是直接打了个寒战。   僵硬地转过头,果然看到一只脚踏在窗台上的黑发少年凤眸微眯,语调依旧慵懒,白皙的手掌微覆在嘴角轻轻地打了个哈欠,眼神却锐利地直瞪着他……   “破坏风纪的话,咬杀。”   所以说你只是在怨念睡觉被吵醒吧喂!而且从窗户进来的你又哪里遵循风纪了啊摔!   沢田纲吉宁可将这句吐槽烂在肚子里也不敢说出口,默默地转过身准备将自家两个捣蛋鬼回收,这才发现穿着红道服的小姑娘正两眼冒红心地看向并盛第一大危险人物,额上正闪耀着熟悉的筒子倒计时……   “啊啊啊啊啊!”这才察觉危险的纲吉立即奔过去,拎起小姑娘就习惯性地往窗外扔,没注意到两只小的还纠缠在一起,被他这么一扔,两个小家伙就一起朝窗外奔去,而那个窗口……   很不巧正是云雀少年所在的地方。   熟悉的银光闪过,纲吉急忙惊呼起来,“云雀学长,住手啊啊啊啊!”   浮萍拐在距离两个小家伙两厘米处顿住,云雀眯起眼,轻轻地哧了一声,不甘不愿地收起了武器,小家伙们立即循着原定轨道飞了出去。   太好了,幸好学长不打小孩……纲吉松了口气,听见身边传来同学惊呼“啊,烟花”的声音,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现在安心还太早了哦!”不怀好意的声音来自突然从讲桌下开个洞钻出来的里包恩,纲吉软软地回过头,就见小婴儿伸手指了指混乱的窗外,“居然真的被那个路痴找到了……”   那个弟控的死宅可是把云雀一拐子抽飞自家弟弟(雾)的情景都看个精光啊……   “啊啊啊啊啊!又是你这个没爱心的混蛋!你把我家小宝怎么样了!”   带点意大利口音的日文从楼下传来,顶着一头凌乱鸡窝头的女孩一见到自家弟弟在天空中爆炸的样子就爆发了,又遇到昨日对自己见死不救的少年,一腔怒火差点就要自燃了!   云雀没有回头。   赶着回去补眠,他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谁,或者说,他根本没注意到她这个人。   “居然无视我!啊啊啊啊,气死我了!”又是捶地又是跺脚,和其弟一样有着碧绿眼眸的鸡窝头少女赶紧丢下手里的行李箱,眼看少年就要消失在楼梯拐角,慌乱中扯过发上一只镶着珍珠的发卡,笔直地朝少年所在的地方扔去。   喂喂,扔那个有什么用啊!   趴在窗前围观的学生们正暗自摇头,却忽然听见一声剧烈的爆炸,随即地面开始晃动,然后……他们这个号称抵得住八级地震的教学楼,在众人表情都成=口=的时候……塌陷了。   所以说那个发卡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啊摔!   在被塌陷的天花板砸中脑袋的时候,纲吉少年无限忧郁地想。   同样是藏在脑袋里的东西,姐姐的和弟弟的杀伤力还真是天差地别啊……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吧,nc青年欢乐多   ☆、警报!超级弟控来袭?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申一下,阿纲只是用来引出猪脚的   亲爱的小宝:   看到这封信你会有什么感想呢?惊讶?哦,亲爱的小宝我知道的,你没有那么高深的情感,你只会捏着薄薄的信封,眨巴着那双绿豆眼,指着上面熟悉的标志问身边的人,BOSS大人这次有什么命令。   真是遗憾,亲爱的BOSS大人正在心疼他刚刚被摧毁的实验室,没空去管远在日本的你……什么?你问他的实验室为什么被毁?亲爱的,那当然是因为当我听说你被派去暗杀reborn的消息后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造成的后果。   你知道的,咱们家的遗传基因就是喜欢拿颗炸弹扔着玩,而这次我闭关的成果就是把它弄成了一个微型的、破坏力又远比它大的小东西,有糖果形状的哦!你很期待的对不对?这样你就又多了一样暗杀reborn的利器。   好吧,这个武器本来就是开发来哄你玩的,不过你既然已经做了彭格列的雷之守护者,想必也用不着了对不对?O(∩_∩)O~   你知道吗小宝,我现在最想做的不是去踹那个胆敢趁我闭关的时候把你送去日本的死宅老头,而是奔去日本撬开你的脑壳,看看里面灌了谁的洗脚水!(╰_╯)#   你忘了你从小就立下的誓言吗?!你不是发誓要做波维诺的首领,然后把那个死宅老头赶出去,把姐姐垂涎已久的超大实验室送给我的吗?!   当然,虽然姐姐现在已经不需要那个实验室了,但是姐姐还是好想把那个死宅赶出家门,这样就能看到我们小宝威风凛凛做BOSS的样子了,一定很萌!o(≧v≦)o~~   小宝一定也没忘记这个远大的梦想对不对?就算忘了也没关系的,因为姐姐现在已经决定亲自去日本替你唤醒记忆,顺便看看彭格列那帮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当然,我知道的,能在我眼皮底下欺负你的人要么还没出生,要么还没来得及投胎,所以姐姐很安心呢!所以呢,新开发的那些个水平炸弹啊,微型手雷啊,一定用不着的对不对?   那就这样了,亲爱的小宝,咱们并盛见。   PS:给快递公司签好名后,姐姐就要坐上去日本的飞机了,那个叫做并盛的地方貌似很小呢,希望等我找到它的时候,你还没收到这封信。姐知道你还不认识几个字,一定会找身边的人来替你读,希望不要吓到别人才好啊。   你弟控死宅的姐姐留   哆嗦着看完落款,沢田纲吉便抖得如寒风中的落叶般,立即将手中的纸张一团,急急地奔到客厅,怒气冲冲的喊道:“reborn!你干的好事!”   正被碧洋琪伺候着喝咖啡的小婴儿伸手捋了捋鬓角的鬃毛,斜眼眯了彭格列十代一眼,“怎么了,阿纲?”   “还说怎么了?你不是说波维诺家族哭着说很荣幸吗?怎么蓝波的姐姐这么生气?”急红了眼的兔子拎起那张纸,特意将那句水平炸弹微型手雷指给自己的家庭教师看,“你看怎么办?”   “嚯,真是充满杀气的信呢,”小婴儿不以为意,笑着端起眼前的咖啡杯小饮一口,随即回头道,“太甜了。”   粉发美女立即一脸幸福地端回去重做,惹得沢田兔子忍不住一阵抖。   无论看多少遍都觉得很挑战伦理的一对。   “所以呢?废柴纲你这样就怕了吗?果然还是废柴啊!”reborn转过身,正色地看着沢田纲吉。   “不是这样,”纲吉无奈地挠了挠刺猬头,急的团团转,“这位姐姐好像很生气啊,不经过蓝波家人的同意就让他做雷之守护者这件事,怎么说也是我们的错啊……”   “同意了哦,”不习惯低人一等,穿着黑西装的小婴儿跳到桌子上,正对着纲吉疑惑的视线,“蓝波的父亲已经同意了,只是蓝妞事先不知情,又太疼蓝波……”   “蓝妞?”纲吉震惊了,“难道说姐姐的名字是蓝妞?”   多么中西方合璧的好名字啊!纲吉莫名开始膜拜蓝波的父母了,到底是有多脱线才会给女儿起这样的名字!   “啊,蓝妞,听说蓝波本来的名字是叫蓝宝的,被蓝妞以‘名字这么俗烂的人我一个就可以了,亲爱的小宝以后是要做BOSS的人,怎么能叫这种名字’为由给强制换成了蓝波。”   据说当时波维诺家族的首领也在,当场额头挂满黑线。   蓝波这名字也没好到哪里去吧……纲吉吐槽在心底,忽然开始明白蓝波为什么会有那么让人纠结的性格了。话说,果然蓝波那个要做BOSS的理想就是被蓝妞从小洗脑造成的吧!这到底是什么家庭啊!   “很简单的家庭哦,阿纲,”仿佛看出纲吉的纠结,小婴儿伸手扶了扶额上的帽子轻笑道,“就像信的落款一样,一家子死宅。”   从祖父到父亲再到女儿,除了蓝波这个好动儿以外,那个家庭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有把自己关在实验室的爱好,所以波维诺家族才会有十年火箭炮那种奇怪的东西诞生。   然而真正诡异的是这个家庭里代代互相仇视的关系,看蓝妞的名字就知道其父对其讨厌程度,而蓝妞一口一句死宅老头也从来都是充满杀气,恨不得他从地球上消失的语气可不是造假,而是真的很看他不爽。   总之是很有趣的一家人就是了。想到那个有着削短黑发的女孩提起自家父亲时恨不得要将他挫骨扬灰的样子,一向很淡定的彩虹之子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里……里包恩笑了!你又阴险地笑了!所以说姐姐什么的果然都是危险的吧!喂!”看到里包恩标志的无辜笑容,纲吉忽然觉得肚子痛,连连后退了两步,却还是没能躲过列恩牌大锤的攻击。   “说什么呢废柴纲,时间要到了!”从桌子上跳下来,里包恩不屑地睨了阿纲一眼。   “时间?什么时间?”揉着脑袋的彭格列十代不解地看着里包恩,努力压下心头那股强烈的不安。   “这封信的最后是怎么说的?”里包恩整了整帽子,“蓝妞的飞机会与信同一时间抵达并盛,而且以那丫头死宅又急躁的个性,现在已经不知道迷路到几重天去了……”   “迷……迷路?姐姐也会吗?”蓝波家的基因到底有多糟糕啊!纲吉不可置信地惊呼,“明明已经是大人的说……”   “大人?你胡说什么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里包恩冷哼出声,“波维诺家族最声名显赫的天才,可是只比你大了一岁的小姑娘而已。”   只不过这个天才,同时也是个废柴就是了。里包恩腹诽。   “哎哎哎?”彭格列十代有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迫切的。      ☆、强大的姐姐      “原来是弄错了,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全身缠得像木乃伊一样的沢田纲吉一脸纠结地看着在病房内团团转的鸡窝头少女,犹豫良久,才怯怯地开口,“那个……蓝妞姐姐……”   “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顶着鸡窝头的少女立即如同被针扎般跳起来,好看的碧眸直瞪着纲吉,好像他突然长出两支角,双手还不停地搓着手臂,“我一听这名字就发毛,好像看到那个死宅老头一样。叫我蓝姐就可以了,恩,蓝波的姐姐简称蓝姐。” 说着,她还一副很得意自己创意的模样大笑起来,“咦,这主意真不错哎!”   刚想说她眼睛很漂亮的纲吉差点吐血。   “这一点你父亲也一样,波维诺小姐。”护士装扮的小婴儿突然跃上床,扬了扬手里的纸张,“你父亲刚才发急报过来,说‘你个死宅丫头自己闯的祸自己负责,修理费自己搞定!’”   沢田纲吉=口=   这都是什么父女啊!而且里包恩这个样子模仿起父亲的语气还真是怎么看怎么想摔啊!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果然还是会不爽啊,不过还好我来的时候有偷偷从银行里A了老头好大一笔,应该够赔那个什么修理费吧!话说这个护士小姐是谁,刚才好像不是你……”   纲吉再度=口=   “蓝妞……啊不,蓝姐,他就是里包……”纲吉的话断送在列恩牌的大锤里,里包恩笑眯眯地抚摸着缩回来的列恩,要笑不笑地看着正兀自得意的蓝妞,“那么波维诺小姐你到底带了多少钱出来呢?据我所知,那修理费可不是个小数目。”   毕竟炸翻了一整栋教学楼,要不是云雀那家伙还没清醒,估计早就奔过来要咬杀她了。   “不知道哎,我数一下啊,”鸡窝头少女立即想要去找自己的行李箱,这才发现……“啊!行李箱被压在那栋楼下了……”   也就是说,和并盛那栋据说可以抵过八级地震的教学楼一起,成为永远的传说了……   “很好,”小婴儿整理了下护士帽,笑的好不开心,“云雀一定会咬杀死你的。”   “啊啊,蓝姐你还是快回意大利吧,日本太危险了!不不,是并盛太危险了!也不是……是云雀前辈太危险了啊啊!”沢田少年混乱地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就差没赶紧叫人把蓝妞打包带回意大利。   开玩笑!以云雀学长那爱校成痴的个性,蓝妞闯了这么大的祸,一定会被他往死里揍的!   “哇哦,你是在说我吗,草食动物?”   慵懒的声音在病房门外响起,沢田少年立即如被判了死刑般地僵住了身子,机械般地转过身朝声音的主人看去,果然是刚扯掉自己一身绷带,身上还穿着病床服的云雀恭弥。   “云……云雀前辈?”   看着云雀背后默默退至几十米开外的医生护士们,沢田纲吉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   “咦?你这么快就醒了?”不知死活的声音从身边开始朝门口迈进,少年纲吉惊慌的抬起头,就看到一顶鸡窝头正朝着门口的病号走去,完全无视了黑发少年浑身散发的凛冽杀气。   “唔,被珍珠七号炸到了居然能这么快醒来的人,你还是头一个。”觉得很惊奇,蓝妞凑上前,伸手就要往云雀身上摸去。   一双白皙的手捏住她的手腕,成功地阻拦了某人不自觉的吃豆腐行为,少年的黑发微微滑下,眼神里的杀意让躲在被子里的沢田少年都忍不住抖了又抖,然而某个标准死宅却依然毫不自觉。   “哇,离近一看你还挺好看的嘛!不过比我家小宝差了点。”某个毫无审美观的死宅如此定义。   居……居然调戏云雀学长!蓝姐姐真勇敢!纲吉少年一边使劲往被窝里缩一边暗自纠结要不要去救她,就听见少年冷扬的声音。   “这么说,把我的学校弄成这个样子的人,果然是你吗?”   “啊!那个啊,”少女试图抽回手,却是徒劳,疑惑地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纤细少年。这家伙力气都是存在哪里的啊……不过,嘛,“那个是你昨天对我见死不救之后我打算用在你身上的,可是一直没找到你,就做成发卡别在头上了,然后今天刚好又遇到你……”   于是你就别着炸弹到处找人吗!这个炸弹狂人真是没救了!比狱寺还纠结的存在!   沢田已经想和被子融为一体了。   “哇哦,”云雀终于松开了手,不知从哪里抽出了拐子,指向眼前似乎完全不在状态的少女,“你是要被我咬杀吗?”   “咬?”对日文学习不精的少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尴尬地摇头,“这个恐怕不行,为了赶时间到这里,我已经两天没洗澡了,看,头发又变回卷的了……”   蓝妞·波维诺有个让整个家族都引以为傲的特点,就是知错就改。   看蓝波的性格就知道,这绝对是基因突变才会出现的性格……而此刻,得知了一切只是一场误会的蓝妞正在想法补偿自己一怒之下早成的错误,自然对云雀的语气好上了许多——虽然先前这家伙也的确是对自己见死不救来着。   不过,一码归一码,眼下确实是她对不起他在先。   意义不明啊喂!蓝姐你没学好日语就奔过来了吗?!沢田少年从被窝里探出头,看着云雀越来越阴郁的脸色,只得努力克制自己想笑的情绪。   蓝姐太强大了,真不愧是蓝波的姐姐!   “噗!”毫不客气的嗤笑声响起,云雀微侧过头,看着突然跃上自己肩膀上的小婴儿,锐利的眼神立刻软化下来,“小婴儿,这个白痴是哪里冒出来的?”   “哎呀,这等家丑被你看到了真是惭愧啊!”换回西服的里包恩一副子女丢了脸的惭愧父亲样,淡定地摇了摇头,指了指一脸茫然的蓝妞,“如你所见,这家伙其实只是个技术死宅,格斗什么的完全是个废柴,你确定要咬杀她?”   云雀少年狐疑地转过头,打量着眼前的鸡窝头少女因为缺乏运动而稍显丰腴的身材,想到刚才手掌下的柔软触感,只得无奈地收起了武器,意味复杂的看了一眼蓝妞便转身离开了。   “两天内把学校恢复原样,不然,咬杀。”   蓝妞这才终于跳了起来,直瞪着少年的背影叫出声,“喂,这家伙刚才是在鄙视我吧!是鄙视吧!那一定是鄙视吧!”   所以说,听不懂日语的蓝姐,你怎么那么快就学会了吐槽啊喂!不要抢我的角色设定啊!   “恩,你没看错,是鄙视。”早就从云雀肩上转移到蓝妞肩上的小婴儿很不厚道地应和出声。   “对吧,我就说是看不起……哎?这个穿着西装的小朋友是谁?小宝的朋友吗?”   沢田纲吉吐血倒回被窝里。   “十代目!十代目你怎么了?!你这个蠢女人又对十代目做了什么?”似乎天塌了般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纲吉少年昏沉的脑袋看着他的岚之守护者正朝着病床奔来,瞬间再度有了想死的冲动。   “你叫谁蠢女人呢,狱寺小弟!”被转移了注意力的蓝妞立马开火,直瞪着据说最爱欺负她家小宝的家伙。   啊,这都是梦,等他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了。蓝波没有什么姐姐,教学楼还健在,云雀学长依然在学校里继续二着……   额,他什么都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吗,虽然这文已经过去一年了但我还是需要精神支持的【揍   ☆、宅女也有春天(大雾)      第一次见到那个名叫云雀恭弥的少年时,蓝妞差点以为世界上真的有王子这种生物存在——当然是在看到那个“王子”在眨眼间收拾掉围堵她的不良少年以前。   金属质地的浮萍拐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光芒,少年的动作干脆利落,带着自成一格的优雅,在蓝妞回过神的瞬间将围堵她的不良少年们打倒在地。收回武器,少年额前微扬的发遮住那双上挑的凤眸,蓝妞一下子有些窒息。   英雄救美,多么小言的狗血桥段,但是她不是美女,眼前这个少年显然也不是如王子那般善良的生物,而蓝妞的窒息也与他无关,因为她……饿了。   身为宅女中的异类,蓝妞对食物非常挑剔,不对她的胃口的东西她是绝对不会吃的,所以在她闭关期间若来不及吃饭,一直都是靠营养针度日。出关后就听到蓝波被派来日本的消息,她又马不停蹄地赶来,飞机上的食物自然是不合胃口,从机场出来后她又一直在迷路中,造就了现在体力不支的状况。   “喂,你,”少年忽然回过头,衣袖上红色的徽章上依稀可见“风纪”二字,锐利的眸子直视着她,眼神里的警戒让她心头一震,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就听见少年冷冽的声音,“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碍眼,再不滚开我就咬杀。”   咬?“王子”竟然有爱咬人的毛病吗?这人怎么比小宝还难伺候。   “我那个……”她纠结着张了张嘴,带着意大利口音的日语也不知道对方听不清楚没有,“我好饿……”   哪里有好吃的……   说完这句话,她就实在撑不住身体昏倒在地上,眼角的余光瞄到的,是少年断然离去的背影。   是谁说日本人都很有礼节很善良的啊摔!   蓝妞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伸出一手扯住了少年的……裤脚。   “放手!”毫不掩饰的怒意从头顶传来,层层杀意直直地穿透脑膜,蓝妞不安地抖了抖,随即更加大声地吼了回去,“不……不放!”   “哇哦,”那人终于顿下试图抽回的腿,举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是在挑衅我吗?”   冷汗从额际层层滑下,蓝妞下意识地想要松手,却见少年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一下子又爆发起来了,“是又怎么样?欺负手无寸铁的少女算什么好汉,日本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哦少年。”   “这种话,先把你手里的东西收起来再说吧!”嗤笑的声音伴随着毫不留情的袭击,蓝妞只觉手腕一震剧烈的疼痛,手心里紧攥着的小珍珠掉落在地上。   “啊,好痛!”武器专家不代表能耐得住任何武器的袭击,宅女的身体意料之内的不堪一击。蓝妞恨恨地瞪了一眼少年,却固执地没有落泪,碧绿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似要将他的样子刻进脑海,直到意志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地阖上了眼。   轻轻抽出被蓝妞攥在手里的裤脚,少年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起,眼神闪过一抹异样,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快捷键。   “副委员长,来机场附近收拾垃圾。”   -------------------------------------------------   “所以你就天天戴着那个,额珍珠七号去找云雀学长报仇?”听完蓝妞与云雀狗血的相遇,沢田纲吉一头黑线地问。   “是啊,你说那人多可恶!要不是有好心的大叔救了我,我早就横死街头了!”一边拼命点头一边把便当盒里的东西往口中塞,爆炸头少女在沢田少年的心中诡异地和某个奶牛小鬼重合,沢田纲吉微微地有些囧了,而女孩忿忿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哼,珍珠七号没炸死他算他走运!只是可惜了那栋教学楼……”   比起这个,除了他和云雀学长以外没有任何人伤亡才诡异吧喂!纲吉一想起自己竟然是被讲台上方掉下来的日光灯砸到就悲催到想要内牛。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   “啊啊,彭格列你妈妈做的饭太好吃了呜呜……我要娶她!”爆炸头突然抬起来,振奋地大喊。   纲吉=口=   先前伸手去就摸云雀学长身体的时候也是,蓝姐你有点身为女性的自觉吧!   “你这个蠢女人在说什么呢,十代目的母亲大人是你这种人能染指的吗?”狱寺立即炸毛了。   那个,狱寺君,我认为你挑错重点了。沢田少年忧郁地想。   “什么呀,是我替我家小宝娶。”因为难得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蓝妞心情大好地挥了挥手。   “那也不可能!”狱寺再度炸毛。   纲吉已经开始忧郁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半忧伤一半……   “啊哈哈哈,蓝波的姐姐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啊!”山本爽朗的笑声在病房门口响起,代替了纲吉未完成的一半明媚,众人回过头去,就见到少年正捧着便当盒走进来。   “棒球笨蛋,你来晚了!十代目早就吃饱了。”据说狱寺这种行为叫做傲娇。   我还没吃啊……明媚气质被夺走,纲吉继续忧伤地内牛满面。   “啊,抱歉啊阿纲,”山本武伸出一手挠了挠头,“我要帮老爹看店嘛,不过今天的寿司用了很多好材料,不吃可惜哦!”   寿司?   正在啃食的某疑似无底洞生物一听到这个敏感的词语立即从病床边站起身,直直地朝山本少年奔去。   “寿司在哪里?”   焦急的模样让人很难相信她刚刚吃了两人份的便当——另一份当然是纲吉的。   “哦,这里。”山本显然被吓到了,连忙打开便当盒就要递到蓝妞手上,后者却没伸手去接,只捏起一个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随即身子一震,径直扯住了他的衣领,凶神恶煞(狱寺语)地说,“做这个寿司的人是谁?”   纲吉=口=   狱寺也=口=   “那个……蓝姐,做这个的是山本的爸爸,我认为他也不太可能嫁给你……或蓝波。”沢田少年气势弱弱地举起小手。   “哈哈,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做这个寿司的人是我老爸,蓝波的姐姐要是喜欢的话可以经常去我家吃啊!”山本习惯性地无视了自己不懂的那些事,笑笑地对仍然揪着他衣领的蓝妞如此道。   闻言,蓝妞立即松开手,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激动不已地扯过山本少年的手道,“这么说,爸爸是你爸爸?”   意义不明啊喂!纲吉少年心有戚戚焉地看着同样一头雾水的狱寺隼人。   “你说什么啊,爸爸当然是我爸爸……”   “快!带我去见爸爸!”蓝妞没等山本说完就扯过他的手臂往外走,直到reborn从门外走来。   “你要去哪里?学校的赔偿有着落了?”   跨出去的脚步僵在当场,蓝妞一下子蔫了。   “可恶的彩虹之子,你明知道我没钱……”她好不容易从死宅老头那里扒拉来的钱都去给那栋教学楼陪葬了。   终于知道眼前这个小婴儿就是最强的彩虹之子reborn,想到蓝波就是为了暗杀这个家伙才会来日本,蓝妞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是吗,那你是准备去云雀那里送死吗?”reborn似乎很喜欢山本的肩膀,每次一见面都要溜上去。此刻,它正站在山本的肩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蓝妞。   “不要!”蓝妞直觉地摇头,却并不是怕了云雀,“我只要一看见那家伙看不起人的表情就想要扔炸弹。”   当然如果真能炸死那家伙倒好,炸不死的话,她大概要一辈子带着她家小宝亡命天涯了。而根据她初步估算,要弄死那家伙,比弄死老头子实验室里的那个战斗机器人还有难度。   “那么,如果波维诺小姐没有办法的话,我这里有一个好提议,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久违了,里包恩拐骗人口的手段。   纲吉将脑袋别过去看窗外,默默吐槽,反正肯定又是让人家加入家族什么的,里包恩那家伙,才不会放过武器专家这么好的资源呢……   “说说看。”蓝妞不抱期待地想,不知道这彩虹之子在打什么主意。   “由彭格列家族来代替你付这笔修补费用,以此为交换,蓝波做雷之守护者这件事,请不要再追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吧,我只是太寂寞了   ☆、鸟为食亡      咦?沢田纲吉意外地偏过头,就连狱寺都有些傻眼,这是唱的那一出?   “这不可能,”蓝妞挥了挥手,毫不犹豫地拒绝,眼神闪过一抹不屑,“除非我死了,不然小宝绝不可能加入任何黑手党家族,那种荒谬的事情……”   仇视黑手党家族?蓝姐你是是六道骸附体吗?!纲吉囧囧地看着蓝妞,里包恩不是说她矢志要将蓝波培养成波维诺家族的首领吗?   不加入黑手党家族又是怎么回事?   “那么,告诉你一件好事吧,你一直在找的救命恩人,他的儿子山本武,是阿纲的雨之守护者哦!”里包恩淡淡地甩出一句话,让蓝妞一下子傻住了。   “你说他?”不可置信地扫了一眼山本带笑的眉眼,蓝妞看里包恩的神情仿佛他是个神经病,“我说你们彭格列家族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怪,山本少年这么善良的样子怎么能适合做黑手党……”   蓝妞的话终断在里包恩突然的动作上,愣愣地看着被扯出山本衬衫的那条项链,链坠上带着雨滴的戒指让她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想起那日在自己饿得快不行的时候救了她一命的大叔,她难得地为了蓝波以外的人怒了。   “雨之守护者……山本少年你是认真的吗?你知不知道这并不是游戏,而是真正的血腥世界,弄不好,你和你的父亲都会有杀身之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句话,蓝妞的视线却是看向里包恩,后者只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倒是山本依旧带着爽朗的笑容,眼神却是鲜少会有的认真,“恩,经过之前与巴利安一战,我更加确信了。”   蓝妞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嘴唇几度张合,良久,室内一下子变的诡异的寂静,直到一道小小的影子打断他们。   “姐姐……”熟悉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低落飘进病房,背着小包裹的蓝波默默从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一脸忧心的一平。   “小宝你收拾好东西了?”蓝妞急忙走过去抱起小家伙,脸上绽开的笑容让屋内的温度顿时升高了许多,一直不语的几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蓝姐对自己下的定义还真准确啊!纲吉想到那封警告信的落款,无奈地叹了口气。   “恩,”蓝波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抬起头看着蓝妞,碧绿的眸子写满湿意,怯生生地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姐姐,能不能不走啊……”   “十代目,蠢牛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怎么这么乖?”狱寺囧囧有神地靠近纲吉耳边道。   纲吉显然也很惊讶,第一次见到蓝波那么顺从的模样,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么?   “恩?”蓝妞做出生气的模样,看着快要哭出来的蓝波,“为什么呀小宝,你不想姐姐吗?”   有希望!   “姐姐也可以一起留下的嘛!反正那个老头又不会介意,”蓝波立即眉飞色舞起来,“姐姐我跟你说哦,这里的大家都很好哦,有小春经常给我好吃的……山本经常陪我玩,哦,还有一平,她是本大人的小弟哦!还有虽然蠢寺对我很凶,但是妈妈说那叫傲娇,”一旁传来可疑的冷哼声,但是气场强大的两姐弟直接把它无视了,蓝波继续掰着指头数着,“啊,还有风太,他经常带着我出去玩……恩,虽然还没有杀死里包恩,但是他已经怕了本大人了,你看,他还送我一个戒指,很漂亮的呢!”   从乱糟糟的毛发里掏出雷之指环,蓝波讨好似地递给姐姐。   到底要把事实扭曲成什么样子才罢休啊蓝波……   纲吉已经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反观当事人却很淡定,里包恩往下顺了顺帽子,嘴角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得纲吉一阵心惊。   没有看那个代表重大意义的戒指一眼,蓝妞叹口气将蓝波放在地上,正色地指着他的额头道。   “小宝,你的全名叫什么。”   “蓝波·波维诺。”蓝波立即收敛得意的姿态,低头应道。   “那么,波字的意义何解?”   “boss的bo.”蓝波的头埋得更低了。   纲吉久违地=口=了。原来这就是蓝波名字的由来么?蓝姐你究竟多想让蓝波当boss啊!   “恩,还没忘记你从小就有的梦想嘛!”蓝妞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么小宝要不要说实话呢,让小宝你放弃做boss这个伟大的理想决定屈居彭格列的原因?”   咦?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高深度的原因?   纲吉撑着差不多好完的身子坐起身,看着蓝波的脸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奇异地……红了。   那个脸皮厚到炮弹都打不穿的蓝波哎!   连狱寺都开始好奇起来了,直直地盯着蓝波,只见穿着奶牛装的小家伙使劲低着头,扭来扭去地咕哝,“因为……妈妈做饭很好吃。”   扑通!这是狱寺从板凳上掉下来的声音。   咔嚓!这是沢田少年扭到脖子的声音。   “哈哈哈,蓝波果然还是蓝波啊!”这是反应慢了n拍的山本少年。   “哼,就知道。”里包恩淡定地翘起嘴角。   “恩哼,终于说实话了嘛!”蓝妞却丝毫不觉怪异地走上前,将小家伙举起和自己平视,轻笑着抚了抚他毛茸茸的发,“这才是我家小宝嘛!为了感情什么的而留下,这种狗血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波维诺家族的人身上……为了吃的才有理,小宝,有前途!”   扑通!咔嚓!   病房的地板代替狱寺隼人宣布这家人没救了,沢田少年终于在即将出院的时候再度宣布骨折。   “哦也!姐姐答应了!”说时迟那时快,蓝波眨眼间便从蓝妞手里消失踪影,迅速奔到病房门口唤着那个差点快哭出来的小姑娘,“笨蛋一平,快点趁姐姐没反悔的时候跑啊!”   “哦!”一脸惊喜的一平急忙地跟着奔了出去,一边跑一边用不成熟的日语喊着,“蓝波,等等我!”   “哈哈,蓝波大人今天心情好,你要是能追上我就请你吃棒棒糖!”   纲吉……他已经彻底无力了。   “那小姑娘是谁?”蓝妞瞪圆了眼看着弟弟和别人相偕离去的背影,莫名有一种女儿嫁出门的悲凉感。   小宝竟然主动将最喜欢的棒棒糖分给那小姑娘!这是她努力了多少年才能达到的程度啊!   “来自中国的武道学生一平,和蓝波玩得很好。”似乎知道她的心情,里包恩凉凉地开口,直接在某弟控的伤口上撒盐。   “你也看到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蓝波在这里比在波维诺家族里要开心许多。”里包恩笑笑地做了总结,然后对着失落中的蓝妞丢下最后一个炸弹,“我好像还忘了告诉你但是……云雀恭弥,他是阿纲的云之守护者。”   哈?   不可置信。   蓝妞的神情直白地表达了这一信息,却是看着此刻呈现orz姿势的沢田纲吉,“那种家伙会愿意做这个废柴的手下?哦不不,基本上那家伙会做别人的手下那种事就已经够惊悚了。”   蓝妞狂汗地猛摇头,看着沢田少年的眼神充满同情。   “蓝……蓝姐?”好不容易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少年惊恐地看着蓝妞越来越凑近的脸,急忙地往病床里侧退了退……“蓝姐你要做什么?”   “你这个蠢女人干什么?”终于从地板诅咒中解脱的狱寺急忙奔过来,就见蓝妞很认真地将一枚扣子放在纲吉手上。   “微型手雷,纽扣六号。”据说是武器专家的某个起名废淡淡地解释,看着纲吉的眼神仿佛此刻他已经羽化成仙,“留着防身吧彭格列。”   “你这女人也会有这么好心的时候?”狱寺很怀疑。   “嘛,嘛,结果蓝波的姐姐不是挺关心阿纲的吗?”山本笑笑地宣布。   里包恩耸耸肩,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怎……怎么说?”纲吉怕怕地看着手心里的纽扣,担心落在地上后医院就炸没了。   他可没忘记教学楼是怎么倒塌的……   “放心,”似乎看出他的担忧,蓝妞正色的望向窗外,仿效沢田少年的一半明媚一半忧伤,“它比珍珠七号的威力小多了。我把它交给你,是要你在哪天被手下揍的时候,用来自爆的。”   纲吉……“咦?咦?”怎么回事?   “你这个女人果然没安好心啊啊啊啊!”狱寺终于彻底抓狂了。   “哈哈,蓝波的姐姐很不看好云雀啊!”山本忍不住大笑出声,里包恩坐在他的肩上,漆黑如玉的瞳孔闪过一抹笑意。   已经被云雀咬杀无数次的纲吉少年终于忍不住泪奔了,“蓝姐,那我自爆多少次都不够啊……” 作者有话要说:     ☆、蓝妞·波维诺      “哈哈哈,原来老爸说的那个一个人吃了四人份外卖的小姑娘就是你啊!”   依照彭格列十代家族的惯例,沢田纲吉出院后的庆功会当然是在山本就家的寿司店举行,而蓝妞也不负众望地与救命恩人来了个“感动再会”。众人对于她的食量早已从蓝波那里有了心理准备,倒是山本为这巧合感到很惊奇。   “老爸说他一直很担心你撑到胃,还拜托我去找你呢!”这下好了,老爸也可以安心了!   “我没事啦!”终于得到机会洗了个澡,蓝妞的一丛鸡窝头也顺了下来,穿着从京子那里借来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日本学生。此刻她正站在轰然大笑的众人之间,尴尬地解释着,“其实我后来是想回来送钱的,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你家的店……在街上转了半天,看到有穿并盛校服的人……”   “所以就到了并盛?”里包恩干脆地替她接下未完的话,“真是的,虽然听说过传闻,但是没想到你路痴到这种程度,山本家和并盛中可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啊!”   “哼,真不愧是蠢牛的姐姐,一样的蠢。”终于逮到机会打击蓝妞的狱寺抱着手臂,在一旁笑得好不得意。   “你说谁呢!” 好不容易顺下来的长发差点又爆炸起来,沢田少年急忙又跑过来阻止,正在和一平进行第n次食物争夺战的蓝波也掺和了进来。   “你们不要笑话姐姐!她方向感很差,迷路是正常的啦!”奶牛小鬼一把扑进蓝妞怀里,一脸正色地宣布。   纲吉少年=口=   蓝波,你确定是在帮她吗?   “小宝!”当姐姐的果然脸红了,轻轻地拎起小家伙的衣领,假装生气地吼道,“你个小混蛋,枉费姐姐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居然揭我短!”   “是真的啦!”怕她不相信自己似的,蓝波急忙补上强力证据,“每次你一出门老头就担心你把自己弄丢了,还派人暗地跟着你……我偷偷听到的哦!”小家伙一脸得意的声明。   那个老头?蓝妞不屑地哼了声,显然一点都不信,端坐在一旁的里包恩看到了,眼神闪过一抹异样。   “哈哈,就说你们姐弟俩都是笨蛋了!”狱寺更加得意地大笑起来。   “你才是笨蛋!”姐弟俩顿时枪口一致朝外,一模一样的绿眸瞪向狱寺,蓝波在姐姐的手上挣扎着蹬了蹬腿,“姐姐你放我下来,我要去踹他!”   “慢着小宝,”蓝妞放下弟弟,指了指他毛茸茸的头发,“今天姐姐送给你的礼物呢,打开来看看。”   “这个吗?”蓝波摸索着拿出一个漆黑的盒子,好奇地摇了摇,“这次是什么炸弹啊?”   正感好奇的沢田再度=口=   这家人究竟是对炸弹多情有独钟啊摔!   “不是哟!”蓝妞笑眯眯地摸摸蓝波的头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嘴角勾起的诡异弧度让狱寺忽然浑身发毛。   “喂,蠢女人,那是什……啊!老姐!”狱寺忽然抱着肚子倒了下去,沢田一惊,只看到蓝波手上的小盒子,里面正站着一个仿真型的……碧洋琪。   是的,仿的很真。   所以狱寺悲剧了。   “哈哈哈,姐姐说的没错哎!”蓝波关上小盒子,得意地插腰狂笑,“以后要是蠢狱寺再欺负我,我就拿这个对付你!”   “蓝……蓝姐,那个小模型是你做的?”纲吉惊讶地看着据说是出门拐个弯后就找不到家门的废柴。   “嘛,她也就只有这点才能了,”里包恩跳上山本的肩头,看着对他龇牙咧嘴的蓝妞,“不过可不要太欺负我们的岚守。要知道雷和岚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之前大空战的时候可是狱寺救了蓝波。”   “我知道,”蓝妞顺了顺头发,颇为不爽的说,“就是知道了才下手这么轻的,本来打算在他出现的地方都放上碧洋琪的照片的。”   果然是下手轻了啊……看着躺在地上□□的狱寺,纲吉囧囧的想。   正吵闹着,门忽然被拉开了,众人惊讶地看过去,就见到一只黄色的小鸟率先飞了进来,口中唤着的正是沢田少年的噩梦。   Hibari Hibari   云雀恭弥,最讨厌群聚的人。   在云雀恭弥唯我独尊的意识里,群聚=数量超过2的人聚集在一起。   “你们,到底要群聚到什么时候?”拐子的寒光比人的声音先到,纲吉咽了咽口水,怕怕地看着站在门口一脸怒容的云雀。   “为什么云雀学长会在这里?”他哭丧着脸,哀怨地大吼。   “你来了,云雀。”里包恩一脸从容地跳上云雀的肩头,后者眼里的杀意立即敛起不少,里包恩这才转向纲吉,“是我叫他来的,家族聚会当然要全员都到齐才行。”   骗谁呀,明明库洛姆也没来。纲吉默默地在心里吐槽。   “哈哈,这倒是,不过难得云雀在,笹川前辈却不在呢!”山本不无遗憾地想到笹川去东京参加拳击大赛去了。   看吧,连山本都吐槽你了。纲吉囧囧的看着依旧一脸镇定的里包恩。   “小婴儿,我果然还是讨厌群聚。”在这里呆上几秒钟都要透不过气,云雀的脸色很不好看。   “那我们去上面说去吧。”不理会纲吉扭曲的表情,里包恩指了指屋顶,“你刚才一直在的不是吗?”   云雀皱起眉,纵身一跃跳上了屋顶。   “喂,”待云雀走后才终于解除屋内的危险警告,蓝妞端着一盘寿司走到纲吉身边,戳了戳正在发呆的少年,“彭格列你怎么能让那家伙做你的守护者的?”   “那个啊,”纲吉回过身,颇为忧郁地叹道,“云雀学长听说有架打就来了。”   “猜的差不多,”蓝妞点了点头,随即一脸失望地往嘴里塞了一块寿司,“我还以为你掌握了他什么不为人知的弱点。”   “这个,我不认为云雀学长会有那种东西……”纲吉一脸囧囧地摆了摆手,云雀前辈是不败的。   “真是辛苦啊彭格列,”蓝妞一掌按在纲吉的肩上,碧绿的眸子闪耀着不知名的光芒,“我家那个不懂事的惹祸精给你添麻烦了啊。”   “说到这个,其实可以的话,我是想让你尽快带蓝波离开日本来着,”纲吉摸了摸头,“就那个嘛,之前大空战的时候,我实在是觉得这种事情对蓝波来说太残酷了,他毕竟还是小孩子,即使是十年后的蓝波也……”   “小宝的性格我明白,”蓝妞忽然出声打断他的话,眼神却是一直看向似乎有永远用不完的精力的小家伙,“胆小又任性,出了事总喜欢躲到别人背后去,等别人去收拾烂摊子,因为是我宠出来的,所以我再了解不过。”   就知道是这样。纲吉的脸上如是写道。   “可是呢,就是因为如此,在他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情以后竟然还愿意呆在这里,我才想要知道到底你们有什么魅力……”看到蓝波又吃得满嘴都是米粒,蓝妞无奈地摇了摇头。   “结果呢?”纲吉好奇的问,说实话他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魅力,只是听她这么一说,开始对蓝波愿意留在并盛的原因感到好奇了。   “这个嘛,暂时保密。”有些欠扁地丢下这句话,蓝妞端起手中的寿司盘向蓝波走去,纲吉正想再问,刚从外面回来的里包恩已经一脚踹上他脖子。   “想什么呢,蠢纲!”   “里包恩!”纲吉狼狈地爬起身,一边摸了摸脖子一边问道,“你回来了?云雀学长呢?”   “事情谈完了,我让他先回去了。”站到纲吉的肩膀上,里包恩的视线却是看向蓝妞。   “先?”注意到他的用词,纲吉不解又怕怕地重复道,“意思是说,他还会回来吗?”   “喂,蠢纲,”没有回答纲吉的疑惑,里包恩依旧是拿看不透的眼神看着蓝妞,她正在一边假装训斥蓝波一边小心地给他擦拭嘴角,“你觉得蓝妞是怎么想的。”   “咦?蓝姐?她不是答应了让蓝波做雷之守护者了吗?”   “谁知道呢。”一手抚了抚鬓角的卷毛,里包恩终于将视线转移到纲吉身上,“阿纲,你的超直感难道没告诉你,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弟控?”他唯一能看出的也就只有这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直盯着蓝波看的蓝妞,他又不确定的咕哝着,“蓝姐真的很疼蓝波呢!唔,倒不如说,蓝波几乎成了她生活的重心吧……”   “哼,我果然没看错你。”冷笑一声,里包恩一跃从纲吉的肩膀上跳下来,“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哎?这么快?”纲吉立即哭天抢地,“我还什么都没吃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守护者      夜黑风高杀人夜。   月亮圆得堪比日本名产铜锣烧。   真是适合做坏事的好时间。   一道身影偷偷拉开门,伸出头四处探索了下,摸索着关上门,一手小心地拍了拍身后的不明包裹,人影迅速消失在门前。   明亮的月光洒在墙壁上,门板上的“沢田”字样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你怎么知道她会离开?”关上偷偷打开的窗户,纲吉一脸颓废地看着似乎正在沉思的里包恩,“虽然我是这样对她说的,可是就这样不说一声就走了……”   “这才是蓝妞·波维诺的风格啊阿纲,”里包恩看着陷入失落的纲吉,“就如你所说,蓝波是她的生活重心。武器专家也好,黑手党家族也罢,那个女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弟弟,她竭尽自己的一切,就只是希望蓝波远离这些危险。要让她答应蓝波做雷之守护者,可是件很艰难的任务。”   “哎?可是她之前明明……”明明已经答应了……   “你仔细想想阿纲,她从头到尾可是都没有说同意,”里包恩出声提醒纲吉,“她虽然在很多方面都很废柴,可是在蓝波方面却从来都不会马虎,要问为什么的话……”似乎觉得不该说下去,里包恩顿住了嘴,倒是纲吉有些不能接受。   “啊啊啊?所以说我们都被她骗了吗?”彭格列十代揉着脑袋,对于自己被骗一事多少有点难过。   “不要这样阿纲,黑手党本就是没什么信誉可言的。”里包恩适时地给学生进行黑暗教育,“不过嘛,她很快就会知道,除了彭格列,她根本就无处可去。”   不要随便就说出这种可怕的话啊啊啊!纲吉看着里包恩嘴角那抹诡异的笑,莫名地感到浑身发寒。   “哇哦,这应该叫拐卖人口吗?”   慵懒的声音在头顶上方的墙壁上响起,正对着面前的三岔路口兀自纠结的蓝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拍了拍身后的包裹,她囧囧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一看清来人的脸,她一下子退出好几步,瞪圆了眼指着他吼道。   “小婴儿说的没错,夜晚是适合狩猎的时间。”没有回答她说的话,云雀轻巧地从墙壁上一跃而下,眼底的寒光在明亮的月色下看起来格外森冷,路灯下,那双浮萍拐泛着蓝妞最近很熟悉的光芒,那个名为杀气的东西,“瞧我抓住了什么,一只畏罪潜逃的野猫。”   畏罪潜逃?蓝妞囧囧地看着云雀,不接受莫名其妙的指控,“教学楼什么的,不是已经重建了吗?”   由彭格列专属的建筑队在两天内打造出的奇迹,已经被列为并盛与云雀恭弥的外套不掉之谜并列的传说。   纲吉少年为此大囧了一把。   “谁说你犯的罪只有那一件?”对面的人冷哼一声打断了蓝妞不知飞到几重天去的遐想,伸出一手指向一旁的小巷子,声音中隐含的怒意让蓝妞暗暗心惊,“那些人难道不是你带来的?”   这人的手指纤细修长,在月光下愈显白皙,如同他的脸一样,漂亮得不似人间之物,蓝妞无意识地吞了吞口水,顺着那指尖的方向看到了一群人。   一群穿着黑西装,明显来者不善的人,看样子已经跟在她身后很久了。   “是我带来的,”月光的迷咒被打破,蓝妞坦率地承认了,随即小心地将背上的背带紧了又紧,“而我现在正准备把他们带走。”   话音一落,她看也不看云雀一眼,迅速逃离众人眼前。   云雀微愣了下,眸光闪过一抹冷冽。   “快追!”显然没有把彭格列年轻的守护者放在眼里,黑衣人迅速反应过来,朝着蓝妞的方向追去,直到少年忽然横身挡在他们前面。   “你们,”他架起双拐,凤眸里潜藏的杀意让黑衣人不由一惊,“最近在我的并盛到处找人,制造恐慌的人就是你们吗?”   “我们是列欧家族的人,奉首领命令要‘不择手段’将蓝妞·波维诺回去,无关人士还请不要牵涉其中。”黑衣人中似乎是首领的那人认出云雀指间的戒指,走上前去语带威胁地道,“不然的话,即使是彭格列的守护者……”   “你说这个?”微扬起手,云雀将那枚被赋予重大意义的戒指随手丢到了墙壁的另一头,冷笑地看着吃惊的众人,“和那些东西都没关系,你们,知道扰乱并盛风纪的下场吗?”   这人是傻的吗?黑衣人首领显然被他奢侈的举动震惊了,愣了半晌才喃喃道,“彭格列的守护者……”   “队长,找到她的坐标了!”身后传来惊喜的声音,被叫队长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刚想指挥人追上去,早已耐心告罄的少年就已经追了过来。   “真是碍眼,”浮萍拐夹杂着主人惊天的怒意朝黑衣人攻去,云雀的声音听起来愤怒而张扬,“因为弱小所以群聚,说到底,不过是草食动物无谓的挣扎……把你们全员都咬杀。”   -----------------------------------------------   路痴是没有任何方向感可言的。   站在岔路口,蓝妞煞是纠结地看着手中的GPS,再一次被自己的白痴指数震惊到了。   “什么呀,明明是我自己制作的东西,可是我自己却不能用……”   只因为缺乏方向感,最新型的GPS系统到了蓝妞手里也只是个奢侈的的艺术品罢了。   “气死我了啊啊啊!”用力将手中的小仪器扔到地上,蓝妞纳闷地看向身后,不解地咕哝着,“话说那帮家伙怎么这么久还没追过来……”   难不成他们也跟他一样是路痴?   使劲摇头甩去脑抽的思绪,蓝妞开始正色地打量眼前的建筑。咦,这个房子有点眼熟……   有什么东西从墙壁那头窜了过来,落在蓝波的头上,砸中正在熟睡的小家伙。   “啊,好疼!什么东西……”   “小宝,你醒了?”听到蓝波的声音,蓝妞有些心虚地顿下动作,发现弟弟正眯着眼睛往头上摸索着,好似并没有发现目前的异状。   “咦,是戒指,不过和我的不太一样……”蓝波拿起戒指,想仔细看清楚,这才注意到昏暗的光线……“这是哪里?蓝波大人应该是在睡觉才对……姐姐!我们是在哪里啊?”   “呵呵,小宝,这个待会再说……”蓝妞心虚地傻笑两声,随即将手伸向小家伙,“什么戒指,拿来给我看看。”   “哦,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砸到蓝波大人,好疼啊姐姐……”一看到姐姐就习惯性的撒娇,蓝波将戒指递过去,撇着嘴等着姐姐安慰。   “好好,待会姐姐教训乱扔东西的家伙……”蓝妞的话忽然中断,瞪大了眼看着手中的彭格列指环上那个很耸的云朵形状。   “不是吧?”那些人没有追上来,是因为被云雀阻止了?他会这么好心?   “不可能!”力持镇定地甩去这个猜测,蓝妞刚想安慰自己那只是幻觉而已,似曾相识的尖细声音就已经从身后传来。   “Hibari,Hibari……”   “啊,姐姐,有小鸟!”蓝波欢喜的拍了拍蓝妞的后背。   真的是云雀的那只鸟……蓝妞囧囧地看着那个小家伙扑闪着翅膀,路灯下那双黑豆一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蓝妞……手里的戒指。   “给你!”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蓝妞将手中的戒指递出去,云豆瞥了她一眼便张嘴衔住,随后扭头走开了。   那双眼!蓝妞顿感火大,那双眼真的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怎一个拽字了得!   “姐姐,它是要去做什么啊,我们又要去哪里啊?”   蓝波询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蓝妞不甘地瞪了一眼云豆离开的背影,忿忿地说,“我们走!”   管那个混蛋去死,爱管闲事就去管好了,死了活该!   不过,那家伙那么强,应该会没事吧?不对,敌人有枪,他一个中学生可没有那种东西,再说……   “姐姐你又迷路了吗,为什么一直在这里转来转去啊?”蓝波趴在姐姐的背上,煞是疑惑。   ……   脚步顿住,蓝妞垮着脸看向云豆离开的方向,终于认出这就是先前自己遇到云雀的那面墙的另一面……意思是说,那家伙在这里和那帮人打起来了?而且戒指竟然被扔到这里,是说那家伙被揍了?   “哎呀烦死了!”跺了跺脚,蓝妞投降地走回云雀所在的地方,然后,傻住了。   “啊嘞嘞,这些人怎么都睡在地上……”蓝波好奇地四处打量着,而陷入震惊中的蓝妞此刻也无力为他解答。   那群从意大利跟踪她到日本的家伙早就被并盛的大魔王打倒在地,此刻,云雀正拿着得意的武器站在中间,灰蓝色的眸子里依旧是冷冽的怒意,似乎还没有打过瘾。   “Hibari,Hibari……”云豆欢快地落在云雀肩头,那人接过戒指,随意地套在指间,转过身,这才看到一旁傻站着的蓝妞,眼神一下子又变了。   “你,”他瞪着她,武器再度就位,语气森冷,“把这些垃圾带到我的并盛,做好要被我咬杀的准备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云雀恭弥      这人是傻的么?谁会闲着没事做好准备等着被揍啊!话说那准备怎么做?焚香沐浴?   蓝妞心里默默地吐槽,但是那日被拐子击中的痛苦记忆还深刻在脑海,身后的蠕动也提醒自己现在绝不是惹怒这个少年的时候,她怎么也不敢说出口。思索了半晌,她硬着头皮做了件很囧的事。   “我不认识他们。”她果断地转过身就要离开,只想趁着云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消失在他眼前。听彭格列说这家伙最爱并盛,如今她给并盛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他不揍死她才怪!   而且,她确定他身上没有所谓的不打女生的绅士风度。   “哇哦,”那人不知何时落在她身后,声音依旧是慵懒的,却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这么说,你刚才是在骗我?”   冷汗层层从额际滑下,蓝妞僵直地转过身,拐子的寒光近在眼前,似乎马上就要和她进行第二次的亲密接触,而身后的小家伙也怕怕地缩起了脑袋,小声地扯着她的衣领问怎么了。   怎么了……她要是能回答的上来就好了!她明明都跑给那些人追了,谁知道这家伙多管闲事把人拦了下来!回头还要怪她给并盛引来危险!   “这不能怪我,我刚才跑那么快就是想把那些人都引走的!”担心云雀一个不爽抽过来伤到蓝波,她一下子急了,顾不上弟弟的疑惑拼命想解释,眼角的余光却瞄到黑衣人中有人拿起什么东西,正朝着云雀的背后瞄准……   “小心!”她惊呼道,反射性地走上前将手中的特制雨伞撑开,连同面前的少年一起遮挡在内,在千钧一发之际拦住了敌人的子弹。   “啪嗒。”子弹被弹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蓝妞擦了把汗收起伞,却丝毫不知此举完全触怒了身后的少年。   彭格列的云之守护者,孤高的浮云,最讨厌被束缚,最恨欠别人人情,即使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稍早确定要咬杀的对象,然而眼前的场景……   “姐……姐姐……那个人好像很生气……”趴在蓝妞背后,蓝波囧囧地看着似乎快要燃烧起来的云雀,“你是不是抢了他的东西?”   “哎?”这才注意到云雀的不寻常,蓝妞下意识地从他身边逃开,看到云雀再度将拐子举得老高,忍不住紧闭上眼,双手后背护住蓝波小小的身子,焦急地喊道,“先……先说好,要打打前面,不许往后背……”   话未落便忽然顿住了,耳畔传来肉体与金属撞击的沉闷声响,她小心地睁开眼,看到少年正站在好不容易又站起身的黑衣人中间,似乎受了很大的屈辱般,每个动作都带着要将人碎尸万段般的狠厉。月光下,那双浮萍拐的寒光犹如来自地狱的呼唤般让人毛骨悚然。   “姐姐,那个人好厉害!”   身后传来蓝波佩服的声音,蓝妞这才惊醒过来,揉了揉僵硬的双腿,看了一眼缠斗中的众人,蹑手蹑脚的打算离开案发现场……   “ciao’su”   已经很熟悉的小婴儿声音在背后响起,蓝妞一下子僵住了。   “怎么了,不敢回头吗?”站在纲吉肩上,里包恩顺了顺帽檐,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还是你这么不相信阿纲他们可以保护好蓝波?”   “咦?怎么回事?”这才听出异样的纲吉奇怪地问,“蓝姐你不是因为不想蓝波加入黑手党才离开的吗?”   “姐姐要离开吗?”从两人的话中整合出自己听的懂的信息,蓝波紧张地扯着蓝妞的衣领,“姐姐不是答应我要留在日本吗?”   蓝妞的身形一动,随即转过身小心地将蓝波抱到身前,轻声道,“是啊,姐姐答应你了呢……”   “那蓝姐你……”纲吉少年不懂地看着她,“为什么要趁夜离开呢?”   “恐怕是要趁夜把这些人带走吧,”里包恩朝“战场”的方向奴了奴嘴,“这些家伙在并盛,早晚会查到彭格列头上,到时你们都有危险。”   “难道说是为了我们?”沢田兔子立即激动地看着蓝妞,后者却一桶冷水泼了下来。   “别搞错了,彩虹之子,我只是最讨厌欠别人人情罢了!”无论是山本的父亲还是彭格列众人,他们姐弟已经欠他们太多了,她实在不想把这些人牵涉其中,尤其他们都还只是小孩子……   纲吉=口=   那语气……真像啊!   “这一点,你身后那家伙也是一样。”里包恩笑笑地看着终于将那帮人打得毫无还击之力,正在朝这里走来的云雀,“你刚才虽然不是故意要救他,但是已经犯了他的忌讳……云雀那家伙,最讨厌自己站在弱势地位了!嘛,怎么说都是你自己惹的事,自求多福。”   怎么这样……蓝妞哀怨地看了里包恩一眼,随即将一块糖果塞进还在不停扯着她衣服的小家伙嘴里,蓝波立即沉沉地睡去。她紧闭上眼,一脸郑重地将蓝波塞进纲吉怀里。   “彭格列,小宝就交给你了!”说完,她还正式地鞠了个躬,“在他成长为合格的守护者以前,一切都拜托你了!”   “什……什么?怎么了?”纲吉傻眼了,这是唱的哪一出?他求救地看向里包恩,后者没有说话,漆黑的眸子直盯着正满脸阴郁地朝他们走来的云雀。   “怎么办云雀,有人不相信你可以保护好并盛。”里包恩的语气带着一丝明显的戏谑与不易察觉的挑衅,把纲吉吓出一身冷汗。   “里包恩!”他惊慌地喊道,“你为什么要惹怒……”   察觉到背后如针刺般的杀意,蓝妞僵了下,却没有回头,只是硬着头皮道,“不,我为之前看轻你们一事道歉!经过这次,我可以确定你们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小宝,所以把他交给你们我很放心,真的。”   似乎是怕他们不信,她一边说一边使劲点头,碧绿的眸子里闪耀着一股莫名的急切,“我很高兴小宝可以加入彭格列……”   “那你呢?”里包恩忽然悠悠出声,打断蓝妞落落长的话,“把蓝波丢给彭格列以后,又要逃到哪里去?”   “逃?”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纲吉似乎终于明白了些什么,担心地看着蓝妞,“蓝姐是被这些人追杀吗?”   “你!你怎么知道……”没有回答纲吉的话,蓝妞直直地盯着里包恩,“这件事连死老头都不知道……”   “不,他知道,”里包恩笑着看向她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事实上,在你来日本的前一天,你的父亲就已经告诉我你被列欧家族追捕的事情。他知道你担心蓝波被抓去做人质,所以逃跑之前最后要确认的,一定是蓝波的安危。”   “不……他不可能……死老头已经几十年没出过实验室,他不可能会知道这件事!”蓝妞还是不能接受,双手抱头,嘴角扯开一抹讽刺的笑容,“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彩虹之子。”   “谁知道呢,”里包恩神秘的笑了笑,却也未作多解,“倒是你,就一定要一个人逃跑吗,偶尔找个依靠不是挺好?别看阿纲这废柴样,必要的时候,他还是很靠得住的。”   “喂喂!”纲吉少年不满地喊出声,随即又疑惑地问,“到底蓝姐是为什么被追捕啊?”   “这个不能告诉你,”蓝妞忽然叹口气,使劲将自己的头发揉得一团糟,沮丧地咕哝,“相信我彭格列,等你知道是为什么,你一定宁愿不曾认识我……”   “哇哦,说说看,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让这帮人敢来并盛捣乱。”似乎终于能够压抑自己一身的怒意,云雀站在蓝妞身后,慵懒地开口,“蓝妞·波维诺,你该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蓝妞呆愣了下,生平第一次有股指天骂地的冲动。   上帝你丫的能不能再不公平一点!这人长得这么妖孽就算了,竟然连声音都好听的要命!连她这个耸的要死的名字从他口中吐出都忽然顺耳了好多!乍一听还以为是多么优雅的名字……嗷嗷不公平啊不公平!   “蓝……蓝姐你怎么了?”纲吉囧囧地看着忽然蹲在地上开始画圈圈的蓝妞。   “额……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回过神的蓝妞立即直起身,却依旧不敢看身后的少年一眼,只是低垂着头轻声道,“我走了以后他们就会离开,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她再度朝纲吉鞠了个躬,随即转身就要离开,却忽然顿住了。   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攥住了她的手臂,蓝妞直觉地想要挣脱,耳畔却传来少年充满警告意味的声音。   “呐,你,”握住她手臂的手指缓缓收紧,云雀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慵懒,隐含着风雨欲来的狂躁气息,“谁告诉你可以随便离开的?”   “云雀学长!”纲吉惊讶又担心地看着云雀,以为他真的要咬杀蓝妞,却被云雀接下来的话给愣住了。   “没有我的许可,你不许离开并盛。”   纲吉和蓝妞同时=口=   这人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唯有里包恩无声地咧开嘴角,笑盈盈地看着云雀眼底的风暴急速生成。   他就知道,对于云雀恭弥来说,倘若还有比欠别人人情更讨厌的事情,那就是那人根本没打算让他还人情。   嘛,不管怎么说,蓝妞要想离开并盛,可真是要好生费一番功夫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雀与云豆      被牵制了!   摸着空荡荡的脖子,蓝妞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周身不断散发出的怨气让屋内正在庆祝蓝波不用离开并盛的众人也不由得停下动作。   “阿纲先生,蓝波的姐姐看起来好恐怖……”小春扯了扯纲吉的衣袖,小声地说。   “感觉贞子附身似的。”京子眨了眨眼,伸出一只手指解释着,“就那个,午夜凶铃里那个长发女鬼……”   “啊啊,京子同学快别说了!”越看越觉得像的纲吉忍不住出声打断她。   “怎么了,沢田?居然相信鬼,真是极限的胆小啊!”今日刚从东京回来的了平挥了挥手臂,极限地说。   “十代目才不是胆小鬼呢,你个草坪头!”自认为纲吉左右手的狱寺立马替他打抱不平。   “你说什么,章鱼头!”了平立即极限地还击。   “嘛,嘛,不管怎么说,蓝波不用走了不是挺好吗?”山本少年依旧是那副老好人的模样,一手推开一个,试图阻止眼前一触即发的战争。   哎……纲吉哀怨地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下意识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蓝妞,她正拼命往嘴里塞寿司,浑身散发着的“生人勿近”气息让蓝波都不敢靠近。   “姐姐一旦变成这个样子就最好别靠近她。”丢下这句话,蓝波就没心没肺的跑去玩了,完全不知道蓝妞是因为谁才沦落到这个地步。   纲吉忍不住替蓝妞拘一把同情的泪水。   “说起来,云雀学长怎么会知道那个挂饰对蓝姐很重要?”看到一旁正悠哉喝着咖啡的里包恩,纲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小婴儿将手里的杯子放下,纵身朝纲吉的脑袋上踹了一脚,“真是的,你的超直感去哪里了?”   纲吉捂着脑袋内牛,“超直感什么的,我还真没感觉到啊……”他真的一点也没感觉到那东西对蓝姐很重要。   “你难道没发现蓝妞不管穿什么衣服都一定要带着它吗?”里包恩摇头,显然对弟子这次的表现很不满,“蓝波说那是他母亲的遗物,不过我总觉得没那么单纯。”   不只纲吉,其实他也没觉得那个东西对蓝妞很重要,那她为什么留下来了?而且从挂饰被云雀抢走以后就明显开始魂不守舍。   云雀那家伙,到底是发现了什么?   “所以呢?”纲吉眨了眨眼,依旧不解,“我问的是云雀学长怎么会知道……还有他为什么不准蓝姐离开并盛?”   “哼,自己去问不就知道了。”里包恩冷哼了声,没有回答纲吉的问题。   那也要我敢才行啊!纲吉黑线地看着自家的鬼畜家庭教师。   “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无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蓝妞顿了下,没来得及下咽的寿司将嘴巴撑得鼓鼓的,碧绿的眸子眨啊眨,就见山本大叔很开心地往桌上放了一个很大分量的便当,“你这么喜欢我家的寿司我很开心,不过吃东西是讲究方法的,你这样狼吞虎咽的,哪里吃得出寿司的味道。”   “哦……”不可思议地老实下来了,蓝妞的视线停留在那份便当上,刚想问什么,山本大叔就开口了,“昨天阿武说你要离开并盛,我担心你又吃不惯飞机上的东西饿坏了,所以做了寿司让他给你带上……虽然现在你不走了,不过寿司还是带着吧,反正本来就是做给你的。咦?你怎么了,不会是又被噎着了吧?哎,所以说让你吃慢点啊!阿武,阿武,快去拿杯水来!”   含在嘴里的食物没来得及下咽,蓝妞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岁月已经刻上痕迹的脸上因为微笑的动作而漾开了一抹皱纹,这人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起,说起话来絮叨个不停。   他就是个普通的老头,普通的寿司店老板而已,与家里那个据说是旷世天才的兵器专家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然而她却从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想起那个被自己抛弃了多年的词语,那个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唤出来的词。   “爸爸……”   ---------------------------------------------------------   转学生对每个学校来说都不是新鲜的事,尤其自从今年上学期来了个意大利的转学生狱寺隼人,并盛就成了多事之秋,转学生什么的,也实在无法获得即将赴考的学生们更多的关注。   然而3年A班还是为眼前这个转学生震惊了,不为别的,只为那黑发碧眸的小姑娘,在转学第一天就做了一件很勇敢的事。   “大家坐好,这位是今天开始转学过来的山本蓝同学,大家要多多照顾新同学……山本同学?”这才发现新同学正在朝班级里的“危险地带”靠近,老师惊慌地顾不得推眼镜,慌忙地想扯住她。   “山本同学,那里不能坐啊啊啊!”惊险地扯住山本的手臂,老师觉得自己一下子短寿了好几年。   “为什么?”技术宅发挥追根究底的精神,不解地指着窗户前的空位,“那里没人坐不是吗?”   “是……是没人坐没错啦……”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老师尴尬地笑了笑,一边不着痕迹地想把山本从危险地带前拉开,“总之那个地方不能坐,来,这里有空位,附近的同学也都很有爱哦……”   “不用了,我喜欢靠窗的位置。”山本蓝忽然朝老师漾开一抹笑意,径直朝靠窗的位置走去,没注意到身边的人惊讶的目光,直到……   “Hibari,Hibari……”   一团黄色的身影从靠窗的位置上飞窜而出,一边叫唤着某个最近令她很火大的名字一边朝上空飞去,然后山本,额,或许该直接叫蓝妞,做了件让众人跌破眼镜的事。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样不明武器,朝着小家伙射去,云豆立即挣扎着被收进一个铁丝网里。   众人集体无言。   会被杀的!   看着蓝妞似乎憋了很大怒气地将不停挣扎的云豆拎起,老师吓得往后退了退,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山……山本同学,你要做什么?伤害小动物可是很不对的哦……”   “云雀在哪里?”先前还一脸“我是模范生”模样的女孩立即变成黑道大姐的样子,却是对着……云豆。   拜托,它怎么可能回答你啊!   这是教室内众人的心声。   “哇哦,这么想知道的话,自己来问我不就行了?”   闻言,教室里的人同时一僵,齐齐地朝门口看去,果然见到几百年不来教室一次的人正站在门口,面色阴郁的样子让众人忽然生出跳窗逃跑的冲动。   依旧是那副慵懒的调调,仿佛将所有的怒意与杀意都隐含其中,锐利的眼神看似无意地眯起,看着正在“虐待”云豆的蓝妞,“非我校学生不许在这里逗留……”   声音戛然而止,云雀瞪着蓝妞身上的并盛制服,半晌才道,“不错,终于穿的像个人样了,不过我怎么不知道有转学生这件事。”   “废话少说!”不打算理会他的霸道言行,只想着拿回自己东西的蓝妞气急地拎起云豆在他眼前晃了晃,“快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不然我拿它做串烧给吃了!”   似乎是被弄的晕乎乎的,云豆发出细微的叫声,蓝妞的眉头不自觉抽搐了下。   再叫凄惨一点啊小豆子!革命的胜利就靠你了!不要忘记昨天是谁请你吃的蛋糕啊!   “要做就去做吧,”门口那人却笑了,蓝妞惊讶地瞠大了眸子,刚想说这人怎么这么狠心,眼前就闪过一道熟悉的银光,右手手腕传来早已刻入骨髓的疼痛感,耳畔还有那人毫不掩饰的睥睨声音,“只要你有那个命吃。”   “啊!要死人了!”   惊慌的叫声来自混乱一团的教室内,一直挤在外面围观的几人终于忍不住冲了进来,试图阻止扬起双拐似乎要给蓝妞来第二击的云雀。   “云雀学长!有话好好说!”纲吉急忙挡在云雀跟前,“蓝姐身体很差!你上次打了她的手腕,到现在都还有些抖……”   因为长期待在辐射巨大的实验室,蓝妞的身体免疫机能很差,自我修复能力也不好,所以才会每次看到云雀的拐子时就条件反射地害怕。   “现在是上课时间,”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云雀轻轻地将云豆从铁丝网内扯出来,小家伙温顺地贴在他的掌心,小脑袋讨好般地蹭着,“你们,快滚回去上课,再群聚的话,咬杀。”   “你这混蛋!”即使一直看蓝妞很不顺眼,但是一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手腕上深深的淤青,狱寺也忍不住有些生气了,“怎么能对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狱寺君,别说了!”纲吉急忙地打断他,“我们快走吧!”   “等等,”已经跨步准备离开的人却忽然折回身,指了指仍在昏迷的蓝妞,“把她留下,我会通知副委员长来收拾垃圾。”   刚刚从疼痛中缓过劲的蓝妞立即抓狂了。   “我不是垃圾啊啊啊!”混蛋!居然又说她是垃圾!她的珍珠七号呢?不对,要用八号!   看她慌张地又往头上摸去,纲吉囧囧的扑过去想要阻止,女孩却忽然顿住了动作,手腕撕裂般的剧痛提醒了她现在的状况,蓝妞挎着脸,强忍着的泪水固执地在眼眶打转。   “可恶!等我拿回东西一定要烤了那只死麻雀!” 作者有话要说:     ☆、野猫与医生      “下手轻了呢,云雀。”   甫一到达天台就听到这句一针见血的话,云雀微停下脚步,手心的云豆察觉异样偏过头,就见主人的眼底闪过一抹疑似戏谑的光芒。   “哼,不入流的小把戏!”昨天就看到她拿着个小包裹鬼鬼祟祟地来找云豆,因为觉得无趣就没多问,今天再一看这小家伙完全不害怕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可这小把戏显然取悦了你,”里包恩对云雀说话的时候永远显得那么高深莫测,“你对阿纲的时候可从没手下留情过。”   “那不一样,”云雀在阳台上摊开自己最熟悉的姿势,云豆也仿佛知错般,乖巧地落在他脚边,他莫名心情良好,也难得地比平日多话了些,“虽然是是草食动物,却也有肉食动物凶猛的一面,与其说是兔子,倒不如说是沉睡的狮子比较准确。”   他说着,忽然坐起身看向里包恩,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而我期待狮子惊醒的那一刻。”   所以时刻都不忘记“咬杀”阿纲么?   里包恩的嘴角咧开一抹得意的笑容,“那就敬请期待吧,阿纲可是我的学生呐!”   “啊,我知道,”云雀点点头,随即从学生制服的口袋拎出一样东西,“不过我现在只对你所说的那个师弟感兴趣……他真的会来并盛?”   “应该会,”想起那个多年以来矢志要超越自己的师弟,里包恩的额头就有疑似黑线的东西生成,“一旦蓝妞现在受彭格列保护的消息被传开,他就一定会找上来……照时间来看的话,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只要他还活着的话。   “那就好,我等着。”云雀将手中的坠饰收进口袋,伸手打了个哈欠,“不过在这之前,看看那只野猫会出什么把戏也不错。”   “说到这个,”里包恩忽然笑出声,看向阳台下已经醒过来正在到处躲避夏曼尔的飞吻攻击的蓝妞,“我之前就听到你说野猫这个词,怎么蓝妞不是草食动物吗?”   闻言,云雀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动了下,“身体很弱小,杀伤力却很强大,明明胆小怕事,却总是会有意外胆大的举动,这种动物……”他说着,伸出一只手,云豆立即落在修长的指间欢快地叫着,他眯起眼看着校园内的一团混乱,“哼!”   冷哼了声,他便直起身朝混乱一团的校园走去,也就没听到里包恩意欲不明的的话。   “我懂了,”顺了顺帽子,里包恩看着云雀正朝混乱中心走去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愈发诡异,“野猫可不是那么容易驯服的,云雀,小心它的利爪。”   一不小心可是会惹祸上身的。   --------------------------------------   “你们,在这里吵什么?”   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云雀这么伟大,正躲在垃圾筒后面的蓝妞急忙奔到他身后,完全忘记几分钟前自己还发誓要将他烤成串烧,“快让他走开啦!”   云雀明显愣了一下。   “别这样嘛,美奈子小姐,这么多年没见您还是一如既往地年轻,来,让我们重温过往的美好……”   甜腻地让人恶寒的声音由远及近,察觉到身后的人忍不住抖了下,云雀皱起眉看着眼前据说是校医的不良中年。   “这是怎么回事?”他瞪着夏曼尔,话却是对蓝妞所说。   “我怎么知道!”蓝妞在他背后抓狂,用没受伤的手使劲挠头,好不容易顺下来的黑发差点又要卷成鸡窝头,“这家伙一看到我就扑过来,还叫我什么美奈子……啊!”   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蓝妞忽然走到云雀身前,伸出左手挡住夏曼尔的攻势,“我想起来了,美奈子是我妈妈,不过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说着,她挥了挥手看着面前似乎很受打击的不良医生,“请问您是?”   因为一直只听人叫母亲“波维诺夫人”,蓝妞差点忘记她的本名,只是她还真没听母亲提起过她以前的事,眼前这个疑似母亲旧情人的家伙是谁啊?   “死……了?”夏曼尔的眼神闪过一抹伤痛,随即迅速地隐匿起来,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所以我说黑手党这东西……”   “这么消沉可不像你,夏曼尔。”里包恩诡异地出现在垃圾筒上方,看着夏曼尔的眼神微带指责,“你是医生,首先该注意的是病人的伤势,蓝妞的手再不治就有骨折的危险了。”武器专家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可不能就这么废了。   闻言,云雀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光芒。   “哎?是吗?难怪我都感觉不到痛……”蓝妞试图甩甩已经痛到麻木的手臂,下一刻,小脸一下子皱得死紧,“痛死了啊啊啊!该死的云雀!下次看到他我一定……”   “恩?你说什么?”“该死”的某人眯起眼,习惯性地提起拐子,寒光闪过,蓝妞急忙拖着残肢往后退了退,也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竟然躲在了云雀背后,额头忽然冒出不少冷汗。   “我……我受伤了!”可怜兮兮地举起爪,实在承受不住第三次攻击,蓝妞锉锉地采取哀兵政策,将受伤的手腕放在身前,让他看清自己留下的痕迹,看到云雀眼底的风暴急速生成,她急中生智地往后一躺,紧闭着眼咕哝着,“我昏迷了!”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蓝妞只感到一股力量将自己的身子扶起推到一旁,似乎是有人伸手扶住了自己,耳畔传来夏曼尔“你怎么能对女士这么粗暴”的抱怨声,忍不住悄悄睁开眼,只来得及看到校服外套在眼前飘逝的弧度,空气中飘荡着少年隐含警告的声音。   “治好她,野猫没了爪子就不好玩了。”   “那个混蛋说什么?”蓝妞立即炸毛了,从夏曼尔身旁蹦起来,气愤地指着云雀的背影大喊,“他说什么野猫!本姑娘明明是贵族猫!啊不是,我才不是猫!!!”   骂完才觉得不对劲,蓝妞忽然转过身,脸色苍白地看着夏曼尔和里包恩,眼眶里依旧是泫然欲泣的泪珠,可怜兮兮地说,“我……伸错手了……”   她又把受伤的那只手伸出去了……   闻言,夏曼尔的额头画满了黑线,看着蓝妞终于闭上眼倒下,他收起蚊子上前扶住她的身子,随即郁卒地看向里包恩,“你确定没弄错?”   这丫头这么冒失的性格,和那个温柔贤惠的美奈子小姐哪里像了?   “嘛,就长相看是没错啦!”因为看了一场好戏而显然心情很好,里包恩淡定地坐在垃圾筒(?)上喝着咖啡,笑笑地看着夏曼尔,“告诉你一件好事吧,波维诺夫人是很平常的死于难产,和黑手党的争斗什么的都没关系。”   “难产?”夏曼尔不解地重复着,随即神色闪过一抹异样,“那?”   “你猜对了!”里包恩从垃圾筒上一跃而下,“那个时候生下来的孩子就是蓝波。”   那是母亲拼了命留给自己最后的礼物,这也是蓝妞如此重视蓝波最重要的原因。   “她看起来很疲劳,”站在病床前看着蓝妞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黑眼圈,夏曼尔叹口气,有些担心地问,“好像没休息好似的,她来到并盛这几天都做了什么?”   “说起来,”一下课就急忙赶到医务室看望蓝妞的纲吉揉了揉脑袋,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蓝姐自从到了日本好像还没好好休息过……”   第一天夜里饿着肚子迷路,第二天夜里为了赔偿学校的教学楼发愁,第三天就开始筹备要带着蓝波逃跑,第四天又在整夜思索怎么从云雀手里夺回东西……   说实话,对于蓝妞最终确定的这个方案他们是一百个不同意,但是蓝妞真不愧是蓝波的姐姐,任性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也就只有随她去了。   绑架云豆做“鸟质”交换这种事,用脚趾甲想都不可能啊,真不知道蓝姐是哪根筋没搭对……   也幸好他觉得放心不下跑过去看了,不然再挨一下,蓝姐的手就真的要彻底报废了。   云雀学长下手可真狠啊!完全不知是因为蓝妞太不禁打,纲吉忍不住有些埋怨。   “怎么能这样?”医生最讨厌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夏曼尔自是不知彭格列十代内心的暗潮汹涌,兀自愤怒的说,“像她这种用脑较多的人,休息是很重要的。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这孩子怎么和她母亲一点都不像!”   “咦?夏曼尔先生认识蓝姐的妈妈?”纲吉惊奇地问。   “不认识!”夏曼尔毫不犹豫地回答。   “哎?”纲吉明显有些傻眼。   “我只认识菊地美奈子小姐。”夏曼尔看着纲吉,认真地纠正,“而我认识的美奈子小姐,是绝不可能生出这种笨蛋的。”   纲吉……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猫”和鸟的群聚      云豆扑闪着翅膀要离开的时候,云雀刚好从睡梦中醒来,看着小家伙似乎很心虚的动作,他莫名的觉得心情良好。   微微打了个呵欠,云雀有些戏谑地问,“要去哪里?”   云豆没有说话,云雀却忽然说不出话了。   当然,它也没说过除并盛校歌和云雀名字以外的话,虽然小家伙精力很旺盛,却也偶尔会有这种沉默的时候。只是此刻,身为它主人的云雀才发现眼前这个小家伙,那双黑豆一般的眼睛里流过一抹微弱的情绪。   像是迷茫,又像是担忧,似乎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纵使很想骄傲地说一声真不愧是他的宠物,然而作为一个自认还合格的饲主,云雀恭弥确信这小东西在担心的不是他这个主人。   那是谁?   不期然想到昨日那个黑发少女偷偷跑来找云豆的行为,云雀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冷光。   “想去哪里就去吧。”伸出手指抚了抚云豆的脑袋,小家伙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手指,随即欢快地叫着他的名字离开了。   “Hibari,Hibari……”   听惯了的细小嗓音,云雀舒服地眯起眼,看着那团嫩黄直朝医务室奔去,不由冷哼了声,无趣地转过身去。   什么时候野猫和鸟都学会群聚了?   “Ran……Ran……”熟悉的声音突然发出了陌生的词语,离开的脚步不由得顿住,云雀侧过身,颇有些讶异地看向云豆的方向,就见小家伙正努力想要冲进医务室内,细嫩的嗓音唤着那人的名字。   “Ran……Ran……”   蓝……山本蓝。   想到方才送到办公室的转学生档案,云雀的眼底再度闪过一抹讶异,果然不是幻觉么?那么拗口的词语,云豆是怎么学会的?   ---------------------------------   在众人殷切的要求下被强制留在医务室,蓝妞的郁卒之情可想而知,尤其那个死没良心的蓝波在得知她无恙后就迅速奔回沢田家,所以当看到那团正奋力往室内冲来的嫩黄时,她心底是很高兴的。   “小豆子!”急忙将窗户拉开,她欢喜地捧过扑闪进来的小东西,使劲往脸上蹭了蹭,“你果然是好孩子,知道来看我……”   “Hibari,Hibari……”   云豆忽然叫起云雀的名字,蓝妞一怔,这才记起……“你不说我还忘了,不是让你叫的惨一点好让那混蛋心疼的吗?你怎么就没吭声!”   她拎起小东西,状似很不客气地斥责。   “Hibari,Hibari……”   小家伙依旧是唤着主人的名字,只是这一次音调明显低沉许多。   “你就知道他会生气?那我呢?我也会生气的哦,我生起气来就想吃小鸟串烧的哦!”蓝妞显然被它的辩解给气到了。   “Hibari,Hibari……”   “什么?宁愿被我做串烧也不愿背叛云雀?喂喂,你别给我扣那么大的帽子,我只是想找你帮个忙嘛,那东西对我很重要的……”蓝妞囧囧地向一只小鸟求情。   这次终于换了,云豆扑闪着翅膀绕到蓝妞的头顶,轻快地唤着,“Ran……Ran……”   “讨好我也没用,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抱着臂膀斜睨试图讨好她的某只。   小家伙忽然沉寂了下来,没有再发出声音,蓝妞看着它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叹口气,“好好,我不生气……这样吧,你不需要背叛云雀,只要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替我把东西带出来就行,怎么样?”   云豆显然很赞成这个主意,声音也轻快许多,“Ran……Ran……”   “你说要我拿这个翻译机去换?”蓝妞看着手腕的荧光屏上显示的字体,显然有些为难,“可是这个是我做出来送给小宝的……”   云豆不高兴了,飞起来啄了她缠着绷带的手腕一下,后者立即哀嚎起来,“哎……别!别咬手腕啊!你怎么和你的主人一个德行,专挑人伤重的地方攻击!”   云豆偏过头,显然将“和你的主人一个德行”这样的话当做夸奖,傲慢地睨了蓝妞一眼。   “噗!”看着它这股得意劲,蓝妞忍不住笑出声,“和小宝好像……”   儿时听到别人说“你怎么和你姐姐一样任性”时,小宝也是这样,仿佛天地间再没有比这更高的称赞。   “好吧,看在你和小宝有点像的份上,我答应你,事成之后就把这翻译机送给云雀。”伸出左手抚了抚云豆的羽毛,蓝妞的脸上顿时漾开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呵呵,好软哦,像小宝的头发……”   翻译机……终于听出端倪的云雀不自觉皱起眉,真的有那种东西存在吗?   “惊讶吗?”里包恩再度神出鬼没般地从医务室门口的天花板上冒出来,看着云雀难得愕然的样子,不由得扬起嘴角,“传言蓝妞拥有足以超越她父亲的天赋,却一直不能担当大任,就因为她似乎只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而这所有古怪东西的初衷,都只因为——那是要送给小宝的。   名副其实的弟控。   云雀没有说话,透过医务室门上的玻璃向内看去,就见一人一鸟似乎终于取得共识,似模似样地商讨起对策来,云豆歪着头认真地好似真能听懂蓝妞带着意大利口音的日语,他的嘴角不自觉弯起。   “怎么样,得知自己被宠物如此爱戴的感觉?”见他不说话,里包恩也不恼,只是笑笑地调侃,“也许改天我该把那翻译机借来给列恩试试。”   绿色的蜥蜴从帽子上爬下来,缩在主人的手上做乖巧状,里包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吧,列恩也在期待呢。”   云雀依然没有回答,转身离开医务室门前,一边走一边从制服口袋里再度拎出那个挂坠,“那人什么时候来?”   “就这两天了,”里包恩依旧不恼,对于面前这个彭格列最强的守护者,他一向能给予最大的宽容,“倒是你,怎么突然变的如此急躁?”   上午不是还在说要等?   脚步顿了下,云雀将那只挂坠举起,眼神微眯,打量着那个四方形的小东西,语气带着一丝兴味,“有些小瞧那只野猫了,这么危险的东西,果然还是早点毁掉的好。”   “这么说,你果然知道那是什么了?”里包恩的嘴角忽然漾开一抹开怀的笑颜,看着云雀在阴影下越显莫测高深的脸庞,忍不住再度惊叹起家光看人的眼光,“你这家伙……”   “要清除危害并盛的危险分子,情报是必须的。”云雀没有转身,只是往后扔给里包恩一样东西,“这个,不需要了。”   里包恩接过东西,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这么信任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云雀冷哼了声,却忽然转身朝着里包恩的方向扬起了双拐,“倒不如说我希望你能用到它,这样我就有咬杀你的理由。”   这家伙!   看着云雀凛然离去的背影,里包恩一边将芯片塞进列恩嘴里(?)一边暗自摇头。   人都说光阴似箭,十年如一日,可眼前这小子,那别扭劲却是一日如十年地在增长啊……   云豆叼着重物飞进风纪委员办公室的时候,云雀刚好合上最后一份文件,看着小家伙吃力地将微型腕表放在桌上,黑豆一样的眼睛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下越显兴奋。   嘴角不自觉泄露出一丝笑意,他在云豆期待的目光下将腕表戴上去,微弱的荧光在云豆的耳际闪过,他皱了皱眉,手腕上的荧屏果然显示出一行字体。   “蓝……”   云雀严重怀疑那只野猫把东西动过手脚。   “你说什么?”压抑忽然窜上的怒意,云雀的嘴角扬起一抹危险的笑容,看向几乎快被自己宠上天的某只小鸟。   云豆明显感受到主人的异样,瑟缩了下,继续叽叽喳喳地叫着,然而屏幕上所显示的还是那个让他火大的字。   “蓝……”   忽然有股冲进医务室咬杀蓝妞的冲动,果然还是对她太仁慈了么?那只野猫!   滴滴的呼叫声从手腕传来,云雀低下头去,这才发现在那行缀满省略号的“蓝”下面还有一行字。   “不见了。”   合起来就是,蓝不见了。   怎么可能?在并盛的校内?   他霍地站起身,风纪室的门也在这时被拉开,他转过头,草壁的飞机头比声音更先到达室内,“委员长,你要等的人好像到了。”   来了么?云雀忽然笑了,看着云豆依旧很焦急的样子,他难得有些幸灾乐祸地咕哝了声,“虽然让那只野猫多受点教训好像也不错,不过我很急。”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风纪办公室,灰蓝色的眸子充满了期待与一丝隐约可查的,嗜血。   他确实很急,急着去咬杀那个据说曾经数次差点置里包恩于死地的天才杀手。   不枉他揽个麻烦在身边,该出现的总算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帝是个小气鬼      在体内属于波维诺家族对于武器制造的热血没有觉醒以前,蓝妞·波维诺也曾是个爱穿公主裙,喜欢看童话故事的小姑娘,并且有一个很狗血的梦想。   一个美丽贤惠的妈妈,一个温柔慈爱的爸爸,一个活泼可人的弟弟——这就是她理想家庭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来换取。   五岁的蓝妞对着上帝,认真地在胸前合了合掌。   十年后的蓝妞每每想到这里就有一股想吐槽上帝的冲动。是不是因为她当时用的是他的死对头佛祖信徒的姿势,那个小气鬼才会如此对她?   她的妈妈确实美丽贤惠,却在弟弟出生那日就被那个小气鬼召回去了;爸爸也确实温柔慈爱,可他的温柔全都跟着妈妈一起去见了上帝,慈爱却诡异地给了那座巨大的实验室;弟弟是很活泼,却也同时是个令人头疼的小恶魔——尽管多数是被她宠出来的。   她可以不去责怪上帝,不去责怪血液里的死宅基因复活的父亲,却不能丢下刚出生就没有母亲的弟弟不管。   因为那美丽温柔的母亲说,“小蓝是姐姐了呢,姐姐要保护好弟弟知不知道?”   出生在黑手党家族,十岁的蓝妞早已懂得生死,却永远无法习惯去面对,眼泪就那么聚集在眼眶,碧绿的眸子希冀地看向门外,期盼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一边努力扬起一抹笑容安慰母亲,“没关系的妈妈,爸爸马上就来了,爸爸来了就好了。”   十岁的蓝妞心里,父亲是无所不能的,父亲是伟大的存在,只要爸爸来了就好了。   难产什么的,爸爸才不看在眼里呢。   她一直是这么想的,或者说是这么坚信着。   直到冰冷的幕布遮住菊地美奈子温柔中有些无奈的笑容,耳畔传来甫出生的孩子哇哇的大哭声,蓝妞也没有看到自己一直渴盼着的身影,这才终于明白了什么。   愤怒地从仆人手里躲过哭的震天响的小东西,她不顾众人惊恐的呼声想要往地上摔去。   害死妈妈的家伙,才不要呢!   先前还哇哇大哭的小家伙却忽然笑了起来,蓝妞猛的一惊,似乎这才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惊恐的看着手里的孩子。   甫萌发的黑色的发,是和母亲同样的发色,那双碧绿的眸子不停的眨啊眨,似乎是在打量眼前的世界,蓝妞仿佛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小蓝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呢?”犹记得那日母亲难得的来到她的小实验室,这样问道。   “弟弟,”她头也没回,继续埋头钻研手中的新型兵器,“最好要可爱点,还有就是不要来烦我。”   “那……是不是妈妈也烦到你了呢?”   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蓝妞推了推防辐射眼镜转过身,就只看到母亲失落离去的背影。   十岁的孩童还不能理解那样的情绪,兀自转身继续专注手里的新鲜事物——波维诺家族的血液,总是对各种各样的兵器无法抗拒。   而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几乎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小家伙,蓝妞的眼眶莫名的湿润了。掌心还残留着母亲的手心逐渐冰冷的温度,耳畔依稀回荡着的,是母亲弥留之际近乎乞求的言语。   “就这一次,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吧……实在是,无法进入你们的世界呵……”   那个时候她才明白,一直包容地微笑着的母亲,心里其实是如此地害怕,害怕被他们父女遗忘,害怕波维诺家族的血液会使他们迷失,最终遗忘了她的存在。   任性一次……这个孩子与其说是留给他们最后的礼物,倒不如说是替自己曾经的存在留下的痕迹,提醒着波维诺家族的父女,曾经有这样一个人。   如此卑微到让人心酸的遗愿,即使菊地美奈子自己将之称为任性,蓝妞又怎么能释怀?   忽然就记起儿时的那个梦想,蓝妞·波维诺紧抱着弟弟,嘲讽地扬起嘴角。   她终于得到了活泼可爱的弟弟,却同时失去了美丽贤惠的母亲与温柔慈爱的父亲,幸与不幸有谁知?   但她从此深信不疑一件事,上帝是个小气鬼,绝不允许一丝一毫的轻忽。   而作为一个基督信徒,当上帝都不能相信的时候,她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自己。   “小宝在哪里?”走了不少冤枉路终于到达敌人指示的地点,蓝妞用一个小型的炸弹将大门轰开,毫不客气地大叫起来。   “来的好晚哦,本大人嫌那小家伙太吵,就把他给宰了。”正坐在大厅沙发上的那人懒懒地揉了揉肩膀,温文尔雅的样子让人怎么也无法和那个传闻中的杀手联系在一起,他站起身走向蓝妞,有些无趣地往后探了探头,“怎么就你一个?里包恩没……”   杀手的直觉让他急忙住了嘴,敏捷地从原地跳开,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先前所在的地方升起的阵阵黑烟,良久,他才咕哝道,“原来如此,即使只是个废柴,毕竟也留着波维诺家族的血……”   “再说一次,”手腕上还缠着绷带的女孩不知何时拿出一柄手枪,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久经战场的杀手都忍不住有些讶异,语气低沉阴冷得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你把我弟弟怎么样了?”   “哟,不错的眼神。”那人兴致勃勃地吹了声口哨,随即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手枪朝蓝妞扬了扬,“在那个混蛋师兄来之前,先看看你的枪法也不错,波维诺家族的大小姐。”   回答他的是另一声毫不客气的枪响,他敏捷地躲开了,一手迅速上膛朝蓝妞的方向射出一枪,一边嗤笑道,“我手里这把可是你父亲的最新作,怎么样波维诺小姐,即将死在自己父亲制作的武器下的感觉?”   那个死宅老头设计的?   躲在墙壁后看着再度受创的右臂,鲜红的血液正不断往外溢出,蓝妞咬了咬牙,拿出勘测仪器探查蓝波的气息。   她实在不是擅长战斗的人,但是在密闭的空间使用炸弹之类的东西太危险了,万一小宝也在这里……   “怎么了,这样就害怕了?”久不见她出来,那人有些无趣地哼出声,“所以我说人类都是胆小鬼……”   说的好像你自己不是人似的!   蓝妞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双眼继续探求着,那人却忽然又开口了,“怎么样波维诺小姐,你把芯片交出来,我就把这小鬼还给你。”   什么?   顾不得伤痛从墙壁后走出来,蓝妞惊恐地看着那人拎在手上的小盒子,怒火一下子涌上,她几乎失声地喊道,“你究竟把他怎么样了?”   那是她那日送给小宝的礼物,因为能帮助他对付狱寺,所以他从不离身的带着……现在怎么会在这个家伙这里?   “嘛,不要这么惊慌嘛,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杀死一个小不点可是有损我的威名的。”看着蓝妞依旧警戒的样子,那人打了个哈欠,“而且我这次的任务是要芯片,还没达到之前,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把人质杀掉……”   “芯片可以给你,”左手压在不断流血的伤口上,蓝妞的眼神不带一丝犹豫,“我要先见到我弟弟。”   那人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蓝妞那么快就妥协。   “呐,你,”不知何时开始刻入脑海的那个声音在耳畔响起,蓝妞僵直着身子,莫名不敢回头,然而那慵懒却永远让人下意识心生惧意的声音却声声楔入耳膜,“谁准你随便离开学校了?”   “Ran……Ran……”   嫩黄色的小鸟在眼前不断扑闪着翅膀,稚嫩的声音不断轻唤着最近刚学会的词语,滴滴的声音从云雀的手腕上传来,后者无趣地哼了声,“你受伤了?切,果然是弱小的家伙。”   “你快走!”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蓝妞顾不得去问云雀如何会出现在这里,带着鲜血的手直接就伸到少年胸膛,力道大的出乎云雀意料,声音里隐约有泣意呈现,“这家伙和你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不一样,级别差太多了!你在这里只会白白送死!”   从不相信上帝那一刻开始,蓝妞也一并拒绝相信有王子这类生物的存在,虽然这个少年从名字到长相都几乎是作为一个王子而生,然而她的脑海早就没有了那种粉红的想法。   上帝是很小气的,她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倘使真的有王子,将无辜的人卷进战场也不是她的风格。   只要看那气势就知道这人绝不是一般人物,而且从他对里包恩的称呼,蓝妞很难不做什么可怕的联想。如果眼前这人手里所用的真是那个死宅老头的最新作……蓝妞根本无法想象那杀伤力会多么强大,眼前这个即使被称为彭格列最强的守护者,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云雀不及防地被推得后退了些,直觉地伸手要扯下蓝妞的手臂,却触及到一片令人厌恶的粘稠感,他低下头,就见她伤口处的血液因为情绪激动而肆意流淌,此刻那鲜红正爬满了她整条手臂。   “碍眼,”眉头不自觉皱的死紧,他在云豆的惊呼声中抽出浮萍拐朝蓝妞的腹部挥去,后者立即闷哼一声倒地在地,他将她放到一旁,语气中夹杂着对弱者的不屑与一丝自己都不明白的怒意,“弱小者就去该去群聚,等着被咬杀就好……明明这样就好……”   这样他的武器挥出去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疑惑。   明明就是个弱小的家伙,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都是骗人的      “这可真是令人吃惊呢,”对面那人收起枪,一副看了一场好戏的模样,“彭格列的守护者,你刚才是在袭击被你们宣称要保护的人吗?”   “只是惩罚一只不听话的野猫而已,”云雀转过身面对着来人,嘴角带着一抹嗜血的笑意,“倒是你,你就是小婴儿的师弟?传说中排行第二的杀手?”   那人突然愣了下,似乎不能理解他口中的信息,良久,才张大嘴指了指自己,“我?传说中排行第二的杀手?”   “不是你?”这下换云雀有些意外了,“那么,你是说这栋房子里还有别的人吗?”   “不算那个小鬼的话,就只有我一个人了,”那人摸摸下巴,似乎终于明白了些什么,双手在身前一拍做醒悟状,“原来如此,难怪突然就有人找我来暗杀……话说那个什么排行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么,就是你了,”没兴趣理会他莫名其妙的话,云雀架起双拐,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期待让那人再次忍不住惊讶了,“等你很久了,弗里德·杰西利亚。”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敏捷地躲过云雀的双拐,那人惊讶又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他确实是挺有名没错,但是知道他真实姓名的人却不多,除了那个混蛋师兄——“是里包恩那混蛋告诉你的?”   “那种事情,怎么都无所谓吧!”云雀的嘴角依旧是冷扬的笑意,迅速进行第二次攻击,“倒是你,可一定要让我好好享受一番才行!”   “等!等等!”终于察觉自己掉入一场陷阱,弗里德一边有些惊慌地抵制着云雀一边大喊着,“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混蛋!里包恩你给我滚出来!”   子弹忽然擦过耳际钉在面前的墙上,弗里德愣了下,身后的云雀也刚好攻了过来,浮萍拐毫不手软地挥到了他的脖子上……   “我听到了哦,弗里德,”穿着黑西装的小婴儿忽然从弗里德面前的墙壁里钻出来,拿着列恩牌手枪顶了顶帽子,嘴角的笑意让刚从云雀的双拐下死里逃生的弗里德忽然有股自己投奔地狱的冲动,“你刚才叫了我三次混蛋吧!”   “有……有吗?”弗里德试图装傻过去,随即龇牙咧嘴地嚎叫开了,“不过你这个守护者也太暴力了,啧,头骨好像裂了……”   “裂了刚好,趁此机会把你断了的那几根筋补一补。”里包恩冷冷地睨了一眼正一脸要炸毛样的弗里德,“省的到处给我丢人。”   “喂!你不要太过分哦!”躺在地上装死的人立即蹦了起来,刚想指着里包恩发火,身后就传来少年略带威胁的声音。   “怎么回事,小婴儿?”云雀眯起眼打量着被自己一下抽倒在地上的弗里德,“这就是传说中数次将你置于死地的杀手?”   “什……什么?”吃惊的话自弗里德话中吐出,他惊恐地看着小婴儿嘴角状似无辜的笑容,“我就说怎么忽然会有这种谣言,果然是你散布的!可恶,你是要杀了你可爱的师弟吗你这个混……”   “砰!”   列恩牌大锤立现,阻止了弗里德将第四次的“混蛋”说出口,里包恩这才转过身,对浑身散发着“我很不爽”气息的少年眨眨眼,一副无辜孩童的模样,“就是这样,你知道的,传说都是有些失真的。”   眼看少年的下颚已经开始明显收紧,他不慌不忙地补充道,“不过我也没有骗你,我几次差点死在这个笨蛋师弟手里倒是真的,”放下不知何时出现的咖啡杯,他淡定地笑笑,“不过是气的。”   见云雀似乎更郁闷了,里包恩明智地决定转移话题,“话说回来,我们的雷之守护者呢,我可是好好交代你要照顾好他的。”   “那个小鬼啊,我闲他太吵就塞给列欧家族那帮人了,”弗里德坚强地从地上爬起来,想到那个不停吵着要妈妈的小鬼头,额头忍不住挂满了黑线,“那种小鬼都能做守护者,真是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的是你吧笨蛋!”里包恩飞起一脚踹上弗里德的伤重的脖子,“你知不知道列欧家族多想要蓝妞手里的东西!居然把重要的人质交给他们!”   眼见师兄弟相残(其实是里包恩单方面殴打)的场面越演越烈,云雀正要说什么,腕上却传来滴滴的呼叫声,他下意识地举起手腕,就看到一串熟悉到令自己怒火一下子窜到顶端的话。   “蓝不见了。”   稍微一不注意就出乱子,那个女人!   “Hibari……Hibari……”   “别叫了小豆子!”因为先前从医务室出来太急了,翻译器被落下了,蓝妞不知道云豆在说什么,只是正色地盯着眼前的小东西,“还有,不许跟过来!”   云豆歪着头打量着她,一副不知她在说什么的模样。   “该死的,我忘了翻译器是靠脑波反应!现在我没戴那东西,你肯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碎碎念了半晌,蓝妞挥舞着草草包扎过后的手臂,无力地将云豆收进之前的铁丝网。   “Ran……Ran……”   云豆惊慌地扑闪着翅膀,在铁丝网里挣扎着,蓝妞紧闭上眼,失血过多让她忽然有点犯晕。   云雀刚才那一下一点也没有收敛力道,她的肚子到现在都很痛,显然那家伙很生气吧,挑战他的风纪这种事……   “呐,小豆子,王子是个有暴力狂的家伙呢……”她苦笑地扬起嘴角,一手抚了抚还在挣扎中的云豆,一边喃喃道,“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很感激,也许彩虹之子说的没错,偶尔找个依靠也是不错……”   “Hibari……Hibari……”   似乎是终于感觉到她在说什么,云豆低低地唤着主人的名字,蓝妞笑笑地从云豆的脖子上取下自己的链坠,“谢谢你小豆子,你和你的主人一样,是个说到就做到的家伙呢!”   “Hibari……Hibari……”   这次声音轻快了许多,单纯的小动物依旧很得意于“和你的主人一样”这样的话。   “也正因为如此,我不想你们为了我这样的人涉险,毕竟这是我自己造的孽……”温热的泪水滴落在羽毛上,云豆奇怪地眨了眨眼,看着蓝妞眼底的潮水生成,“可是小宝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她没有参与那个研究就好了……就不会陷入这般两难的境地,也不会将自己最珍惜的小人儿陷入危险之中……   追踪器忽然发出滴滴的响声,蓝妞蓦地站起身,循着红色小点显示的方向走去,不顾云豆在后面不断的叫喊。   ------------------------------------------------------------   被人从好梦中弄醒还拿枪抵着,对于蓝波来说是很让他愤怒的事,小家伙挣扎着伸出手,本来打算从脑袋里摸出个炸弹什么的,却只摸到一片空白。   “啊!刚才那个坏家伙把我的炸弹都拿走了!可恶!”   “小宝!小宝你怎么样?”看到蓝波精神满满的样子,蓝妞稍微松了口气,却也随即看到了那柄抵在蓝波身后的黑色枪支。   “不想这小鬼死的话就把东西交出来,蓝妞·波维诺。”   “是你!”蓝妞惊讶地看着来人,“怎么列欧家族是没有人了吗,竟然是boss亲自出场?”   “这不是挺好吗?”那人拎起不断挣扎的蓝波,嘴角噙着一抹毫不在乎的冷笑,“这样才能表达出我对你的重视啊,小蓝。”   “不要那么叫我!”蓝妞忽然拿出手枪对着眼前的人,“快把我弟弟放下!”   “哎呀,小蓝真是的,对老师还真是无情呢!”那人拎起蓝波在眼前晃来晃去,惹得小家伙嚎啕不停。   “住口!”蓝妞的手忽然抖了抖,看着面前依旧一副好好先生模样的人,“我没有你这样的老师!”   竟然用学生来做人体兵器的实验!   “嘛,既然波维诺小姐你这么说,可否将我其他的学生们还给我呢?”知道蓝妞意向已决,那人放弃劝诫,“我知道的哦,就在你母亲给你的遗物里……”   下意识地伸手抚上刚拿回来的链坠,蓝妞的眼神闪过明显的迟疑,“这些同学……”   “怎么了,要是不愿意的话,你母亲送给你的另一样礼物就要在你眼前……砰!”   那人比划了一个爆炸的姿势,蓝妞的瞳孔瞬间收缩了起来,直盯着蓝波脖子上那个正闪着绿色荧光的小东西……   那个怎么会在这里!   “不要怀疑,这就是你的期末作品。真的很完美不是吗?即使在限定时间内解除,只要没有钥匙的话还是不能拆除的定时炸弹,名字我记得……恩,好像是‘小宝生气了’对吧?”看到蓝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列欧得意地抚了抚下巴,“唔,那个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比你的父亲还有才能,可你们不一样。”   什么东西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咬杀是要分先后的      蓝妞僵直地站着,眼睛直盯着蓝波不停挣扎的身子,列欧的话依然却犀利地穿透耳膜。   “那个人只是个机器人,毫无弱点,一个无敌的存在,你却不一样,你有才能,一定能帮我完成这个伟大的计划,更重要的是你有弱点,方便我一手掌控。”他说着,按下一个按钮,蓝波脖子上的炸弹圈立即收紧,小家伙痛苦地叫了起来,他得意地笑了,“这小家伙就是你的弱点,我没说错吧?”   蓝妞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看着蓝波的笑脸在项圈的箍窒下越发的惨白,她愣愣地伸手扯掉脖子上的链坠,小小的相册里,五岁的蓝妞·波维诺正双手合十,虔诚的样子让人不忍心打扰,然而此刻的她却只能苦笑出声。   “东西给你……”几乎是机械式地将东西丢过去,鲜血早已渗透绷带,处处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似乎是在提醒她的自私,蓝妞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人体兵器什么的,随你去吧,我只要你把小宝还给我……”   上帝!再让我相信你一次吧!   “这样丧气可不行哦,小蓝。”一双有力的大掌忽然出现扶起她瘫软的身子,夏曼尔的声音听起来第一次不那么令人想逃,“睁大眼睛看着,你绝不是一个人。”   忽然觉得身体轻松许多,蓝妞挣扎着睁开眼,只看到橙色的火焰在黑夜里绽放着温暖的光芒……   一道银光从眼前闪过,蓝妞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是自己先前丢出去的链坠,似乎是半空中被阻拦了,她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手心里的照片,耳畔是少年几乎有些得意的声音。   “人情,还上了哦!”   有那么一瞬,蓝妞以为天上那个小气鬼响应了她的呼唤。   “Ran……Ran……”   嫩黄色的小鸟欢快地从主人身上飞下来扑到她身边,焦急的样子好似在训斥她又一个人逃开一般。   想要伸出手去抚摸小家伙的脑袋,四肢却传来深入骨髓的疼痛,蓝妞忍不住□□起来,一旁的夏曼尔不由得沉下脸,“这样的身体真是太勉强了,小蓝,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强……”   却也只有这一点像她妈妈。   “没办法嘛,”莫名的松了口气,蓝妞冲夏曼尔笑了笑,“好歹我是美奈子小姐的女儿呢,总有一样要遗传到她的吧!”   夏曼尔哑口无言,倒是蓝妞自顾挣扎着坐起身,看向正背对着自己的少年,“呐,云雀恭弥,这么想还人情的话……”   云雀没有回答,只是微偏过头,夜风吹起少年披在肩上的外套,露出沾染了她的血迹的衬衫,蓝妞忽然笑了,将手里的链坠丢了出去,“把这个在三分钟内放进小宝脖子上的项圈里。”   说完这句话,她就实在抵抗不住昏迷了过去,夏曼尔有些担心地查看起她的情况,也就错看了云雀眼底那一瞬的扭曲。   所谓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蓝姐这样吧?   终于被里包恩获准出现的纲吉囧囧地看着云雀阴沉的脸色,随即有些担忧地看向夏曼尔,后者朝他做了个安心的手势。   “虽然手臂受到枪伤,不过还无性命之忧,她现在只是疲劳过度……”   “碍眼,”云雀忽然出声打断夏曼尔的话,捏住链坠的手忍不住紧了又紧,锐利的眼神直盯着正拎着蓝波在打量眼前的场景的列欧,话却是对纲吉他们所说,“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们都给我滚开!”   “是!”兔子本性发作的彭格列十代迅速退出去好远,直到列恩牌大锤再度袭来。   “是什么是蠢纲!在云雀去救蓝波的时候,你要好好的替他做好守卫工作!”   “哎?守卫云雀学长?”纲吉囧囧地挥了挥手,“不行啊,会被咬杀的,而且学长也不是那么弱的人……”   “所以说你是废柴纲啊,”里包恩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你没听到蓝妞说是三分钟以内吗,意思是那个炸弹还有三分钟就爆炸了,云雀一个人根本来不及了!而且……”   “而且什么?”纲吉惊慌地看着蓝波脖子上的荧光,倒计时果然已经从二开始了,“啊啊,要抓紧了!”   看到纲吉已经超战斗中的地方奔去,里包恩吐了口气,这才咕哝道,“而且云雀现在眼里就只有列欧家族那帮人。”   就是说,咬杀也是分先后的吗?   一旁的夏曼尔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随即扶起蓝妞,云豆在一旁围着他们飞着,他忍不住有些好笑,“说起来,似乎比起首领,你们的云之守护者更受人信赖啊!”   “你是在暗示我教导无方吗,夏曼尔?”里包恩顺了顺帽子,嘴角的笑意看起来格外纯洁。   夏曼尔的额头流下一滴巨汗。   “没有,”他装傻的摇摇头,随即看着昏睡的蓝妞,无奈地叹气,“我想说,这孩子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是啊,难得她竟然会愿意相信别人……”里包恩跟着叹口气,看着蓝妞难得如此安详的笑脸,嘴角扯开一抹真正的笑容,“这样的话,那个老家伙会很伤心的吧!”   一直悉心守护的女儿就这么要出让了……   “老家伙……”夏曼尔的眉头不自觉皱了皱,“那家伙比我还要小好吧!”   “哼,”小婴儿朝夏曼尔投出一抹纯洁的笑容,“你以为你还年轻吗?夏曼尔——大叔。”   夏曼尔确定自己再待下去就要阵亡了。   ---------------------------------------------   “姐姐!姐姐你快醒醒!”   “别吵……”睡梦中的女孩翻了个身,不想从阔别已久的母亲怀抱中醒来,只是弟弟吵闹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使她不得不分神硬撑开眼皮,咕哝着,“小宝你好吵,等姐姐睡醒再说……”   “呐,阿纲,姐姐到底还要睡多久啊?”   醒来之后就奇迹似的将自己所遭的罪忘个精光,或许是蓝波最让人嫉妒的地方,尤其在事后被犹没解恨的云雀揍得很想用上“纽扣六号”的沢田纲吉,看着蓝波姐弟的眼睛都快充血了。   “别问我啊,又不是医生,”恨恨地看着床上睡得正熟的女孩良久,纲吉郁卒地叹了口气,“话说那什么列欧家族制作的人体兵器到底在哪里啊,到最后也没能找到……”   “那个的话,早就毁了哦!”里包恩指了指头顶的绿色蜥蜴,“之前云雀把它交给我的时候我就让列恩把它吃了,别看这样,其实列恩很喜欢吃电子类的产品的。”   意思是,列欧家族几乎为之覆灭的那个所谓人体兵器,早就变成列恩的……粪便?   纲吉默默的泪了,为了列欧家族,也为了总是会被云雀咬杀的自己。   “不过今天有列欧家族,明天又会有别的家族来捣乱,一旦蓝妞·波维诺现在隶属于彭格列的事情被传开,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有的。”里包恩淡淡地陈述事实。   “哎?那怎么办啊?”纲吉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虽说他挺希望蓝姐能留下来和他们作伴,但是,“这样的话蓝姐以后还会一遇到危险就跑……”   “这倒是不一定,”里包恩笑笑着扬起手中的报纸,“我那个无能的师弟也就这点用场了。”   “什么意思?”纲吉好奇地接过去,随即再度默默地泪了,“我……看不懂意大利语……”   “哼!”里包恩不客气地往弟子的头上揍了一拳后才道,“弗里德是我的师弟没错,不过他不是杀手,而是一个游历世界各地的情报贩子,最擅长变装。别看他那张脸,其实那家伙已经40多岁了,他在世界各地有很多个名字,却一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对于一个情报贩子来说,真实身份就等同于他的性命。   “啊,所以他才那么生气啊,里包恩你做了很过分的事啊,”纲吉囧囧地看着自家的家庭教师,“居然把人家最重要的秘密泄露给云雀学长……”   依学长的个性,那家伙是一辈子也别想逃离咬杀的宿命了。   详情参见目前还被关在复仇者监狱的六道骸。   “那种事情我才不管!”飞起一脚踹飞纲吉,里包恩指了指报纸上斗大的标题,“这上面说的是‘武器界的天才新星陨落,蓝妞·波维诺死亡’,懂没?”   “啊?”纲吉目瞪口袋,还没来得及嚷嚷,甫从睡梦中被吵醒的人就已经大叫起来。   “不要随便杀了我啊喂!”   蓝妞囧囧地奔下床去翻那张报纸,一边看还一边咕哝着,“我得看看这上面写的是谁杀了我……”   医务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拐子的寒光率先闪进屋内,蓝妞还未抬头,就听见少年依旧慵懒却似乎隐约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   “醒了吗,山本蓝,现在是该清算总账的时间了。”   山本蓝……还不太能适应这个称呼,蓝妞有些茫然地转过头去,看到云雀架起双拐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随即两眼一翻,果断决定——   “我果然还是没清醒,继续昏迷下去吧!”   “喂!”纲吉囧囧地看着说昏迷竟然真的就直接倒在地上的少女,门口的黑发少年愣了下,随即冷哼了声便收起武器离开了,只有一直淡定地作壁上观的里包恩看到了少年嘴角那抹几不可查的笑容,以及躺在地板上本该面色苍白的女孩,脸颊上的一抹嫣红。   哎,年轻真好啊……端起咖啡,他如此感叹。 作者有话要说:     ☆、神秘的武器      十五岁的蓝波出现在饭桌前的时候,蓝正在伸手收拾桌面的一团混乱。因为一早抢了一平的早饭,两个小家伙又玩起了追逐战。   “话说回来蓝姐,”纲吉一边赶紧将早饭塞进嘴里,一边好奇地问,“蓝波在家里的时候也这样吗?”   想象着蓝波去抢蓝早饭的场景,纲吉莫名的有股异样的违和感。   “家里?”蓝愣了下,眼底闪过一抹愧疚,“我很少和小宝一起吃饭。”她的饮食都是在实验室进行的。   “哎?”纲吉拿着筷子呆了下,里包恩趁机抢走了他面前的荷包蛋,前者默默的泪了。   “所以我常常想,也许就是因为家里太安静了,小宝才会跑出来的吧……”蓝喃喃地念叨着,眼前的食物似乎都不那么美味了,“这里很热闹,小宝从小就怕寂寞。”   总是站在实验室门口喊着“姐姐陪我玩”,可她总是一再的说没时间。   “不是这样的哟,姐姐。”   低沉带着慵懒的声音,十五岁的蓝波忽然出现在她身后,就着五岁的自己方才没吃完的早饭吃了起来,“是父亲告诉我,如果希望你从实验室走出来,就去一个离意大利很远的地方,最好还要很危险。”   “大人蓝波?”纲吉囧囧地看着他,“又让十年后火箭炮走火了?”   “这都是经常的事了,”蓝波指了指客厅的门槛,“那个对小时候的我来说太高了。”   “那老头这么对你说的?”没注意到蓝波对那人的称呼变了,蓝颇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小宝长大后果然很帅啊!”   “咦?蓝姐没见过十年后的蓝波吗?”照蓝波那走火次数,应该很熟了才对。   “十年后火箭炮是我来日本之前boss给我的秘密武器,”吃完自己早饭的蓝波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勺,看着蓝面前的盘子,“姐姐,我没吃饱。”   “给,”不假思索把盘子推过去,蓝笑笑地看着蓝波狼吞虎咽的模样,“看这个样子就知道,果然还是我家小宝啊!”   不过boss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小宝这个出名的冒失鬼……   “小宝,你把十年后火箭筒拿来给我看一下。”   话音刚落,正在吃饭的蓝波就伸手要把火箭炮递过来,这时一阵粉红色的烟雾闪过,五岁的蓝波嚎啕着撞进姐姐的怀里。   “变……变大了!刺猬变大了!”   他在说什么东西啊?   被蓝波的冲击力弄得倒在地上,蓝挣扎着刚想爬起身,就看到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来,耳畔是沢田纲吉的惊呼。   “啊!十年后火箭炮!朝蓝姐飞过去了!”   这样啊,那这么说,她马上要去十年后了?   基本上,没有人不对未来的自己好奇吧?   突然有些期待,十年后的自己在做什么,彭格列他们成长的如何,十年后的彭格列有没有娶到京子,以及……   微闭了闭眼,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查的笑容。她很好奇,十年后的云雀恭弥,还是不是彭格列的守护者。   瞠目结舌。   这是蓝到十年后的第一个表情,从漫长的黑暗中睁开眼,看到一只巨大的不知名的东西,对谁来说都是件很惊悚的事情,尤其,那东西上还有一根一根看起来就很锋利的刺。   她呆坐在草地上,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不明物体,然后,诡异的事情再度发生了。   那东西忽然开始缩小,在她的眼前迅速缩成一小团,蓝揉了揉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小东西。   一只很可爱的小刺猬,正缓缓朝她挪步,她下意识伸出手碰了碰它的头,小家伙立即撒娇般地咕哝了声。   “你在做什么?不会被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吓傻了吧?”   熟悉的声音,却带点异样的违和感,十年后的云雀恭弥声音愈发沉稳迷人,蓝惊讶地转过头去,迎着一双稍嫌讶异的凤眸。   “哦?原来是你。”视线转移到躺在她手心里接受抚摸的小刺猬,他的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笑意,“即使是十年前的你,毕竟也算是它的母亲……吗?”   他在说什么鬼话?   十年后的这人冷笑起来更加妖孽了,蓝眨了眨眼,莫名的不太舍得移开视线。然而手心里的触感实在挑起她的好奇心,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端起手里的小家伙凑到他身边,“喂,云雀,这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要告诉你。”不知道在别扭什么,云雀拿出一个紫色的小盒子,那只小刺猬呜咽一声,随即迅速钻进盒子里,他悠悠转过身道,“连自己做的东西都不认识,山本蓝,十年前的你……果然还是太弱了。”   “什么意思?”强烈的好奇心让蓝的脾气顿时变的好的不的了,此刻只要云雀能给她解答,就算他叫她笨蛋都没关系,“你是说十年后的我很强?”   云雀的脚步可疑地趔趄了下,随即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住脚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蓝不由得撞了上去。   “啊!好疼!”被一下撞到在地的蓝皱起眉,有些埋怨地看着他,“干么突然停下来?”   “呐,你,”云雀忽然开口,并没有回答她那个毫无营养的问题,只兀自拿出方才那只小盒子,一手微抬放在身前,“我只做一次,有什么疑问,你自己去解决。”   蓝立即瞪大了眼看着他,然后就见那修长的指间忽然窜出一股紫色的火焰……   一阵粉红色的烟雾飘过,纲吉颇有些紧张地看着蓝目瞪口呆的模样,“蓝姐你没事吧?”   “彭格列?”听到纲吉的声音,蓝终于回过神,“我回来了?”   “是啊,”纲吉松了口气,随即有些哀怨地看着她,“刚才十年后的你……哎?蓝姐你去哪里?”纲吉惊讶地看着站起身就直朝门外奔去的蓝。   “去并盛中!”丢下这句话,她就迅速跑的没影,留下纲吉囧囧地盯着她的背影。   “她认识去并盛中的路吗?”   ----------------------------   答案当然是不认识。   不过她有云豆导航。   “云雀!”   这听起来好像青春少女遇到心仪对象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蓝被自己过于亢奋的声音囧了下,却怎么也淡定不下来。想到方才所见的那一幕,她可以确定那只小刺猬是兵器,而且据十年后的云雀所说,那东西是她造出来的,她怎么能不亢奋?   大力的推开阳台的门,她的勇气在看到云雀扬起的双拐时一下子消灭殆尽。   “打扰我睡觉会有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知……知道……”蓝怕怕地看着拐子,阳光下反射出的光芒犀利的吓人,代替主人宣泄被吵醒的怒意,她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我……只是有点事要找你。”   本以为他不会理会,却见对面的少年收起了武器,伸手打了个呵欠,云豆立即扑闪着落在他的肩膀,形成一幅遗世独立,不被任何人打扰的风景。   “什么事?”   什么事……理智一下子被惊醒了,她这才醒悟过来眼前这个是云雀恭弥……方才那个是十年后的云雀恭弥——就算问他他也不知道啊摔!   “没事,”硬着头皮准备撤退,她干笑着看着眼前浑身已经开始积聚怒气的少年,小心地说,“我找错人了……”   “我说你,”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跟前,云雀扬了扬手中的拐子,眼神犀利,带着不容小觑的怒意,“是想要被我咬杀吗?”   “没有的事!”当即力断地摇头,蓝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到他跟前,“这个,上次的谢礼!”   闻言,云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那个小小的疑似感应器的东西,“我不记得自己做过需要你感谢的事情。”   “虽然你自己是不那么觉得,”眼见警报有解除迹象,蓝站直身看向云雀,笑意直达眼底,“可是我很认真的感谢你,云雀恭弥。”   云雀没有再说什么,视线落在手心里精密的小仪器上,“这是什么?”   “幻术警报器,”她笑眯眯地解释着,“彩虹之子说你最讨厌幻术,所以我觉得也许你会需要这个。上面有激光探测系统,会指示术士所在的地方。”   “哦?”似乎终于有了点兴趣,云雀把玩着手中的小东西良久,云豆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情,扑闪着翅膀在两人之间飞来飞去,欢快地叫着。   “hibari,hibari……”   蓝正松了口气,云雀却忽然开口,“姑且说句不用多礼,我只是清除扰乱并盛风纪的垃圾而已,可没有要救谁的意思。”他说着,将警报器扔了过来,“这个东西,我不需要。”   “哎?”蓝捧着东西站在一旁,明显反应不及,碧绿的眸子直盯着少年冷扬的凤眸,“你不要吗?”   无视她语气里的受伤意味,云雀忽然朝她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指尖摊开在少女眼前,“比起那个,”他微眯起眼,指间的戒指上立即燃起了紫色的火焰,他看着少女忽然瞠大的眸子,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与未来      “我只做一次,有什么疑问,你自己去解决。”   什么嘛!那种看不起人的语气!什么十年前的她果然还是太弱了!   “啊啊!气死我了!居然看不起人!我就不信我弄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冲着十年后的云雀那句充满睥睨意味的话,沉寂许久的死宅基因终于爆发,蓝妞·波维诺,或许此刻该叫山本蓝的少女一头扎进并盛中的实验室,并奇迹般地利用贫瘠的教学资源改造出了一间高级的实验室——当然还是靠彭格列的帮忙。   “这样可以吗?”纲吉囧囧的看着门上“闲人免进”的牌子,有些怕怕地说,“被云雀学长发现了就糟糕了!”   “关于这点你可以安心,”里包恩从他肩上跳下来走向正埋头钻研的人,“这正是云雀的主意。”   “哎?”纲吉惊讶地瞠大了眸子,顺着里包恩的方向看去,就见蓝正伏在案上,背对着他们不知在弄些什么。   “蓝姐?”纲吉走到她身后,“你在做什么?”   蓝没有说话,兀自拿起一旁的防辐射眼镜,捣鼓着手里的东西。   纲吉微微有些尴尬,里包恩却忽然笑了,“技术宅都有这样的毛病,一旦陷入研究,一般就听不到别人的话……”   正说着,一直蜷缩在桌子一角的云豆忽然叫了起来,蓝立即抬起头看向它,“怎么了?”   纲吉替里包恩囧了。   “有人来了……”看着翻译器上的话,蓝妞愣了下,急忙转过身,这才看到面色不豫的纲吉和不知在想什么的里包恩,“是彭格列和彩虹之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纲吉干笑地解释着,随即略微好奇地看了一眼蓝妞的手腕,“那个翻译器……不是在云雀学长手上吗?”   闻言,蓝妞笑了起来,“哈哈,彭格列你真可爱,我既然能做第一个当然能做第二个啊!”她说着,扬了扬手腕,“只要稍微调整一下脑波感应就可以换人使用,只是之前没有条件罢了。”   纲吉默默地黑线中,“这种事情我怎么会懂……”   “不说这个了,”蓝忽然拍了拍手掌,期待的目光看着纲吉脖子上的链坠,“给我看看那天的死气之炎吧!”   “什么火焰啊……”纲吉怪异地看着她,“死气之炎是通过死气弹产生的……”   “不是哦,”蓝摆了摆手,扬起手里的戒指,“十年后的那家伙是用戒指燃起的火焰……等等,”这才记起什么,蓝仔细端详起手里的云之戒,一边努力回想,“十年后那家伙好像没戴这个戒指……”   难道十年后的他终于受不了有个废柴boss跳槽了?唔,这个有可能……那为什么她会和他在一起?   咦咦?   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蓝忽然惊讶地吼起来,“为什么十年后的我要帮那家伙制造武器啊!”   “蓝姐……”终于有句自己能听懂的话,纲吉囧囧地指着眼前的实验室,“这个你应该问现在的你吧!”   额……说的也是。   “比起这个,”在实验室观察良久的里包恩终于开口,“十年后的云雀到底说了什么?”   “他哪有说什么啊!”蓝郁闷地咕哝,“那个小气鬼就只是做给我看了一遍而已,而我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那个匣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又怎么会有小动物跑出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将云之戒摊开在眼前,“这个戒指是很重要的东西。”   “怎么说?”里包恩敏锐地问。   “不知道,就是有这种感觉,”她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十年后的那家伙特意把他好看的手伸到我眼前,就为了让我看清楚戒指,而我回来后见到云雀,那家伙也是把戒指伸到我跟前……”   云雀那家伙很少会把什么放在眼里,能让他如此重视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东西。   说到底还是不能弄丢彭格列指环吗?纲吉看着脖子上的烫手山芋,很是郁卒地想。   “话说,很重要的东西,学长怎么把它交给你了……”纲吉后知后觉地吐槽。   “说到这个我就有气,”蓝咬了根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巧克力棒,气愤地咕哝,“他说要是戒指轻了0.0001克就要咬杀我!”   “你们,是在这里群聚吗?”实验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云雀的神色看起来阴晴不定,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云……云雀学长!”纲吉囧囧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没有的事。”   “唔,这才两个人而已,加上你刚好算群聚了。”蓝耸了耸肩,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随即伸手把戒指丢了出去,“还给你,我可是动都没动它。”   云雀接过戒指,瞪了纲吉一眼,后者急忙朝门口奔去,“我这就走!”   说罢就跑开了,里包恩也趁机跳上他的肩膀,和云雀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轻道,“想不到你也会在意这个……云雀,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他并没有留下等云雀的回答,兀自跟着纲吉离开了,云雀盯着手心里的戒指,眼神里闪过一抹深思。   “喂,别傻站在门口,把门关上。”伸了个懒腰,蓝不客气地指挥云雀,无视后者杀人般的眼神,“那个鬼戒指真奇怪,好像有生命似的。”   “怎么说?”终于还是决定先解决自己的疑惑,云雀关上门看向又伏在案前的少女,那丛漆黑的长发因为主人一陷入思考就爱挠头的毛病此刻又成爆炸状,防辐射眼镜歪歪斜斜地挂在鼻梁上,她揉了揉眼,一幅疲累的模样。   她看起来真是够狼狈,他却莫名觉得好笑。   闻言,她拍了拍桌前的另一个椅子,“你过来看。”   云雀皱起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方才狂奔着离去的沢田纲吉就气喘吁吁地推开了大门,焦急地冲屋内喊道,“蓝姐,reborn出事了!”   蓝妞愣了下,急忙站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了?彭格列你慢慢说……”   “他被十年发射炮打中,却没有看到十年后的他,还有,现在已经过了好久了也没见回来……”年少的彭格列十代首领急的乱挠头,一直以来的支柱突然失去踪影,对他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   什么!   桌子前的少女终于冲了过来,紧张地扯住纲吉的领子,“是在哪里不见的?”   像是魔术一般,reborn、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相继不见了踪影,蓝波被巨大的愧疚心理淹没,成天一见到蓝就哭,弄得她一个头两个大,不仅要到处去找人,还要应付每天极限地来轰炸她的了平。   “极限的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在京子和小春他们也跟着失踪之后,了平极限地忍不住了,冲到被云雀禁止进入的实验室使劲摇晃山本蓝。   “十年后,十年后!我说了多少次了!他们去了十年后!”被了平逼急了,蓝气急地叫起来,“我这边也是很着急的!我都厚着脸皮去问那个死老头了,也还是没有答案,现在小宝也不见了……”山本爸爸也来找过几次,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显然也很担心儿子……   “极限地到底要怎么样啊!”得不到答案,了平显然深受打击,随即极限地奔出去了,留下蓝一个人思索着家里那个死宅父亲所说的话。   “这样的情况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十年后的他们都死了,但是这并不该影响五分钟后的交换。意思是说,如果五分钟后他们都没有回来,就说明是有人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   有人动什么手脚……   会是什么人?   寻找学校失踪人口回来的少年看到的就是她又在乱挠头的场景,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在做什么?”   “小宝不见了!”   终于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她抬起头,眼神是少见的慌乱,“怎么办,连小宝都不见了!”   云雀明显一窒,随即冷哼一声,“这种事情不要来问我。”   也是呢……被他冷漠的声音惊醒,蓝这才回过神,脑海回荡着父亲的话,她似乎终于弄明白什么,跳了起来,“我想到了!”   不理会她疯子似的言行,云雀转身抬脚要走,身后却传来她的叫喊声,“云雀!”   少年没有回头,只微微顿了下脚步,身后那个声音突然又压低了下来,“如果……我是说如果哪一天,我也不见了,你会不会去找我……”   “你在说什么鬼话?”云雀忽然转过身瞪向她,好似她说了什么可笑的话一般,眼神倨傲带着一丝睥睨,“因为那个小鬼不见了你就这么消沉吗,山本蓝?”   “消沉吗?”蓝忽然苦笑了起来,不自觉低下头去,轻轻道,“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走出实验室,落寞的神色让黑发少年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你是并盛中的学生。”   飘忽的灵魂顿住了,她转过身,碧眸盛满不知名的欣喜,“那你的意思?”   云雀却忽然转过身去,冷冷地哼了声,“并盛中的学生,当然要待在并盛。”   意思是,会去找她吗?   看着少年的制服在空气中飘荡的悠扬弧度,蓝眨了眨眼,嘴角不自觉扬起。   这种心底涨满温暖的感觉,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      森林?为什么是森林?   穿过长长的黑暗落在地上,蓝睁开眼,颇为哀怨地看着眼前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意。   虽然料到也许不久以后就轮到自己,可是再怎么说十年后的自己会出现在森林也太奇怪了,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是路痴,她跑到这里做什么?   十年后的自己也太奇怪了……从地上爬起来,蓝站起身就要去找出口,脚下却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啪嗒”的声响。   下意识地顿住身子,她莫名的有些不安,俯下身捡起被自己踩碎的东西,碧绿的眸子瞬间瞠大。   “在那里!”   不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人群骚动的声音,她猛地一惊,捡起相框里的照片就往前跑去,直到一阵从未经历过的灼热感从脚踝处传来,她一下子跌到在地,这才看到自己方才所站的草地上正燃烧着赤色的火焰,熊熊大火似有燃尽一切的趋势。   和十年后的云雀所用的火焰不同颜色,却有异曲同工之处。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看着周围逐渐围过来的人来着不善的样子,她急忙将照片揣进怀里就想站起身,脚踝处的疼痛使得这个动作变得更为艰难,蓝咬了咬牙,下意识地在身上摸索着……   有了!要送给小春她们用来防身的微型炸弹!   虽然为了不吓坏她们而特意减小了杀伤力,对付眼前这个使用奇怪武器的人也许不够格,可帮助她逃跑差不多了……   “抓住山本蓝!”   追逐的声音逐渐靠近,蓝眨了眨眼,看着正对着自己的武器上燃烧着各色的火焰,顿时有些怔愣。   他们知道她的名字,这么说,是一直在等着她吗?   “和照片上有些不一样……”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蓝一惊,终于将视线从武器上收回,下意识地往后蜷了下身子。   “你们是谁?”她知道这样问很蠢,可是如今一头雾水的自己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看见来人显然在思索她与“山本蓝”的不同,她一边暗自估算着安全距离……   “Ran……ran……”   熟悉的鸟叫声突兀地出现在众人头顶,蓝惊喜交加的视线落在那只比十年前更福态的小东西身上,惊呼道,“小豆子!”   “hibari,hibari……”   云豆急急地重复着自己仅会的几个词语,蓝戴在手腕上的感应器响起,她低下头,显示屏上出现的字样让她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云雀很生气,因为蓝偷跑。”   状况有点不对劲,无论是眼下自己被追杀的场景,还是云豆忽然的语出惊人。她为什么会被追杀?以及云雀为什么会因为她“偷跑”而生气?   “你在做什么,山本蓝?”低沉的声音在嘈杂的森林里响起,森林诡异地安静了下来,眼见眼前穿着统一制服的人都被忽然出现的云雀吸引了注意力,她急忙手忙脚乱地爬了出去,企图在云雀咬杀完这些人以前逃出他的视线范围……   “hibari,hibari……”   云豆在她头顶盘旋着,不知道是在为她加油还是在提醒云雀,但是她已经没空去思考了,也没空去听身后那些人的哀嚎。想到方才屏幕上的字体,一股说不清是怕还是羞的情绪促使她几乎忘记了脚踝处的疼痛,只想要逃离眼前的场景,直到一双纯手工制作的意大利皮鞋出现在眼前。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那是意大利的,因为那是她家里那个死宅老头最爱的牌子。   低头逃跑的人忽然僵住了身子,脑袋缓慢地抬起,从那双被打磨的锃亮的鞋子往上,到修长笔直的双腿,视线停留在云雀西装的第二颗扣子上,怎么也不敢往上看。   “果然还是交换了么……”似乎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十年后的云雀眼神微眯,语气显然有些不愉快,“即使如此,随意离开基地,在并盛造成混乱,十年前的山本蓝,你想要被我咬杀吗?”   “恭先生!”一直旁观的草壁终于忍不住冲了过来,“蓝小姐受伤了!”   这样吗?   云雀眯起眼打量着眼前使劲低着头的女孩,看出她的身子在隐隐发抖,怀里紧抱着什么东西,忍不住皱起眉。   “你……”拿的什么东西。   一句话只说了一个开头就忽然顿住了,云雀愕然地看着突然扑进他怀里的少女,愣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呵斥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减轻惩罚吗,山本蓝?”   说着,他就伸手想要将她推开,她却再度出人意料,使劲踮起脚尖拎起他的衣领,颤抖的声音似乎凝聚了自己所有的勇气,眼眶不知何时盈满了湿意,“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草壁叼在嘴上的树枝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连云豆都因为诡异的气氛而异常的安静,愣愣地看着从女孩的怀里滑落的照片。那张被当做遗像的照片上,山本爸爸笑的一如记忆中慈祥,眼角的皱纹经历了十年的岁月后愈发皱褶,然而这都没有照片右下角的细小字体来的惊人。   卒于xx年xx月xx日。   甫握住她肩膀的手顿住了,云雀的视线从那张照片上转移到蓝泫然欲泣的表情上,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是真的又怎么样?”他甩开她的手,背过身去,“不要告诉我你就是因为这个跑出来,蓝妞·波维诺,身为黑手党家族的大小姐,拿出点骨气给我看看。”   “那种东西……”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向最能刺激她的话也没起到作用,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云雀,拖着疼痛的腿转身就走,“骨气那种东西,如果就是对父亲的死不闻不问的话,不要也罢!”   一双有力的大掌扯住她的手臂,她顿了顿,却没有回头,愤怒淹没了对云雀的害怕情绪,她使劲挣扎试图挣开他的力道,兀自悲伤地说,“我要去看他。”   “即使山本武快要死在你眼前?”   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调调,十年后的云雀与十年前变化最明显的也许就是那个名为耐心的东西,看着少女僵硬地朝自己转过身来,他收回手,冷冷地将头偏了过去。   “草壁。”   “是!”终于找回掉落的树枝,草壁朝蓝的方向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探测器摊开在眼前,“这是十年后的蓝小姐制作的探测器,而我们在距离此处三百米的地方发现了两个彭格列指环的迹象……是岚和雨。”   这么说,是十年前的狱寺和山本?   三百米……很近了。   顾不得多想,她再度提起伤腿就要朝草壁所指的方向走去,身后却忽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耳畔是草壁惊慌的声音。   “恭先生!”   她收回前言,这人和十年前,根本一点都没变!那股暴力因子反而更加肆虐了!   “恭先生!蓝小姐身上还有伤……”草壁急忙地奔过去想要扶起蓝,多少有些不解地看着云雀,“就算是你责怪蓝小姐自作主张和十年前交换,可十年前的蓝小姐什么都不知道……”   “你话太多了,草壁。”云雀冷冷地打断手下喋喋不休的话,眼神里的怒意让后者立即闭了嘴。   恭先生,果然是在生气吧……那封信,蓝小姐可真是会折腾人啊!   “恭弥:   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可是这是我认真思考了一夜后所作的决定,即使回来后要被你咬杀或责怪我也认了,只是现在,请你耐心的听我说完。   不知道是不是躲在你背后太久,让我都遗忘了最初的那份勇敢。习惯了依靠你,彭格列最强的守护者,即使横冲直撞闯了祸也由你来扛。也许你不会承认,可认真的想下来,是你把我宠坏了,我也终于像小宝一样变的贪得无厌,变得不可理喻。   因为爸爸的死而埋怨你,因为伤心而拒绝和你沟通,我知道你的耐心就要用尽,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不是没想过走出实验室,却总是害怕看到你愤怒的眼神……恭弥,十年,我的勇气究竟从何时开始消磨?竟然连面对你都成了难题。   不知为什么会想起十年前敢朝你丢炸弹,敢扯住你裤脚的自己,那个时候的勇气到底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开始,我一点一滴的偏离了原有的轨道……   当做是我的恶趣味吧,很想知道面对十年前的我你会怎么做,所以我今天去找了入江先生。你一定在生气吧,可是我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的你,看到十年前那个傻傻的迷路在森林里的我……让我猜猜,二话不说先打晕再说?   十年了,你的暴力趣味一点都没有变呵……   好吧,如果你真的能看到这里还没撕了信的话,那么恭喜你,十年来除了能力以外总算有了样增长的东西。希望你的耐心能帮助你对付十年前那个对凡事懵懂,却拥有初生牛犊般无限勇气与精力的我。   也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能够找回本来的自己。   写于深夜。蓝”   那个女人!   火大地将手里的信撕个粉碎,云雀在草壁瑟缩的表情下踏出步子,纯手工制作的皮鞋踩在草地上发出嗤嗤的响声,不一会儿,他忽然顿下脚步,看着昏迷的蓝,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嘴里说着害怕却还是做了,山本蓝,明明你的胆子比谁的都大嘛……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我还是最爱十年后雀哥啊   ☆、所谓妾身未明      这次是实验室了吗?   也是,十年后的自己出现在实验室确实是比在森林里正常多了,可问题是……为什么她的床边会坐着一个飞机头?   小宝呢?小武呢?小豆子?云雀?   额,好吧,最后一个她不该想的,可是老好人沢田纲吉去哪了?拜托是谁都好,不要是这个人啊!   “草壁……”终于忍不住出声,蓝纠结着看向草壁有些惊喜的眼神,满脸严肃的问,“你真的不考虑换个发型吗?”   “砰!”   草壁从板凳上跌了下去,哀怨的声音从床底下飘来,“蓝小姐……您问了十年都不腻吗?”   “这不能怪我,”蓝挣扎着坐起身,一边打量了下眼前的环境一边咕哝着,“倒是你,十年都是这个发型,难道不腻吗?”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不腻。”草壁爬起身,很认真地纠正蓝的“错误思想”,“还有,既然醒了的话,外面的人应该可以进来了。”   谁啊?   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蓝循着声音望去,看到黑发少年抱着奶牛装的小鬼,眼底再没了一贯的傻笑,难得的换上了一抹沉重与深思。   “小武?”蓝迟疑地轻唤了声,还没来得及问什么,蓝波就已经一股脑地奔到蓝怀里大叫起来,“姐姐!姐姐!你也来了吗?我跟你说,这里好无聊,都不能出去玩,比家里还闷……”   “好了,好了!”草壁一脸无奈地拎起小家伙,“蓝波,在这里不能吵闹。”   “放开我啊,草船!”蓝波在空中挣扎起来,“我要去看看姐姐!”   “是草壁!”草壁叼在嘴里的疑似树枝物差点掉落在地上,这姐弟俩逼疯人的本领真是一样高,“还有,蓝小姐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回去基地那边玩了。”   “不要嘛,我就要和姐姐玩!”蓝波耍起无赖,拼命扭动身子,“臭草丸,不放开的话就杀了你!”   “小宝你出去……”尚未清醒的人头疼地揉了揉额际,“等会姐姐送给你一个好玩的东西。”   “真的?”碧绿的双眼立即呈现星星状,蓝波就差嘴角流出口水了,草壁急忙趁机将他拎了出去,经过山本身边的时候,小声道,“恭先生大概一个小时后回来。”   山本了解地点了点头,随即挺着伤重的身子走向蓝,一边努力扬起自己招牌的爽朗笑容,“姐姐也来未来了吗?”   “啊,来找你和小宝。”蓝淡淡地解释着,“我答应了爸爸要平安地将你带回去。”   她特意强调了“平安的”几个字,让一旁的山本忍不住一窒。   “可是这是什么笑话呢……”她将视线转移到山本武满身的绷带上,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结果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吗?”   “不是这样的,姐姐。”山本少年颇有些汗颜的摸了摸脑袋,“听草壁说,是姐姐发明的探测器让他们才能最快找到我……不然的话,我和狱寺都……”   山本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蓝怔了怔,随即摸了摸下巴,有些惊叹地说,“听起来,十年后的我好像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什么嘛!明明她很强的嘛,上次十年后的云雀还说她太弱了……   “那当然了!”不知想到什么,山本忽然笑的很开心,“能逼云雀把基地建在彭格列基地旁边,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来的!”   咦咦?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惊人的事实?   “说到这个我才想起来……”她难得有些羞涩地别过头去,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上次来到十年后就好奇了,我……不是,十年后的我到底和那家伙……什么……关系……”   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半天,顾不得山本听懂了没,她就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弄得面红耳赤,囧到想埋进被窝。   实验室里突然没了声音,蓝囧囧地刚想转过头去,身后就传来已经深入骨髓的慵懒声音。   “哇哦,这么想知道的话,我来告诉你好了。”   闻言,她身子猛地一僵。   “啊,云雀……哦不,姐夫?也不是……”山本少年很烦恼,困惑的视线在二十五岁的云雀恭弥和十五岁的山本蓝之间转来转去,良久才咕哝道,“到底要怎么称呼啊!”   山本武兀自纠结着,没注意到有人被他的“姐夫”一词雷的外焦里嫩,两个人都呈现石化状态,还是云雀先恢复了理智,满脸阴郁地咕哝了声,“那个称呼真是让人不爽。”   一句话惊醒了被雷劈中的人,某人立即抓狂了,“不爽的是我才对吧!”蓝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赤脚走到山本武跟前,拎起他的衣领就使劲摇起来,“小武你跟我说,你刚才是骗我的!这种混蛋怎么会是我……会是你姐夫呢?你姐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没眼光的人吗?啊?”   “是这样吗?”山本一副很疑惑的样子,在云雀发怒之前说了句让蓝差点吐血的话,“可是狱寺听说之后一直说云雀该配副眼镜了……”   “小武!”怎么她的弟弟一个比一个没良心啊摔!   惊天的怒吼响起,十五岁的山本蓝悲愤了,二十五岁的云雀恭弥圆满了。   ---------------------------------------   “你是说,十年后的我和云雀那混蛋结……结婚了?”   好不容易镇定了些,蓝在云雀耐心告罄以前迅速将山本武送回彭格列基地,在众人囧囧的目光下坚决赖在那里不肯回去,逢人就问起这个让她吐血的问题,然而结果却让她一囧再囧。   “啊,这件事啊……”最不擅长撒谎的风太颇为难地说,“虽然云雀先生好像讨厌人多而没有搞什么公开证明,不过黑手党之间都知道的啦!”   知道什么?说了等于没说!   “什么?你和云雀结婚了?”十年后的了平一脸不平地吼了起来,“极限地他怎么没告诉我!难得我两个月前就准备了结婚礼物的!”   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哼,这种事情还要问别人吗?果然是蠢女人!”狱寺冷冷地哼了声,“你们两口子的事情不要来问我!”【其实他是不知道……】   喂喂,不要把这么可怕的名词套在她和那个混蛋身上啊!   “这种事情问草壁比较快吧,他不是叫你蓝小姐吗?还没叫夫人,应该还没结婚吧……”一样是从十年前过来的,里包恩的笑容却带着一丝胸有成竹的了然,“嘛,只要你敢过去云雀那边的话……”   说得轻松……她现在一看到云雀就想钻进洞里去啊!   “咦?云雀是照片里的这个人吗?”蓝波从十年后的自己所住的房间拎出一张照片,似乎没有处理好而有些模糊,蓝仔细看了看,照片上十年后的蓝波和山本一左一右坐在她身侧,她一下子愣住了。   十年后的她样子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那丛不爱打理的头发好像更长了些,难得柔顺地垂在肩上,徒添一股成熟知性的感觉……   什么嘛,十年后的自己也并没长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嘛!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云雀的眼光了……   啊不!呸呸!她瞎想什么呢!   “哈哈,云雀那家伙,十年过去了还是那么难搞啊!”山本拿过那张照片,笑眯眯地看着里面的云雀。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也被拍了进去,云雀站的离镜头远远的,瞪着姐弟三人的眼神让摄影师的手都跟着抖了下,镜头也有些模糊了。   “这个啊,那天其实是蓝姐的生日,本来蓝姐坚持要和蓝波还有武哥一起过的,结果只拍了一张照片就被云雀先生拎回去了,相机都被拆了……”风太回忆起那天的场景,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天以后阿纲哥就把蓝姐列成彭格列基地的拒绝来往户了。”   因为担不起云守的怒火,也因为修理速度永远赶不上破坏速度的强尼二无限忧郁的泪奔情怀。   “咦?”蓝惊讶地瞠大了眸子,还未来得及对此事发表意见,讨债般的声音就已经从门口传来,“你们,要群聚到什么时候?”   “哈哈,没有的事……”   还拖着一身伤的山本果断决定离开这里,顺带拎走了正在捣鼓新玩具的蓝波,风太也明智地朝蓝交代一声就跑开了,偌大的房间,霎时间只剩下她和云雀。   更正,是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的山本蓝和一副“你该死”表情的云雀恭弥。   “谁准你随便跑出来的?”似乎是对十年后的蓝擅自离开一事耿耿于怀,云雀瞪着十五岁的蓝,眼神充满怒意,“还是说,那一下终究是太轻了?”   经他一说才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蓝一下子跳起来往后退出好几步,怕怕地看着云雀扬起的双拐,“反对家暴啊喂!”   “哇哦,”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云雀收起武器,嘴角噙着他惯有的冷笑,“你是在说笑吗,山本蓝,我可不记得自己有家人这种东西……”   “咦咦?不是吗?”蓝一下子囧到极致了,顿时手足无措地看着云雀高深莫测的脸庞,“那风太刚才说什么黑手党都知道……”   她被那个老实正太骗了吗呜呜……   “这倒是实话,”云雀再度语出惊人,一边转过身一边状似无意地宣布,“整个黑手党世界都知道,你,是我云雀恭弥的女人。”   这人!他可以更二一点!   蓝震惊地看着面前一副睥睨众人模样的人,刚想跳起来反驳,那人却忽然回过头,眼底闪过一抹恶作剧般的笑意,“啊,不过是十年后的那个。”   “云雀恭弥!你混蛋!”惊天怒吼再度响起,彭格列基地里,又是和平的一天。   怎么可能和平啊摔!   出门去营救小春回来的纲吉内牛满面地看着碎裂的基地,大力拍了拍强尼二的肩膀,眼神沉痛不已。   “辛苦了!”   “十代目……”强尼二更加忧郁了,“我可以跳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备战      “恭弥!”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正在处理文件的人抬起头,就见闭关了一周的某人正兴奋地朝他扬着一张纸。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原本丰腴的双颊变的有些瘦削,但是那双碧绿的大眼却盈满了欣喜的光芒。   “这次又是什么事?”低下头继续工作,不想理会那个一出关就发疯的某人。   “什么嘛,这么冷淡……”对面的人习惯性的抱怨了声,却还是谄笑着脸凑了过来,“来,你自己挑一个喜欢的。”   一张图纸突然出现在桌面上,遮住了他眼前的文件,云雀低下头,看到了一张疑似动物大全的东西……“这是什么?”   “动物型的匣兵器,”那人兴奋地挥舞起手臂,“恭弥,匣兵器真的很神奇!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它的原理,不过我发现如果把动物的基因掺入进去,就可以制作一个你喜欢的武器了!我已经做好了好几个了!给小武的是一只狗,彭格列的是狮子……狱寺的是一只小猫,恩,那个,小宝的是牛……了平的是……”   “无聊!”听她掰着指头在数,某人的心底徒生出一股不爽的情绪,随即将纸张甩到一边去,低下头继续无视她,“有这个时间的话,不如去把你瘦下去的部分补回来,省的别人还以为我连个女人都养不起。”   “这个啊,”她拎了拎松松垮垮的衣摆,无所谓地咕哝,“反正出关后立刻就补回来了……不说这个,你真的不挑一个吗?”   “需要我叫草壁把你丢出去吗?”某人的耐心终于出现龟裂迹象,抬起头,刚想再斥责两句,一张鲜艳的彩图就出现在眼前,他怔愣了下。   “锵锵!”看他愣住的样子,对面的人得意的哼了声,“刺猬很可爱吧?虽然不怎么好养,不过匣兵器的话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哎!”   “为什么?”他终于丢下手中的文件看向她,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别告诉我你是在怀念前几天溜走的那个小东西。”   “哈哈,谁会怀念那个不懂感恩的小家伙……”想起前段时间自己从路边捡回家的那个小东西,她顿时心虚地收起彩图,顾左右而言他地说,“只是觉得恭弥和它有点像……啊!反对家暴!你快把武器收起来!”   迅速闪过双拐的攻击,某人从门外探出头,不怕死的分析着,“总喜欢独自一人,不愿接受施舍,不喜欢被束缚,喜欢用全身的刺把身边的人弄得一身伤,最好全都别来理你。喜欢孤独又享受孤独……恭弥,你真的不觉得像吗?”   门关了,那个胆大包天的人早已趁着他怔愣的空隙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云雀低下头,看着她“不小心”遗落的彩图,图纸上那只前几日因为不堪蓝的“蹂躏”而逃跑的小刺猬正满身戒备地瞪着试图伸手去抚摸它的三浦春,那嚣张又警戒的模样……   “只是觉得恭弥和它有点像……”   脑海闪过方才离去的人说的话,云雀垂下眸子,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喜欢孤独又享受孤独……那个女人的眼里,他是这样的吗?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云雀回过神看着方才拿在手中把玩的匣子,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发起呆,而且是在想那个据说很胆小的白痴女人……   “恭先生,蓝小姐回来了。”草壁的声音一贯的简洁明快,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扭曲。   和式的门被拉开了,阳光泄进屋内,云雀不太看得清外面的风景,下意识地眯起眼,就见先前发誓“死也不要回来”的十五岁的少女正穿着浅粉色的和服,一丛黑发也学着日本的风俗束成了发髻,纯日本风的打扮在她身上却丝毫没有违和感,唯一破坏美感的是她此刻满脸别扭的表情。   “我要去实验室。”似乎终于鼓足了勇气,她抬起头,视线落在他和服敞开的衣襟,顿时如被烫到般把头偏了过去,白皙的脸颊也泛着可疑的嫣红,“就……就算是十年后,那毕竟也是我的东西……”   云雀没有回答,兀自把玩着手里紫色的小匣子,眼神似笑非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山本蓝?”   这人!少女的额际顿时有疑似黑线的物体生成,蓝抬起头,差点抑制不住自己吼出声,“那是我的实验室!”   “是我出钱造的。”云雀收起匣子,淡定地端起茶杯小饮一口,“严格说起来,我才是它的主人。”   是这样吗?蓝转过头看向草壁,后者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那是蓝小姐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那就是说,十五岁的她没资格使用了?   “切,小气!”眼看没希望,蓝气愤地开始扯头上的发髻,要不是草壁说穿成这样云雀会心情比较好,她才不会让人折腾那么久。穿的这么紧,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蓝小姐,别这样……”看到云雀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草壁有些急了,“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实验室主机的密码只有十年后的你才知道……”   “密码?”蓝停下动作,不解地咕哝着,“我没设那个东西的习惯……要说真的打不开的话……”忽然想到什么,她得意地看向云雀,“要是我能打开的话,就有资格用了吧?”   云雀眼神动了下,还没有说话,出去觅食的云豆恰巧飞了回来,叽叽喳喳地在两人之间飞来飞去,蓝和云雀手上的翻译器同时滴滴出声。   “小宝被捉了。”   蓝一下子站不住了,转身就要离开,却忽然被人拎住了衣领。   “草壁,带她去实验室。”慵懒的声音,隐藏着风雨欲来的气息,十年后的云雀恭弥声音愈发的迷人,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与从容,蓝眨眨眼,一下子忘记了挣扎。   “恭先生……”似乎有些意外云雀会这么快妥协,草壁的声音带着鲜少的迟疑,“这样好吗?”   将十年前的蓝小姐牵扯进这场战争……恭先生不是一直不同意的吗?   “什么时候我需要你来下指令了,草壁哲矢?”云雀冷冷地将蓝扔到草壁跟前,“我回来后要看到实验室正常运作。”   “我要去救小宝!”这才反应过来,蓝扭头就要离开,却再度被扯住了衣领。   “搞清楚你的职责,山本蓝。”他看着她僵硬转过来的头,眼神睥睨带着明显的鄙夷,“还是你比较喜欢和你的弟弟死在一起?”   什么意思?蓝愣愣地看着那个高挑的身影远离,不解心中那股莫名的安全感是怎么回事,一旁就传来草壁疑似安慰的声音。   “恭先生说的没错,这个时代的战斗方式您也见识过了,根本不是对手啊……”草壁一边领着呆愣中的蓝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一边咕哝着,“再说蓝小姐您本来就不是战斗型的啊,老老实实地待在实验室等着恭先生不就好了……”   “草壁,”蓝忽然笑盈盈地打断草壁的碎碎念,后者回过头,就见黑发少女正朝他笑的好不甜美,“你想死吗?”   草壁顿了下,一副被噎着的表情,急忙闭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十年前的蓝小姐虽然看起来要无害的多,不过还是小心为妙吧!天知道,她衣服上任何一个部件都可能是炸弹……   “到了。”草壁按下走廊尽头的一个开关,安静的和式宅邸一下子震动起来,蓝瞠大了眼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向下延伸的阶梯,不解地问,“怎么会……之前不是从云雀的办公室出来的吗?”   “原本这个地下实验室是和恭先生的办公室联通的,因为十年后的你说要随时能保持联系……虽然你们也很少会互相打扰就是。”草壁顺着台阶往下走,颇为不解地解释道,“不过自从你来了以后,恭先生就让人把那个通道给堵上了。”   十年后的山本蓝和云雀之间自有他们的相处模式,那是任何人都不能介入的天地,即使是十年前的山本蓝也不行。   蓝不甚了解地点了点头,对于十年后的自己更多了一份好奇。   因为之前已经来过一次,所以蓝省略了参观前兆,直奔巨大宏伟的主机。双手刚往感应器上一放,屏幕立即亮了起来,机械的声音重复着早先由主人设置的问题。   “安全模式启动——问题一:我最喜欢的人是谁?”   “小宝。”端坐地主机面前的某人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注意到身后的草壁一脸黑线的表情。   难怪恭先生只来了一次就脸色臭臭地离开了……   “正确——问题二:我最讨厌的人是谁?”   “死老头。”又是不假思索的回答,草壁的脸都已经扭曲了。   这家人真是……   “正确——问题三: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我有那种东西吗……”蓝终于迟疑了,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正迅速朝零迈进,急忙囧囧的拎起早就被自己甩到天边去的那个志向,“让小宝做波维诺家族的首领!”   “错误——你有一次机会可以弥补——这个实验室的主人是谁?”   条件反射就想说是自己,脑海却忽然闪过云雀先前无限睥睨的话,话到嘴边又迟疑了。   “严格说起来,我才是它的主人。”   “云雀……恭弥……”不甘不愿地说完这个名字,她抬起头,刚想笑自己被那家伙洗脑了,主机里却忽然传来一阵欢呼的声音。   “正确,欢迎来到未来。”   闻言,蓝和草壁同时一惊,不仅是因为那句话,还有主机音响那个冰冷的声音不知何时被替换成十年后的山本蓝柔软的声线,温和的,带着一丝浅浅的戏谑与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十年前的我,你做好战斗的准备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云豆的真相      她当然做好战斗的准备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她才不会硬着头皮来求云雀!虽然十年后的自己貌似和这家伙有点什么什么,可十年前的她还只是冰清玉洁(?)的少女一枚,再说,她横看竖看云雀恭弥也不会是那么好说话的人,随随便便闯过去,保不准又要被揍一顿。   她才不要去做炮灰。   “你不去谁去!”狱寺隼人使劲往桌子上拍了一下,“强尼二说所有的武器开发方案都在那个实验室里,你要是不回去怎么办?”   蓝深深地默了,狱寺的意思很明显——她也就这点作用了。   想起自己死乞白赖待在彭格列基地的这些日子,蓝心里莫名有些烦闷。   前几天,了平带着重伤的库洛姆回来了。   蓝第一次见到这个只在沢田纲吉的口中出现过的女孩,如想象一般的美丽而脆弱,皮肤光滑得让她这资深宅女都有些嫉妒,长长的睫毛微颤,眼睛紧闭着,她看不到那双据说很美丽的眸子,不免有些遗憾.   宅女也是有欣赏美的眼光的,虽然她喜欢的都是萝莉和正太——源于弟控本能。   视线落在女孩很破坏美感的凤梨头上,蓝的眼神有一瞬的扭曲,对那个真正的雾之守护者嗤之以鼻。   “那个叫六道骸的家伙,还挺有远见的嘛!”才十三岁就把人家女孩子给预定了,还弄了个情侣发型,真够狡猾的。   还没见面就把人家定义为有恋童癖的变态,看着昏迷中仍然不断呼唤着“骸大人”的女孩,蓝对六道骸很难生出好感。   好好的女孩子给折腾成这样……“反正就是个凤梨混蛋……”她有些心虚地想,和云雀当年被揍什么的才没有关系呢!   “果然是夫妻啊!”里包恩从病床底下冒出来,笑容无辜的让人发囧,“云雀那家伙也是一提起骸就抓狂。”   “彩……彩虹之子?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蓝微微往后退出两步,煞是心虚地看向黑西装的小婴儿,对于那个让她囧到死的“夫妻”称呼早已麻木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我想在哪里出现就在哪里出现,”鬼畜小婴儿难得有些臭屁地回答,“倒是你,你已经待在这里很久了,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蓝转了转头看向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现象,不由挠了挠头发,“大概是我的错觉吧!”方才明明有股怪异的熟悉感……   “既然没什么事就过来吧,”里包恩率先走了出去,“战斗要开始了,有些事情需要你做。”   蓝眨了眨眼,对需要她来做的事情感到好奇。   要说她也不是彭格列的守护者,即使十年后的她貌似很厉害的样子,可现在的自己说白了除了造些小玩具来送给小宝,娱乐大众外,基本就是废柴一个,有什么是需要她做的?   答案就是,去打开实验室。   真相真是伤人啊……   看着狱寺一副“你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的鄙夷表情,蓝深深地默了。   “嘛,别这样说,至少那个实验室就只有姐姐能进去啊!”老好人山本武走过来安慰蓝,却还是有些疑惑,“不过不知道姐姐知不知道十年后的武器构造……”   “我当然知道!”蓝一下子跳脚了,“你以为我每天只会白吃白喝吗?我也有在认真研究的!匣兵器什么的……”   “哦?”里包恩很感兴趣地插话进来,“说来听听。”   “就是兵器的一种嘛!”心虚的某人无赖地别过头,不理会眼前众人囧囧的注视,“总之很厉害就是了,跟你们说也不懂。”   “切,说了不等于白说!”身为蓝制作的各种玩闹武器的受害者,狱寺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笑她的机会,“还是老老实实去找云雀那家伙,把实验室里的资料拿出来再说吧!”   “才不要,”蓝无比坚定地摇头,“死也不要回去……”   正说着,临时会议室的门被拉开了,碧洋琪焦急地奔了过来,“里包恩,库洛姆的样子很不对劲。”   蓝跟着担忧大部队跑进加护病房的时候,云雀已经到了,看着蜂拥而至的人群,他的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   “出去,”视线扫过正努力想把自己身子藏起来的蓝,他的眉头微皱了下,“你留下。”   “我不……”拒绝的话还没说成句,先前还担心得不得了的众人就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出到房门外,并迅速把她隔离在门内,蓝依稀还听到里包恩劝阻纲吉的声音。   “没事的,交给云雀就好了。”   交给云雀就好了,那关她什么事啊!   蓝不是圣母,虽然继承了母亲大半的性格,她不可抗拒地拥有一种圣母情节,然而她只是个兵器狂人,对医术一窍不通。那点微薄的圣母情节救不了眼前的小姑娘,倒不如离开。   无能为力的时候,她最先想到的总是逃避。   “你要去哪里?”冰冷的声音在空荡的病房内回响,蓝忍不住瑟缩了下,悄悄往外跨出去的腿赶紧收了回来。   “我在这里又帮不上忙……”她颇有些委屈地解释着,“你……”叫我来做什么。   “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帮忙。”云雀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一副她想多了的表情。   这人!他可以更欠揍一点!   蓝抬起头怒瞪着云雀,却不由惊讶地微张起嘴,看着他动作近乎温柔地执起库洛姆的手,轻轻地说了些什么。   温柔……那家伙也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心底有一股说不清的酸涩意味,刚想转过头不看眼前的场景,那个应该在忙的人却忽然开口,“你在沮丧什么,不是还有你能做的事吗?”   “我能做什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蓝偏过头,冷冷地反驳,“反正我就是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废柴而已。”   虽然是气话,说的却正是她此刻的心声。   自从来到十年后的世界,她才发现自己原来那么无能。看着为了战斗而努力修炼的彭格列和守护者们那么辛苦的样子,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匣兵器无法破解,医术也不懂,她甚至连感冒药和退烧药都分不清楚,厨房就更是和她犯冲了。   那么她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来到十年后,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面对这场险峻的战斗,她能做些什么。   “确实呢,”终于松开库洛姆的手,云雀站起身走向蓝,嘴角依旧噙着那抹颠倒众生的微笑,看着她落寞的神色,笑意未达眼底,“连自己做的东西都没发现,山本蓝,十年前的你,究竟是太弱还是太迟钝……”   语气间竟至惋惜了,蓝一怔,满脑子都是他说她“太弱”的话,没注意到他话语里的深意,脸色更加难看了。   “又不是我自己想交换的!”她气急,语气里逐渐掺杂些许哽咽,“我知道我没用,只会做些瞎胡闹的东西,又不会打架,也不会做饭,长的也不漂亮……可是我……我……”   我也想做点什么。   蓝没有缅怀过去的习惯,所以对于山本爸爸的死她依然能够平静的看待,然而她不能再看着蓝波和山本武也走上同样的道路。她没什么本事,不能去打败那个叫入江正一的家伙,她只是单纯的希望她和她的弟弟们能够安全的回到过去,却也明白这是一场艰巨的战斗。   而她不愿再像多年前一样做一个只会逃避的人。   “蓝姐,蓝波和山本都是我的同伴呢,我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十年前的沢田纲吉这样对她道,蓝看着那个前不久才一脸茫然的少年眼神里满满的坚定神色,似乎终于明白孤傲如云雀恭弥都愿意以这样的方式守护他的原因了。   明明是个弱小的家伙,却总是会意外地让人觉得可靠。那双橙色的瞳孔绽放出的温暖光芒让蓝莫名有些感动,第一次感觉到,加入彭格列家族,真好。   似乎有意料之外的词语混了进去,云雀微皱起眉,看着这个和十年后没多大区别的家伙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闭嘴!”他冷冷地打断她自怨自艾的宣言,将手中的发信器丢到她脚边的地板上,“这是密鲁菲奥雷家族最新式的追踪器,自己看认不认识。”   说完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再待下去,他会克制不住想要上去抽她一顿的冲动。   “真是火大……”想起十年后的山本蓝留下的那封信,他的眉毛一下子皱的死紧,几乎都能想象到那女人插腰狂笑的得意样子。   十年了,你的暴力趣味一点都没有变呵……   他不想承认那个女人说对了,然而他确实只要一看到她沮丧的样子就只想先打一顿再说。   无论是十年前的野猫,还是十年后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都不该露出那种表情。   皮鞋声逐渐远离,蓝愣了好久,这才低下头看着地上的追踪器——山本蓝,生平第一次遭遇眼睛脱窗之险。   她当然认识那玩意,她在黑手党专门培养技术人员的学校的入学作业,连名字都继承了她一贯的风格的小东西——小宝不见了。   难怪她先前一直觉得这病房里有股熟悉感。原来密鲁菲奥雷家族最新式的追踪器,是她十岁时做出的东西……唔,或许是改造版?   满脑子只剩下那个追踪器,蓝蹲下身将它捡起,仔细端详了半晌,良久,忽然发现什么般,大大地咧开了嘴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想见见改造这个追踪器的人哪!”将她当年拙劣的制作修补得很完善嘛!不过……即使如此,那么强大的家族居然会用她制作的东西……说明她还是很厉害的……大概。   咦?这么说云雀是在安慰她?   病房的门被大力打开,黑发少女从屋子里跑出来直奔向那个尚未远离的黑色身影,兴奋地吼道,“云雀!云雀!我要去实验室!”   意大利纯手工制作的皮鞋在走廊尽头停了下来,鞋的主人慢条斯理的转过身,淡定地看着终于恢复正常的女孩,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不是死也不来吗?”   蓝僵了下,随即迅速佯装无辜,“啊?我说过这话吗?”   对面的人冷笑的弧度忽然扩大,微微扬起手腕露出那块小小的屏幕,蓝条件反射地低下头,果然见屏幕上横现出一行让她只想把自己埋起来的字。   “蓝说她死也不回来。”   “小豆子!”哀怨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云豆福态的身子在盘旋在蓝的头顶,不断叫着云雀的名字。   “hibrari……hibrari……”   翻译器滴滴响起,少女兀自陷入纠结的情绪没能去注意,倒是云雀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字迹,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他们说那叫害羞。” 作者有话要说:     ☆、云与雾      实验室主机打开没多久,云雀就拎着蓝波回来了。草壁看着云雀面色阴郁的样子,不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赶紧将正在挣扎着要拿出炸弹的小家伙接了过来。   “放开我!我要去找姐姐!”蓝波使劲蹬着腿,对于自己方才从生死圈绕回来一趟毫无所觉,“我明明看到她跟你走了,可恶!去哪里了?”   原本打算偷偷跟出去再缠着姐姐买好吃的给他,可是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云雀没有理他,他对待小孩子一向比较有耐心,却不包括眼前这个。太吵了不说,那个实验室的主机密码让他一看到眼前这小家伙就很是不爽,尤其蓝波的闯祸本领比起其姐有过之而无不如。   因为这个,十年后的蓝波没少被他教训。   “她呢?”悠悠跨进房间,云雀一边扯下领带一边随意地问道。   看他耐心快告罄的样子,草壁急忙捂住一边蓝波的嘴一边回答,“在实验室。”   扯住领带的手顿了下,云雀背对着草壁挥了挥手,“带这小家伙去见她。”   “知道了。”   草壁领命,迅速拎着蓝波离开了。穿过长长的走廊,好不容易赶到实验室门口,就见一道浅粉色的身影迅速从眼前晃过,不由傻眼了。   “云雀!这是怎么回事?”   少女扬起手中的纸张,怒气冲冲地推开房门直瞪向眼前人,却忽然僵住了。   刚从浴室走出来的云雀显然也愣了下,正在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住了,有水滴顺着发丝滑落在胸膛上,这副美男出浴图显然超出技术死宅的审美底线,蓝隔着厚重的防辐射眼镜,忍不住暗自吞了吞口水。   空气以一种无比尴尬的形式凝固了,连方才跟着她从实验室跑来的草壁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努力想克制心底窜起的笑意。   “出去!”云雀冷冷地斥责,蓝瑟缩了下,收回自己“不小心”放在那片赤裸胸膛上的视线,红透着脸想跑出去,云雀却忽然又开口了,“不是说你。”   “是,恭先生!”草壁压抑着笑声的话从门缝传来,蓝一僵,这才知道自己方才对着云雀发花痴的一幕都被看光了,脸颊一下子爆红,恨不得就近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灯泡拎起依旧在挣扎的小灯泡一起离开了,蓝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眼前尴尬的场景上,对于弟弟的到来和离去都丝毫未觉。想到这里,云雀的嘴角不自觉扬起,走到橱柜前拿起备用的和服随意套在身上,随即继续擦拭头发,眼底满满的戏谑意味。   “怎么了,不是有话要说?”   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说啊!   蓝的一边暗自吐槽一边努力逼自己将视线转移到外面,却一下子想不起自己来的目的,兀自羞愤地说,“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哇哦,”依旧是兴味的语气,云雀微眯起眼打量着少女红透了的脸颊,有些恶意地问,“你是在害羞吗?”   “羞你个头啦!”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反驳,蓝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我对老男人可不感兴趣。”   “是吗?”对面的声音有压低迹象,蓝心虚地别过头去,看到云雀眼底的风暴生成,不由往后退了两步,那人却忽然笑出声,“有趣,这么说,你喜欢的是十年前那个?”   什么十年前那个……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蓝的耳根都红了起来,心虚地连话都说不成句了,“谁,谁会喜欢那个中二病超龄患者!”   “那是什么?”似乎是第一次有人敢把这个词甩到他脸上,云雀的眼神一下子变的锐利,蓝忍不住抖了下,这才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啊啊!不说那些了!”将救命稻草拎到云雀跟前,蓝推了推眼镜,再度理直气壮起来,“这个是实验室主机里的加密文件,我问你,怎么会有Irie的名字!”   入江这个名字她可不陌生,这几天待在彭格列基地每天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打倒入江正一就能回到过去。   蓝隐隐感觉到这个人就是死老头口中那个对十年后火箭炮动了手脚的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显然是称不上同伴的。   而如今这个人的资料却出现在她的主机里,最诡异的是,这人却被归类在“我方”。   “到底什么回事?”她习惯性地挠了挠头发,眼镜因为这一连串的动作差点从耳际滑落,她急忙伸手推上去,有神的大眼直直的盯着云雀,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   听到入江正一的名字,云雀愣了下,随即将手上的毛巾丢到一旁,慢条斯理地系上和服腰带,动作慢的让某人抓狂,“你打开那个文件了?”   忽然飘出一句题外话,蓝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随即却再度恼怒了。   提起那份文件她才来气,她对于密码这类东西的记忆里一向不怎么样,习惯设成身边人的生日再加入一些特殊编程。可这个文件她试过了小宝和自己,甚至连死老头的生日都试过了都没打开,最后不得已之下试了次云雀的,结果……可想而知。   “那么,”云雀忽然出声打断她埋怨的思绪,表情严肃的样子让她顿觉头皮发麻,“有看到特殊的信号吗?”   特殊的信号……脑中翻腾着这几个字,蓝莫名想起刚打开主机时的那股怪异感,这才惊讶地低呼出声,“啊!那个!”   蓝没有说完话就急忙跑开了,似乎对自己竟然漏掉那么重要的东西而恼怒,她走的很快,也没顾得上云雀的反应。直到她终于跑回实验室拦截到那个怪异的信号,双手迅速在键盘上舞动,解读出的信息让她不由得瞠大了眸子,差点尖叫出声。   “别说话。”云雀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字体,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家伙,果然还活着。”   怎么回事?   蓝直直地看着屏幕上不断跳跃的小小头像,带着青蛙帽子的绿发少年从最左侧滚到最右侧,平板没有起伏的声音重复着那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师父让me转告小麻雀,他又……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了。”   显然觉得这句老套的台词很有吐槽点,少年特意拉长了“又”的读音,听起来煞是好笑。   天知道你师父是谁啊!轮回什么的,不是六道凤梨的口头禅吗?还有小麻雀……偷偷瞄了一眼面色阴郁的云雀,蓝偷偷捂住嘴,努力想克制自己泄露笑意。   抬起头,就见少年依旧面瘫着脸,缓缓举起一个凤梨……为什么是凤梨?   “看,他还好好的。”   噗……好可爱的小家伙!蓝终于还是忍不住嗤笑出声,这才看到跳跃着的屏幕上方显示的信息来源——小青蛙,不由得怔愣了下。   她知道自己的死毛病,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或物的时候总喜欢在其名字前面加个“小”字,从小宝,小豆子,到小武,现在是……小青蛙?   “那是谁?”无意识地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蓝好奇地询问着。   被扯住衣袖的人没有回答。虽然这消息确实算得上好消息,但是此刻的云雀显然心情还没有良好到可以不计较“小麻雀”这等欠咬杀的称呼,只兀自阴沉着脸离开了。   蓝看着落空的双手,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   “啊,对了……”似乎这才想起什么,名唤小青蛙的少年忽然举起一只手指,有神的大眼也瞬间变成绿豆状,“师父还说,如果十年前的师母出了什么事,他就送那个路痴蓝去轮回。Over!”   路……路痴蓝?是在说她吗?   屏幕上的少年在“over”过后就顿时没了踪影,实验室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蓝囧囧地伸手指着自己,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虽然她的确是路痴没错,可那个称呼……“啊啊啊啊!可恶的六道凤梨!”   完全没有自知自己对人家的称呼也没好到哪里去,某人立即发奋地开始在电脑里翻找一切加密的联系方式,想知道自己十年来认识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人。不一会儿,熟悉的不熟悉的名字列出一大串,蓝瞪圆了眼,还没开始排查,一个信息窗口就弹了出来。   “饶了我吧,云守大人!我是真的查不到白兰的身家资料啊!”   这次出来的是一个烧着香的熊猫,一副犯了大错的模样不断对着蓝鞠躬膜拜,后者的额际顿时有黑线生成。   先前是青蛙,这次是熊猫吗?她十年来到底都认识了什么玩意儿啊!   这个是即时信息,蓝赶紧打开对话,熊猫立即收拾家当跑开了,对面那人顶着一双熬夜过度的黑眼圈,憔悴的脸色让她差点没认出他。   “弗里德·杰西利亚?”她疑惑着出声询问,就见那个原本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的人立即坐正了身子,朝镜头边凑了凑脑袋。   “仔细一看果然是十年前那个白痴啊……你男人呢?”一看见是蓝,他的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变化,言辞间都拽了起来,“跟他说,连彭格列雾守都打探不出的消息,大爷我当然也搞不定,让他另请高明吧!”   说完这句话,他果断想遁,蓝却忽然笑眯眯地开口,“这种事情,你还是亲自对他说吧!”敢骂她是白痴,这家伙死定了!   她说着,微微向后退了两步,将位置留给方才又回来的人。   屏幕那头的人脸色再度变了,蓝隔着屏幕都能看到弗里德额头滑下的层层冷汗,刚想嗤笑出声,就听见云雀十年来从未变过的慵懒语气,夹杂着让人生畏的威严与从容。   “恩?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我这就去查!”对面那人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连电脑都来不及关就朝外奔去。   蓝囧囧的看着他的背影,微弱的同情尚未酝酿出来,云雀却忽然回过头,郑重的警告她,“在这个实验室里的一切,都不能告诉彭格列。”   看着黑色身影彻底远离的方向,蓝眨了眨眼,莫名有些不安。   不能告诉彭格列?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保护与软弱      0.0024%……   真是个惊人的数字。   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最终结果,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比想象中还要高的数字。”云雀站在她身后,冷冷的哼了声,让正在酝酿惊慌情绪的蓝忍不住囧了下。   “这么不看好彭格列?”她有些意外地说,“我总觉得他是个变数。”   不仅如此,那帮热血过头的家伙说不定会有意外的表现,更重要的是——“我还是想知道那个入江正一到底是什么人。”   云雀暧昧不明的态度让她很难对那人下定义,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任这疑惑堆积在心底,盘旋再盘旋,直到强烈的疑惑冲破她一贯胆小的思绪。   “你要做什么?”看见她突然转身要走,云雀出声道。   “去彭格列基地,我要给小武交代点事。”知道拗不过他,她老实地回答,“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一起去那个什么密鲁菲奥雷的基地。”   “去送死吗?”显然很不看好她此举,他冷冷地哧了声,“我看你还是省省吧,0.0024%的数字已经够低了,你不想它变成负值吧!”   “你管我!”早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倒是你,别死了才好!”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听出她话里别扭的关心意味,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随即有些恶意地说,“你想去也要人家肯带你才行。”   蓝气急,刚想继续反驳,通讯器里就响起草壁的声音。   “恭先生,了平先生来了。”   闻言,她立即动作起来,比云雀更先地奔出了实验室,一边走一边恨恨地说,“你等着!我一定要让彭格列他们带我去!”   云雀没有再说话,看了一眼主机上跳跃的信息,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当然不行!”还没听她说完就使劲挥手,了平此刻犹如纲吉附身般使劲挠头,“不说我,山本和沢田也不会答应的。”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蓝固执地瞪着了平,“和小武跟彭格列无关。”   “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云雀交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了平的头摇的更厉害了,“总之就是不行。”   “不要管她,”和式的门忽然被拉开,云雀阴沉着脸出现在门口,“想去送死就让她去吧。”   “什么呀云雀!”了平一下子跳了起来,“那是对自己老婆说话的态度吗?”   老,老婆!这误会很严重啊了平兄!   “一句话也不说就把妻子打包扔回娘家的人没资格说我。”云雀从门口走进来,冷冷地反驳,“她想要找死就让她去吧。”   咦?蓝奇怪地看着了平,“你结婚了?”然后又把妻子丢回娘家?   “我那是要保护她!”被戳中痛脚,了平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继续待在彭格列太危险了!”   “所以我说你们都是草食动物,”似乎很不齿他们这种行为,云雀坐下身接过蓝递给他的茶,一饮而尽,“如果不是当初一味逃避,也不会造成现在这个状况。”   了平一窒,气势顿时弱了下去。   “说真的云雀,”他拆开自己拿来的酒,兀自倒了一杯,眼神难得的沉痛起来,“我偶尔也会想,如果一开始我们就和白兰那家伙对上,也许就不会……”   就因为一味的逃避,又总想保护住所有人,才会给对方可趁之机。   “这种话,你应该在山本武父亲的葬礼上说给沢田纲吉听,也许他会醒悟的早一点,”冷冷地打断他悲伤的情绪,云雀睨了一眼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的蓝,“十年后的那个女人也是。”   云雀从不觉得野猫是会知恩图报的生物,即使十年来山本蓝一直都和他在一起,他也偶尔会有琢磨不透她的时候。例如她究竟对黑手党是什么看法,例如她对待山本刚的感情。   他以为父亲只是她随手拈来的借口,所以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的死会对她造成那么大的打击。然而那日那场大雨里仓促举行的葬礼上,他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那种表情。   脆弱而无助,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到处在寻找归属。   比起浑身狼狈的山本武,从不曾参与战斗的她看起来要整洁许多,然而那双碧绿的眼眸里显露的悲痛与愤懑却让他徒然觉得烦闷,莫名的冲动在心底生根滋长,等到终于察觉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扯住她的手臂离开现场。   “放开我!”   自从得知那个消息以后,她终于发出声音,却是冷冷的,夹杂着深深的哽咽,那是十年来她第一次如此郑重的反驳他。   他的眉头顿时皱的死紧,指了指不远处正哭得不行的蓝波,“如果想被那个小鬼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请便。”   穿着黑色葬礼服的身子僵了下,她在他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冲进他怀里,他下意识地想推开,胸前却传来沙哑的声音,“借我靠一会。”   果然还是软弱的动物么?   他冷哼了声,刚想斥责出声,她却忽然又开口,“恭弥……黑手党,到底是什么呢?”   “这种东西……我才没兴趣知道!”察觉到胸前传来温热的湿意,他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你是要否定自己存在的意义吗,山本蓝?”   怀中的人没有再说话,云雀低下头,这才发现她的脸颊发烫,温度高的吓人,不知何时已经陷入昏迷了,然而即使是这个时候,她的双手还是紧紧地攥着他的西服,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消失一样。   “草壁!”他不想承认自己心里有一瞬的慌乱,然而他的声音确实掺入了些许急切。   “恭先生!”一早就察觉不对劲的草壁急忙奔了过来,“蓝小姐自从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就吃不下东西了,吃多少吐多少……”这么多天过去了,会出现这种症状很正常。   “爸爸……”昏迷中的蓝双手无意识地将云雀的西装收紧,口中喃喃地念叨着,“黑手党……总是伴随着死亡的啊……”   这个女人!   云雀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浑身散发的怒意让草壁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还没来得及开口,蓝却忽然又喃喃道,“恭弥……有一天我们也会这样……吗?”   出生在黑手党的世界,就注定要时刻与死亡相伴吗?   “十年后的我怎么了吗?”颇为不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云雀回过神,就见先前正老实地坐在他身边的少女不知何时站起身,难得热血的握了握拳,“如果黑手党注定时刻与死亡相伴,我就要尽我所有的力量去阻止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我不能再躲在背后,我也要战斗!”   “哟!小蓝看起来很热血嘛!”了平顿时有股惺惺相惜感,“很好,就应该这样!”   似乎被他们的热血感染了般,先前慵懒地在院子里的树上睡觉的云豆扑闪着翅膀飞了过来,落在云雀的头发上,口中叽叽喳喳的叫着蓝的名字。   翻译器滴滴响起,云雀无意识地低下头,看到屏幕上显示出云豆少有的激动言语。   “蓝,加油!”   “小豆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黑发少女激动地扑过来将云豆捞在自己手上,碧绿的大眼瞪着它的黑豆眼,一副很感动的模样,“只有你看好我!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去!”   云豆歪着头打量了她半晌,随即一声不吭地飞回了云雀的脑袋上,倨傲地站定。   蓝深深地囧了。   “不带这样看不起人的啊小混蛋!”蓝气愤地挥了挥拳,刚想继续发表抗议,门口就传来小婴儿异常冷静的声音。   “让她去吧,云雀,也许会有意料之外的效果。”   “小鬼!”了平率先提出反驳,“可是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战斗废柴……”   “你忘记她是做什么的了吗?”里包恩一脸淡然地回答,无视掉蓝一脸“终于有人欣赏我”的激动表情,直接看向云雀,“而且就像你所说,一味的逃避不见得是真正的保护,有时候只有勇敢的冲上前,才会有意料之外的结果。”   端住茶杯的手顿了下,云雀没有抬头,兀自将表情埋进氤氲的热气里,“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小婴儿。”   “谁知道呢,”里包恩笑的一脸淡然,“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十年后的她会变的那么胆小?”   他们在说什么?   被两人一来一往的高深莫测弄的一头雾水,蓝和了平互视一眼,在对方的眼底看到同样的茫然……   “你们在说我吗?”蓝好奇地凑过来询问,话音还未落,就听见一阵哗啦的声响,不由瑟缩了下,不解地看着忽然碎裂在云雀手中的杯子,“怎么了,茶不好喝?”   云雀没有回答,阴沉着脸站起身,在屋内众人无奈的注视下离开房间,声音冰冷夹杂着压抑的怒意,“要去做什么都随便,但是要记住,”他说着,忽然转头瞪向一脸茫然的蓝,“不准轻易死掉。”   “恭弥,十年,我的勇气究竟从何时开始消磨?竟然连面对你都成了难题。”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十年后的山本蓝留下的那封信的话,云雀关上门,青蓝的眸子里风暴逐渐生成。   在他的过度保护下逐渐变的软弱——她是想告诉他这件事吧?   倘使这是你的意愿的话……听见屋内传来少女欢呼的声音,云雀抬起脚步,表情藏在走廊灯光下的阴影里。   “也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能够找回本来的自己。”   这是场不能言败的赌局,赌注是她的生命——有勇气做出这种事情,那个女人的胆子到底哪里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一张霸王票好激动。。。呜呜来丢稿   ☆、欠债是要还的      出击的日子定在第二天一早,彭格列基地的人大闹了一顿后都早早睡去了,蓝也例行白吃白喝的公式后就钻回实验室捣鼓研究。   因为第一次决定去战斗,她要准备的东西有很多,忙的外焦里嫩,自然没空去注意门口那个总是会突然冒出的身影,直到云雀难得地主动开口。   “喂,你同类来找你。”   慵懒的嗓音,带着惯有的戏谑,蓝转过头看着他手中正不断挣扎的黄色小猫,眼角抽搐了下。   “我说了它不是我同类……”她有些无力的咕哝着,将朝她奔来的小家伙揽进怀里,看着它撒娇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说起来这小家伙,好像只和狱寺合不来啊。”   “某人的恶趣味。”云雀冷冷的哼了声,想到十年后的蓝得意地向看不起她的狱寺宣布一定要做个让他头疼的匣兵器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泄露一丝笑意。   “说到这个,我有个疑问哎,”蓝将瓜放在地上,小家伙立即欢快地在实验室里探起险,蓝也没在意,只一脸愁容地举起手上的戒指,“为什么我点不起火焰啊?”   难得她让草壁帮她寻来的A级指环,却怎么也点不起火,还被狱寺那家伙鄙视说是觉悟不够……   “戒指错了。”云雀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雷之戒,偏过头将一样东西朝她扔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接住,手心里的戒指上菱形蓝宝石做工精致,看得出质地良好,蓝正纳闷着,云雀又忽然嘲讽出声。   “连自己的属性都搞不清楚的人,我暂时还没见到第二个。”   “你管我!”蓝恼羞地朝他瞪了一眼,随即疑惑地挠了挠头,“怎么会是雨呢,我还肯定的以为是和小宝还有死老头一样呢……”   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蓝一向不是会为这种事情费神的人,于是赶紧将戒指戴在手上,觉悟之类的早就准备好了,看着一小簇蓝色的火焰在指间升腾,她不无开心的说,“嘿嘿,这样一来我也能战斗了!”   云雀没说什么,看着她一脸兴奋地奔去桌前捣鼓那一堆匣子,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十年后的那个女人虽然从来没有战斗过,但是她的匣兵器他是见过一次的……刚想出声提醒一下,就听见她忽然发出一声尖叫,转过头去,不无意外地看见她被一只粗壮的蛇卷住身子。蛇身上缠绕着蓝色的火焰,正伸着长长的舌头舔舐蓝的脸,一副讨好的模样。   “怎么会是蛇啊啊啊!”   若问山本蓝这世上有什么比云雀恭弥的怒火更可怕,答案就在眼前这个正试图与主人友好相处的匣兵器上。   据说是十年后的狱寺将她准备好的基因掉包了。   “云……云雀……”做主人的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开始发颤了,脸色铁青地不敢去估算脖子上的蛇究竟有多粗,兀自哀求地看向云雀,“把它弄走啊啊啊啊!”   “不要,”难得看十年前活蹦乱跳的蓝吃瘪的样子,云雀好心情地踱步将正在主机跟前捣鼓的小猫拎起,“自己的东西应该自己收好。”   “你!”蓝气急,看着他优雅地向外走去的身影,忍不住火大的吼道,“见死不救会不得好死的!”   “承你吉言,”云雀不以为意地转过头,制住似乎试图挣扎着要去救她的瓜,嘴角挂着稍嫌恶意的笑,“倒是你,别像狱寺隼人似的被自己的宠物吃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像狱寺隼人那样?   这才想起什么,蓝赶紧停止火焰供应,大蛇呜咽一声立即钻回匣子里,她瘫坐在地上抹去额头的汗水,大口大口的喘息。   匣兵器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她心有余悸地想。   天知道自从被死老头养来做实验的蛇咬到以后,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玩意儿了!   呜呜,再也不要开匣了。   ---------------------------------------   做人是不能太铁齿的。   两个小时之后,因为美罗涅基地的“地壳运动”而与众人分散,被人形兵器追到绝路,倒霉到家的山本蓝这才不甘愿地看着手中蓝色的小匣子,深深地忧虑了。   不知道出门前为什么还是鬼使神差地把它带了过来,也许是大家都带着而她不带不合适?唔,这个好像不算理由,总之无论怎么样她都带来了,而眼前的场景貌似不用也不行了……   “听说彭格列守护者穿越时空从十年前而来,我还在想会不会遇到你……”对面那个身材火爆的美女扬起手中的疑似拂尘的东西,艳丽的嘴唇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容,厚重的眼影下,那双妖艳的眸子满满的嫉妒神色,“没想到还真给我遇上了,波维诺学姐,别来无恙?”   “爱丽丝……”蓝狼狈的站起身,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人,还是那张艳丽的脸,还是那样刻薄的语气,只是一丛长发换成了如今的短发,看起来更加妖艳,带着蛊惑人心的邪恶气息,然而真正让她震惊的还是——“你还活着?”   她以为知道那场实验的人都被列欧“人道主义毁灭”了才对。   “是的,我还活着,你很惊讶吗?”爱丽丝挥了挥手中的武器,眼底的嫉妒愈发深浓了,“那当然,我没有你那么强大的背景,没有你那么好的天赋,甚至运气都比不上你,我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闻言,蓝不自觉皱了下眉。   她知道这个学妹对自己一向没什么好脸色,起初以为是老师太偏爱她所致,却在今天才知道原来爱丽丝对自己积怨颇深。   “我不是什么天才……”她无力的辩驳,“那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女人的武器呀!”对面的女子缓步朝她走来,因为紧身的制服,那姣好的身材一览无遗,蓝脸色一变,隐约明白了些什么,爱丽丝却忽然继续道,“怎么了?很惊讶吗,波维诺学姐?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种为了目的不惜出卖自己的人?”   她不想承认爱丽丝说对了,然而这确实是她从未想过的东西。   “也是呢,您从小就生活在象牙塔里,波维诺家族的大小姐,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从小被人捧在天上,自然不会知道我们这种穷苦人家孩子的苦处。”   爱丽丝忽然跨步走上前,拎起她的衣领就是一巴掌,蓝吃痛地偏过头,嘴角流下一缕血迹,脸颊也有些红肿。   “这一巴掌,我想打很久了。”   “对不起……”蓝缓缓转过头,有些吃力地看着爱丽丝越发扭曲的表情,纵使自己对眼前的人没什么多余的感情而言,然而一旦想到是自己害的别人遭受此劫,还是忍不住有些愧疚,“我不知道除我以外还有人活着……”   “你当然不知道,偷了所有资料就走的你,当然不会知道!”似乎是想到什么讨厌的事情,爱丽丝松开手将蓝丢到地上,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所以学姐是要来做什么?别告诉我彭格列已经没有人了,守护者的夫人都要出场,我会笑掉大牙的。”   “你知道我的事情?”终于想起是哪里不对劲,蓝看着她的背影,疑惑的问,“彩虹之子说,外面的人应该都以为我死了才对……”   “是啊,报纸上整整占了一个版面呢……那个时候我真是开心死了!你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了,”她说着,忽然弯下腰,眼底写满嫉恨,“当然是在那次的宴会上看到你以前!”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一直嫉妒甚至憎恨着的“蓝妞·波维诺”不仅没有死,甚至已经隶属当时最强大的彭格列家族。   知道她现在的名字是山本蓝,她那个爱闯祸的弟弟也成了彭格列的雷之守护者,她自己也成为雨之守护者的义姐。   这样的身份已经足够她在彭格列畅通无阻,偏生那女人还做了另一件让整个黑手党世界的女子都想要取而代之的事。   云雀恭弥,彭格列,乃至世界最强的守护者,几乎所有黑手党首领眼中的乘龙快婿,十年来,他身边唯一仅有的女人就是山本蓝。   她怎么能不恨!   那个女人究竟哪里好?长得不美,只是有点小聪明就被冠上天才之名,然而身为她校友的爱丽丝却知道那个所谓天才的路痴兼白痴的本性。有个爱闯祸的弟弟,一个发明狂人的父亲,连性格都是不讨人喜欢的,不爱哭也不爱笑,只喜欢埋头在实验室。   爱丽丝不知道那女人究竟哪里比自己好,然而她却莫名的比自己幸福的多。她不可抑制地恨着她,觉得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孩总是能轻易得到自己梦想的一切。   想尽一切办法就是想要超过她,所以费尽心思也参加了那次实验,却将自己推进无底的深渊……   “你知道吗,学姐?”她俯下身,妖艳的眸子看进蓝的眼底,一边状似惋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被列欧老师关起来拷问你的下落的时候,我无数次地在幻想着,如果有这样一天……”   蓝浑身一僵,不安的视线落在爱丽丝几近扭曲的脸上,就见后者嘴角绽开一抹从未有过的灿烂弧度。   “我该怎么样杀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爱丽丝      爱丽丝·赫伯邦再次遇到蓝妞·波维诺,是在这个年代稍早的时候。   历经十年的奋斗,彭格列十代首领终于抱得美人归,在彭格列基地举行隆重的订婚典礼,同盟家族的人自然都要去捧场。   那时爱丽丝奉白兰的命令打探情报,作为其中一个同盟家族首领的情妇也跟着混了进去,那时候才第一次正式见到彭格列的十代首领,一度被称为黑手党界传奇的男人。   沢田纲吉是个无论从各方面来说都优秀的人,这个男人的一生似乎太过顺遂,所以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才会让他的订婚宴会出了岔子。   有几个宵小之辈冲进去想要暗杀,本来是不足为惧的,偏生那天十年难得一遇的,彭格列云守竟然在场。   因为是被硬拖过去的,忍到那时没出手打人已经是那位讨厌群聚的守护者的极限了,看到找死的自己送上门来了,云雀丝毫没有犹豫抄起武器上去了。   结果当然是秒杀,然后那位被称为彭格列最强守护者的俊美男人便在众人惊艳或膜拜的注视下扬长而去,丝毫不管被自己弄得一团乱的会场。   “蓝姐,你也稍微出现制止一下吧!”她听见沢田纲吉无奈的声音,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孔,因为太过意外,爱丽丝差点没认出她来。   “怎么说,”正在使劲往嘴里塞东西的女子鼓着腮,不解地看向会场,这才惊讶地说,“咦?这里被抢劫了?”谁那么大胆?   沢田纲吉黑线,一时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当天的女主角一脸为难的看着狼狈的大厅以及已经开始混乱的人群,“呀,云雀先生难得来一次呢……”   吞咽的动作顿了下,某人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心虚地准备掉头就跑,却被狱寺眼明手快地抓住了。   “等等,”狱寺拎起她,将一张纸别在她的发卡上,“这是刚刚计算出的修理费,回去让云雀那家伙双倍送上。”   “不要!”她惊慌地挥了挥手,将那张纸丢到一旁,“是你们说只要把他带过来就好的,别的我可不负责。”   “是让云雀负责,”十年后的狱寺隼人耐心稍见长,脑筋也灵活许多,有些故意地笑了,“不过云雀的事情不就是你的事情嘛!”   “我没钱,”某人耍赖地挣脱狱寺的手,一边熟练的抓起桌上的寿司塞进嘴里使劲嚼着一边做出要逃跑的架势,“再说你看那家伙刚才那么没良心的把我一个人都在这里,他的事情我才不要管呢……”   话未说完就再度被人拎起,她一口寿司塞噎在口中,某些经验提醒自己现在不是继续话题的时候,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偏过头,果然见云雀正阴沉着脸看着她。   “吃够了没?”   “够,够了……”使劲将口中的东西咽完,她急忙狗腿地回答,“你回来接我啦?”   “哼!”云雀冷冷的哼了声,显然将她刚才对他“没良心”的评价听得彻底,“你说呢?”   “哈哈,”她继续傻笑,“那我们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她就急忙拉着云雀的手欲离开,身后那人却没有动作,看了一眼地上被她方才丢掉的纸张,眉头微皱了下,却还是道,“把它交给草壁去处理。”   “怎么了,你还真要赔啊?彭格列那家伙找你来的时候就该有心理准备了吧……”蓝有些幸灾乐祸地咕哝。   “闭嘴!”云雀没好气的说,“下次再带我来这种群聚的地方,先咬杀你!”   看着两人扬长而去的背影,京子忍不住嗤笑出声,“蓝姐还真是幸福呢……”   “是吗,我倒是怀疑云雀学长会有家暴嫌疑……”沢田纲吉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高,忍不住同情地看了他们离开的方向一眼,“学长刚才的表情好可怕!”   “哈哈,纲君你还真是可爱呀!”京子笑的一脸温婉,“你忘记蓝姐是路痴了吗?今天草壁先生不在,云雀先生大概是走了一半忽然想到这点才又折回来吧!”   真是的,无论多少年过去都是这么别扭的人啊……   “哎?”纲吉不由得惊讶了,这才忽然惊觉自己似乎喜欢上一个很不得了的女人……不过,“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云雀学长好可怜……”   “当然可怜!”不愧是首领的左右手,狱寺隼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指挥众人收拾妥当,会场迅速恢复正常,来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于方才的闹剧都能淡然处之,狱寺便又迅速奔回来,听到纲吉和京子的讨论,忍不住插嘴道,“云雀那家伙,我早就说他该去配副眼镜了!”   十年后的纲吉已经不是再轻易黑线的青年,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好笑,“狱寺你还是老样子这么不看好他们啊……”   “不是这样的十代首领,”狱寺一脸正色地指了指正被一帮母爱泛滥的女人们包围住的蓝波,“我是真的觉得云雀可怜,不仅要经常去找那个时不时把自己弄丢的女人,还要替蠢牛收拾烂摊子……”   越说越觉得同情,狱寺的表情呈现一丝疑似幸灾乐祸的扭曲,“你知道吗十代首领,我最近查到原来一平的学费都是云雀支付的……”   为什么你会去查那种东西?   纲吉终于难得的黑线了,看着自家岚守一副自得的模样,到底没能忍住疑惑,“和一平有什么关系?”   “听说是那个女人的什么童养媳养成计划……”狱寺咕哝着,“山本说是蠢牛的姐姐觉得蠢牛太不靠谱,要给他培养出一个贤内助什么的,总之是没安好心啦!”   这就是蓝姐对一平那么好的原因吗?经常没事就差人往日本寄礼物什么的……   纲吉觉得有个名为好印象的东西碎裂了。   “刚才那两位是?”   身后传来疑问声,纲吉这才回过身看着不知道是什么家族的人,彭格列同盟很多,以他的头脑很难记住所有,不过“贤内助”就是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的。   “是我们的云之守护者,斯恩先生,”京子微笑着搬起称职的首领夫人,顺带隔绝了所有对于云雀本领的觊觎,“那位女士是他的未婚妻,也是我们雨守的姐姐山本蓝。”   京子的意思很明显,彭格列已经自产自销了,无关人就别来掺和了,咱们没和亲的兴趣。   被叫做斯恩的人识趣地没再提,只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剩下彭格列十代有瞬间的胆寒。   他好像,大概,真的娶到了不得了的女人啊……   忽然觉得有股异样,纲吉的眸子锐利起来,直盯着斯恩旁观那个艳丽的身影。   他似乎感觉到一丝杀气,却好像不是针对他……是错觉吗?   -------------------------------------------   “山本蓝……山本蓝……”想到那次差点暴露身份的经历,爱丽丝的表情愈发狰狞扭曲,“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学姐!”   那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当初的死亡消息是骗人的,那个把她害得那么惨的女人不仅没有死,还在彭格列生活得那么开心。   即使离开了父母的庇佑,蓝妞·波维诺依旧是个幸运到让人眼红的家伙。   她恨,比十年前更恨了,所以当白兰大人终于决定进攻彭格列的时候,她主动接下了要去袭击雨守一家的任务,却到处都没有找到那个女人的踪影。   “告诉你一件好事吧!”想到这里,爱丽丝忽然得意地笑了,“那个卖寿司的老头是你的熟人吧?是我杀死的哟!”   闻言,蓝的脸色登时变得惨白。   见她这副模样,爱丽丝更加得意了,伸手指了指身后正不断扭曲的死茎队们,“就用我这些可爱的小宝贝,不过和你有关的人都是笨蛋呢,明明告诉他只要说出你的下落就饶他一命的……”   突然窜出的大蛇阻断了爱丽丝得意的宣言,妖艳美女回过头,看了一眼浑身缠绕着蓝色火焰的巨大生物,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匣兵器是自己最害怕的动物吗?真是要不得的恶趣味呢!”说着,她扬起手中的拂尘就要应战,基地的通讯器却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   “爱丽丝,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任务是什么?”   “首领!”爱丽丝的脸色变了下,“这个我可以解释的……”   “你不用解释了,”入江正一淡淡的开口,“现在立刻去执行你的任务,这个女人由我来对付。”   “这……”爱丽丝明显不甘愿,入江继续道,“刚才津嘉·布雷德来报,在四号船坞发现沢田纲吉。”   猎杀彭格列十代的功劳诱惑显然要比自己无聊的复仇要大,爱丽丝毫不犹豫地转身要走,却被大蛇卷住了身子。   “我看起来像圣母吗,爱丽丝·赫伯邦?”好不容易才记起眼前这“学妹”的全名,蓝直起身,努力不看向那个被自己放出来的东西,眼底闪过一抹伤痛,“杀父仇人自己送上门来,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走?”   “有趣,”爱丽丝折回身看着蓝都开始发白的脸色,嘴角的笑容更加诡异了,“用这个你自己都害怕的匣兵器到底能做什么,我还真想知道呢。”   “爱丽丝!”基地里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入江正一淡淡地重复道,“你的任务是去打倒彭格列十代,回收彭格列指环,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切!”爱丽丝哼了一声,朝正努力克服自己对蛇的恐惧的少女瞥了一眼,“算你走运,嘛,反正等会你们的boss一死,彭格列就全完了,不管是你的弟弟还是你的男人——”   她一手扯掉正使劲缠在她脖子上的大蛇,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张扬,“都要死。”   看着她笃定的神色,蓝忽然就想到那个0.0024%的悲剧数字,忍不住浑身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     ☆、委员长      看到爱丽丝丢下这句话就走,蓝急忙撑起身子要追上去,基地却忽然剧烈的震动起来。   “等等!”蓝拖着无力的身子朝爱丽丝的方向伸出手,这时她身下的地板忽然开始上升,蓝一时不察往下跌了下去。   “不是吧?”眼看就要摔下去,先前被爱丽丝徒手就扯下来的废柴蛇急忙过来缠住了她。   蓝颇感欣慰地抬起头,只看到大蛇吐出长长的舌头……   “啊啊啊啊!别过来!”幼年的阴影让她条件反射地推开了大蛇,后者委屈地缩起了身子,呜咽一声钻回匣子去了,却忘记此刻他们……还在半空。   【悲剧的人生是不需要理由的。】   在垂直坠入地面的时候,山本蓝脑抽般的想起小青蛙的个性签名。   她想起自己曾经问过小青蛙这样写的理由,然后绿发美少年再度举起那个早就风干了的凤梨,丝毫没有起伏的声音平静地说,“一个在做凤梨罐头的师傅,一个有着恶趣味成天朝我扔飞刀的白痴前辈,一个自称是女的性别不明物同事,一个嗓门大得让我恨不得重生为聋子的作战队长,还有一个以‘杀死所有垃圾厨师’为目标的变态boss……啊,me是不是忘记了一个变态雷老头?算了,反正他就没存在过。”   蓝忽然觉得实验室里的冷气开的太大了。   然后青蛙少年在她同情与忍笑兼具的扭曲表情下淡定地做了总结,“总之me的人生就是一部人间血泪史……”   可你的表情让我觉得你只是拿着剧本在幕后报幕的旁白……蓝默默地在内心吐槽,还是极度不敬业的那种。   “不过,me看到你之后就觉得人生还是充满希望的。”   青蛙少年忽然又开口,蓝疑惑地抬起头,就见少年正认真地掰着指头在数,“一个成天闯祸的弟弟,一个除了棒球就什么都不会的义弟,一个十几年不说话的老爹,本人又是个超级大路痴……”   “喂!”   蓝囧囧的想要阻止少年的吐槽,弗兰却连眉毛都没挑一下,面无表情的继续说,“好不容易有个近视眼的麻雀愿意要你,居然还是个有暴力狂的家伙……”   这已经不是吐槽的级别了吧喂……蓝忧郁地看着弗兰依旧没有表情的脸,刚想替自己驳回点面子,少年却又继续道,“所以山本小姐,假使哪天你死在自己的匣兵器手里也没什么好惊奇的,真的。”   从大概好几米高的地方跌落下来,蓝被摔得差点口吐白沫,浑身酸疼的时候,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弗兰一定是预言星球来的!   挣扎了好久终于能坐起身,蓝打起精神观看四周的场景,刚觉得有股异样的违和感,身上的幻术警报器就开始滴滴作响。   这里有幻术师在?   她立即警戒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受云雀影响,蓝对幻术师也是好感全无——啊,当然库洛姆和小青蛙算例外。   扶着已经破烂不堪的墙壁走出去,就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东西……紫色,巨大的刺。   “hibari,hibari……”看到是她,云豆从空中俯下身子朝她飞来,蓝只觉得松了口气,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住小家伙,手臂却忽然使不上力,接着就瘫软在地上。   “ran,ran……”   云豆的声音掺入些许焦急,蓝软下身子,嘴角带着一抹虚软的笑容,“小豆子,看到你我就安心了呢……”   因为,云雀在这里。   那个巨大的东西果然是小卷吗?不知道哪个家伙这么倒霉遇到云雀……   无意识地偏过头想躺在地上休息一会,映入眼帘的却是昏迷在地上的山本武,蓝震惊地想要过去,四肢却传来彻骨的痛。   好像是腿骨断了……蓝擦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干脆用爬的来到山本武跟前,云豆看着她在地上匍匐的样子,急得在一旁乱叫。   顾不得去看翻译器,蓝龟速行进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来到山本武身边,发现他只是重伤昏迷,再度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得愤怒了。   “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   “hibari,hibari……”   “云雀正在和他战斗,是个眉毛很奇怪的家伙。”   “哇!”蓝惊奇地看着云豆,“小豆子你现在可以说很长的句子了呢!”   话说它究竟是怎么样用那么两个词来表达如此高深的话的……即使是自己发明的东西也有搞不清楚的原理,蓝甩甩头,瞪着由小卷制造出的那个巨大圆球,眼底闪过一抹不甘。   更正,那个家伙是活该!   可恶,要是她能再强一点的话,就可以亲自去收拾敢伤害她弟弟的家伙了!低下头看着自己浑身狼狈,蓝默默地在心底加了句。   还有爱丽丝。   似乎这才想起还有一个昏迷的人,云豆戳了戳蓝尚完好的右手,蓝抬起头,顺着云豆飞过去的方向看到一个不算陌生的身影。   拉尔?   也许是因为自己是战斗废柴,蓝对拉尔·米尔其这类的女性通常都是敬畏多过亲近的。   额,好像拉尔也不太喜欢她似的,蓝还记得这个女军人在第一次见到她时说的话。   “这就是未来的云守夫人?”   平地一声惊雷啊!蓝尴尬地站在山本武身后,不知道是要解释自己不是什么云守夫人还是该忧郁拉尔满满的质疑语气。   “不像是云雀那种人的眼光啊……”   蓝默默地掩面泪奔了。   天知道云雀该有什么样的眼光!深知自己配不上云雀,蓝习惯性的排斥她和云雀是一对这种想法。   太可怕了!她只要一想起自己一副废柴样跟在云雀身后的场景就浑身不舒服, 而且云雀那家伙……说穿了,谁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什么呢。   正胡思乱想着,云豆忽然躁乱起来,蓝一惊,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就见小卷制造的巨大空间开始剥落,不由屏住呼吸,瞪大眼看着。   “干掉他了。”   有声音从尘土逐渐散去的地方传来,却不是蓝听惯了的那个声音,她猛然一僵,不可置信的眸子瞪向站在先前的战斗中心的人。   “不可能!”她忽然挣扎着坐起身,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朝那个刚松了口气的人吼道,“云雀是不会败的!”   “你是?”幻骑士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她一副伤重的模样,不以为意地收起剑,“你对他这份信任值得称赞,但是遗憾……”   “遗憾”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豆出声打断,幻骑士偏过头,就见小家伙一边叫着云雀的名字一边朝不远处一堆废墟飞了过去。   翻译器虚弱的声音唤醒了主人因为震惊而陷入混乱的理智,蓝低下头,屏幕上出现的字体让她猛然涌现一股狂喜。   “云雀来啦!”   没空去思索为什么是“来了”而不是“醒来了”,山本蓝有些狗血地觉得此刻的自己很幸福,然而这份幸福没能持续多久,就终结在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中二少年身上。   短发,凤眼,倨傲扬起的眉,随风飘荡的制服,手臂上的红色袖章,并盛万年大魔王在尘土滚滚的废墟中登场。   “你,那个眉毛在并盛中是不允许的。”   委员长你好,委员长再见。   不期然想到昨夜十年后的云雀临走前那句意味深长的再见,蓝压抑住心头忽然涌上的失落,看着面前因为被吵醒睡眠而满脸戾气的少年,沉默了两秒之后果断地转过头去,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认识眼前这个分不清状态的中二病绝症患者。   “为什么我们学校失踪的学生会在这里?”看到昏迷在地上的山本武,云雀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动了下,视线转移到一旁正拼命想摸消自己存在感的蓝,他冷笑了声,浮萍拐舞动的声音带动他周围的风呼哧作响。   “山本蓝,你旷课这么多天,是想要被我咬杀吗?”   “没,没有!”蓝立即举起手做童子军立誓状,伸手指了指一旁还在分析这突发状况的幻骑士,“比起这个,这家伙刚才打败了十年后的你……你要打回去啊!”   “你在说什么鬼话?”云雀皱紧眉瞪着她,“不要以为胡乱改变话题就能让我放过你。”   这人!蓝气急地从地上撑起身子,指着他大吼起来,“你这个笨蛋!看看情况再说话吧!   许是难得见她这么强势,云雀偏过头朝幻骑士投去一瞥,终于找回存在感的幻骑士急忙道,“山本武是我打倒的。”   “哦?”似乎终于有了点兴趣,云雀眯起眼,看了一眼蓝裤腿上不知何时沾染上的血迹,“她也是你打伤的?”   “如果我说是呢?”幻骑士看着蓝和山本武,这才忽然记起一件事,“传说彭格列未来的云守夫人是雨守山本武的姐姐,却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云雀恭弥,你这样保护着的一个人如今重伤出现在自己面前,恐怕死了都会不甘心吧!”   幻骑士看着云雀,话却好像是透过眼前的委员长说给十年后的彭格列云守听。云雀皱起眉,虽然幻骑士说话总喜欢故弄玄虚的,但是这点判断他还是有的。   “云守夫人?”他举起手看了一眼戒指上的云朵形状,随即将视线转移到一旁二度试图掩盖自己存在的蓝,“你?”   “他逗你玩的!”蓝拼命摇头,冷汗出了几层,“他想激怒你,其实我的伤……” 是自己摔的。   这般丢死人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厢却已经开打了,蓝惊慌的抬起头,就见云雀已经提起拐子朝幻骑士奔了过去,眼神里冷冽的杀意说明此刻的他非常不爽。   “不管是不是,随便对我的猎物出手,你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人与动物      骄傲的人都不喜欢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尤其是云雀恭弥这类浑身围绕着倨傲磁场的人。   看到云雀被幻骑士打飞到废墟里,蓝直觉地捂住脸转过身去,云豆站在她的肩上,很有默契地学着她的动作伸出翅膀捂住自己的小脑袋,不敢看向云雀自尊心受创的表情。   太惨烈了,她(它)可不想下一个被咬杀的是自己。   从那次被拒绝了幻术警报器之后她就明白,眼前这人是决不允许自己站在弱势立场的,即使面临危机也不会接受别人的帮助。   无论那人是谁。   于是草壁等人来到现场后见到的就是一人一鸟不约而同捂住脸的纠结场景,背景是云雀与幻骑士的激斗……   狱寺在关键时刻替云雀挡住攻击,没空去注意眼前的场景,倒是草壁囧囧地看着蓝和云豆,嘴角衔着的树枝直直地脱落。   某个当人家未婚妻的人真的很没自觉啊喂!   “咦?姐姐也在这里吗?”蓝波精神满满地从草壁身后的背包里爬出来,直奔向一脸震惊的蓝。   “小宝?”显然也讶异蓝波会在此,蓝下意识地伸手将小家伙揽进怀里,一边担心地看向草壁,“他怎么也来了?”   “里包恩先生说,蓝波毕竟也是守护者,”草壁力持镇定了下,淡淡地解释着,“而且蓝波干的很好!”   “嘿嘿,”被夸奖的小家伙立即得意地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蓝波大人我很了不起!”   “不说这个,”狱寺粗喘了口气,不屑地看着蓝,“真亏你这个路痴兼战斗废柴能活到现在,是被云雀救了吧?”   “你以为我是你啊!”蓝没好气地回道,满意地看到狱寺的脸色阴沉了下去,随即担心地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库洛姆,“她没事吧?”   看她一副努力想无视背景激烈战斗的模样,草壁替亲爱的委员长囧了,却顾不得回答她的话,兀自紧张地对着云雀喊道,“恭先生!戒指的火焰!”   草壁你胆子很大哦!   蓝看着草壁,眼神呈现近乎膜拜的情绪。她就是一直在思考该怎么样有技巧的提醒那个中二少年这件事情才一直没敢开口。   悄悄地转过身,蓝看到云雀举起手,冷冷地哧了下,她眨眨眼,听到一个很耳熟的名字。   “不要用跳马的口气。”   跳马?是指加百罗涅的十代首领迪诺吗?听说十年前他是云雀的家庭教师……看来是个很尽责的家伙呢。   从来不怀疑云雀能够立即点燃火焰,但是这个量……“草壁,你家委员长是人类吗?”   “咳,用十年后的恭先生的话说,他作为生物的构造和普通人类是不一样的。”草壁一脸骄傲(?)地说。   闻言,蓝的额头爬满了黑线,十年后的云雀二的程度比眼前这个有过之而无不及嘛明明!   不过不管怎么说,云雀总算能与幻骑士站在对等立场了。   猫头鹰忽然扑闪起翅膀,似乎想唤醒主人,蓝看着那个雪白的美丽身影,再度想起自己那个让她数度泪奔的匣兵器,忍不住更加哀怨了,直到库洛姆抬起头惊呼出声。   “云的那个人!后面!”   蓝这才有些惊慌地转过头去,就见云雀险险地闪过幻骑士的攻击,因为第二次被人所救,他的脸色更臭了,指间的火焰一下子猛窜,蓝他们都看不到云雀的表情,却明显感觉到一股不安的气息。   “草壁……”蓝默默爬行往后退出几步,囧囧地叫上同样不敢眨眼的草壁,暗自吞了口口水,“我觉得,我们还是离远点吧……”   “啊?为什么?”难得自家主子刚从十年前穿过来就有此等表现,草壁陶醉在自己当年高瞻远瞩跟对了主子的英明决策里,显然没有离开的打算,但是看着蓝那副艰难爬行的模样,他还是很好心地拉了她一把。   “你还没说到底为什么……”   草壁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树枝再度跌落,瞠大了眸子看着眼前的场景,然后果断下了决定。   “你说的对,确实应该离远点!”   话虽这么说,可是回过头看到一地半死不活的人,草壁深深地忧郁了。   “蓝小姐,你可以自己走吗?”   匍匐前进的某人回过头丢给他一个灿笑,“你觉得呢?”   “应该……可以吧!”刺猬的扩大范围越来越大,草壁擦了把汗,“话说小卷是你制造的,你就没什么办法停止吗?”   “我有什么办法?”蓝立即横眉竖目,“你要是不小心刺伤云雀,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竟然真的开始联想那场景,草壁的脸色不自觉铁青,对于一切以云雀为先的他而言,如果真的那样,大概不等云雀出手他就已经自我了断了……   “知道了吧?”蓝努力试图撑起身子,一边解说着,“动物们也是有感情的,伤害了主人这种事对小卷来说是很大的打击……”   忽然想起什么,蓝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想到自己先前在半空中一把推开蛇的情景——“不是吧?”   “什么不是吧?”艰难地带着众多伤残人士逃跑,草壁急得一身汗,看到蓝竟然掏出匣子,忍不住大吼,“现在是逃命要紧啊!”   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般,蓝咬咬牙,点燃火焰打开那只精美的蓝色匣子,大蛇呜咽一声出现在眼前,粗大的身子诡异地扭曲着,似乎还沉浸在被主人嫌弃的哀怨里。   “那个啥,对不起哦……”蓝硬着头皮走过去,小心地伸出手拍了拍它的身子,“不过我也摔得不轻,咱们算扯平了吧!”   正说着,巨刺扩展的范围已经攻击到她身边,蓝一时不察,草壁惊慌地叫了声,就见大蛇已经率先卷起了蓝的身子腾空而起。   口……口胡!   蛇竟然也会飞吗?   虽然很想吐槽这诡异的能力,但是此刻的蓝更多的却是想抱着自家匣兵器猛亲几口!   额,看了一眼因为她先前的道歉再度恢复以往热情,正试图与她沟通的大蛇,蓝实在不觉得那是个好主意。   面容僵硬地转回头去,她指了指下面正在狼狈逃窜的草壁以及昏迷的拉尔和山本,“快,救人为先!”   大蛇听话地一一把人载到身上,蓝波和一平开心地跳了起来,蓝下意识地往云雀的方向看去,就见少年正一脸不甘地看着幻骑士离开的方向,浑身散发的怒气让小卷的膨胀更迅速了。   没办法。蓝叹口气,“看来只有用那招了。”   “哪招?”刚松了口气的草壁一脸疑惑兼震惊的看着她,他还不知道有谁能制住暴走中的云雀的。   蓝坐在大蛇身上,双手握在嘴前做喇叭状,冲着不远处的少年喊道,“少年,输了不算丢人,死不肯认输才叫丢人哪!”   不是吧?   草壁泪奔了,“您这哪里是劝他,分明是火上浇油啊!”   正说着,就见云雀果然三步两步窜了过来,金属拐搁在蓝的眼底,“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蓝立即无辜地挥了挥手,随即拍了拍身子底下的大蛇,“快,趁现在快跑!”   大蛇领命,一下子窜出去好远,云雀愣住了,拐子僵在蓝的眼前,脸色都扭曲了。   草壁囧囧地看着云雀难得吃瘪的样子,努力克制自己别笑出声,然而两个小家伙才管不了那么多,蓝波使劲地嚎叫起来,为自家姐姐助阵。   “哈哈,姐姐好棒!”   “是啊是啊,姐姐好厉害!”一平也跟着手舞足蹈,因为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小姑娘并没有注意到眼前表情扭曲的少年正是自己的心上人,只兀自为他们能得救而喝彩。   握住拐子的手紧了又紧,云雀瞪着难得没有因为他扬起双拐的动作而畏缩的蓝,有些疑惑自己竟没有意料中的气愤,不由冷笑地扬起嘴角,“几天不见,你胆子变大了嘛!”   “有吗?”难得自己也起了点作用,兴奋兼得意的情绪让蓝得瑟起来,她看着云雀吃瘪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地眨了眨眼,“倒是你,不是最讨厌欠人情吗?这里可是有你的两个救命恩人呢,难道不需要表示什么吗?”   “哇哦,”云雀收起拐子,忽然对蓝失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起了兴趣,“看来不是胆子变大了,你根本就是去换了颗脑袋吧!”   那只野猫才不会用这种调侃的语气跟他说话……想到这里,云雀转过头看向一旁纯粹作壁上观的飞机头,“草壁,这是哪里?”   看似目中无人不代表没有判断力,虽然草壁本就是一副未老先衰的模样,可眼前这张脸与自己早上见到的那张之间的明显差别他还是察觉到了的。尤其先前那场莫名其妙的战斗,以及那诡异的刺猬和这条大蛇,在在说明了这里不是他所认知的那个世界。   谢天谢地!   草壁泪流满面,委员长终于想到关心眼前的情形了。   “这里是十年后。”眼看大蛇累了,她示意它可以休息了,“哪,之前跟你说过的,十年火箭炮,据说是我家族的传家宝。”   至于传家宝为什么会在蓝波这里,蓝就不得而知了。   云雀皱起眉,刚想再问什么,基地却再度开始激烈震动,蓝铁青着脸,一下子跳了起来。   “该死的入江正一!!你有完没完!!”   “阿嚏!”不远处的实验室里,某个据说是此基地总大将的眼镜男大大地打了个喷嚏,惹得身旁的粉发美女一脸担忧地凑了过来。   “入江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入江正一伸手扶了扶眼镜,力持镇定地看着屏幕上正插腰狂骂的少女,不期然想到十年前那个还会温柔地对送蓝波回去的自己说谢谢的女孩,忍不住暗自抚额。   为什么以前没看出来呢?那个以崇尚暴力闻名的守护者,其实也挺会宠女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姓名引起的悲剧      山本蓝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狗血梦。   梦里的云雀终于受不了那个废柴boss决定篡位(雾),还很大方地拉着她和小宝一起,妄图谋害沢田纲吉……   口胡!   梦中的自己被彭格列用他最得意的零点突破给冻成冰,蓝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往最近的温暖源靠近……唔,这里最舒服。   咦?   这咚咚的声音是啥?心随意动的某人闭着眼伸出手去触摸自己赖以取暖的温暖源,还没到达目的地就被一双冰冷的大手攥住了手臂,她无意识地撅了撅嘴,咕哝道,“小气,摸一下又不会死……”   “闭嘴!”   熟悉的冰冷嗓音,夹杂着积蓄已久的怒意与杀意,层层穿透耳膜,蓝一个激灵,从梦中惊坐起身,四肢却忽然传来深入骨髓的疼痛。   “痛!痛!痛!”   她一连叫了好几声痛,仿佛这样便能让自己好受一些,原本有些吵闹的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古怪的气氛悄悄蔓延,迟钝如蓝也发现异常,颇为不安地看向四周,却发现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看着她的身后……那眼神,比看到外星人还惊悚。   “怎么了?”她伸出手想挠挠头,然而手臂的酸痛告诉她这不是明智之举,于是她囧囧地转过头,刚好迎着一双犀利盈满杀意的眼眸。   “咳!”   她急忙跳开了,顾不得去想自己怎么会在云雀怀里,也顾不上疼痛,直觉地钻到距离自己最近的山本武身后,“我什么都没做啊!”   她显然忘记之前是谁把云雀气得半死,又趁着自己昏迷在别人怀里蹭来蹭去,吃尽豆腐的事情了吧!   年轻的彭格列首领囧囧地看着据说十年后是一对的两人,讪笑着说,“蓝姐你睡了好久……”   可真会睡,把最关键的地方给“睡”过去了。   “哈?我错过什么了吗?”蓝定神看了下四周,努力忽略某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意,这才在人群中发现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   “入江正一!”她忽然火大地冲上前就想去揪住人家的衣领,却再度因为疼痛而垂下了,只得瞪大眼看着某个害她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你这混蛋就是故意要摔我是吧!”   每次基地一活动,第一个受伤的就是她,这死宅男一定是报复她!   “没有啊……”恢复以往文弱的总大将委屈地往后退了退,这位未来的云守夫人无论十年后还是十年后都不好对付,他向天借胆也不敢招惹她,可是该解释的还是要说清楚,“第一次是不得已而为之,第二次是为了阻止你去追爱丽丝,第三次就是我的计划……”   声音越来越小,总大将在某人吃人般的眼光下咽下了未尽的吐槽。   还不是担心万一你不小心死在爱丽丝手里,云雀恭弥一定会杀了我,不然谁想去管你家那烂摊子事啊……   就说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蓝瞪圆了眼,刚想再说什么,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冰冷声音。   “这么说,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眼尖地瞧见拐子的寒光,蓝疾病乱投医地躲在入江宅身后去了,求救的视线看向彭格列众人。   早已吐槽无力的纲吉投给她一个囧囧的眼神,指了一下她的“临时挡箭牌”,“刚才入江先生说,他是我们的同伴,而这件事情就只有十年后的我和云雀学长知道。”   “然后?”还是不明就理的蓝偷看了一眼丝毫不准备收起拐子的云雀,怕怕地咽了下口水,“关我什么事?”   纲吉正准备继续解说,狱寺就已经率先炸毛了,“你也知道吧!入江这家伙说你来到十年后不久就和他联系上了!”   “额,再然后?”终于开始了解情况的某人决定推卸责任,摆出无辜的模样指了指云雀,“是这家伙不让我说的!”   “这家伙”闻言,很是不爽地看着在第三次基地板块运动后就一直沉睡的少女,下一刻便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直接拎着拐子朝她冲来。   “啊!好痛!”   意料之内的尖叫声过后,少年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草壁急忙地跟了上去,云豆偷觑了蓝一眼,犹豫了两秒钟之后就赶紧跟上了大部队的步伐。   主仆二人很快没了踪影,徒留众人无语地看着抱头哀嚎的入江正一和一脸死里逃生模样的蓝。   该说他失手打错了?还是从一开始就是冲入江正一去的?   总之,并盛风纪委员长在那一刹那的心思变化没有人能理解,只有里包恩看着蓝浑身狼狈的模样,若有所思。   先前明明是被山本抱出来的,却一靠近云雀就自动地粘了过去,还睡死到云雀扯都扯不下来……那个傻姑娘自己还死不承认,其实心里已经完全在依赖云雀而不自知。   至于那个别扭的云守也是,拐子亮出去这么久,到底还不是没能下手,云雀那家伙,是忽然变善良了,还是他又发现了什么?   -------------------------   年轻的彭格列首领觉得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惊奇。   例如亲眼见到据说一看到云雀就习惯性畏缩的山本蓝竟然直接扑进云雀怀里,虽说是睡着时的无意识的动作,却也着实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真正诡异的还是自己熟知的那位习惯以暴力来统治学校的委员长,刚才拉出十足架势要打山本蓝,却只是揍向了入江正一。   现在,彭格列十代目面对眼前这条囧囧有神的大蛇和它的主人,只有一个念头……   “怎么样?你不觉得这名字很具感染力吗?”   那个据说右腿的腿骨断裂,肋骨多处裂痕,手肘处也有大片擦伤的少女正一脸得意地挥舞着手里的蓝色小匣子,脸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两只碧绿的大眼睛,直视着屋内已经僵化的众人。   从那双眼睛里读出名为得意的思绪,众人深深地默了。   “极限地很有意义的名字啊!”良久,了平率先极限地回过神,一副热血状地握了握拳,“真不愧是蓝波的姐姐!”   蓝微微的囧了下,她可不觉得“蓝波的姐姐”是夸奖的话。   “哪里有什么意义了你这个白痴!”狱寺终于回过神,瞪了一眼浑身包得像木乃伊一样的蓝,“还不如我的瓜!你说是不是,瓜!”   他说着,得意地从病床底下拎出小猫,正在偷吃蓝的慰问品的小家伙很不爽地抓挠起自家主人的脸。狱寺低叫两声便松了手,瓜傲慢地回去继续偷吃去了,徒留狱寺满脸爪印地面对众人。   “哈哈哈,狱寺的小猫真可爱!”   如此天然的安慰声当然来自山本武,狱寺立即愤愤地投给他一个吃人的眼神,“你闭嘴,棒球笨蛋!”   说罢就急忙去追自己匣兵器去了,留下蓝热情不减地看着余下众人。   “以前我就想说了……”纲吉囧囧地做了个擦汗的动作,小心翼翼地问,“莫非是,波维诺家族的人都不擅长起名字?”   一针见血。   看着忽然不发一言就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山本蓝,众人默默朝纲吉投去膜拜的注视,纲吉再度囧了。   “你们,到底要群聚到什么时候?”   低气压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众人一惊,急忙转过身去,黑发少年正满脸不爽地瞪着屋内,眼底那抹若有所思的光芒似乎是在寻找该从谁开始咬杀……   “云雀学长!”纲吉惊讶地低呼出声,十年前的云雀恭弥会出现在这里真是让人意外。   “哈哈,云雀是来找姐姐的吧!”终于从姐夫与云雀的纠结中挣脱出来,山本武大掌一挥将碍事的人都拉到一旁,“她伤的挺重的呢……”   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般,云雀直直地绕过众人走到病床前,斜睨了一眼床上鼓起的不明物体,“死了?”   此言一出,屋内几人同时震惊地吸了口气,纲吉皱了下眉,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原先囧到极致的某人便迅速掀开被子坐起身,怒极地吼道,“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口=   彭格列全员一致地囧了。   “哇哦,”出乎意料地没有扬起双拐,云雀眯起眼打量着眼前包得堪比埃及古物的蓝,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似乎这个‘全家’里也算你一份的。”   蓝难得地被云雀囧到了。   “你别听草壁他瞎说!”急忙想撇清关系,她朝云雀伸出自己缠满绷带的手,“你看,我这么没用,怎么会是什么云守夫人……”   “是不是那东西我才不管,”云雀忽然伸手扯住她的手臂,眼神犀利地看着她,“草壁没那个胆子对我说谎,倒是你山本蓝,既然还活着话,来把之前的账算一算!”   算……算账?   这才想起自己先前对这个中二少年做了什么,蓝低呼了声,浑身的疼痛提醒了她某些不太好的记忆,关于眼前的少年和他那双闪闪发亮的拐……   “啊!雀子救命啊!”   担心云雀真的会将拐子抽过来,蓝直觉地喊出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于是先前被遗忘到九重天去的某只立即兴奋地从病床底下蹿了出来。不会看主人脸色的大蛇将病床前正在纠结的二人卷起,长长的舌头讨好似地伸出来,却不小心伸到了黑发少年的脸上……   ……   沉默,彭格列众人凌乱了,蓝的脸一下子惨白,看着面前第一次和自己“零距离接触”的少年,一边使劲拍打着大蛇示意它松开,一边使劲咽了口口水,囧囧地说,“仔细一看你长的真好看,真的!”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不假,她还使劲狂点头,然而额头不断滑下的冷汗却泄露了她此刻的真意。   天知道她现在最想做的是把这条蠢蛇给宰了炖汤啊啊啊啊啊啊!   敏感地感觉到自己又闯祸的大蛇急忙蹿回匣子里去了,蓝立即浑身发软地倒回病床上,脑抽地想到,云雀的拐子没有立即抽回来,难道自己的马屁战术奏效了?   正胡思乱想着,耳畔便传来少年愈加冰冷的声音,“你刚才叫它什么?”   闻言,蓝浑身又是一抖,正想编个瞎话骗过去,终于捉到自家小猫的狱寺就臭着脸冲了进来。拎着不断挣扎的瓜,他不甘心地喊道,“喂,把你的翻译器拿来试试,我一定要证明瓜比你那个什么山本雀子好听多了!”   上帝!   蓝捂住脸,无力的哀嚎,“小武,记得把我埋在爸爸的坟旁边,黄//泉路上太寂寞,姐就想吃寿司……” 作者有话要说:     ☆、姓名的学问      云豆最近很忧郁。   身为一只除了会唱走调的校歌和会叫男女主人名以外就啥都不会的宠物鸟,在身边疑似同类的生物都进化成重要武器的时候,它的废柴属性也越加凸显。   它感到头顶的鸭梨逐渐有增加趋势,已经达到以它一鸟之资不堪重负的程度了。   于是豆子明媚而忧伤地做了一个决定。   “啥?你要给云豆改名?”   看着面前神采飞扬地完全看不出之前埃及古人模样的山本蓝,草壁忽然就想起了这句无意中从一平那里学来的话。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似乎那个名为波维诺的家族在盛产胆小鬼和爱吃鬼的同时,也养成了后代子孙那些囧死人的特质,例如蓝波的无理取闹,例如眼前这人的“给点阳光就灿烂”。   “怎么样,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头顶传来女主人丝毫不见气馁的问话,草壁囧然地看着落在她肩头的小鸟,“我觉得……还是等委员长回来以后再说吧!”   有山本雀子这个前车之鉴,他实在不觉得她能给云豆改什么好听的名字,尤其云豆的名字还是委员长起的,要改起来根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关他什么事?这里我做主。”   这番胆大又白目的话当然出自山本蓝之口,草壁深深地囧了。   因为choice近在眼前,彭格列的守护者们都在进行严密的训练,云雀几日来一直在并盛中和迪诺一起训练,于是建于神社的这个基地就全权沦落到蓝做主。   正确的是,是刚从埃及古物进化成无敌女超人的山本蓝做主。   看着前几日因为山本雀子之名而被委员长彻底咬杀的少女如今一副精神满满的样子,草壁第一次对那个名为波维诺的家族产生了一种疑似敬佩的情愫。   眼前这个少女是这样,那个年幼的雷之守护者也是如此,那个家族难道都是天性恢复力超强的人?   想到波维诺家族……这才想起先前自己差点遗忘的事情,草壁迅速抬起头,就见蓝穿着一身素色的和服,脸上的表情也换上一抹严肃。   “蓝小姐要出门吗?”   “恩,”门口传来少女低沉的声音,草壁颇感疑惑地皱了皱眉,不确定是不是在那双碧绿的眸子里读出一抹沉痛,就听见蓝幽幽道,“我去看看爸爸。”   闻言,草壁愣了下,这才想起十年前的蓝确实没去山本刚的坟前看过……如今白兰既然做出那样的挑战,至少choice之前,并盛的街道算是安全了。   “那个,需要我陪你去吗?”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草壁有些踟蹰地问。如果是十年后的恭先生的话肯定会派人跟着蓝小姐,可委员长的话……“不然我去找山本先生……”   “不用,至少白兰这几天不会再派人追杀我们了。”蓝努力扬起一抹笑容,“还有草壁你该去看看云雀了,那家伙肯定连饭都顾不得吃。   她是在关心委员长吗?   草壁颇为感动地看向她,就见她忽然笑了,“虽然他自己是无敌铁金刚,可饿着迪诺先生就不好了。”   草壁的脚步踉跄了下,自家的主子一个比一个别扭,他早该习惯的。   “那么,请带上这个吧!”   蓝顿了下,奇怪地看着草壁递过来的匣子,蓝色的小东西,周身围绕着细密的符文,仔细辨认的结果是波维诺的家徽……   “死老头送来的?”看到那个讨厌的标志就知道是什么,蓝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下,随手就想扔掉,草壁却已经急忙阻止了她。   “那个是十年后的恭先生临走前交给我的!”唯恐蓝真的将这么宝贵的东西扔掉,草壁急忙解释道,“其实恭先生和波维诺先生一直很不合,我想既然恭先生都愿意收下这个东西,就说明他已经替你原谅了你父亲……”   “他凭什么替我原谅!”忽然涌上的怒气让蓝大声地吼了出来,云豆惊得从她肩上飞了出去,叽叽喳喳地叫着,草壁也不自觉后退了下。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的!”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度,蓝的脸色闪过一抹慌乱,将手中的匣子丢到地上就跑开了,云豆急忙要追上去,却被草壁叫住了。   “云豆……”   云豆没反应,继续扑闪翅膀前进,草壁囧囧地看着它,良久,试探性地唤道,“云雀豆子?”   嫩黄色的身影顿了下,折回顿在草壁跟前,后者深深地默了。   云豆……你确定要改这个名字么?   --------------------------------------   直到坐进汽车里,蓝才敛起眸子,下意识地握住脖子上的链坠,心底隐隐感到荒谬的喟然。   说什么原谅呢?   那个空有父亲之名却从未尽过父亲责任的人,根本连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她又哪里有资格去原谅他?   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蓝低下头看着照片里五岁的自己,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的弧度。   十年后的那家伙在想什么……   正胡思乱想着,汽车在一片墓地前停了下来。   “蓝小姐,到了。”   临时被捉来当司机的是过去并盛中风纪委员中的一个,现在是云雀手下的二把手。面对这个当初初登场就把教学楼给拿下的未来女主人,这个从名字到长相都十足路人甲风格的同志内心是敬畏多于好奇的。   “哦,谢谢!”蓝回过神,随即有些尴尬地看着司机座位上那颗斗大的后脑勺,“山田?”   “是山口,蓝小姐!”对面那人回过头,露出典型的漫画中名叫“山口”的人都会有的大众脸孔,一脸惨然地笑了,“都十年了您还记不住我的名字……”   “啊是吗?”蓝没怎么有诚意地咕哝了声,“没关系,反正都是路人甲常用姓氏,而且我觉得山田比山口好听多了,你难道不觉得吗?”   看着女主人凛然离开的背影,山口哑然。   “蓝小姐,十年都记不住我的名字,您一定是故意的!”   他想起前不久自己终于忍不住嚎叫出声,谁曾想女主人还没发话,彭格列最强守护者就已经率先冷哼出声,“你以后就叫山田好了。”   恭先生……看着主人们先后离去的背影,山口迎着意大利的朝阳泪奔了。   那是对跟着你出生入死十年,满腔忠义日月可表的手下该说的话么!   最悲剧的是这件事不知什么时候被别人知道了,于是大家从此无视了他衣服上闪亮亮的“山口”字样,亲切地称呼他为——“路人甲的山田先生”。   这厢的山口兀自纠结着,那厢却忽然传来枪械的声音,山口一惊,急忙从车上跃下身,越来越激烈的枪声让他的额头滑下阵阵冷汗。   如果蓝小姐出了什么事的话……   “我想你可以用最后的时间来考虑下墓碑上是写山口氏还是写山田氏。”   想起临出门前草壁近乎威胁的耳提面命,山口迅速地凑上前,还没靠近战斗中心,就见一道身影如疾风般急掠而至。   “快开车!”   山口急忙丢下武器去发动车子,急转弯的时候往后瞥了一眼,这才发现车里多了一个人!   “蓝小姐,这是谁?”山口惊讶地瞪大了眼,看着似乎陷入昏迷的年轻女子。   年龄不大,因为冷汗的缘故,削短的发凌乱地贴在额际,脸色苍白,看她一只手捂住腹部的样子来看,似乎是腹部受到伤害。   “我怎么知道!”蓝急切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快开车!”   身后传来不断的爆炸声,山口心头一震,赶紧集中精神开车,不敢再耽搁。   看着车子渐渐远离墓地,蓝的眼神闪过一抹阴鸷,握住手枪的手不自觉紧了又紧。   “爱丽丝……”   --------------------------------   “姐姐你怎么样?”   训练结束就听说蓝遇到袭击,山本武满头大汗地奔进医疗室,就见到病床上躺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子,而据说遇到袭击的蓝正坐在病床边上,浑身散发的阴郁让十足天然呆的少年都忍不住顿住了脚步,一句“这不是没事吗”愣是没能说出口。   蓝的确是没事,但这位不知名小姐显然伤得很重,至少他第一次见到蓝露出这种表情。   “小武?”感觉到有人过来,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有些慌张地站起身指着病床上的女子,“你快来看看人认不认识她!”   “我?”山本武疑惑地指了指自己,见蓝使劲点头,他不由凑上前去,良久,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有点面熟……是姐姐的熟人吗?”   “是她救了我……”看山本果然不认识这人,蓝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重重的疑惑压在心头,她习惯性地揉了揉自己的发,语气喟然,“她在扑过来之前只说了一句话,所以我以为是你认识的人。”   “是吗?”山本武更加摸不着头脑,“说什么?”   蓝忽然抬起头,正色地看山本武,“我是在爸爸的坟墓前遇到袭击的,而她在冲上来之前只说了一句话——”   闻言,山本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就听见蓝一字一顿的说,“山本的姐姐,小心背后。”   看到山本武一副震惊的表情,蓝无声地走了出去,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虚软的身子苦笑地看着手心里精致的小匣子。   方才云豆跟过来丢到她的手里,本以为一生都不会用到它,却为了眼前这来历不明的女子破了例,看那样子,显然是自家那个天然呆的弟弟不知何时欠下的情债吧!   “呐,你,袭击你的是什么人?”   倨傲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蓝急忙抬起头,视线落在少年表情不善的脸庞上,细碎的短发上隐约可见一丝湿意,似乎是正在训练途中便跑了过来。   “你是并盛中的学生。”   忽然想到自己在离开十年前问云雀的那句话,少年倨傲的回答似乎此刻还在脑海回荡,蓝不合时宜地咧开了嘴角,眼底却莫名地开始有潮水形成。   不管是怎么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眼前这人都在用他别扭的方式来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   她以为她会排斥自己也属于被守护的范畴这一想法,而事实却是,她的心底正因这样的想法而窃喜。   “云雀……恭弥。”   她暗自喃念着这个名字,似乎终于有点理解十年后的自己。   “恭弥……” 作者有话要说:     ☆、路人甲的忧郁      云雀恭弥,彭格列最强的守护者,并盛中的王。   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在她心中都是不可撼动的强大存在。   在十年前的她眼中,云雀是不败的,没有弱点的,十年后的她口中,恭弥是她所有的仰望,是她能在残忍的黑手党家族赖以生存的力量。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强大,养成她逃避现实与习惯性依赖的毛病,才会一出了事就只想把自己埋起来,才会在失去重要的人以后,只感到束手无策的恐惧与惶然。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翻腾,蓝几乎都要怨恨起云雀的强大。她以为她会愤恨地捶打地面来宣泄因为自己太弱小而积压的悲痛与绝望,然而事实却是她忽然浑身发软,下一刻,便直直地栽进少年怀里,泪水扑簌而下,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哽咽出声。   “恭弥……”她扯住少年的衬衫,感觉到对方挣扎的力道,她将头埋的更紧了,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泪水沾湿了雪白的衬衫,她却再也没了害怕会被打的心思,所有的思绪支撑着她喊出埋藏已久的怨怼。   “为什么我不能杀了她?我想杀人,我真的很想杀了她!”   她要杀谁?   皱起眉,云雀看着她一副随时都快倒下的样子,眼底闪过自己都不了解的愤怒。   他从训练中来到这里,可不是来看她流泪的!   --------------------------------------------------------   云豆落在学校天台的时候,迪诺和云雀的训练正达僵持状态,浑身是汗的加百罗涅面对越打越红眼的弟子正感无力,云豆小小的身子就闯了进来。   他惊了下,挥出去的鞭子收势不及,对面的黑发少年却已经先他一步收手,云豆稳稳当当地落在云雀手中。   “hibrari……hibrari……”   云豆的声音少见地掺杂着一丝惊慌,云雀眯起眼举起手,屏幕上显示出的字样让他的眉头一下子皱得更紧了。   “今天就到这里了。”   丢下这句话,云雀便从阳台上没了踪影,迪诺有些傻眼。虽说云雀对那只种类不明的鸟儿一向宠爱有加,但还不至于宠到这种程度……   “蓝被袭击了。”   里包恩秉持他一贯神出鬼没的风格忽然出现在天台的栏杆上,迪诺回过头,颇感不解,“咦?这种时候?”   是白兰派的人吗?   “好像和白兰没关系,”知道他在想什么,里包恩顺了顺帽子,遮住眼底一闪而逝的异样,“似乎是她爸爸惹出的麻烦。”   “波维诺?”迪诺接过罗马里奥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道,“难道和匣兵器有关?”   “啊,大概是有人查出蓝斯也曾经参与匣兵器的开发研究。”里包恩说着,将手中的小匣子递到迪诺面前,“这是蓝斯送给十年后的蓝的匣子,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想蓝根本不会用到……但是重点不是这个,迪诺。”   “怎么说?”睨了一眼里包恩手中精致的蓝色小匣子,迪诺不解地问。   “入江说,我们现在能对付白兰的最大的赌注,就在这些匣兵器上。”里包恩正色的看着迪诺,语气里带有一丝讽然,“他不肯说原因,但显然除了我们以外也有人知道这点。”   “所以?”有点不明所以,迪诺挠挠头,看向自家鬼畜教师。   “所以你个头!”受不了徒弟的废柴,里包恩亮出列恩牌大锤对着迪诺当头一棒,打断难得的严肃气氛,“去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不是你的任务吗?”   “原来又是让我跑腿……”哀怨地揉了揉脑袋,加百罗涅的十代首领暗自咕哝了声,“直说不就行了?”   “抱歉,我高估了你的理解能力。”里包恩看似很有诚意(?)地泰然道。   迪诺深深地囧了,不过……“看恭弥那个样子,我不觉得还用的着我出马。”   那分明就是急着去杀人的眼神,迪诺几乎都要同情那个未知的凶手了。   “那是云雀和蓝的事情,”满意地看到迪诺终于懂得分析现状,里包恩淡定地点了点头,“我只是需要你去一趟意大利,替我会会老朋友。”   蓝斯·波维诺,在这种时候送来这惹祸的东西,那老家伙的皮在痒了吧?   还是说,终于受不了女儿那样的漠视,决定要有所动作了?   -------------------------------------------------   一遇到关键时刻就需要化身为快递员,或许是云豆,额,云雀豆子唯一值得骄傲的事情。此刻,它正衔着草壁又鞠躬又哈腰递过来的资料,循着云雀方才的脚步走去,却在病房外的走廊处顿住了,颇感疑惑地看着相拥的两人。   多么诡异的场景,连它豆子大般的脑容量都知道这景象很不寻常,下意识地不敢出声。   丝毫没感觉到云豆的到来,云雀皱起眉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哭个不停的少女,眼底满满的怒意无处宣泄。   哭成这个样子……她到底是要杀谁?   胸前传来的湿意让他的眉头一下子皱得死紧,原本想要推拒她的手临时改变了轨道。他举起少女的双手,灰蓝色的眸子直直地看进她眼底,带着云雀恭弥惯有的嘲讽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情愫。   “想杀就去杀吧!”   陷入自己思绪的少女茫然地抬起头,毫无防备地撞进云雀的眼底,第一次那么正面地对上云雀的眼神,她一下子懵了,直到那人忽然松手,皮鞋擦地的声音声声楔入耳膜,她才听到少年终于释放出的猛烈杀意。   “只要你能赶在我前面。”   他在说什么?   蓝疑惑地看过去,只看到制服在空气中飘荡出凛冽的弧度,然后就是云雀耐心尽失的询问,“草壁,我让你找的人在哪里?”   草壁当然不敢靠近眼前的云雀,只在一旁拼命朝云豆做眼神,云豆这才急忙飞了过去。   蓝看到云豆艰难地衔着一份文件朝云雀飞过去,后者接过文件后就大步走开了,这才反应过来他要去做什么,蓝急忙地跟着跑了过去。   “等等……云雀!”   二人一前一后地踏了出去,留下云豆在空荡的走廊里歪着头,闷闷地想着。   它明明已经改了名字,怎么存在感还是这么低呢……   “等……”眼看少年丝毫没有停顿的打算,蓝急了,慌乱地伸出手去抹去颊边的泪水,少女的羞涩怨恨什么的似乎都一下子飞到天边去了,她拿出自己逃命时才有的速度跑过去,猛地从背后抱住了他。   脚步声终于顿下,云雀一下子僵住了。   “放手!”   没空去想她到底又要做什么,他近乎咬牙切齿地呵斥道。   “不放!”方才那大胆的举动都没被揍,让蓝的胆子一下子大了不少,她无赖地整个人攀上少年的后背,使劲将脸埋在他背后,“除非你带我去!”   “碍事!”云雀丝毫不给面子的斥责,“不想被咬杀的话,滚下去。”   “不下就是不下!”某人干脆地赖在他背上不起来,云雀刚想亲自动手,后背却传来熟悉的湿意,他一怔,随后再度听到少女压抑着的哭声,“求你了,恭弥,我想亲手杀了她,只有她,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放过的人。”   云雀没有再说话,神社门口的空地上,气氛一片诡异的静谧,蓝不自觉瑟缩了下,这才察觉此刻的自己多胆大,却只能这样僵持着,直到山口将车停在他们跟前。   “委员长!”   与草壁一样的飞机头囧囧地凑过来,毫无眼色地嚷嚷出声,“委员长,车准备好了!”   云雀依然没有动作,山口纳闷地走过来,就见云雀的背后缓缓冒出一颗黑色的脑袋,自家女主人扬着泪痕犹在的脸,囧囧地朝他挥了挥手,“嗨,山田。”   山口一窒,一句已成条件反射的“是山口”卡在喉咙,生生变成了——“抱歉,我好像来太早了……”   “下来。”   云雀终于开口了,不再隐含着怒意,蓝愣了下,听到少年近乎戏谑的声音,“你很重。”   什么意思啊这人!   蓝恼怒地捶着他的后背,却也不敢用大力气,兀自咕哝着,“这样说女孩子很不礼貌的……”   “那种事情我才不管,”瞪了一眼不知何时凑过来看热闹的路人甲乙丙们,云雀哼了哼声,“下来,你自己走过去。”   啥?   蓝依旧不解状,在一旁旁观很久的草壁探出头道,“委员长是让你自己去车上坐好!”   这番善解人意的讲解自然换来自家主子的怒视,草壁急忙又把脑袋缩了回去,蓝这才恍然,从云雀的背上滑了下来,笑逐颜开地走过去拍了拍已经僵化的山口,“谢谢啦,山口先生!”   山口默默地泪了,就说她果然是故意的吧!   “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冰冷的声音从车窗里传来,山口回过神,就见蓝和云雀早已坐定,云雀正冷着脸瞪着他。   那眼神很明显,今天的事情先欠着,回来再算账。   山口迎着并盛的朝阳泪奔了。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真的是“路人甲的山田先生啊”…… 作者有话要说:     ☆、熟悉的陌生人      这厢的山口忐忑不安地开车前进了,那厢赶来围观的路人甲乙丙们立即松了口气,囧囧地凑到一起发布对方才所见奇景的感慨。   “有意思。”里包恩率先打断沉寂,看着汽车离开的方向,眼底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事情真是超乎我的意料。”   本以为以蓝妞和她生父那惊人的相似程度,到死都不可能明白自己对云雀的感情,却没想到一个爱丽丝便逼出了她的心事,看着云雀的眼神终于有点像他之前所见的十年后的山本蓝,却又不尽相同。   一样的全心信赖,却带着十年后的山本蓝所没有的坚定与勇敢……也许这就是十年后的蓝要的?   “那个人要带姐姐去哪里?”终于睡够了的蓝波一脸茫然地扯了扯纲吉的衣领,随即摇晃着腿要跟过去,被一平扯住了。   “姐姐要去做大事。”一平眯着眼,一脸严肃地说,“蓝波不可以跟去捣乱。”   “什么大事啊……”蓝波不爽地闹了两声,随即双眼一亮,跳了起来,“难道是去给我弄新玩具?”   “蓝波……”因为连日来的训练而有些疲累,纲吉无力地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刚想适时地对蓝波进行攻击力为零的安慰行为,门口便传来急刹车的声音。   “不是吧?”狱寺瞪大了眼,“这么快就回来了?”   纲吉显然也很纳闷,即使是云雀,这个速度也太快了些。   从神社门外走进来的人解决了众人的怀疑,却增添了更大的疑问。   “您是?”纲吉直觉地挡在众人面前,一边下意识地把蓝波往身后塞,警戒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漆黑的短发,斯文俊秀的脸庞,不苟言笑的表情,来人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黑西装,他的皮肤比起常人要稍嫌苍白,一副孱弱的样子,碧绿的眸子直直地看着纲吉,似乎在评估什么般。   纲吉心头一紧。   心胸宽广不代表毫无戒心,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会出现在彭格列的基地,纲吉很难不对眼前人的身份产生怀疑,尤其在亲眼见过白兰之后,他对这类看似无害的人就更多了一份戒备。   他不能再让他的同伴出任何岔子。   “你是什么人?”他再度出声,心下已经暗自准备要赶紧离开这里,一旁的狱寺见来人如此对待纲吉,立即拿出武器准备就绪,“你到底是什么……”   “等等,狱寺。”突来的声音打断了狱寺的威胁,众人回过头去,就见里包恩缓缓从纲吉身后走出来,嘴角依旧是那抹莫测高深的笑容,“这个可不是你能对付的人。”   “咦?这个大叔好面熟……”蓝波好奇地从纲吉背后探出脑袋,好生奇怪地看着眼前的中年人。   来人的眼神一闪,纲吉愣了下,不确定自己是否在那双绿眸里看出一抹尴尬……等等,绿眸?   似乎终于想通了些什么,纲吉瞠大了眼看着来人,再低下头看了看蓝波,疑问的话还没问出口,就听到里包恩充满绝对嘲笑意味的声音,“某些人的父亲当的还真是成功啊……”   “哼!”来人立即不爽地哼了哼声,随即瞥了一眼正抱住纲吉的大腿打量他的小家伙,“十年前的这小子又还不记事,当然不认识我这个爸爸。”   “十代目,他在说什么爸爸?”狱寺显然被震惊到了,张大了嘴,视线在蓝波和来人之间徘徊不定。   爸爸……这么说,他果然是蓝波的父亲么?纲吉有些不可置信,他本来还以为会见到威尔帝的成年版呢!   “啊!我想起来了,照片里那个人!”蓝波忽然从脑袋里翻出一个小小的相框,一张疑似全家福的照片上,有父亲母亲还有女儿,独独缺少了幼年时的蓝妞最期盼的弟弟。   显然是在蓝波出生之前拍的。   “原来在你这里……”当父亲的人依然淡定的模样,也不急着对儿子进行亲情教育,倒是蓝波自己嚷嚷了起来,“原来你就是姐姐说的死老头!”   “我哪里老了!”   当父亲的终于淡定不能了,伸出一手使劲挠自己的脑袋,这个熟悉的动作终于让纲吉有了点真实感,囧囧地点了点头。   看这个动作就知道,绝对是蓝姐的爸爸。   ------------------------------------------   “所以呢?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简单的寒暄过后,里包恩便直奔主题,看着正努力做出严父样想教育一下蓝波的某人,“别说是听说女儿出事了才来看看,那不好笑。”   “笑话,不是你让加百罗涅来找我的吗?”终于放弃教育被自己忽视了太久的儿子,蓝斯松开手让蓝波溜了出去,小家伙匆匆跑到门口朝他翻了个白眼,丢下一句“姐姐回来你死定了”就跑开了,留下做父亲的干瞪眼。   “所以你就以比迪诺更快的速度跑来了?”里包恩端起咖啡笑道,“我都不知道我的号召力这么大,居然能把你这个万年老乌龟给炸出来。”   “得,我说不过你。”技术宅都不善言辞,蓝斯果断选择放弃,随即双手一摊,整个软倒在沙发上,颓然道,“我答应过美奈子要照顾好他们姐弟,却照顾成了这个样子……哪,即使是美奈子这么温柔的人也会责怪我的吧?”   “你想太多了。”里包恩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疑似安慰的话,“比起这个,眼前不是有个很好的机会推掉这两个拖油瓶吗?”   闻言,蓝斯的脸色微变了下,“我没说他们是拖油瓶。”   他从未觉得蓝妞和蓝波是拖油瓶,即使十几年来他的表现一直让人如此认为。   “话说的太晚了,蓝斯。”里包恩终于放下咖啡杯,语气也变为凝重,“你知道,你迟到了何止十年。”   蓝斯·波维诺没有再说话,微微扬起头,碧眸投射在屋顶的灯光上,意识忽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初遇美奈子那时一样……   ------------------------------   “我的父母并不是相爱结婚的。”   她在说什么?   忙碌了半天终于将该杀的都杀了,云雀坐进车里,一心只想补眠,却被蓝一句天外飞来的话给打断了。   “你想说什么?”斜睨了一眼一脸苍白的蓝,似乎还没从方才一连串的事件中回过神来,身子都有些颤抖。云雀皱起眉,伸出一手按下身侧的空调按钮便靠在汽车座上闭目养神。   许是汽车内的温度缓缓上升的缘故,蓝渐渐镇定下来,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淡淡地叙说着属于她父母的故事。   “事实上,我母亲一直到要结婚之前都不知道要嫁的人是谁……她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护士而已,有一天,她被安排去照顾一个奇怪的病人,明明肋骨多处断裂,却老是坚持要出院……”   身为护士,菊地美奈子最见不得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将护士长的关于“这个病人身份很尊贵”的警告完全抛之脑后,愣是将他臭骂了一顿,却不知自己是第一个对那个小小年纪就声名远扬的天才这样说话的人。   她终于知道蓝斯·波维诺的真正身份,是在波维诺家族的长老们来定亲的时候。那时父母被黑手党这等惊悚的名号吓到不敢反抗,她更是顾虑父母的安危而说不出拒绝的话,惊疑之下踟蹰地问了对方的身份,才知道那个整日被自己当成小孩子教育的人,便是传闻中的天才兵器专家。   据说是长老们担心以他只对武器感兴趣的性格,波维诺家族从此后继无人,便将他身边出现的适合做妻子的人一一摆到他跟前,彼时正沉浸在最新发明中的蓝斯抬起头,随手指了一张有些眼熟的脸,就此定了菊地美奈子注定要在无尽的孤独中度过的一生。   “小时候还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子都可以和父母一起去公园玩,而我却只能窝在房间听妈妈讲童话故事。故事里说王子和公主最终都幸福的在一起,我还以为所谓的幸福的在一起就是像他们一样……”   一个成天忙着照顾女儿,一个整日埋首实验室,数月不见出门。   她以为那就是所谓的幸福,还努力为了赢得父亲的注意力而开始学习关于武器的知识,血液里对于研究的热忱开始觉醒,她也逐渐变得同父亲一样,逐渐地,忘记了一直被抛弃在他们身后的母亲。   直到……   汽车开到不太平坦的路上,微微颠簸了下,蓝回过神,下意识地看向云雀,少年正闭着双眼靠在汽车座上,一副熟睡的模样,让刚刚讲了一大堆话的人忍不住气结。   要说也怪自己,无缘无故怎么想起那个混蛋父亲了?是因为终于为山本爸爸报了仇,才记起那个根本不配做父亲的人吗?   汽车的颠簸幅度越来越大,云雀的身子随着车身的晃动而滑了下,眼看就要撞到车窗上,蓝直觉地伸手扶住,随即愣住了。   她凭什么要对这家伙这么好啊喂!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她几乎是立即地想要松手,然而视线触及黑发少年的睡颜上,动作却下意识地缓了下来,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嘛,算了,看在他这么辛苦的份上。   第一次看到熟睡的云雀,蓝心底莫名有股兴奋的感觉。大魔王睡着时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美少年,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是在控诉她先前的吵闹不休,她暗自吞了口口水,犹豫着要伸出手去……   “不要动。”   大魔王忽然开口了,蓝立即收回手,囧囧地看着方才顺势将脑袋枕在她腿上的少年,“你……醒了?”   听说落叶的声音都能吵醒他,她已经很小心了的说。   大魔王没有再说话,似乎对此刻的姿势很满意,闭着眼继续熟睡,那酣睡正熟的模样似乎是在告诉众人“敢吵醒我的人,直接咬杀”。   蓝默默地泪奔了。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蓝急忙稳住云雀的身子,担心吵醒起床气严重的少年,还没开口问话,山口就满头大汗地说,“前面有辆车子挡住去路了……”   什么人这么无聊?   蓝伸出一手摇开车窗探出头,只看到一张只在记忆中存在的面孔,漆黑的发,面无表情的脸,眉梢微微挑起的弧度都如此清晰。那人透过车窗往内看了一眼,眼底意味不明的光芒让蓝莫名火气上涌,一下子跳了起来,“看什么看!死老头!”   一直密切关注她动作的山口阻止不及,急忙捂住脸,随后就听到“彭”的一声,蓝一惊,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额际滑下层层冷汗。   “那个……我可以解释的……”看到刚被吵醒的少年一脸戾气的模样,她使劲吞了口口水,哭丧着脸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节哀顺变。   山口很是安慰,至少他可以保证,眼下最惨的不会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酒后乱性(雾)      蓝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云雀伤到脑子了,不然怎么会看到小武满脸阴郁的表情?   尤其是在大魔王刚才爆发过后,人人都用或同情或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一身木乃伊武装造型的时候,山本武凝重的表情就更为显眼。   “小武你怎么了?”木乃伊试图从病床上坐起身,却立即垮着脸又躺了回去。云雀这次出手很重,显然他之前睡得很熟。   闻言,众人齐刷刷地转过头去看山本,后者愣了下,迅速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换上标志性的笑脸,“哈哈,没事,就是刚才那位小姐不打声招呼就走了,我在想是不是这里的饭菜不合胃口……”   “你在胡扯什么棒球笨蛋!”狱寺气结地瞪着他,“谁会因为那样的理由……”   一眼瞥到因为发现病房竟然没有慰问品而果断溜出去的蓝波,狱寺一句话哽在喉咙,没再出声。   算了,他早该知道的,和这家人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正常。   “你那是什么眼神?”蓝怒瞪了他一眼,却因为自己搞笑的造型而使威力大减,看的纲吉满头黑线。   “没什么,”接受到纲吉“狱寺君你少说两句”的眼神,狱寺状似淡定的挥了挥手,“嘛,不知道哪个白痴年轻时留下的情债,人家当然不好意思在这里久留了。”   纲吉囧了。   狱寺君是不是在十年后待久了,都快忘记自己才14岁了。   蓝愣了下,这才警觉自己差点忘记那人的事。   “她走了?”说不上什么感觉,有点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看着山本武难得沉思的表情,蓝叹口气,轻轻道,“那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狱寺和纲吉对这两姐弟难得的抑郁表情很是好奇,但是里包恩显然没有这种想法,一脚一个将碍事的几人都弄了出去,空荡的病房瞬间只剩下蓝和山本,一个无言地看着天花板,一个沉默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还是山本先开了口,“姐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说哪件事?爸爸是被爱丽丝杀的,还是他是为了救那位小姐才会出事?”蓝苦笑着扯开嘴角,“不管哪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小武,你会后悔吗?”   后悔加入这个黑手党的世界。   只是一念之差,便将自己的亲人陷入如此险境,也许善良如山本也会对自己当初的选择感到一丝悲伤吧!   “不会。”似乎忽然想通了些什么,山本抬起头,嘴角的笑容有一丝苦涩,却带着明显抚慰人心的温暖,“认识了阿纲他们,我从来不感到后悔,我想老爸也明白的。”   即使之前因为父亲的死而对自己颇多埋怨,也在今日得到了解脱。   躺在病床上的人一怔,愣愣地看着山本武眼神恢复一贯的安静,眼底莫名涌上一股湿意。   她该感到惭愧吗?   这个从一开始就被自己定位成弟弟的少年,看似对一切都无知的样子,糊里糊涂的加入了彭格列,莫名其妙做了守护者。回首一切的时候看似那么荒谬,却又如此理所当然。反观自己,即使从小生活在黑手党世界,却永远无法对这些悲剧的结局释然。   也许里包恩说的对,那个死老头确实是在保护她的,才会让她对这个世界的黑暗一无所知。   “可我不甘心,”她喃喃地念着,眼神也开始迷蒙,“在美罗涅基地的时候就开始恨,恨爱丽丝,可更多的是恨自己。”   眼睁睁看着仇人离开,而自己竟然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恨自己的无能,也是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想要杀人,却在真正有机会去手刃仇人的时候,连提枪的勇气都没有。   真正看到血肉模糊的战场,她才知道自己原来竟距离现实那么遥远,双手抖了又抖,她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知道,武器,是用来杀人的。   武器是用来杀人的,而她之前所创造的武器又杀了多少人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未解,她也不想知道,只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只想逃离那一切场景,然而云雀的声音却笔直地穿透脑膜,她无处可逃。   “站起来,走过去。”   只是这样云淡风轻的几个字,她却觉得脚底像生根一样,无力也不敢抬起,感觉到少年从背后逐渐向自己靠近,倨傲的声音携裹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汹涌而来,她差点停止呼吸。   “我说,开枪。”   他这样说,而她竟然真的这样做了,如今想来,虽然对自己第一次正面杀死人而有些无法适应,却并不感到后悔。   她终于完成了心愿,终于对自己那份无法宣泄的愤怒与悔恨有了个交代,更重要的是,那个少年用这样的方式在告诉她,只有自己站出来,才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小武,”她忽然转过头,眼神也恢复清明,轻轻的笑了,“云雀那家伙,也不是这么糟糕嘛!”   闻言,山本忍不住笑了,“云雀那家伙,就是爱别扭。”   病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放松起来,似乎所有的阴霾全因为这个名字而消散殆尽。   这是个奇怪的现象,蓝不知道这是云雀本人的力量还是她对于云雀过高的依赖让她有此错觉。然而提起每每提起云雀的时候,她的心底确实会感到温暖,那股无法言喻的安全感总让她会不自觉想要亲近他,即使被打得遍体鳞伤也停不住脚步。   是受虐狂吧?   想起偶尔一次和狱寺斗嘴时那个脾气不好的岚守曾经这样形容过自己,蓝颇为惭愧地笑了。   也许里包恩又说对了,她真的是被宠坏了,才会有这样的嗜好。   “醒了?”不算陌生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蓝缓缓转过头,看到蓝斯·波维诺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有事要告诉你。”   直接而冰冷的声音,是父亲一贯的风格,然而这一次,她的心却莫名开始下沉。   那双单薄的唇在眼前张合,说的是蓝妞·波维诺阔别已久的意大利语,然而真的组合在一起的时候,竟如此陌生。   冰冷的,话语中的深意让甫从疼痛中醒来的少女只觉得那蚀骨的痛正从伤口处恣意蔓延,至脑海,至心口。   哪,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她该怎么办呢?   ---------------------------------   云雀是被少见的敲门声吵醒的。   之前彭格列众人设宴款待蓝波的父亲时,那个草食动物也曾送来邀请卡,被他一如既往的无视了。   这么久以来一直如此,无论是在十年前的世界,还是十年后的这里。自从他接下那枚意义不明的戒指后,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惯例,只要是彭格列的聚会,一定会算上他一份,而他的惯例也是对此置之不理。   除非那个所谓的聚会会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急促的敲门声让某人的不耐与愤怒一下子飙到最高点,先前被那只野猫不小心磕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云雀眯起眼,迅速拉开和式的门,只想把胆敢吵醒他睡觉的人彻底咬杀,然而武器还没就位,一股浓郁的红酒味就铺面袭来。   “云雀!”   惊喜的少女嗓音在门外响起,云雀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身影已经扑了过来,来人的身上重重的酒精味让一向精明的少年微愣了下,一时不察,被撞倒在地。   “蓝姐!”追着蓝而来的小春惊讶的低呼出声,僵直地站在门口看着此刻呈极限暧昧姿势的两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或者说,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揍吧!   “哈哈哈,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紧随而至的狱寺立即狂笑起来,伸出一手指着正打算推开蓝的云雀,“十代目你看,云雀那家伙真没用,居然被一个女人推倒了!”   “狱寺君,别说了!”眼看自家云守额上青筋暴露,纲吉立即扯了扯狱寺的衣袖,一边努力想平息云雀的怒意,“那个,蓝姐今天和伯父吵架,心情不好……”   “这种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云雀站起身,睨了一眼正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的蓝,“谁让她喝酒的?”   “对不起,是我一时没注意,把给伯父的酒放在蓝姐跟前了!”京子紧张地低下头,满脸愧疚,“其实她只喝了一点,可是……”   剩下的话京子没有再说下去,想到那个做父亲的也是醉得很彻底,显然那个家族的人都是不胜酒力的。   “我……我没事……”先前晕晕乎乎的少女把自己一直抱着的酒瓶丢在地上,站起身走到云雀跟前。   笑嘻嘻脸庞配上一身绷带未拆的装束,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疯子,而她也不负众望(?)的语出惊人。   “云雀,”她说着,酒醉的眸子似乎在一瞬间流露出一丝认真,双手也无意识地想要去触摸少年的脸颊,“你会想我吗?”   哈?   彭格列众人的表情顿时呈现不同程度的扭曲,但是内心的想法还是大略一致的。   她绝对是被云雀打傻了!   “你在说什么梦话?”冷冷地拍掉她伸过来的手,云雀朝门外的众人瞪了一眼,浓重的杀气让几人立即反应过来,丢下一句“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便跑开了。   开玩笑,虽然看起来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要发生了,但是被云雀咬杀可不是那么有趣的事情。   “不是梦话哦,”喝醉的人满脸认真地挥了挥手指,身体却开始晃悠,她无意识地伸手扶住云雀,表情不见羞涩,却忽然开始呈现一丝悲伤,“是梦话……吗?”   她知道这是梦话,因为这真的只是她做的一个梦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的真相      从认识云雀开始,她一直在做一个梦。   “你弟弟的事情我不会过问,但是你,明天必须要跟我离开。”   那个是她父亲的人这样道,她直觉地想要拒绝,却说不出不想离开的理由。小宝在这里过的很好,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要幸福,若说是为了他而留下,未免太过矫情。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只要小宝不再需要她,她就不知该何处何从。   然而离开的念头稍起,云雀恭弥倨傲的脸庞便一再出现在脑海。   她看到那个总会在自己最绝望最悲伤的时候不经意出现的少年,仿佛再次回到初遇云雀的场景。   那个时候,对着少年的背影发誓一定让他尸骨无存的自己是那么无知,就像刚从象牙塔出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以为自己的一肩之力可以承担起一切,自负的只想带着弟弟逃离所有人群,却被云雀阻拦了。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离开并盛。”   他这样说,她也确实再也没能离开并盛。回想起彼时的自己面对少年霸道的言行,更多的是愤怒与莫名的烦恼,直想拿了东西然后逃开,逃开这残忍的世界,逃离那个让她无法拒绝的声音。   直到看到那个少年和他的小鸟相处的时刻。   她不知道那个打起架来像是暴力狂附身的少年居然也有那样温暖的眼神,像是能够包容它一切的任性。灰蓝色的眸子如同一弯深不见底的潭水,不习水性的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莫名开始嫉妒起那只黄色的小鸟,脚底也像生根般无法移动。   如果有一天他能这么看着她……   这样的念头微微闪现,她便被自己吓了一跳,随即迅速将它从脑海除去,开始筹备绑架鸟质的计划。然而独自一人的时候,云雀恭弥温暖而干净的眼神总会不期然闪现,让她每每在见到那个黑发少年时忍不住生出微弱的期待,期待有一天,那双眼睛也会为自己驻足,期待有一天,自己也能得到那温暖到溺死人的眼神。   时间久了,竟然早已忘记自己当初留在少年身边的理由,跟随云雀的脚步已成习惯,习惯到她其实一直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直到离别近在眼前。   “你会想我吗?”   原来喝酒真的可以壮胆,让尚未脱离木乃伊装束的蓝能对云雀说出这种话,然而这样一句简单的问话,就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看到少年满脸阴郁,似乎还处在被吵醒的怨气中,蓝微微咧开嘴角,“那就当我是在做梦吧,晚安云雀。”   梦醒了,就只好说再见。   最后几个音节被吞回肚里,她缓缓转身朝房门外走去,隐约看到蓝波在墙角处的身影,她直觉地想走过去,却忽然顿住了。   手臂传来箍制的力道,这熟悉的情景让她徒生出一股落泪的冲动,转过头,眼神迷蒙,她看不到少年的表情,又或者,此刻的少年依旧是那副睥睨或不耐的表情。   她以为下一刻他就会用他惯有的倨傲嗓音质问她又发什么神经,然而他只是颇嫌无聊的丢下一句话便将她推出门外。   他知道?   蓝惊讶地瞪着缓缓合上的门,酒意一下子消了不少。   云雀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ciao’su”   熟悉的软嫩童音在背后响起,蓝回过神,看到满脸疑惑的山本武以及站在他肩上的小婴儿。   “还以为小鬼骗我……姐姐真的要回意大利吗?”   “大概……”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刚合拢的门,蓝低低的应了声,“其实我早就没有再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   而蓝斯·波维诺所带来的消息更是她不得不离开的原因。   “哎?”山本不解,正欲问什么,里包恩却抢先道,“蓝斯那家伙,到底还是开口了……你打算怎么做?”   蓝愣了下,不期然想到云雀临关门前说的话。   去或留在她自己……   意思是,她必须要自己做主吗?   “我不知道云雀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看她似乎还在犹豫,里包恩顺了顺帽子,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但这显然是你父亲所希望的。”   闻言,蓝猛然抬起头,脸色忽而惨白。   ---------------------------   “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蓝今天的表现很古怪,纲吉使劲挠着头,试图整理思绪,“是我的错觉吗?好像伯父来了以后,大家都怪怪的……”   “有吗?”狱寺撑着累极的眼皮陪纲吉思考,“我觉得他们一家人本来就怪怪的……”   “话不是这么说,”纲吉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至少以前的蓝姐是不敢去吵醒学长睡觉的,记得吗?她刚刚才因为这个被打,而且蓝姐以前也是从不喝酒的。”   每次聚会的时候,她的目光只会为美味的食物停留,像这样直接搂着一瓶酒猛灌,还真是头一遭。   “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年轻的彭格列首领做出这个结论,抬脚就要去寻找自家万事通的家庭教师,却见里包恩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门在小婴儿进来之后被关上,里包恩的表情严肃地让纲吉和狱寺不约而同的头皮发麻,“听我说阿纲,从今天开始,蓝妞·波维诺不再是我们的同伴。”   “什么?”纲吉和狱寺异口同声,瞪圆了眼看着里包恩,狱寺更是直接叫了出来,“里包恩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对那对姐弟没什么好感,可蓝和他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尤其十年后的她貌似还和云雀有点什么,狱寺虽然不说,但潜意识里早已把她和云雀当做同伴。听说他们的匣兵器还是她制作出来的,狱寺更觉得他们没有理由再排斥她,然而刚才里包恩说什么?   “不,或者说,她从来就不是我们的同伴。”无视他们震惊的眼神,里包恩正色的纠正自己先前的话,他抬起头直视纲吉,漆黑的眸子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但是,波维诺家族,是当初最先归属密鲁菲奥雷的家族之一。”   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里包恩也是很惊讶的。   波维诺家族是一个中小型的黑手党家族,在各派系家族之间的争斗中保持微小的中立,因为这个专司制造武器的家族在黑手党世界的特殊地位,所以这等中立才能够长久保持,然而这一长久却被密鲁菲奥雷打破了。   “正确的说,是被基里奥内罗家族打破了。”   若说彩虹之子有守护世界平衡的任务,那么波维诺家族就肩负着守护彩虹之子的责任,如今无论是因为什么理由,既然彩虹之子的首领和白兰结成同盟,波维诺家族自然要追随左右。   “这么说?密鲁菲奥雷家族的武器……”狱寺忽然想到什么,惊讶地低吼。   “是的,”里包恩沉重的点头,“是波维诺家族制作的。”   包括那只被蓝耿耿于怀很久的追踪仪,以及迫害各个家族的武器。   甚至是,杀害山本刚的武器。   “所以蓝姐才变得这么古怪……”终于了解了一切,纲吉却觉得更混乱了,“可是这个和蓝波还有蓝姐都无关啊!”   “我知道,”里包恩却忽然笑了,“所以我说,蓝妞·波维诺不是我们的同伴。”   但是山本蓝永远都是。   只是如今,山本蓝必须要做回蓝妞·波维诺。   --------------------------------   “你又要做什么?”   云雀一手撑着门框,阴郁的表情直盯着又跑来吵醒他的蓝。   这次她换下了一身的绷带装,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睡衣跑过来,怀里还抱着一只抱枕……   这诡异的场景让并盛的大魔王少见的觉得额际发疼,眯起眼打量着面前泫然欲泣的少女,云雀有那么一瞬间在犹豫是把她打晕了再关门还是直接关门回去睡觉,然而就那么一瞬间的空隙,少女已经连人带枕头冲进屋里了。   “你要做什么?”大魔王终于发飙了,瞪着满脸踟蹰的蓝,“不想被咬杀的话,快滚出去。”、   “我……”身子不自觉抖了下,蓝怯怯地低下头,一边下意识地搂紧了怀中的抱枕,“我做噩梦……”   蓝是很少会做噩梦的,一来是因为她每每都是困极了才会去睡,二来也是因为她和蓝波相似的没心没肺的性格让她很少会对什么心生愧疚,自然就没有噩梦一说,然而方才,就在她带着去与留的犹豫睡去的时候,不知为何竟梦见了自己和彭格列众人。   与上次的她和云雀联手谋害沢田纲吉的扯淡梦境不同,这一次,是她一个人面对整个彭格列。   这个噩梦动摇了她岌岌可危的意志,原本就对彭格列众人感到内疚的少女更加无所适从,庞大的压力让她根本无心入睡,却也不知该找谁诉说,等到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云雀的房门前。   “这个不能构成你吵醒我的理由,”云雀无趣地打了个哈欠,意味深长地念出少女抛弃已久的那个名字,“蓝妞·波维诺。”   闻言,呆立在床边的少女猛然一僵。   他叫她蓝妞·波维诺。   他果然也和彩虹之子一样,认为她应该做回蓝妞吗?那么山本蓝呢?   睨了一眼呆立在一旁丝毫没打算出去的蓝,云雀躺回床上不再理会她,只背过身去,随意地咕哝了声,“山本蓝是并盛的学生,我可不许你擅自杀了她。”   压抑许久的泪水忽然倾泻,蓝盯着少年的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朦胧的视线让她看不真切眼前的一切,然而她的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谢谢你,恭弥。”她小声的说,再度搂紧了手里的抱枕,嘴角悄悄绽开微笑的弧度,“再见。”   会再见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波维诺      天未亮,草壁就慌慌张张的跑去云雀的房门口守着,其实他昨夜就要过来的,却在拐角处看到蓝穿着睡衣冲了进去,便急忙刹住了脚步。   探头探脑等了很久也不见蓝出来,草壁万分纠结万分忧郁的看了一眼云雀的房门,只好离开了。   委员长年纪轻轻的,要保重身体啊!   咳咳,虽然他也很担心,不过他可没有窥探主子私生活的兴趣。   “你在干什么?”   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草壁趴在房门上小心翼翼的囧样,眉头不自觉皱起,并盛委员长的心情莫名很坏。   “委员长!”草壁一下子从门板旁的墙壁上跌了下来,一脸紧张的看了看云雀,又偷偷朝屋内瞥去。   “还在这晃什么?交代你的事情做了没?”不知为何想踹草壁一脚,而他也确实那么做了,草壁一下子被踹了进去,也终于能解了心中的疑惑。   蓝不在房间里。   “做好了!”草壁一边揉了揉屁股一边皱着脸回答,随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蓝小姐……”什么时候离开的?   “那就说说结果吧。”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般,云雀背对着草壁开始迈动脚步,后者急忙要跟上去,却忽然觉得不远处的桌子上有什么东西,草壁顿了下,随即瞠大了眸子。   那不是蓝小姐一直很宝贝的东西么?是一个半人高的云豆型抱枕,他记得她当初做好后还得意的到处显摆了一阵,直到被狱寺吐槽说她也只能做这个了才作罢。   不过这确实是她每晚睡觉都会搂着的东西……   这么说,蓝小姐昨夜确实是在这里过夜的了?   “你在磨蹭什么?”耐心本就欠佳的并盛委员长火气很大,转过身,声音也冷冷的,草壁立即收起揣测的心思,紧张的出去了。   得,就他这脑细胞还是别扮福尔摩斯了。   这厢的草壁满脸纠结,没注意到走在前方的云雀朝抱枕投去一瞥,灰蓝的眸子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知道她是在凌晨时候离开的,昨夜他本以为她说完再见就会离开,便没再理会她兀自去睡了。   半夜莫名忽然醒来,才发现那个蠢女人居然抱着枕头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而且是正对着他的床……   心底忽然有股异样的感觉,他本不想理会的,却见她忽然双手一垂,怀中的抱枕掉在了地上,圆滚滚的大号云豆滚到他脚边,就着窗户泄露的月光,他在“云豆”后脑勺发现了一张纸条。   云雀恭弥从不觉得自己是好奇心重的人,却不知为何蹲下身揭了下来,纸张并没有和抱枕粘合,似乎只是主人太匆忙而无意中带出来的,云雀眯起眼,从杂乱的字迹里看出某人纠结的思绪。   “山本蓝,蓝妞·波维诺,山本蓝,蓝妞·波维诺……”   满满一张纸爬满了这两个名字,因为醉酒的缘故,她的字写的歪歪斜斜,云雀无趣地将纸丢到一旁,却无意中在背面看到几个非常……眼熟的字。   云雀恭弥……   满满一页,全是他的名字。   嘴角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悄然上扬,云雀不曾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笑得多像一个得意的孩子。   ----------------------------------------   “啊……嚏!”长长的打了个喷嚏,身处意大利的某人对着因为“其实先生很爱你”所以十年都没有任何变化的房间,颇为无奈的揉了揉鼻子,“果然是感冒了吧……”   不过也怪不得别人,谁让她自己放着好好的床不睡,非犯贱跑去云雀的房间守着张椅子打瞌睡,不感冒才怪!   话说回来……为什么她早上醒来的时候会在床上啊?   想到今早醒来时看到的惊悚场景,蓝妞·波维诺至今都心有余悸,她还记得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云雀恭弥放大的脸,而那时她的手……正在他的腰上。   口……口胡!这是什么诡异的场景!   是梦啊是梦啊一定要是做梦啊!   使劲的掐了自己一下,颊边传来的疼痛告诉自己眼前不是自己日思夜想所作的春梦,而是货真价实的噩梦一场。她惊得浑身冷汗,急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连最爱的抱枕都忘记带,用逃命般的速度奔回自己房间,生怕大魔王醒来以后会咬杀她这女【度】淫【娘】魔,却在门口发现了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据说是她父亲的某人。   蓝觉得自己人品真是极限的好。   当父亲的看到她穿着睡衣远远奔过来,整张脸都抽搐了,双手也握的咔咔作响,那样子似乎是很想冲过去将敢占她女儿便宜的某人揍得满地找牙,倒是里包恩笑得一脸单纯,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蓝的睡衣。   “呀,年轻人精力就是好啊,地下基地早上挺冷的。”   一语双关,当女儿的一下子红了脸,当爹的脸却绿了。   “我……我去换衣服!”心虚的某人立即钻回房间去收拾东西了,生怕被人揪住问起昨夜的经过,老实说,她自己也不知道啊喂!   瞪着女儿的背影看了很久,蓝斯·波维诺确定自己作为一个父亲再也不能沉默了,脑海中正翻腾着该用哪种武器对付那个混蛋小子,里包恩却忽然跳上他的肩膀,状似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这有什么关系,她马上就跟你回去了不是吗?”   蓝斯顿了下,缓缓偏过头看向里包恩,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定是让她做什么事情,不然她才不会跟我回去。”   他做了十年的努力都没能成功,只因为她真心的喜欢彭格列,眷恋这个家族,如今却这样干脆的跟他离开,除了彭格列,他想不出别的理由。   闻言,里包恩意味深长的笑了,“那么你为什么还愿意带她回去?”   为什么还带她回来呢?   看着镜头里正喷嚏不断的少女,蓝斯的眉头不自觉皱得死紧,双手也下意识揉起了头发。   保持她的房间其实只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若说他本人对于这个女儿的爱意有多深,显然连他自己都不肯相信的。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让美奈子知道一件事……   “听说小小姐回来了?”   惊喜的声音来自当初跟着美奈子一起过来侍候的樱子婆婆,据说这位婆婆留在这个家族的理由就是在等蓝妞回来,蓝斯也就任她去了。   “恩。”他轻轻的应了声,并让开身,让她看到屏幕里的场景。   不在意她忽然闯进来的鲁莽举止,对于这个美奈子的长辈,蓝斯也是敬重居多的,毕竟在美奈子离开以后,这个家族的琐事都是樱子婆婆在打理。   “哎呀!真的是小小姐!”樱子显然很激动,颤抖着手指了指屏幕,“虽然十年了,可是一点都没有变呢!你看她打喷嚏的样子,跟以前一模一样……对哦,喷嚏,她感冒了!药……我得去准备药!”   自顾自的说完,老人激动的走出去了,传说中的老寒腿老花眼什么的似乎一下子全好了,蓝斯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再度看了一眼正在屋子里团团传的女儿,心里莫名有股安心感。   这样就好,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回来的,只要她待在属于她的地方就好。   他只是想让美奈子看到她的女儿正健康的活着,而且,她的心中有他不曾有过的东西,那个美奈子一直希冀着的情感。   -------------------------------------------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蓝正在懊恼自己居然忘记带那个云豆抱枕过来,导致现在即使因为时差问题而困到不行,却无论如何都难以成眠,所以当她听到那毫不识趣的敲门声时,立即气愤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吵死了!门上不是写着我要睡上一整天的么!”   “不行啊小小姐!感冒了就要吃药,不然病情加重会更难受的!”   门外传来熟悉的苍老声音,蓝一个激灵,立即跑出去打开门,果然看到熟悉的脸孔,立即惊喜出声,“樱子婆婆!”   年逾花甲的婆婆笑盈盈的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蓝的眼角抽搐了下,随即无视了那碗里的漆黑浓稠液体。   樱子婆婆的药是很有效,可那味道也是一绝,尤其蓝遗传了父亲那挑剔的味蕾,每次喝了那东西,绝对是一击必倒。   足见其杀伤力。   门关上了,蓝急忙殷勤地替婆婆接过托盘,一边试图蒙混过关,“其实我没什么事啦,不用吃药的!“说罢,她转过身,笑嘻嘻的想展示自己确实很健康,却忽然呆住了。   “不吃药可好不了,”“樱子婆婆”伸手把自己的行头全部扯去,露出原本的面目,嘴角扬起一抹略带戏谑的笑意,“云守夫人。”   “你!”蓝惊得后退了下,身子靠在桌子上,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弗……”   “打住!”   来人急忙伸手喊停,一副很紧张的样子看着她,“我可不想再有第四个人知道我的秘密,被你男人压榨我十年已经够悲惨了我……”   情报大王说起自己十年来的血泪史就滔滔不绝,这熟悉的唠叨样让蓝终于镇定了下,松了口气,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樱子婆婆呢?”   “啊,老人家这么辛苦给你熬药,我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了。”弗里德淡淡的挥挥手,“不过真是羡慕你啊,有人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你,可你却为了一个男人抛家弃父……”   “哗啦”   险险躲过蓝扔过来的武器,弗里德擦了把冷汗,囧囧的举起手“得,得,我投降还不行吗?”   “哼!”因为感冒加时差也没怎么有力气,又不想引起骚动,蓝冷哼一声,随即忽然想到什么般瞪向弗里德,“可是里包恩说的人好像不是你……”   “师兄还活着么?”弗里德挠了挠头,“我和他很少联系啦!听说彩虹之子都死了,我还在想祸害怎么那么容易就挂掉呢……”   “什么?”蓝惊讶的瞠大了眸子,“那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哎?你不知道?”这下换弗里德惊讶了,“波维诺宣布归属密鲁菲奥雷的时候我就被云雀踢过来了。   就是说,十年后的云雀一早就在波维诺家族安插好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基里奥内罗的小公主      “白兰大人。”   恭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正坐在沙发上摆弄桌上棉花糖的白兰站起身,朝推门进来的绿发青年扬起一抹笑脸,“呀,桔梗,有什么事吗?”   “波维诺那家伙今天去见了尤尼大人。”桔梗颇为担忧的说,“他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闻言,白兰轻笑了声,从桌上捏起一块棉花糖在指间揉了揉,“别这么惊慌桔梗,他去见见自家公主而已。”   “可是他女儿也来了。”桔梗觉得这个事情需要重视一下,“您知道,她是彭格列云守……”   “这么慌乱可不像你,桔梗。”白兰忽然站起身,将手中的棉花糖丢过去,桌上原本排列整齐的棉花糖立即坍塌一片,“小尤尼也该是时候认识几个同龄的朋友了,我可不想被当成小气的男人。”   绿发青年抬起头,似乎对主人的话并不理解。   白兰笑笑的摇了摇头,缓步走向窗外,意味深长的说,“今天天气真好呢。”   “哎?”桔梗抬起头,越发觉得自家主子实在太高深莫测了,“白兰大人?”   “说起来,彭格列匣好像是波维诺家的那位小姐制作的呢……”麻雀叽叽喳喳在窗外叫响,白兰睨了一眼,随后笑了,“嘛,似乎挺有趣的。”   “那么,需要观察一下吗?对于我们来说,彭格列匣的秘密还是谜不是吗?”桔梗认真的建议道,说完,就想转身离开,却被白兰叫住了。   “不用,我相信你们的实力,”白发青年回过头,笑起来的样子像是一个治愈系的大哥哥,“桔梗,我说过,小麻雀再怎么折腾也是逃不出猎人的掌心的。”   似乎被主人的气定神闲感染了般,桔梗弯下腰笑了,“是属下多虑了,白兰大人,有我们在,您敬请安心。”   真六吊花的首领抬起头,俊美的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我等面前,绝无敌手。”   --------------------------------------------   “以你的智商也能听懂的简单说法,就是白兰是个比云雀还二的二子,所以即使你光明正大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他也不会当回事。”   以上,世界排名第一的情报大王弗里德·杰西利亚潜伏在密鲁菲奥雷三个月总结出的结论。   “可靠么?”胆敢怀疑他的情报准确性的人非波维诺大小姐莫属,斜睨他的眼神明白的写着“你死定了你居然说云雀是二子”,嘴角却很矛盾的勾起想笑的弧度。   弗里德翻了个白眼。   “不信就算了,你以为我在这里潜伏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像是早就积怨已深,因着蓝一个睥睨的表情,情报大王爆发了。顾不得此刻是在密鲁菲奥雷严密监视下的基里奥内罗,他开始碎碎念的抱怨毫不知耻的压榨他剩余劳动力的云守夫妇。   “一个一个都这样,本大爷已经很久没亲自出马了知不知道?这次要不是这个白兰太强大了,折损了我很多兵将,我才不会落到这地步。再说得出的结论也就是彭格列再怎么蹦跶也斗不过白兰而已,所以我很认真的在思考要不要跳槽,毕竟白兰可是能窥视平行世界的人,真六吊花也很强,随便哪个都能秒杀云雀……”   “打住!”终于忍不住出声的蓝眯起眼,满脸不快的看着弗里德,“我不管什么真六吊花假六吊花的到底有多强,也不介意有个比云雀更二的二子,反正本小姐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对付二子的经验最多。但是你要记住了。”   她忽然伸出一手很不客气的戳着弗里德的胸膛,一字一顿的说,“云、雀、是、绝、对、不、会、败、的。”   弗里德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   “你一定是吃云雀的口水吃多了……”他喃喃的念叨着,“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情……很二?”   先前还意气风发的少女立即红了脸,气虚的嚷道,“谁……谁说的!”   想想自己刚才蛮横的样子确实和某人挺像,蓝心虚的捂住嘴,心里暗自嘀咕。   难道是因为之前临走的时候偷吻了云雀?   “你偷吻云雀?”对面传来不可置信的惊呼,接着就是爆笑,“哈哈哈哈,我要去告诉师兄!他到昨天还在后悔没在云雀房间装摄像头……”以致错过了精彩镜头。   “闭嘴!”这才差察觉自己不小心说出心里话,蓝恼羞成怒的冲弗里德大吼,这时接待室的门忽然开了,一个仆人恭敬的低下头道,“波维诺小姐,尤尼大人请您进去。”   尤尼大人?   眼见仆人又低头走回去,蓝回过头瞥了弗里德一眼,“你不是说白兰对她……”   “我什么都没说。”弗里德站直身,摆出和他此刻的随从装扮相符的恭敬模样,“大小姐,有些事,还是要亲身经历过才见分晓。”   蓝的额头画下三道黑线。   死熊猫,不愧是里包恩的师弟,这卖关子的模样真像。   一样的欠揍。   --------------------------------------------------------------------------   “以上就是全部啦,那位小公主只让你老婆一个人进去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被逼为属下的某人坐在电脑前,一脸无趣地汇报着,“别的就没什么了,如果是衣食住行的话,她现在几乎是被当猪一样供着,完全没什么可担心的……”   知道某人即使担心也不会主动问,弗里德很自觉的一口气汇报完,不然天晓得这两人要别扭到什么程度。   屏幕那边的人一言不发,眼眸微敛的样子,像是在思考什么,这熟悉的动作让弗里德微微有些吃惊,这才忽然想起什么,凑上前道,“有件事我很好奇……”   黑发少年抬起头,凤眸微挑,示意他说下去。   “我是被这个时代的你派来的,照理说十年前的你应该不知道才对……”眼见对面的人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弗里德忽然觉得后脊发凉,声音都出现了停顿,“那个,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问题很符合你的智商,弗里德·杰西利亚。”似乎心情不太好,并盛万年风纪委员睨了弗里德一眼,冷冷的哼了声,“但是我可没有回答你这个白痴问题的义务。”   这人!   弗里德深深的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前辈”的尊严被藐视了,急忙凑到屏幕前,想对云雀毫不“敬老尊贤”的行为表达愤怒。眼角瞄到某人微微上挑的嘴角,他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喂,云雀,你的初吻是在什么时候?”   明显找死的问题,不意外的换来对面人的怒瞪,弗里德丝毫不以为意,一脸暧昧的凑过来,“我知道哦,是在你老婆来之前那天晚上吧?不过你们俩还真是闷骚啊,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居然才到二垒,而且还是一个偷偷摸摸一个假装不知道……”   “闭嘴!”十年前的少年毕竟还是急缺耐心,云雀提起拐子,一脸怒容的瞪着他,“你想死吗?”   “怎么会?”精准的视力看到云雀果然脸红了,难得自己占了上风,弗里德伸出手指挖了挖鼻孔,一脸得意的说,“师兄那个老妖怪都没死,我更没活够。我还年轻,还没结婚生子,我还有大把的青春……”   “弗里德·杰西利亚,国籍意大利,出生于米兰一个叫杰米的小城镇,现年45岁……”黑发少年不慌不忙地从电脑中调出一份档案,平淡的语调不着痕迹的打断弗里德的热血宣言,看到弗里德一下子黑了脸,凤眸微挑,“你猜,这份资料散布整个意大利,需要多长时间?”   弗里德立即坐正身,恭敬的低下头,“我什么都没说,云守大人。”   “然后?”云雀好心情的关闭档案,冷笑地看着弗里德,“你该说的还没说。”   对面的脑袋埋的更低了,声音也没了底气,“我知道了,白兰的资料我马上就传送给你。”   可恶的里包恩,可恨的彭格列,最可恶还是这对没天良的夫妻啊!   某人恨恨的按下传送键,一边认真的思考——还是跳槽吧!   只是他有点不明白,白兰分明已经察觉到他的存在,为什么没有像揭穿六道骸那样揭穿他?难道他的存在感就那么弱?   “被小瞧了呢……”弗里德眯起眼看着屏幕上的资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七的三次方么?原来如此,基里奥内罗的小公主,果然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啊。”   毕竟是那个露切的孙女呢! 作者有话要说:     ☆、choice      山本蓝的人生字典里,有三种人是她即使很喜欢也不想接近的。   一是和她同样弟控属性,而她的弟弟刚好和那人的弟弟非常不合的时候——没错,就是指碧洋琪。   二是浑身散发的青春气息会蒸发她最后一滴汗水的少年少女——是的,就是指狱寺隼人和三浦春。   最后也是最没辙的一种,就是从头顶到脚底都圣母到让人泪流满面,一和对方双目对视就恨不得把自己小学时整过老师中学时逃过课大学时曾经为了一个男生把自家老爹气的半死等“罪孽”交代出来的人。   而此刻,正不得不面对这种人的山本蓝正一边冷汗淋漓的反省自己犯过什么错,一边偷偷觑了一旁一言不发的父亲,使劲朝对方使眼色。   喂,什么都可以,随便说两句吧魂淡老头!   桌子对面的“老头”淡定的端起红茶杯,姿态优雅的仿佛真正的英国绅士,换来女儿毫不客气的白眼一枚。   “那么,公主大人的意思是?”丝毫没有接收到来自女儿的怨念,蓝斯微笑着朝主位的小姑娘举了下杯子,对方微弱的点了点头,本该明亮的美丽瞳孔却不见一丝光亮。   “是吗……”蓝斯的脸色微变了下,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那么,就照您说的做吧。”   喂喂!这是神马高深的对话!只用眼神就可以吗?还是她死宅老爹那么厉害,已经能够通过脑波探测出对方在说什么?   这厢的女儿还在纠结是否是自己智商太低,那厢的父亲却已经站起身,恭敬的朝依旧纹丝未动的小公主行礼道,“如果公主大人这么决定了的话,波维诺必定竭尽所能。”   “喂死老头,你干么说的像是要死了一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蓝莫名惊慌起来,顾不上礼节站起身,下意识的看向一动不动的尤尼,还未开口,蓝斯便出声打断了她。   “我们该回去了,”他背对着她,声音压抑着某种疑似激动的情绪,“尤尼大人需要好好休息。”   丢下这样一句话,他拎着一头雾水的蓝就要离开,不安的少女回过头看着一袭白色制服的小公主,她一直保持着他们进来时的姿势,一动不动的样子好似一尊摆在橱窗里的洋娃娃。   美丽,却永远不属于任何人。   因为洋娃娃,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   “我讨厌洋娃娃。”   ------------------------------------------------------------------------   回去的路程诡异的漫长,蓝尚在思考弗里德那日所说的“白兰为了将尤尼占位己有,做了很过分的事呢”究竟是什么意思,一道阴影就忽然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头,遮住了他们的去路。   “波维诺先生,白兰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白兰?   陷入思绪的少女迅速抬起头,就蓝斯慢条斯理的从前胸的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不由暗自一惊。   这个动作太熟悉了,每当这个时候,父亲就会陷入科学痴迷状态……她自己也遗传了这点所以再清楚不过,问题是白兰……老家伙在帮白兰做事?   虽然被父亲禁止询问,但是从蓝波出生后就决定把老家伙的话当耳旁风的少女却不知道“听话”二字怎么写,用计甩开护卫,她循着蓝斯和那人离开的方向追去,却在十分钟后终于记起一件不算重要,可是在这个时候又尤其重要的问题。   她是路痴。   没有云豆在,她是拐个弯就迷路的白痴。   “喂,你!在公主大人的房间门口干什么?”   身后传来警戒的声音,蓝不自觉抖了下,转过身,这才想起为什么自己一直觉得这里挺眼熟——她十五分钟前刚从这里出来。   泪流满面,蓝妞·波维诺此刻异常的想念云雀豆子同志。   “说的就是你!鬼鬼祟祟在公主大人房门口晃达,肯定是不安好心……”清脆的少年嗓音,那紧张的语气让蓝不期然想起彭格列年轻气盛的岚之守护者,没好气的转过头,看到紫色长发的清秀少年正一脸警惕的朝她走来。   “那个……”下意识的后退了下,蓝还未来得及说话,那个少年却忽然顿住了。   “野猿,看清楚,”从少年身后走出来的男子轻轻的在他背上拍了拍,看着蓝的眼神若有所思,“那个是波维诺的大小姐。”   “伽马大哥……”名叫野猿的少年回过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随即奇怪的问,“波维诺的大小姐不是早就死……”   “你是伽马?”听到“仇人”的名字,某人立即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一把推开少年,抬起头直视着眼前的中年人,语气不善的说,“就是你?打伤山本武的那个伽马”   被她突来的问句惊了下,伽马一愣,“是我。”   “很好,”看到对方回答的这么干脆,蓝立即笑了,自从来到意大利以后,第一次觉得所有的思念和怨怼都值得了,“我找的就是你。”   彩虹之子什么的她才没兴趣去管,若不是里包恩向她保证一定会遇到眼前这人,她也不会傻傻的落入那家伙设的局里。   无论山本蓝还是蓝妞,她从来都不是那么大方的人,胆敢伤害她重视的人,她绝不会轻易放过。   看到她诡异的笑容,黑魔咒的队长忽然觉得背脊发凉,脑海中闪过关于这位武器专家小姐的传言,他微微后退了下,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虽然是他打伤山本武没错,可被云雀打成几乎半残的人也是他……   “喂!你想对伽马大哥做什么”野猿紧张的挤进中间,“波维诺那个老家伙,谁知道他是帮谁做事的……”   “你什么意思?”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蓝一把揪住野猿,怒视道,“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家伙还瞒了她什么事情吗?   “放手!”少年气的涨红了脸,一把推开她的手,一边咕哝,“说什么波维诺家族代代守卫我们公主,结果那个老家伙还不是一直在给白兰做事,最近又在弄什么传送系统……”   “野猿闭嘴!”察觉到手下说了不该说的东西,伽马立即走过来阻止了他,随即看了一眼蓝,淡淡的点了点头,“抱歉,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二人迅速离开了,蓝怔怔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耳边不断回荡着先前野猿的话,想到方才他确实是被白兰派的人叫走的……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紧了又紧,蓝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结果那个老家伙还不是一直在给白兰做事?最近又在弄什么传送系统……”   会是什么系统呢?那个老家伙……摆出一副对尤尼忠心耿耿的样子,却是在为白兰做事?白兰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系统又到底是什么?”   “超炎传送系统。”身后传来解答的声音,她转过头,看到一张有些眼熟的脸孔,“您的父亲是很了不起的发明家。”   “你不是那个……公主身边的管家?”她迟疑的伸出手,脑海中有些碎片闪过,然而还未来得及多想,那人却已经率先开口,“尤尼大人要见你,山本小姐。”   碧眸一下子瞠大,蓝直直的盯着这人,终于明白她问里包恩接头人的详细情况时,那个一直高深莫测的小婴儿为什么会说“你见了就知道”……   放眼整个密鲁菲奥雷,还有谁会叫她“山本小姐”?   即使是白兰在向彭格列下挑战书要求全员到场的时候也没有提及她,摆明了一开始就没把她算入彭格列一方,蓝曾经为此暗自愤懑了很久,却在父亲出现的时候才知道真相,只是这个真相……   如果那个老家伙真的成了白兰的手下……   ------------------------------------------------------   “里包恩先生,山本小姐有通讯过来。”   Choice前一天,强尼二拦截到一个隶属于彭格列的讯号,颇为奇怪的看向一旁的里包恩,“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事……”   “放出来看看。”   身着很西装的小婴儿淡定的放下咖啡杯,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里映出黑发少女一脸忿忿的表情。   “可恶的彩虹之子!都被你给猜对了!”   突如其来的话,莫名其妙的怒意,下一刻,屏幕立即陷入黑暗。   “哎?”强尼二囧了,不可置信的在键盘上按来按去,“没有故障啊……”   难道那位未来的云守夫人特意发讯号来,就只是为了骂里包恩先生?   里包恩在强尼二一头雾水的时候走了出去,伸手微微压下帽檐,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   “你听到了,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那只野猫还不值得我费心,比起这个,”拐角处的阴影里走出一个细长的身影,少年看着里包恩,冷冷的哼道,“那几朵吊花,很强吗?”   “是真六吊花。”里包恩不自觉笑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师弟说,随便一朵花都能秒杀你。”   “哦?”黑发少年眉梢微挑,弗里德能给予这种评价,说明那些人确实是很有能力的,想到这里,云雀的眼底闪过一抹兴奋,“那可真是太好了,可一定要让我好好享受一番才行。”   “说到这个我才想起来……”里包恩拉起帽檐,看着正抬脚准备离开的少年,眼神充满戏谑,“弗里德还说过,你家那只野猫曾经说过一句很酸的话。”   抬起的脚又放下,少年微微偏过头,示意里包恩说下去,后者轻笑道,“云雀是不会败的。”   “是吗?”云雀淡淡的疑问出声,随即继续迈出脚步,不一会儿,从他转身的方向传来小婴儿意料之中的话。   “那种事情,不是当然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 first kiss      实践告诉年轻人,喝酒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头很沉,宿醉使你感觉腹中泛酸,有一股冲动想要奔进厕所,却只觉得浑身无力,随之而来的是饥肠辘辘的声音,然后你终于想起来,之前那场盛宴,你只顾着把自己灌醉,却忘记了吃东西。   饿,是你睁开眼之前唯一的感觉。   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想要拧开床头灯,你精密的大脑有一瞬间察觉到床头灯的位置挪动了一厘米——这不是你的房间,你的脑海冒出这样的想法。   习惯性的伸出手,你摸到一样温热带起伏的物体——这不是你的云豆牌抱枕,你纠结于自己究竟摸到了什么,却莫名不敢回头。   你的脑海瞬间闪过很多镜头,比如你和坚持要带你走的老爹吵了一架,比如你抱着一瓶彩虹之子珍藏的酒不松手猛灌了一宿,比如你趁着醉酒跑去找那个中二少年告白——“你会想我吗?”   答案如此理所当然,你记得自己默默离开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安然睡眠,你拿起纸笔不停的写着,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以便决定自己究竟是该留下还是离开,却在终于停笔的时候才发现纸张上全是那个人的名字。   云雀恭弥。   虽然你口头上骂他冷血混账,其实你心里一直藏着那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你喜欢他。   永远记得第一次看到那个少年的场景。即便不是在那样狗血的桥段下相遇,你也无法无视那个少年的存在。那个从名字到长相都是作为王子而生,性格却比理想中的王子要恶劣许多的少年,偏偏就吸引住了你的眼球。   你想要知道他的名字,迫切的几乎忘记自己已经很久没吃东西的事实,直到少年瞪着眼问你为什么不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   你想这么问,却在少年眼底看到满满的不耐神色,像极了儿时被自己从实验室拖出来的父亲。   莫名的生气了,疑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求助,却不知道少年绝不是那么好心的人——他连看都没看你一眼就离开了。   被无视的怨念让你再度响起了让母亲流尽泪水的父亲,你气的失去理智,一手扯住少年的裤脚,一手拿出秘制的武器,却被看似只爱打架的少年识破了。   珍珠七号成为心头永远的忧郁,你含泪将它做成发卡别在脑袋上,半是报复半是炫耀的炸坏了少年心爱的教学楼,本以为终于畅快了,然而看到满身是血的少年被担架抬进医院,你却完全没有报复后的快感。   你知道他分明可以在第一时间逃脱,却为了救出当时站在楼梯口得学生才被掉落的楼板砸伤,心里有什么被触动了,你在少年的病房门前徘徊,病床前的“云雀恭弥”字样深深的印在脑海,从此不曾稍离。   那个时候的你,陷入有生第一次深重的愧疚无法自拔,面对云雀的时候总是一再忍让,以致每逢面对他时都会习惯性畏缩——你将其称之为害怕,其实自己心里明白,真的要走的话,谁都无法阻拦你。   可你贪恋着被人保护的感觉,那心里汩汩流过的温暖,是你一生都无法理解的羁绊。   想要留在这里,彭格列也好,云雀也罢,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真好。   这样的念头稍起,便莫名在心底扎了根,即使后来你差点失去了最爱的弟弟,即使你为此深受重伤差点死去,即使你不得不舍弃原本的名字,完全用另一种人生来过活,一切的一切只让你越发贪恋现有的人生,恨不得完全舍弃过去。   重新开始吧!   从医院出来以后,你抱着总是不懂事的弟弟,这样道。   “开始什么?”蓝波晃着小脑袋,碧绿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看着你,你看着他依旧能活蹦乱跳的样子,忽然觉得鼻头酸酸的。   这是母亲留给自己最后的礼物,也是比你的生命都要珍贵的东西,是那个少年拯救了你的宝贝,却连句谢谢都不让你说。   多可恨,想要打人,想要抓狂,偏生少年和你一样都是不喜欢欠人情的人,都在执着于自以为是的还人情行为。于是你与云雀莫名变成一个组合,他保护你和你的弟弟,你利用你尚且称得上好用的大脑来完成他的想法。   莫名来到十年后的世界,你才知道自己与云雀的关系竟然这样持续了十年。   十年,你的青春全部遗落在这个人身上,可恨的是那段空白的记忆不能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你听到高有人称呼你——“未来的云守夫人”。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你想要问那位高高在上的云守大人,然而看着云雀意气风发的样子,你终是无法开口。   从未有过的阴郁思绪悄悄在心底蔓延,那是一种叫做自卑的怨念情愫,怨念自己的无能,其实也在无意中怨念着云雀的强大。   你配不上他。   这样的念头日日夜夜在心头盘旋,再加上与成年后的云雀之间十年的记忆落差,你无法面对越发强大的云雀,于是你不断逃避再逃避,直到那人终于受不了的把你从龟壳里拎出来。   再这么磨磨蹭蹭的话,就要丢下你。——他用行动向你表达了这样一个信息,你第一次感到那么惊慌。   于是你犹豫着要变强,却只是一再的拖后腿,拖着伤重的身体找到云雀,映入眼帘的少年让你徒生出一股不合时宜的笑意,然而眼角却偷偷湿润了。   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怨念,就只是因为——   身侧的人微微动了下,惊醒了你不知神游到哪里的理智,你这才冷汗的想起自己之前借着未散的酒意又闯进了少年的卧室,后来……后来他兀自睡着了,你不想回去继续失眠,就抱着心爱的抱枕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记忆到此为止,你猜想也许自己就那样睡着了,可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云雀的床上?   这个问题的答案心照不宣,你悄悄偏过头看着背对着你熟睡的少年,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微笑。   那个词叫什么?鬼使神差?你一边嘲笑自己难得的大胆一边悄悄伸出手去,还未触及到少年的发,对方却忽然朝你转过头。   你吓了一跳,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直到确定少年并未苏醒,悄悄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少年的睡颜上,不期然想起不久之前汽车里的那一幕。那时候他枕在你的大腿上睡的正欢,你大胆的伸出手,想证明他的脸颊是否如自己想象那般柔软,却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惊醒了他,没摸成不说,还被彻底咬杀。   这样想着,先前被揍的地方传来作痛的感觉,你皱起眉盯着少年安静的模样,心里再度打起小算盘。   打都被打了,不摸到岂不是吃亏?   你给自己的小心思找了一个理直气壮的借口,于是悄悄朝那张安静美少年的脸孔伸出手,少年却似乎有所察觉般又把头偏了过去。   你做了无数心理建树才施行的动作扑了个空,忧郁之情可想而知。骨子里那股倔强冒出头,你撑起身想绕过去,对面那个睡癖向来良好的少年却忽然又把头偏了回来……   亏大了。   你觉得自己额际已经开始出现具像化的黑线,脸颊却开始变得滚烫,唇齿间传来从未有过的暧昧触感,你睁开眼,少年长长的睫毛诱惑着你无法动弹,直到差点喘不过气,你才察觉到此刻自己的行为像极了强吻别人的女【百】淫【度】魔。   惊慌失措的从云雀身上爬起来,你的脑海唯一的念头就是逃跑,然而身子还未从床上挪下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少年便自己伸出手去关了床头灯,你在一片漆黑的深夜扯着被子的一角默默泪流了。   这个时候再开灯无异是找死的行为,你沉思了两分钟,默默的滑进被窝,决定假装不知道这一切。   只是心里有点小小的怨念,初吻什么的,虽然自己没向那些少女们一样幻想过,可这种自己单方面强吻别人的行为怎么着也很有失大雅。   那怎么办?告诉云雀?   你打了个激灵,躲在床头一拐猛摇头,初吻什么的,还是让它成为永远的传说吧!   忽然想到这也许也是云雀的初吻,你又兀自圆满的得意起来了。   谁都不亏嘛!你得意的躲在被窝里暗笑,一想到自己竟然偷袭了云雀就好不开心,小人得志的下场就是自己不小心笑出声,少年翻了个身,你的心也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地下基地的夜晚格外静谧且漆黑,没有床头那微弱的灯光,你再也看不清少年的脸,只感到他仍在熟睡着,你暗叹自己今天的好运气,想到明日的离别,你忽然又有些难过,却不再彷徨。   因为终于明白自己对于要离开一事这么排斥,以及对云雀又欢喜又怨怼的情绪的源头,就只是很简单而又复杂的那句话——   “云雀,我喜欢你。”   无声的将被子往云雀的方向挪了挪,你小声的说。   一夜好梦,那是你十几年的光阴里从未有过的甜美。   ——仅以此文来表达我无法言喻的妄想 作者有话要说:     ☆、少女的圣母情节      那个人说他叫波尔·密西,是基里奥内罗的管家,已经侍奉了三代家主。   蓝盯着那张看起来就饱经沧桑的脸,犹豫着想要开口,那人却已经了然。   “您似乎有些误会,我并不是里包恩先生的手下,只是上上代家主大人说如果家族发生异变就联系那位大人,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叫住您。”   蓝觉得自己一定是从异世界穿越来的。   这个世界充满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她身处漩涡一无所知,反观那个几乎一直窝在基地没出门的小婴儿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整天似笑非笑的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   真是不爽。   “那个,您有在听我的话吗?”对面传来礼貌的问话,蓝回过神,看到一张略显为难的脸,“这件事很冒险,但事到如今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说说看吧,”蓝放下手中的杯子,打断老人的碎碎念,“总有些事是我帮的上的。”   --------------------------------------------------------------   “喂,死熊猫!”   完全不懂敬老尊贤的声音从耳机里飘出,正打算补眠的弗里德站直身子,忧郁的叹了口气,“什么事啊大小姐……”   “我记得你最擅长变装是吧?”   蓝的声音听起来很急,隐约有一股兴奋的意味,这是某人要闯祸的前奏,弗里德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那叫易容……您想做什么?”   “好吧,易容,”难得的快速妥协,蓝忽然又神秘兮兮的问,“是不是能将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是啊,”看了下四处无人,弗里德打了个哈欠,随即瞥了一眼一直未动的大门,“大小姐,你进去很久了,什么时候出来?”   “不出去了,”蓝忽然语出惊人,弗里德觉得冷汗淋漓,不详的预感还未涌上心头,耳机里就传出宣布情报大王死期不远的声音,“熊猫,我想救尤尼出去。”   “啪嗒”   耳机在手指间被捏的粉碎,弗里德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白兰追杀的远景。   “我错了我就不该招惹云雀不该招惹波维诺不该惹彭格列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来日本我不来日本就不会遇到波维诺不遇到波维诺就不会……不对,是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认识里包恩……”   “你在嘀咕什么?”蓝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弗里德,“给我化得像点,我还要拍照留念的!”   还留念?弗里德表情严重扭曲,“您就消停会吧……这招很冒险,能不能走掉还是小事,就算出现奇迹让你从这里生还……”   “怎么样?”看到弗里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蓝好奇的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的额际已经有细小的汗珠沁出,不由纳罕的问,“你很热?”   “不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弗里德捏住凝胶的手忽然抖了下,另一手下意识的抚向额头,嘀咕道,“我是说,就算你走运能从这里走出去,被云雀知道了的话,我会被五马分尸的……”   “噗!”看他害怕的样子,蓝忽然笑了起来,“说起来,彩虹之子说你也是个很厉害的人,到底云雀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害怕?”   真要硬着头皮拼的话,不至于会被云雀打的太惨吧?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这么听云雀的话啊?而且看样子,似乎是从十年前遇到云雀不久以后就开始了……   “没什么。”似乎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弗里德立即回过神,低下头微皱起眉打量着蓝,“话说不好弄呢……你的脸比小公主的宽,眼睛也比她的小……”   “去死!”端坐在椅子上的人气急的站起来,即使是宅女也会有注重自己形象的时候,尤其最近某人刚萌生了某些少女情怀的小心思,对于自己的外貌更是开始注意,听到这样的话难免气结。   “啊啊别动,脸型很难弄的哎!”弗里德眼疾手快的将她按回座位上,少女果然安静下来,他手中不停动作着,随后就听到少女碎碎念的声音,“呐,熊猫你也喜欢那样的女孩子吧?”   蓝说着,伸手比划着镜子中逐渐成形的尤尼的脸庞,颇为怨怼的说,“比起来,男人还都是喜欢那种乖巧一些,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吧?”   像京子,像尤尼。   而她这种毫无魅力可言的死宅,有什么资格跟别人比啊……“所以啊熊猫,云雀只是因为我是并盛的学生才要保护我而已,你想太多了。”   正在做最后修整的某人顿了下,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嘛,也许有些人就偏好重口?”   “什么意……”蓝直觉地想要问出口,弗里德却已经站直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看向镜子,“完成了哦。”   “真的……”蓝近乎痴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模一样……”   “那当然!本大爷在中国待了十几年才学会这招的,这可是连师兄都嫉妒的技能!”某人立即得意的炫耀,“不是我自夸,目前为止本大爷易容还从没被认出来过……”   “啊是嘛?”蓝忽然站起身,朝镜子里的小公主笑了,“那就祈祷我能活着离开这里吧!”   “真是……”看到蓝转身要走,弗里德喃喃道,“那个面无表情的小公主,笑起来和露切真是一模一样啊……”   “你在发什么呆啊,快点带尤尼出去,战争马上要开始了!”   急着送死的某人在门口微微提高了音量,弗里德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走了过去,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咕哝道,“想知道云雀的想法,就记得要活着从这里出去啊!”   说完这句他就匆忙走了,留下被丢在身后的某人怔愣了半晌,良久,忽然笑了,“安心,祸害遗千年,我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   因为,还有些话没来得及对云雀说呢。   ----------------------------------------------------------------------   翌日,面对据说白兰因为失去尤尼而大发雷霆,一气之下灭了基里奥内罗包括伪公主的情报,弗里德只觉得浑身发抖,瑟缩着捏住那张报告,情报大王脑抽般的想要吐槽那个食言的人。   人家都说圣母短命,怎么那个恶魔附身的小丫头只是伪了一下圣母也会遭到这种待遇?她不是还没来得及完成她的梦想么?不是还没有鼓足勇气去告白?最后不是还不知道云雀对她是什么想法?   怎么会就这么没了呢……   “喂,怎么办?谁来告诉山本武?”弗里德第一念头是要通知家属,却不知是有意还是太过恐惧而遗忘了某人。   “你搞错什么了吧喂!”狱寺直觉的吐槽,“在这之前,你应该想想该怎么通知云雀才对!”   “通知什么?”甫从门外走进来的山本不明所以的挠挠头。   在某些时候反射神经特别短的狱寺再度直觉的吼出声,“所以说就是谁来通知棒球笨蛋他姐姐可能死了……”   “你说谁死了?”   历经一场窝囊逃跑的战斗,某人未能打尽兴的怨念从十年后带到十年前,又从十年前带回十年后……总之积压了一身的怨气未解就听到这样一个疑似悲剧的消息,云雀恭弥周身围绕的低气压一度压制了山本武的脸上一瞬间涌上的惨白。   “你说姐姐……”   “那只野猫……”   异口同声的话同时在门口处响起,屋内众人顿时心中暗叫不妙,阿纲悄悄的往旁边挪了两步,想绕过云雀走过去安慰山本,狱寺满头黑线的跟上,徒留弗里德一个人面对云雀几乎要吃人的眼神,以及山本武备受打击的注目。   说起来,比起这个眼神,或许云雀的袭击更能接受一些……   某人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觉得眼前有一道阴影,不用想就知道是云雀,某人立即出了一身冷汗,怯怯的伸出手举起那张报告,“那个,只是可能……”   扬起的双拐顿了下,云雀眯起眼收起拐子,将那张报告抽过来,看也没看一眼就直接撕得粉碎。   “你做什么!”狱寺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云雀,连阿纲都有些不忍,刚要说些什么,却被云雀忽然瞪了回去。   “你们,为了这种无聊的情报群聚,是想要被我咬杀吗?”   他在说什么啊?   阿纲不合时宜的黑线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云雀学长!蓝姐她……为了救尤尼,为了大家……她……”   越说越觉得伤感,阿纲垮着一张脸,至今都不愿相信那个有严重弟控情节的女孩会丢下自己的弟弟而去。   狱寺似乎也感染了这份伤感,满脸阴郁的站在阿纲身后,只有云雀注意到一直沉默的山本武无意识握紧剑的手。   “有时间在这里悲愤的话,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变强,山本武。”转身踏出房门,云雀淡淡的丢下这样一句。   被点到名的人愣了下,抬起头,云雀的脸庞在基地灯光的照射下投出深层的阴影,仿佛所有的光芒都被来自地狱的幽深隐藏。   他莫名有些胆寒。   “呐,”云雀忽然又转过头,嘴角咧开一个堪称微笑的弧度,“你知道猫都是有九条命的么?”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踏出房子,仿佛不想再在这个群聚的地方多待一秒,只有碰巧从外面走过来的里包恩看到他紧握的手里隐约泄露的纸张。   那张写满“云雀恭弥”的纸上包含了某人尚未来得及诉说的秘密,某人才不会那么甘心去死。   更何况……小婴儿顺了顺帽子,嘴角露出已成招牌动作的笑容,“云雀说的没错,猫都是有九条命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野猫的惊险大逃亡【捉虫】      蓝妞·波维诺,如今正陷入空前重大的危机中。   知道自己惹怒了大boss是一回事,如何解救自己的小命又是另外一回事。   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在白兰怒火最炽的时候从密鲁菲奥雷逃脱,可也不能坐以待毙这么消极,只是不知道白兰对她这只小虫子到底有什么打算……   “真是发愁啊,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呢……”先不说能不能走出这个房子,就算走出去了,依她这路痴的本性,估计没多久就自己走回来了。   “啊啊,早知道就该让死熊猫也留下了!至少能给我带路……”盯着空无一物的桌面,蓝这才开始了传说中的“圣母后遗症”。   说起来自己干嘛要做这种危险的工作啊!就算是老人家的请求,可把小命给赔进去也没意义了喂!   想起先前白兰过来的时候,她正坐在尤尼房间的桌子旁对着窗外发呆。易容术早已解除,她可没胆子用尤尼的样子去面对那个人。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见到白兰,那个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捏死她的青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似乎并不意外被留下的是她,蓝下意识打了个寒战,身体比理智更早感觉到恐惧,她瑟缩了下,伸出双臂把自己抱紧。   “果然不愧是大boss,气势真不是盖的……”待白兰走后,捡回一条命的蓝立即瘫软在桌子上,伸出一手擦向额头,不意外摸出一把冷汗。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恐惧,蓝脑抽般的想起儿时看的童话,那个被囚禁在森林深处的莴苣公主,不过……转过头看了看自己刚及肩的短发,蓝微微扯开嘴角,自嘲的说,“得,我既不是公主也没人家那么长的头发,还是老实等死吧!”   “是吗,那我走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窗口处响起,正在胡思乱想的某人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震惊的指着窗台上突然多出的生物叫了起来,“青……青蛙!”   为什么这里会有青蛙!而且还在说话!   “完了……我一定是快死了……不然就是小时候童话看多了……”惨白着脸坐回椅子上,蓝一边使劲揉着自己的脸一边喃喃自语,“啊不对,我刚才想的是莴苣公主,怎么来了个青蛙王子……”   “白痴。”浑身缠绕着靛色火焰的小青蛙朝正在发呆的人翻了个白眼,“既然你这么想死,那me就不多事了,拜。”   “哎?”眼看小家伙背过身去一副打算按原路返回的模样,蓝终于回过神,一下子站了起来,伸出一手揪住正准备丢下她的小家伙,“喂等等,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我为什么要救一个路痴,”小青蛙打了个哈欠,睥睨的看着她,“而且你的匣兵器居然是me的天敌,真是太可恨了,我才不要救你……”   “哈哈,不要这么小气嘛!”蓝谗笑着把小青蛙拎到自己跟前,期待的眼神直盯着那双上扬的大眼,“那啥,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青蛙王子?”   青蛙顿了一下,随即迅速从魔爪逃离,跳到不远处的台灯上,背过身去,淡淡的哼了声,“Me拒绝和白痴对话。”   “嘛嘛,开个小玩笑而已,何必那么认真呢!”蓝笑着挥了挥手,“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个啊,”青蛙转过头看向窗外,无比忠实的宣布自己的来意,“Me来救师傅的,他说某只麻雀家养的野猫闯进别人家,被关起来了,让me‘顺便’来看看它饿死没。”   特意强调了“顺便”二字,以示师徒二人对此事的不热衷。   闻言,蓝满头黑线,嘴角抽搐了下,“是吗,我没饿死真是抱歉了。”   该死的凤梨!   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附体在青蛙上的弗兰继续道,“啊,师傅还说,要是有人说他或者凤梨的坏话就不用救也可以的哦!自生自灭很美好……”   “关凤梨什么事……”蓝直觉的想要吐槽这句被弗兰改造过后的台词,门外负责看守的人却忽然骚乱起来了,似乎是有人闯进来了。   “谁这么大胆……”她趴在门板上嘀咕,眼前却忽然被一片靛青色的烟雾笼罩,随即就是小青蛙永远不见起伏的吐槽声,“师傅还说,那个路痴蓝一定不知道出去的路。”   路痴蓝……“最后一句明显是你加上去的吧喂!”终于反应过来的蓝跳脚的指着那只正蹦蹦跳跳的小东西,小家伙却忽然不见了,浓雾散去的走廊里,缓缓现出带着巨大青蛙帽子的少年,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淡定的说,“走吧,山本小姐。”   “无视我啊!”蓝囧囧的看着弗兰离去的背影,“你说走,可是到底怎么从这里离开啊?”   “那个嘛……”走在前方的小家伙头也没回的丢了一句让她吐血的话,“其实me也不知道呢!”   “喂!”蓝瞪着那个悠哉的背影,一股气憋在喉咙,差点没喘过来,这时候从一旁的房间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把她拉了进去,她一惊,急忙要叫住弗兰,后方却突然多出一只手帕捂住她的嘴,她挣扎着踢动双腿,意识却逐渐昏沉起来,随即陷入黑暗。   走廊忽然喧闹起来,头顶巨大青蛙帽子的少年身侧诡异的再度出现了少女的身影,少年偏过头打量着远远走过来的人群,面无表情的抱怨,“啊啊,行程排的这么满,六道骸的徒弟可真是不好做啊……”   ----------------------------------------------------------------------------------------   自家弟子会露宿在学校天台已经不是稀奇事了,加百罗涅十代首领坐在屋顶俯视着正以一副中二姿势躺下的云雀,颇为无奈的说,“在这种地方通宵,会感冒的。”   顺手将一直把玩在手里的链坠丢给云豆,看着小家伙衔着它飞走,云雀闭上眼,不怎么高兴的说,“你能别管我吗?”   “你是在担心吗?”迪诺了解的点点头,“也确实,那丫头连自家的路都不认识,再加上白兰……”   “闭嘴。”某人心烦意乱的翻了个身,“那种家伙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闻言,迪诺笑了,“果然恭弥你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是这副别扭的样子,承认自己担心又不会少一块肉……”   “Ran,ran……”仿佛为了证明迪诺的话般,云豆扑闪着翅膀在一旁盘旋着,吃力的喊出那个似乎已经有些生疏的字眼,云雀微愣了下。   “说起来,这些年云豆好像一直跟着她的。”迪诺忽然想到什么,从屋顶跳下来,在云雀旁边站定,“有些话说出来你大概会觉得多余,但是恭弥,小蓝比你想象的要坚强。是她的话,一定能逃出来的。”   迪诺说这话多半是在安慰别扭的徒弟,本也没指望对方会感激自己,要说的话,不被云雀瞪就是好事了,谁知云雀却忽然坐起身瞪向他的背后,灰蓝的眸子里一瞬间闪过各种思绪,震惊,诧异,疑惑,甚至微微有一丝惊喜……   “嘭!”的一声巨响在迪诺背后响起,他还没回过神,云豆已经从他眼前“嗖”的一下闪过,直奔向“不明坠落物”,力道大的几乎将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某人撞翻在地。   “啊,小豆子你要谋杀啊!”   “哎?”迪诺惊讶的看着浑身狼狈的某人,呆呆的说,“不是吧?真被我说中了……”   “你是谁”十年前的蓝一直没曾见过迪诺,她揉着腰缓缓走向正呈现呆滞的二人,一边愤愤的骂道,“可恶的死老头,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还说什么‘答应过你妈妈’,屁啦!我妈死了多少年了,你终于想起你还有个女儿啊!还有那只死青蛙,居然和老家伙串通好来整我,欺负我很好玩吗魂淡!”   “额……”被她碎碎念的样子弄得黑线连连,迪诺深深的忧郁了,正犹豫着是不是要说什么,身后的某人却早已耐心尽失的冲了上去。   “云雀!”一抬起头就看到自己心念的人,连惊带喜的心情让某人完全无视了少年提起的双拐,直直的扑了过去,毫无自知之明的叫道,“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喂你说反了吧……迪诺默默的黑线了,看着被蓝突来的动作弄得怔愣的云雀,他忍不住转过头偷笑,“恭弥那家伙,也算遇到对手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不自觉收起武器,云雀伸出手推开某人过于热情的拥抱,看到她一身狼狈的模样,眉头一下子皱得死紧。   “你才说鬼话呢!”蓝气的在原地跺脚,“还不是死熊猫说什么任何一朵花都能秒杀你,我看那六朵花都活着回去了还以为你出事了……”   少女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关怀让云雀难得的沉默了,缓缓收起武器,凤眸眯起,再度打量着她狼狈的样子,良久,别过头哼了声,“我怎么可能会输?”   “对哎!”想起自己早前对弗里德说的话,蓝兀自得意的说,“云雀怎么会败给那几朵烂花……”   “几朵烂花是在说我吗,波维诺小姐?”   身后传来听似柔弱的声音,蓝浑身一僵,下一刻便缩到云雀背后,瞪向那个正抱着一只破娃娃的绿发少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是我要问的问题,”雏菊抱着布偶走上前,两只眼睛瞪得极不寻常,像是濒临死亡的患者,“波维诺说传送系统无法修复,不能保证降落地点准确,原来是别有目的……”   “你在说什么?”蓝有些心虚的低吼,双手却不自觉扯住了云雀的衣衫,透过衣衫的震动感到她在发抖,云雀眯起眼盯着来人,就见看似最柔弱的家伙竟然笑了。   “看起来系统故障是假,想趁机救自己女儿出去才是真,真是狡猾的老狐狸,难怪白兰先生一再提醒不能小瞧他……”   “恭弥……”扯住衣衫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道,脑海里不断思索着雏菊话中的意思,忽然觉得脊背发凉,“死老头他……”   “喂恭弥,”迪诺无奈的摇摇头,走到二人跟前,“她好像有点不对劲。”   狡猾的老狐狸养了只狡猾的野猫啊,只有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老老实实的叫一声“恭弥”,偏生自家弟子就吃这一套……   “你带她到一边去,这里交给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忘记了弗兰的口癖我真该以死谢罪!!   ☆、浮云与束缚      “你在自说自话什么?”   不爽的眯起眼,云雀刚想反驳迪诺的建议,雏菊已经率先朝迪诺出手了。   “啊嘞,你被无视了……”蓝似乎一下子又复活了,不怕死的吐槽云雀。   “闭嘴!”看着校园内正打得难舍难分的二人,云雀额际不断有黑线生成,一腔怒火涌上心头,却只是攥紧了手中的武器,没有冲动的闯进去。   因为最恨被打断战斗,所以也不去闯入别人的战场,从这个意义上说,云雀恭弥是个很有自己的礼节的人。   虽然在蓝看来只是无意义的坚持罢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不找你。”这才想起什么,蓝从身上拿出一个类似掌上电脑的东西,兀自低头捣鼓起来,“白兰已经从平行世界摸清了他们的战斗方式,却没有关于彭格列匣的情报,所以相比能力未知的你来说,迪诺是比较合适的对手。”   说完,她抬起头,画蛇添足的说,“绝不是因为他觉得你比较弱。”   “蓝小姐!”刚好走过来的草壁无奈的叫住她,“请不要再刺激委员长了可以吗?”   瞧委员长周身都快出现具现化的火焰了……   “我没有刺激他。”蓝忽然正色起来,扬起手中的小东西,“这个是我来之前死老头给我的,是关于那六朵烂花的实力分析……”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想到雏菊刚才说的话,心里难免会感到不安。   “波维诺先生吗?”草壁微微皱起眉,“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蓝忽然将手中的东西攥紧,低下头看着正在争斗中的二人,喃喃道,“说实话,我连他究竟是敌是友都不知道。”   即使是把她从密鲁菲奥雷救出来的时候,那个人仍然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解释什么,事实上,蓝根本没有看到父亲的样子就被送进传送系统,可见他的行动很匆忙。   仅有的知觉便是手心被放了一样东西,以及耳畔传来一句疑似告别的话。   “替我向公主说句再见。”   为什么要说再见?为什么是向尤尼说再见?是他要怎么了,还是尤尼……   只要想到这句话可能的意思蓝就惊慌起来,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她所愿看到的结局,然而这样胡思乱想的结局只是她越来越恨自己的无力。   正心慌意乱的时候发现自己降落在并盛学校的天台,云豆在,云雀也在,甚至草壁的飞机头依然健在。   真好。   大家都还活着,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   听到下面传来巨大的冲击声,蓝回过神,这才行发现自己陷入回忆的这会儿,云雀早就跑下去了,六朵烂花中看起来最弱的那个家伙正在做疑似开挂的行为,也就是传说中的……   “修罗开匣?”看到雏菊那身诡异的造型,蓝不期然想起当初自己参与的那场人体试验……   “真是恶心……”她低低道。   “可是看起来很厉害啊……”草壁看着逐渐处于下风的迪诺,“迪诺先生好像挺不住了。”   “当然厉害,”蓝抬起头,自嘲的笑了,“黑手党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真六吊花是白兰追求人体所能发挥的力量极致的结晶,也是他最信任的部下,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   “啊?”草壁深深的囧了,“可是你之前不是还说委员长是不会败的吗?”   “你真是搞不懂啊,草壁。”从掌上电脑里找出自己想要的资料,蓝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草壁的后背,“现实与理想就好比两条平行线,离得再近也不相交。”   这套“弗兰式面无表情吐槽法”显然没有戳中草壁的萌点,并盛风纪副委员长一脸担忧的说,“难道恭先生也……”   “我可没这么说。”蓝直觉的想要反驳,眼前却忽然闪过一道阴影,她吓得退后好几步,囧囧的看着被弟子抛过来的迪诺。   “你还好吗?”她不太好意思的问,“抱歉,你要理解他是个别扭的人。”   “我知道。”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翻起身,迪诺自嘲的笑了,“那家伙是在以他的方式救我哪。”   “虽然救人的方式很欠揍就是。”显然觉得云雀别扭的属性已经满格,毫无吐槽的余地,蓝蹲下身将手中的资料递给迪诺,“修罗开匣的资料死老头说……没什么可说的……”   “啊?”迪诺满头黑线的看向她,“没什么可说的……波维诺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卖关子啊!”   “不是这样。”蓝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没什么可说的,意思就是死老头没发现可以攻破的弱点……”所以就算把真六吊花的资料全都弄出来也没用。   牵扯到自己热爱的领域的时候,蓝斯·波维诺是个冷静到近乎冷血的人。   看到迪诺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蓝皱起眉用力按下power键,掌上的荧光立即熄灭。   “意思就是,云雀必须要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打败那家伙。”说到这里,她缓缓收起手中的东西,一边皱起眉看向激斗中的二人,“算了,反正那种从生理到心理都已经变态的家伙绝对不是云雀的对手。”   “嘛,这不是正好吗?”迪诺却只是笑了笑,“恭弥也绝对不会接受别人的帮助的。”   “真不愧是大空啊……”惊讶的看着迪诺,蓝忽然有些佩服自己一直挺感冒的那个彩虹之子了,原来他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啊。   “幸亏云雀的老师是你。”她浅笑着说。   换做是别人哪里受得了有个这么不懂尊师重教的弟子,蛮横霸道不说了,还是个总喜欢对老师暴力相向的家伙……   “是吗?”被夸奖的加百罗涅淡淡的笑了,随即转过头看着云雀,“我倒是觉得能做恭弥的老师是件很幸运的事呢!”   “简单的说,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蓝挑挑眉,有些好笑的吐槽迪诺,无意中看到场内的变化,忽然怔住了,“形态变化?”   虽然小卷貌似是十年后的她制作的,但是现在的她对那玩意算是一无所知,“匣兵器还有这么高级的变化?”   “啊,那个是恭弥从初代云之守护者那里继承的武器。”迪诺解释道,“说起来,恭弥和初代的云之守护者阿诺德很像啊,各种方面。”   “还各种方面,说得好像你见过似的……”蓝随意的咕哝着,脑海里却不由得浮现出十年后的云雀的模样,“是那种感觉吗?”   就是不管到了多少岁都很二的那种……么?   身旁传来草壁的惊呼声,蓝转头看去,就见云雀手上正拿着一副……手铐。   “手铐?”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噗哈哈!居然是手铐!”   声音一出,立即换来在场所有人的注目,云雀更是毫不犹豫的送给她一个狠厉的眼神,她立即蔫了。   “可是,真的很搞笑啊……”看到云雀果然游刃有余的样子,蓝的心情大好,然后她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毛病又犯了。   “云之守护者的武器是手铐什么的,那什么,云守不就是不被任何东西束缚,孤高的浮云么……武器竟然是用来束缚人的手铐,不是很讽刺吗?”说着,她看向接近尾声的战场,伸出一手指了指快要窒息的雏菊,“看,还弄这么多出来,云雀一定是S!”   迪诺深深的囧了,他连罗马里奥和雏菊的份一起囧了,草壁的飞机头也无力的垂下,纠结的对迪诺说,“是吧,迪诺先生,我一直觉得狱寺先生的建议其实很有道理,恭先生确实该配副眼镜了。”   “喂!”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老好人草壁吐槽了,蓝气得差点蹦起来,手腕却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啊!这是什么?”   她扬起手臂,不可置信的瞪着上面忽然出现的黑色手铐。   “我倒觉得这东西挺好用的。”一直未能尽兴战斗的怨念终于抒发出来,云雀心情良好的举起手铐的另一头,“至少某个M是跑不掉了。”   “你才是M,你全家都M!”蓝恼羞的大吼,随即举起空闲的那只手伸向脑袋想要去她最新的研究成果瓜子二号,某人却已经眼明手快的把另一只手也扣了上去。   “看好她,草壁。”说完这句话,云雀就转身要离开,蓝一着急,直接跳到他背上,双手从他的头顶绕到脖子前用手铐揽住他,“魂淡你把我放开!”   “不要。”云雀冷冷的拒绝,随即伸出手想要把蓝从背上拔下去,后者却只是箍得更紧了。   “那我也不要!”某人的无赖劲比起其弟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不解开我就不下去!”   “噗!”迪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一旁的罗马里奥和草壁也小声的窃笑着,正在纠缠中的二人转过头,异口同声的吼道,“闭嘴!”   “咳,你们感情很好嘛。”迪诺笑着走上前拍了拍云雀的肩膀,“恭弥,你去和他们汇合吧,这家伙就暂时交给我了,如何?”   闻言,云雀顿了下,扣住蓝的双手的手铐一下子消失了,蓝一怔,从云雀的身上滑了下来……   “随你。”   丢下这句话,并盛委员长随着他常年不掉的外套一起离开了,徒留刚反应过来的蓝在原地大叫,“魂淡你等等我啊!”   “Hibari,hibari……”云豆在一旁欢快的叫着,不知道是在为主人的胜利贺喜,还是想替女主人叫住那个总喜欢独自耍帅的家伙。   “恭弥那家伙,”迪诺无奈的伸手抚额,“‘我去咬杀猴子山的老大,你给我老实呆着”什么的,直说不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坑爹的世界   蓝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听话的人,至少在面对云雀以外的人的时候,她还是掌握着充分的主动权的,于是面对云雀将她随手丢给迪诺的行为,少女表示很火大。   “我要去找他算账。”蓝瞪着云雀消失的方向,一脸严肃,尽管那里早已没了少年的踪影。   “我没打算拦着你。”迪诺淡淡的笑了,还伸手摆出一副恭送的架势,“出门右拐,慢走不送。”   闻言,云豆慢悠悠的落在蓝的肩头,后者习惯性的伸手揉了揉它的绒毛,一边默默感慨云雀的师父意外的是个很有礼节的人一边抬脚准备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若有似无的询问声。   “联络上山本武了吗?”   脚步生生的迟疑了,蓝扭过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迪诺,碧绿的眸子也危险的眯起,“你说谁?”   “山本武。”迪诺朝她温柔一笑,“听说是你弟弟。”   阴险!   太阴险了啊!   谁说这家伙是温柔的老好人来着!   蓝的脑海一瞬间闪过各种思绪,随即扭曲着脸努力扬起一抹笑意,“请问他在哪里不见的?”   迪诺的眼皮不自觉跳了下。   虽说这是里包恩给出的主意,用来拖住眼前这个脾气不太好的小姑娘,以免她冲进战场,可……   “倒不是说她会影响云雀的战斗,只是那家伙太弱了,去了只有炮灰的命。”迪诺想起自己的前家庭教师一脸无奈的模样,“我向来不是什么重承诺的人,但是蓝斯·波维诺是我绝对不想轻易毁约的对象。”   回过头看着一脸担忧跟在他们身后的少女,迪诺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她的父亲很可能没事,而且还似乎和里包恩达成了什么交易……   看到少女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迪诺沉默着调回头。   还是先别说了吧。   彭格列基地离并盛学校很近,他们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看着已成废墟的基地,迪诺心头一震,急忙就要冲进去,却被少女出声打断了。   “小豆子,”蓝将黄色的小鸟从肩膀上拿了下来,皱起眉往它的翅膀上贴了一个黑色的小圆圈,“下面很危险,感觉到不对劲就快点出来。”   云豆叽喳两声就飞了进去,迪诺看着黄色的小家伙隐没在基地,有些不赞成的皱起眉,“恭弥知道了会生气的。”   云豆和那些匣兵器不一样,即使在战斗中被消灭了也能依靠主人的火焰重生,而她竟然让它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生不生气关我什么事。”蓝愤愤的哼了声,“还有,这么小看小豆子的话,它才会生气的哦!”   话音未落,黄色的小小身影就从基地内冲了出来,尖尖的嘴毫不客气的戳着迪诺的脑袋,翅膀的震动幅度也逐渐有增大趋势,迪诺一边捂着头闪躲它的攻击,一边哭笑不得。   “我说了不要小看它。”蓝得意的朝小家伙伸出手,后者稳稳的落在她的掌心,叽叽喳喳的说了些什么。   “人已经不在里面了……”蓝正低头去读云豆带来的消息,一旁的墙壁却忽然受到剧烈的冲击,眼看就要朝这里倒下,迪诺急忙扬起鞭子把几个人都拖离原地好远,警戒的看着随着尘埃落定而逐渐显露出来的……人——“斯夸罗?”   “什么,是你们啊……”二代剑帝郁卒的啐了声,显然对此刻看到的不是敌人的面孔而不满,倒是迪诺一脸开心的奔了过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老子看起来像是没事的吗!”银发青年一脸“你是白痴”的表情,嗓门也不曾因为身受重伤一事而有所下降,惊的云豆不停在空中徘徊。   “hibari,hibari,咬杀,咬杀!”   云豆单纯的记忆里,这样吵闹的人是势必会遭到自家主人咬杀的。   “那是什么东西?”被迪诺撑着才能站直身的斯夸罗没好气的哼道,随即视线落在蓝身上,“喂,跳马,怎么会有女人在这里?”   “小武呢!”没等迪诺开口介绍,某个终于无法保持淡定的弟控就急忙四处搜寻起来,“小武没事吧?”   “姐姐是个很单纯的人。”   斯夸罗忽然想起一向被誉为天然呆的那个少年难得如此形容一个人。   那时他正被那个说什么都不肯完全放弃棒球的家伙惹出一肚子火,不知对方为何忽然跳到这个话题,顿时郁卒的啐了声。   “关老子什么事!”   少年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习惯性的挠着自己的发一边道,“在十年前的世界老爸就曾经说过,姐姐其实很不擅长隐藏心思,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做什么又都很任性,其实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己感情的笨蛋罢了。”   喂你确定你说的不是自己吗?   斯夸罗一脸纠结的看着山本,后者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笑了,“所以老爹总说,我和姐姐看起来很像亲姐弟。”   而不只是半路赶鸭子上架般多出了个姐姐。   “也许正因如此,我才总能最先猜透她的心思。”   所以才会对蓝坚持要回波维诺家族一事一言不发,傻傻的说姐姐回家了不是很好么,还被狱理所当然的鄙夷了一顿。   “所以呢?”一边戳着眼前的篝火,银发剑士对少年口中的“姐姐”丝毫没兴趣,“你现在是要告诉我其实你这魂淡是个姐控么?”   威胁的语气,横眉竖目的表情,好似少年如果敢说一个“是”字,他立刻就会拿剑刺过去。   彭格列不养废物。他想起了混蛋boss的口头禅。   “哈哈哈,怎么会?”黑发少年挠了挠自己的短发,“我只是觉得,其实姐姐跟我一样是个不服输的人,所以她不会这么容易死掉的。”   似乎终于觉得自己忽然跟不相干的人说起这事有些莫名其妙,山本站起身拎起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训练训练!”   从头到尾只觉莫名其妙,斯夸罗打心眼里对少年口中的“姐姐”很没好感,如今一见果然是一副和那家伙一样的笨蛋脸,不由火气上涌。   “说山本武那个白痴的话,刚才说什么要赶去集合就走开了。”   真是的,说了不要管他的事还跑回来救人,看着就烦心!走了也清净!   “什么?”深深觉得自己被坑了,蓝愤怒的连瞪迪诺的空都没有了,直觉的就转身准备离开,却只觉得背后忽然一沉,随后身子就直直的倒下……   “斯库罗你!”迪诺惊讶的看着满脸不甘愿的剑士,他正纠结的盯着蓝刚倒下的身子发呆,“你什么时候也做这种偷袭的勾当了?”   “你以为老子愿意啊!”斯夸罗丢给迪诺一个“别看我老子很火大”的眼神,“这家伙在的话,山本武那个白痴不知道又要犯什么傻了。”   迪诺忽然觉得自己和阿纲真的是有缘分啊,不然怎么这么想吐槽……   “战场上的拖油瓶够多了,你在云雀那里如果见到有幸没死的蓝,就一定要拖住她。那个人经常在关键时刻犯脑残,谁知道又能折腾出什么事……”   想起去并盛中学之前自家前家庭教师状似不经意的提醒,迪诺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被这么多人当成拖油瓶,那丫头醒来以后不知道又要做什么怪了。   不过……“罗马里奥,看看附近有什么安全的地方,把山本小姐带过去。”   交代完之后,迪诺扶着斯夸罗就往战场的方向走去。   嘛,反正都是恭弥和阿纲将要面对的问题。   这样想着,加百罗涅十代首领满心安然的走了。   于是悲催的拖油瓶山本蓝同学,一觉醒来之后面对的就是白兰已败,彩虹之子们都复活的消息,她甚至还看到传说中的小号云雀,岚属性的彩虹之子朝她礼貌的笑了笑,蓝一下子很忧伤。   “小武你过来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云雀怎么变小了,还对我笑的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   众人深深的默了。   山本武一脸茫然的环顾四周,“哪里?”   狱寺一脸纠结的看着刚睡醒的某人,“你眼睛有毛病吧白痴女人!”   纲吉比蓝更加忧伤的吐槽,“蓝姐……那是一平的师傅,彩虹之子的风。”   事件的主角倒是客客气气的朝蓝抱了下拳,并没有对天真无邪之类的词发表意见,柔嫩的嗓音让听的人很难相信他长了一张和云雀一样的脸,“你好。”   是中国话!果然不是云雀!   蓝一骨碌从冷硬的地板上爬起来,混乱的大脑这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正准备去找斯夸罗和迪诺算账,就看到不远处有过一面之缘的猴子兄弟正在抱头痛哭……   “怎么了?”直觉的想要问发生什么事了,蓝抬脚就要走过去,却忽然觉得背后一沉,转过头,山本武难得严肃的朝她摇了摇头。   “尤尼不在了。”   不知谁这么说了一句,刚才还觉得自己斗志高昂的蓝立即双腿发软,下意识的伸手扯住山本的衬衫,脑中闪过只见过一次的少女面无表情的脸,忽然觉得有点冷。   尤尼?   “替我向公主说句再见。”   父亲的话再度在耳畔回荡,蓝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该为父亲可能没事而高兴,还是为了那个连真实面目都没能见过的少女而感到难过,然而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那个洋娃娃一样的少女走了,似乎连遗体都不曾留下,而自己因为一时无聊而拍下的那张照片却一直留在手机里,作为一个永恒的标志,烙印在心底。   时刻提醒着自己——   原来所谓和平,是一定要牺牲才能换来的。   原来死老头口中常说的好人不长命,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小剧场:   “坑爹!”看完坑爹的三十八章后,阿苍童鞋愤怒的兔斯基掀桌状。   “别这样……”坑娘蚂蚁默默的往后缩了缩。   “太坑爹!”继续掀桌。   “说了别这样……”泪目。   “18的文怎么会有这么一大段没有18出场的镜头!你是想被委员长咬杀吗?”挥小鞭子。   “哭瞎了,小的哪敢,不是委员长大人不喜欢群聚嘛,这种时候肯定早就走了,咱们写文的不能不合常理是不?”内牛满面狡辩中。   “哼,你就耍赖吧你!等着委员长来咬杀你个坑爹的!”继续挥鞭。   “别这样,我从不坑爹,真的……他们都叫我坑娘。”对手指。   “……我不说你什么了。”黑线状。   “求你了,说点什么吧!”哭瞎了。   “……委员长下章会出场吧?”斜瞟。   “会的会的!看我纯洁无辜的表情!”拼命点头。   “要是再不出场肿么办?”阿苍女王很得意,兔斯基抖胸状。   “啥,风好大。”坑娘抠鼻状。   “……你个坑爹的!”   “哈哈,都说了我素坑娘!啦啦啦啦,我是抽风的小废渣~~~”   “你……”   PS:好吧这只是脑补产物,主要是不想让委员长挤在人这么多的时候出场,真相是下章雀哥会正式闪亮粉墨【这是毛-_-|||】登场,敬请期待哟~   于是悲剧的发现用来凑数的旧稿用完了,我得开始写新文了orz      ☆、我喜欢你      结束了。   收摊走人是每个玩家获胜以后的必修课,即使因为自家多了个家庭教师而再没什么机会玩游戏的纲吉也懂得这个道理。   玛雷指环被彩虹之子们回收,要毁要留由他们做主。勇者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战败魔王,连为牺牲的同胞哭泣的余地都没有,少年纲吉扛着比在十年前的世界更加沉重的担子离开了一片狼藉的战场,彭格列的众人也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   没有人再开口说什么,只除了仍旧在抱头痛哭的那对兄弟,以及固执地站在他们身后的蓝。   “姐姐,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姐姐怀里,蓝波伸出小手扯了扯蓝的衣衫,不解的问。   再怎么没心没肺也能感觉到此时不是撒娇的时候,看着蓝异常阴沉的脸,蓝波下意识的抖了抖,对眼前的状况理解不能。   “等人。”   头顶忽然传来回答的声音,蓝波从姐姐怀里探出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迎着一张自己终于能辨别出来的脸,“死老头?”   对面的中年人眉毛似乎皱了下,却只是低低的叹了口气,“你该回去了。”   “回去哪里……”下意识的将怀里的蓝波抱得更紧,蓝看着自己的父亲,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如果是关于我和密鲁菲奥雷的话,”蓝斯抬起头,第一次如此直接的看进女儿眼底,“我只能说,波维诺的荣耀是只忠于自己。”   无所谓家族不家族,波维诺的特色就是忠于自己,就像他容许蓝波加入彭格列一样,他愿意服从白兰的原因也很简单,就只是对那个可以窥视平行世界的能力感兴趣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即使不加入密鲁菲奥雷,自己想要制作的武器还是会继续制作,所以也无所谓对彭格列众人有什么内疚的情感。   他为自己而活,仅此而已。   只是,面对那个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拯救世界的公主,他无论怎么样都说不出“傻瓜”这个字眼。   露切如此,艾丽娅这样,尤尼竟也是如此,那个家族的首领何时才能学会替自己多做些考虑?   蓝斯不明白,对于一向只为自己而活的他而言,这显然是个需要长时间去思考的问题,然而这个家族的每一任首领都不曾留给自己时间就匆忙去了。   为了所谓的和平,为了那几乎不忍触碰的未来,一个比一个更早的誓去,留下他那个性格和他极为相似的女儿兀自思考战争与和平,生存与死亡的意义。   “那……”一直纹丝不动的少女终于再度开口,“对你来说,我们这些所谓‘家人’又是什么呢?”   蓝斯没有说话,平静的视线从蓝和她怀里的蓝波身上扫过,被这不寻常气氛弄得有些害怕,小家伙急忙把头埋进姐姐怀里,却又忍不住悄悄探出脑袋,好奇的看着面前名为“父亲”的人。   “找个时间带他回去看看吧,樱子婆婆很罗嗦。”   对面的人答非所问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看着他走向野猿兄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对兄弟终于止住了哭泣,站起身跟在他背后渐渐消失在森林,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要走了吗?”感觉到蓝正在移动,蓝波探出头,远远的看着蓝斯离开的背影,咕哝道,“爸爸他……看起来好寂寞。”   难得蓝波也知道寂寞这个词,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然而看着蓝斯的背影,扬起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垂了下去。   “恩。”   她低低的应了声,不知是在符合蓝波说的话,还是在回答蓝斯方才的问题。   不过,那有什么差别呢?至少她终于知道,无论蓝斯是个多不合格的父亲,他们是一家人的事实永远不会改变。   只要这样就好。   ---------------------------------------------------------------------------   “蓝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一回到基地门口就迎着满脸焦急的草壁,蓝下意识的顿了下脚步,囧囧的看着草壁一副“得救了”的表情,不远处的山口正鞠躬哈腰的从云雀的房间退出来,本就可观的脸上多出几道明显被重物击中的痕迹,看起来煞是滑稽。   “怎么了?”   蓝咕哝着朝前迈出步子,草壁跟在她身后无奈的解释,“刚才里包恩先生带来一封信,委员长看过以后就这样了……”   蓝顿了下,随即加快脚步走过去,刚踏过门槛,云豆就迎面飞了过来,嘴里衔着的正是罪魁祸首的那封信……   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接过,屋内就传来云雀异常不爽的声音,“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哎?”惊讶过度的某人一下子忘记自己原先的目的,一脸纠结的走了过去,“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自从来到十年后的世界,她一直住在云守的基地,虽然原因什么的自己没有细想过,但是对于那个据说是云雀送给二十岁的她的那份生日礼物,自己还是很喜欢的。   对面的人愣了下,似乎很意外她会这么说,却只是丢给了她一个更加难看的表情,“要走就走,我没拦着你。”   “是要走了啊……”蓝随意的咕哝着,随即转过身打算去收拾东西,虽说来十年后之前没带什么东西,但是在十年后发现的好东西倒不少,“唔,匣兵器不能带,雀子等会又要闹别扭了……”   眼看少女就这样自语着走了出去,云雀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刚被关上的门又拉开一条缝,他立即瞪过去,二度中标的山田挺着一张车祸现场的脸,小心翼翼的说,“委……委员长……时间……到……”   拐子声紧跟着响起,草壁囧囧的看着山口直直的倒在门口,一张脸已经基本看不出原型了。   “山田!”草壁蹲下身握住他的手,激动的仿佛立即就能热泪盈眶,“组织上会记住你的!”   艰难的睁开眼,炮灰帝山口君张了张嘴,一句标志性台词“是山口”还没说出口,去而复返的少女已经如急惊风般奔了回来,因为太过匆忙而直接从仍倒在地上的山口君身上踩了过去,后者顿时呕出一口老血,死不瞑目的伸出手,颤抖的指着蓝刚才丢到他身上的行李箱——“什么东西……”   “山田!喂!”草壁朝山口脸上拍了两巴掌,眼看他实在醒不过来了,不得不遗憾的叹了口气,“这家伙不行了啊……”   抬起头,他认命的走过去拎起压在山田身上的箱子,随即脸色立即垮了下来。   真的很重,难怪山田“死”得这么难看。   蓝小姐怎么把它运过来的啊……   “恭弥!”不知道草壁与山口的万千思绪,蓝大力推开门,叫住那个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的少年,“我们走吧!”   走?   似乎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些什么,云雀眯起眼打量着门口那个笑颜如花的少女,一句“你不是要回意大利么”愣是没说出口,看着草壁手中那个巨大的行李箱,他的心情忽然大好,语气也恢复一贯的嘲讽,“你是打算把这个时代一起搬过去么?”   “什么呀!”被吐槽的某人不爽的哼了哼声,随即想起什么似的朝他凑了过去,笑嘻嘻的说,“我跟你说,我刚才去做了件很伟大的事。”   “哦?”看到她还伸手比了个很大的姿势,黑发少年露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嘴角却悄悄上扬起来,云豆不知何时又飞了回来,落在少年肩头,嘴里衔着的依旧是那封信。   “我就想了,爸爸也没事了,小武和那女孩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啊,人家姑娘可等了他那么多年呢……所以我就……哎,你在听吗?”   碎碎念了半晌才发现云雀根本没在听,蓝气结的再度凑过去,就见少年正在撕一封信,而正在迈向毁灭的信封上一个有些眼熟的标志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她直觉的问。   “没事。”少年的心情越发良好,拍了拍手朝门口走去,“一个无聊的挑战而已。”   “咬杀!咬杀!”云豆在被撕碎的信上空盘旋,似乎在实地学习咬杀的意义,被兀自丢下的少女看也没看地面上的信一眼,追着少年的脚步跑了出去。   “谁敢挑衅你啊……喂,你去哪里,我们要回十年前……啊!你走的方向才是对的……”   少女一脸囧然的调转头跟上头也不回的黑发少年,草壁拎着重大的箱子艰难的走在后面,云豆叽喳的从他身旁飞过,带动一块碎纸片落在门口的“尸体”上。   “……永远不会属于你。”   刚从地狱绕一圈回来的山口再度泪了,感情委员长今天发脾气的原因,就是被未来岳丈挑衅了啊……   不过蓝小姐的选择——   “啊,云雀,我好像一直忘记说一件事……”   “恩?”   “我喜欢你。”   像是暴雨初晴一般,空气中飘荡着的味道都如此清新,嫩黄色的鸟儿落在脚步不见停止的主人肩上,歪着头看着云雀身后脸颊忽然变红的少女,得意的炫耀着自己最新学会的词语。   “害羞了,害羞了!”   “闭嘴!”   异口同声。   显然被主人宠到胆肥的鸟儿无关痛痒的飞了起来,在两人之间来回扑腾,夏日的风拂过脸颊,暖暖的,传来并盛中学别扭的风纪委员比自家宠物更得意的声音。   “那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在那个离别前的深夜,某个白痴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很久以前……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卷一完结了,期待已久的新篇章终于开始了哦也哦也~   ☆、弟控与姐控      未来的云守夫人是货真价实的弟控。   这是草壁哲矢在山本蓝二十岁那年就恨不得用自己的血写在基地大门上的一句话。   当然重点不在于二十岁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是自从那个被后世传说为象征了云守夫妇之间的深厚情感的实验室建成以后,并盛风纪副委员长就再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若问原因……   “滚开啦,我要去找姐姐!”   刺耳的声音在基地门口响起,草壁头疼的抚了抚额,牙齿不小心用力过度将口中标志性的树枝给咬断了。   “雷守大人您小点声,恭先生在睡觉……”门口传来守卫劝阻的声音,眼尖的看到几个经验丰富的手下们都急忙找理由躲了起来,草壁深深的忧郁了。   穿过走廊来到基地门口,果然见到黑色爆炸头的少年正试图冲破守卫的阻拦,嘴里还不甘心的念叨着什么,草壁顿时好忧桑。   “雷守大人……”   “骗人,我打听过那家伙今天不在!别拉我,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姐姐,别拦着我……”   少年仿佛受了多大委屈般嚎啕着,眼看骚乱越来越大,草壁急忙走过去拍了拍手。   “快住手,怎么能这样对待雷守大人!”   “草壁先生!”   守卫们急忙松开了手,黑发少年立即朝草壁扑了过来,一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再度叫开了,“草船!”   草壁敏捷的闪开了,一边伸手扶住快要倒地的蓝波,不意外的在他身上看到战斗过后的狼狈痕迹,忍不住为这位年轻的守护者拘了一把同情的泪水,但是该做的事情他也不能忘记。   “抱歉啊雷守大人,蓝小姐在忙……”轻车熟路的拎起少年的黑西装的衣领,草壁一边伸出手阻止蓝波去触摸他那堪比潘多拉魔盒的脑袋,一边小心的指了指不远处的门,“委员长的房间就在那里,小点声。”   像是魔咒一样,号称“彭格列最难伺候的守护者”的少年立即蔫了,草壁看到少年的身子明显瑟缩了下,然后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可怜兮兮的说,“可是我问过彭格列,他说云雀今天有个任务要去莫利塞,至少明晚才会回来,彭格列不会骗我的……”   碧绿的大眼直直的看着草壁,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眼眶里还噙满泪水。据说雷守就是靠这模样在众多各有特色的守护者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母性大作战,你最想领回家的守护者”票选第一名,足见这天真面孔的杀伤力,让一向自认心地还颇为冷硬的草壁都有些不忍……   “什么事啊这么吵……”   连接实验室的阶梯忽然被打开,一股幽怨的声音从地底深处传来,向来比较胆小的少年立即打了个寒战,倒是对这种事司空见惯的草壁立即挥了挥手,一众路人甲乙丙急忙走开忙碌起来了。   “喂,草壁,云雀到哪里去了?”   顶着凌乱的鸡窝头,蓝一边摘掉防辐射眼镜一边从下面走出来,因为长期呆在密闭的地方,还不太能适应外面的阳光,也就自然没看到草壁手中拎着的少年,直到小家伙忽然朝她扑了过来。   “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呜呜……”   “小宝?”因为自己一闭关就废寝忘食的毛病,蓝本来就有些犯晕,再被自家弟弟这么一撞,立刻失去平衡的晃了晃,眼看就要倒下去,不远处的草壁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小心啊……”话未落就忽然愣住了,草壁擦了一把汗,看着刚从房间踏出门,正表情阴郁的扶着蓝波姐弟俩的云雀,小声道,“恭,恭先生这么快就醒了?”   别看草壁表面上如此不淡定,其实他心里,更加不淡定……   天知道本来预定明晚回来的恭先生为什么会在今天凌晨就回来,而且那副表情明显就对自己睡眠不足却无法咬杀那个名为时差的东西而感到很不爽,回来之后也是一句话不说就直接去睡了,看那样子好像打算睡过去一整天的,可现在才几点啊……   这厢淡定不能的草壁正力持淡定的抬起手臂想看一眼时间,那厢的黑发少年却好似被蜜蜂蛰到了般,一下子跳开好远。   “云,云雀!你怎么在这里?”可恶,他果然被彭格列骗了么!   懒得回答他的白痴问题,云雀皱起眉看着似乎即将陷入昏迷的蓝,握住她手臂的大掌不由得收紧,声音依旧冷冽,“睁开眼,不然我把那个小鬼丢去Comsubin……”   “睁开了睁开了!”生怕云雀真把蓝波送去接受传说中的魔鬼训练,蓝急忙从他怀里抬起头,努力扬起笑脸,“话说你在啊,刚才敲门怎么不理,害我还从下面台阶爬上来……”   云雀哼了哼声,答非所问的说了句,“去吃饭。”   “说起来,我好像真的很久没吃饭了……”一关上实验室的门就不知道今日是何期的某人纠结的揉了揉脑袋,“啊,头发又这样了,麻烦死了,好想剃光啊……”   走在前方的某人可疑的趔趄了下,却依旧没说什么,跨步来到大厅,果然见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在这个宅子里被列为仅次于“千万不可群聚”之下的生存法则,就是每次实验室的门一打开,什么都不做,先去准备一桌饭菜绝对没错。   这是前辈们用鲜血书写的经验,新来的仆人们表示压力很大。   因为他们不知道未来的云守夫人爱吃什么。   “蛋糕?小宝看到了一定很开心……”看到桌子一角被当成饭后点心摆着的白色物体,蓝揉了揉脑袋,这才想起自己似乎遗漏了些什么,“啊,我刚才好像有看到小宝!”   虽说刚从实验室爬出来的时候有些低血糖,所以不能确定是不是幻觉或者她做的梦来着。   “你看错了。”某人拿筷子的手微微停顿了下,眼神波澜不惊的扫了一眼连站都快站不住的人,冷冷的哼了声,“和那只青蛙混久了,出现幻觉了吧你。”   “关小青蛙什么事……”因为低血糖而分析能力变低的某人直觉的咕哝了声,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先前的疑虑,兀自坐下来开始慢慢吃东西,口中还咕哝着,“我跟你说,那个什么匣兵器啊,我真想见见做出它的人啊……”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对面的人只冷冷的抛下这么一句,原本也只是想找个话题的人便没再说什么,入口的食物虽赶不上自己最爱的寿司,但也算不错了。   “啊,换大厨了吗,这个鱼烧的不错。”   从来不把某人的话当一回事,蓝迅速的找到了另一个话题,完全无视了云雀的餐桌规定。   “那个是恭先生上次去日本的时候带回来的藤原……”“大厨”俩字淹没在自家主子忽然投射来的冷刀里,山口顿时好生悲怆。   他家主子何时才能不那么傲娇啊,弄得手下的人都急了,他自己倒气定神闲的。   “是上次电视里广告的那个藤原吗?”好在山口的苦心没白费,蓝迅速抬起头,眼神晶亮的盯着云雀……肩上的云豆,小家伙出门玩去了,似乎是闻到饭菜香味过来的,“小豆子,你不是一直说想要吃吗?”   “扑通”   趴在门口的甲乙丙一起倒地的声音。   云豆似乎很高兴,从云雀的肩上飞起来落在蓝的跟前,一边还嚷着“好开心,好开心”,让门口刚准备爬起来的几人再度趴地不起。   “放开我草丸,告诉你我才没有在怕云雀,我今天要见姐姐啦……”   门外再度传来喧闹的声音,正低头给云豆夹菜的人顿了下,疑惑的看向紧闭的大门,“这次可不是幻觉了吧,我是真的听到小宝的声音了……”   对面的人眉头微皱了下,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和式的门已经被大力拉开了。   正午的阳光些微的刺眼,蓝下意识的眯起眼,看到自家弟弟似乎永远流不尽的泪水正悬满眼眶,委屈的扁着嘴,一边小心一翼翼的看了一眼云雀,一边又不着痕迹的想往她的方向挪过去。   “姐姐,你告诉他,我不要训练了……”   “怎么了?”对面传来筷子被折断的声音,饶是一向敢招惹云雀的蓝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然而看蓝波哭成那个样子,做姐姐的还是伸出手去将弟弟揽了过来,颇心疼的说,“训练不是你自己提出的嘛!”   “可这家伙公报私仇!你不知道我每天被他打的多惨,就算他不在的时候也会找两个很严厉的老师来压榨我,明显就是针对我!”   “你和云雀有什么私仇……”蓝一脸纠结的瞥了一眼云雀,却似乎并未打算指责什么,只好奇的问了句,“那两个人什么来路?”   先前紧握住茶杯的手莫名的松了下来,云雀斜睨了一眼那个正在蓝怀里冲他做鬼脸的黑发少年,淡淡道,“那只草食动物前段时间招进来的两个人,刚好觉得有点用处就要过来了。”   “姐姐你别听他的!”对某人隐瞒可怕真相一事表示很不满,蓝波立即跳起来吼道,“风太说了,那两个人可都是世界排名前十的杀手!”   “所以你就怕了吗?”嘲讽的语气,却是来自早在多年前就被打上弟控标签的蓝,云雀颇感意外的看过去,就见蓝正拍了拍旁边的座位,示意蓝波坐下去,“小宝,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谈什么?”显然被蓝难得的严肃表情吓到了,蓝波傻愣的坐了下来,蓝却忽然笑着伸出手,使劲在少年明显伤重的肩上拍了一下,果不其然换来一声哀嚎。   “姐姐你干嘛!”   “疼吗?”做姐姐的只是微皱了下眉,云淡风轻的问了那么几个字。   “当然!”蓝波使劲点头。   “那你觉得,比起那天一平为了救你所受的伤,哪一个会比较疼呢?”   对面的少年忽然沉默了,趴在门口围观的人也仿佛第一次认识蓝一般,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她。   只有距离云雀最近的山口发现自家主子居然笑了,还好心情的替自己添了杯茶,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山口默默的囧了。   “我不知道。”少年在一片诡异的沉寂中忽然抬起头,那些一直悬挂与眼眶的泪水似乎一下子消失了踪影,他看着蓝,眼神澄澈,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不知道,姐姐,”他重复了一下,仿佛立誓般,又加上了一句,“可我知道再也不能让一平遭受那种痛苦了。”   说罢,他站起身,朝正在倒第三杯茶的云雀深深的鞠了个躬,“以前是我太任性了,对不起,以后请多指教!”   难得这小子对自己这么礼貌,云雀哼了哼声表示回答,一边暗自思索着训练的时候是不是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下,对面的少年却又补充道,“但是我果然还是不会叫你姐夫。”   山口为之祈祷了很久的杯子终于还是碎裂在云雀手里,看着黑发少年急忙遁逃的身影,彭格列云守眯起眼,立即推翻了自己先前的决定。   果然还是该再去找那只草食动物借两个人吧!   “恭先生……”山口囧囧的凑过来,打断某人公报私仇的无良念想,“蓝小姐好像睡着了……”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发现对面的人在自家弟弟走了以后就立刻趴在桌子上,身体平稳的起伏宣布她此刻睡得很熟。   “这次多久?”   “两周……”山口小声的说,“自从您带回来那个匣子,蓝小姐就没出过实验室,最近您也很忙所以……”   “两周没睡过好觉,居然还有心情管那个小鬼,哼。”冷冷的打断山口的话,云雀瞪着蓝明显睡眠不足的模样,语气里的不爽让山口莫名想笑。   “不过真意外啊,蓝小姐难得没有一味腻宠雷守大人……”亏他们还以为她知道了一定要和恭先生大吵,每天辛苦的想拦住那个来告状的少年。   闻言,云雀顿了下,不期然想到那天蓝忽然找过来的情形。   “让我来训练那小鬼?”他从资料中抬起头,觉得对面的女人一定是在实验室待得太久脑子都傻掉了,“你是嫌我不够忙,还是嫌那个小鬼的命太长?”   “都不是啦,”正经不到几分钟的女人果然立即撒起泼,“我想了很久,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哦,怎么说?”很意外自己竟然会在这种事情上当选,云雀放下手中的资料,饶富兴味的挑了挑眉。   “彭格列改不了心软的死毛病,一定不会下狠心,小武哪,根本不会和小孩子相处,狱寺和小宝天生犯冲,而且基本都是被小宝吃的死死的,六道凤梨我就不说了,了平……”   “说重点。”看她竟然再度掰起指头把守护者挨个说了一遍,云雀皱了皱眉,“我没时间听你闲扯。”   “好吧,”她很快的耸了耸肩,“我想说,只有你知道如何将他训练成合格的黑手党,唔,或许还会成为优秀的守护者。”   眼看云雀又想说什么,她又笑眯眯的补充了一句,“我相信你。”   这么一顶巨大的帽子扣下来,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云雀眯着眼打量了蓝很久才终于道,“我以为你舍不得他受一点伤。”   “我是舍不得他受伤,”蓝的嘴角忽然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但是在那之前,他首先要学会如何受伤。”   “那只野猫才不会那么做。”   莫名冒出这么一句话,云雀没理会山口疑惑的表情,站起身将某人从餐桌上拉起来,抱在怀中的重量果然比半个月前又轻了不少,彭格列云守的眉头一下子皱的死紧。   “草壁,”他说,“我提前回来的事,别告诉彭格列那边。”   “是。”   淡定的从门口的地板上爬起来,草壁一脸严肃的应了声,心里却暗自嘀咕,就说恭先生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原来是算着蓝小姐要出关了?   还是说,原本就打算即使她不出关也要把她揪出来?   不过说到底还不是他自己拿来的东西惹的祸……   “你在嘀咕什么?”   山口从屋内走出来,好奇的问。   “没什么,”草壁正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研究你刚才做了多少瓦的灯泡。”   “啊!”山口终于想起是哪里不对劲了,“我传完菜就该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番外来撩   ☆、加百罗涅十代夫人      财政危机爆发在云雀为了远征离开意大利的第三天。   云守大人走得匆忙,几乎是一早就出发了,蓝妞因为有上次趁云雀不在把自己关在实验室一个月的记录,被命令休息一周之后才可以进入实验室。于是整个云守基地立即陷入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慌。   要说蓝妞·波维诺在彭格列的地位向来很微妙,一不隶属于彭格列家族,二来其父在各种方面与密鲁菲奥雷有着不算浅的牵扯。虽说在经历过十年前那场遭遇之后,彭格列与密鲁菲奥雷也算是相安无事的联盟,但蓝妞毕竟算不得彭格列的人员。   那么,她是以什么身份留在彭格列的呢?   这个问题盘旋时常盘旋在众人的脑海,草壁的态度让他们猜测云守夫人非蓝妞·波维诺莫属,但当事人的云雀和蓝妞却似乎都不以为意。对蓝妞来说留在云雀身边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归属,而对于云雀来说……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依旧悬而未解,云守基地的人也只好按照草壁的交代将眼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的女子当成未来夫人一般对待,反倒是十几岁就离开家的蓝妞自己被伺候的浑身不舒坦。   “在遥远的一个国度里,住着一个国王和王后,他们渴望有一个孩子。于是很诚意的向上苍祈祷。上帝啊!我们都是好国王好王后,请您赐给我们一个孩子吧!不久以后,王后果然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公主,这个女孩的皮肤白得像雪一般,双颊红得有如苹果,头发乌黑柔顺,因此,国王和王后就把她取名为‘白雪公主’……”   如念课本般乏力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蓝妞放下手中的童话书本,一脸忧伤地看了一眼站在榻榻米旁边俯视着她的黄色豆粒。   “小豆子,你真的听得懂吗?”   “hibari,hibari”【不懂,但书是云雀买的,你得看完。】   “天哪,让我死了吧!”蓝妞蓦地从床上坐起身,一脸纠结地瞪着手里的书。温馨可爱的包装上皮肤雪白的少女身边围绕着七个小矮人,虽然和自己小时候看的版本有些许出入,但确实是白雪公主无误。当然重点不是这些东西。   “那个混蛋以为我多大啊!”即使她性格死宅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但这种儿童读物在她母亲还在的时候她就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因为幼年时候还迷恋过一阵子,她甚至收集过多种语言,其中之一自然就是母亲的母语日文版。   最重要的是,那年她五岁,今年她二十五岁。   “hibari,hibari”【云雀不会买礼物……】云豆的声音不自觉小了些,它只是一只小鸟,即使借助眼前人的技术开发让它稍微懂得一些人类的语言,它也说不来太长的句子,只是书是云雀亲自挑的这点肯定没错。   因为当时被书店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云雀一个火大直接咬杀了那个店员,连钱都没付都直接走了……   后来去付钱兼赔罪的依旧是彭格列的公关部门,而云雀居然给蓝妞带了礼物的消息在云雀回来之前就已经到达彭格列总部,当然也包括那礼物的真身。   “难以置信,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蓝盯着那本书看了很久也没研究出端倪,烦躁之下正打算翻身而起,门口处就想起小心翼翼的声音。   “蓝小姐,您醒了吗?”   “哦,进来吧。”蓝坐起身挥了挥手,诧异地发现来人并不是平日里的佣仆,而是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并且少见的并不是飞机头……   这样的人在云守基地很少见,蓝妞所知道的只有安全技术部,虽然领域有些相通,但云雀向来讨厌蓝妞插手或者彭格列内部的事,所以他们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多,这个时候他们来找她做什么?   “有事吗?”她伸手打了个呵欠,因为躺得太久而有些乏力,然后听到那人明显惊慌的声音。   “是这样的……”   不知名的病毒侵袭风纪财团的安全网,因为来得太突然又太快,他们根本无力反驳的时候就被突破了防护,大部分的资料一下子都被删除了。虽说经过各种抢救之后资料快要回复完全,但最重要的财务部分却是难题。   风纪财团牵涉很广,资金量也很庞大,而这些财务的管理向来都是由草壁负责。如今这人正在和云雀一同的远征途中,通知的结果便是一句“交给蓝小姐”来处理,他们这才半是担忧半是好奇地找到蓝妞这里。   “哈?草壁子脑袋坏掉了吗?”蓝妞正无聊地拿着手中特制的小米一点一点喂云豆,听到那人这样说,她直觉地转过头睥睨了声,“波维诺家天生就没有财务这块的天赋。”   是以波维诺虽然赚钱多,但同时也经常会捉襟见肘,这个毛病直到蓝斯带领波维诺站在密鲁菲奥雷家族之后才好转了些,密鲁菲奥雷有专门的理财师帮波维诺打理,那个死老头才不至于饿死一家人。   “啊,说到这个,难道云雀没有专门的理财顾问吗?”蓝妞奇怪地问。   云雀那家伙看起来也不像是懂得理财的人啊,她想,倒不如说看起来就像是根本不会花钱的人……只会用抢的。   一点也不知道自家上司被人YY成了强盗一样的人物,那人只是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   “云守大人说,他自己的东西没有交给别人看管的习惯。”   这句话倒真像云雀的性格呢……蓝妞不自觉咬住嘴唇,视线落在自己掌心刚吃饱的小东西身上,她立即瞪圆了眼。   “可这家伙不是被丢给我了吗?”   还说什么“这么闲的话把那本书读给云豆听”,分明是自己懒得照顾宠物丢给她来打理了嘛。   “所以云守先生的意思就是这样。”   自己的东西没有交给别人看管的习惯,但蓝妞并不是“别人”。   蓝妞窒了下……“云雀的意思?”   “是的,”那人再度恭敬地点头,“云守大人还说,如果您对财务这些不理解的话,可以联系加百罗涅先生。”   正说着,屋内装载的临时视讯器响了起来,蓝抬脚踏过榻榻米按下地板上的按键,一道薄薄的屏幕立即从一旁的窗户边上缓缓升起。   “呀,小蓝最近还好吗?”   迪诺·加百罗涅的笑脸一如既往的阳光灿烂,蓝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随即伸手揉了揉额际,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   “唔,还是老样子。”蓝抬起头颇诧异地看了作为boss显得太过温柔的青年,“不过迪诺先生……”   “恭弥可是难得主动联系我呢。”还没等蓝妞问话,迪诺就已经兴奋地扯开了,“所以我把我的秘密王牌都借给你了,小蓝记得要好好学习哦,莉迪亚她……”   严厉起来很可怕的。   最后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视讯器就忽然被掐断了,蓝妞眨了眨眼,正要去检查是哪里出了毛病,山口就满头大汗地奔了过来。   “蓝小姐,加百罗涅十代夫人到了。”   蓝妞怔了下,这才想起那个女人。   莉迪亚·加百罗涅,加百罗涅的十代夫人,也是那个家族财政重组的重要功臣。   听说是个除了养花与算账之外没别的爱好的人,蓝妞只偶尔在视讯器上看到过女人优雅的背影。偶尔抽风的时候,她还想着是不是做首领夫人的女人都需要那样的气质,时不时发出羡慕的感慨。   “真好啊,有这么完美的师母,难怪你看谁都不顺眼。”   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喜欢拥有那样沉静气质的女人,例如沢田奈奈,例如她自己的母亲。   “你又在自说自话什么?”   她记得那时云雀不爽的样子,他向来讨厌她擅自对他的爱好或者习惯下定论。   “没什么,你就当我胡说好了。”她耸耸肩并不多言,反正她挺满意现状,至于云雀有什么打算暂时还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现在想来……云雀从那时候开始就经常外出了吧,而且一去就是很久都不回来,回来之后又很快出门,以前都没见他那么勤奋。   “这样说起来,云雀最近真的很古怪啊?”在等待莉迪亚的途中,蓝妞揉了揉脑袋,云豆站在她的肩膀上偏头看着她,听到她的咕哝声,“难道被彭格列抓住了什么把柄?”   “谁被抓住把柄?”   轻快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蓝妞回过神朝门口看去,年轻的加百罗涅夫人穿着与其淡雅风格不太相符的暗红色长裙,据说是前不久迪诺从日本带给她的礼物,听闻此事的蓝妞还暗自羡慕了好久。   “Dino!dino!”云豆立即欢欣地从蓝妞肩膀上飞下来,投奔莉迪亚而去,惹来蓝妞忿忿的瞪视。   “见色忘义的小混蛋!”   “lydia,lydia!”云豆落在莉迪亚手上,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说起来它会叫这两个名字还是蓝妞教的,而翻译器上显示出的字样更是让蓝妞恨不得将那些东西从它脑子里敲出来。   “蓝,嫉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莉迪亚感兴趣的可以去戳文案上的链接~   ☆、与罪孽同在      云豆懂得不多,却永远一句话正中蓝妞心事。   初次相遇的时候,她确实是有些嫉妒眼前的女人的。   蓝妞·波维诺第一次见到莉迪亚·加百罗涅是在二十岁那年,沢田纲吉以及其附属六名守护者真正即位之后不久的事情。   “什么?迪诺先生要结婚了?”   毫无预兆的喜讯。   包括沢田纲吉在内的彭格列一众从未听那个青年提起过这方面的事情,虽说迪诺早已过了法定的结婚年龄,然而认识了这么久,他们从未听那个青年提起过这些事情,而蓝妞也是从草壁的口中才知道迪诺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听说迪诺先生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这个未来夫人了。”沢田纲吉囧囧有神地说,“迪诺先生保密工夫做得真好啊。”   “青梅竹马?”京子眨眨眼,眼神晶亮不已。   “啊,不算吧,好像是曼奇尼小姐小时候就去远方修行了。”纲吉看了一眼手中精美的喜帖,“不过还是替迪诺先生感到开心啊。”   “哎?难道是传说中的新娘修行?好棒!小春也想去!”小春一脸梦幻的双手托腮状,那是她从小就很向往的学校之一,仅此于裁缝学校。   “那种学校有什么好上的,蠢女人你进去只会变得更蠢。”狱寺直觉地反驳。   “啊,你又说小春蠢了!上次明明答应要改的!”小春立即怒目。   “所以说,谁去想办法让云雀先生去参加婚礼……毕竟迪诺先生是他的家庭教师呢。”眼看场景又要混乱起来,沢田纲吉急忙插话进来。   原本他们开这个小型会议的目的也是这个。   “哈哈,云雀的话肯定不会去的……倒不如说去了会很糟糕。”   到时候婚礼上这么多黑手党,万一宴会上有什么擦枪走火的事,云雀肯定要发飙的。   “这个我也知道啊……”纲吉继续囧囧有神,“所以迪诺先生也说了,如果云雀先生实在不肯去的话……”   “如果恭弥实在不肯过来的话,你们就把小蓝带来吧,莉迪亚很想见见她。”   蓝妞·波维诺其实很讨厌各种各样的宴会。   波维诺家族虽然不是很大,却也因为特殊技术的关系在各大家族占有微妙的地位,是以尽管因为其父生性死宅的缘故家族里很少举办什么晚会,儿时的蓝妞还是跟着母亲参加过不少。   那时她还不懂事,看不懂宴会中汹涌的暗潮,只记得每次回来之后母亲的精神都会变得很不好。   人人都说波维诺夫人生性恬淡,很有黑手党首领夫人宠辱不惊的风范,但只有蓝妞知道母亲背后的寂寞与疲惫。长大之后她时常会想,也许母亲的病就是那时候积累下来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蓝妞对迪诺的印象还不错,那人和沢田纲吉一样有着独属于领导人的魅力,而且这些年也帮了他们不少,婚礼自然是要参加的。   “听说你师母指名要见你,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临行前她特意绕道经过云雀的房间,那时那人正躺在榻榻米上眯着眼,蓝妞知道他醒着。   “没兴趣。”云雀慵懒地哼了声,云豆从他身旁扑闪着翅膀飞了回来,落在蓝妞的肩膀上,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跳马,高兴,跳马,高兴……”   “噗!”蓝妞一下子乐了,“你教的?”   “闭嘴!”云雀霍地起身走到门口,这才注意到蓝妞的装束,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就穿这样过去?”   “怎么可能!”蓝妞瞪了瞪眼,她穿的还是来意大利之前被小春她们拖去商场买的那套休闲装,再怎么不通人情也知道不能这样去婚宴。   “我打算去瞧瞧彭格列专门的造型师水平如何。”说着,她已经转过身朝外走出去,一边朝后挥了挥手,“总之我要过去啦,小豆子借我一下。”   云雀站在门口眯起眼,看着女人显得有些欢快的背影,隐约还听到她低下头对云豆说话。   “啊,小豆子要不要换个造型呢?”   “飞机头,飞机头!”   云豆欢欣的叫声惹来蓝妞深深的黑线。   “飞机你妹!便便头好了!”   刚转身进屋的云雀可疑地趔趄了下。   --------------------------------------------------------   她上一次参加黑手党的婚礼还是在十几年前,蓝波还没出生的时候。母亲牵着她的小手和遇到的每一个人点头问好,或者停下交谈,或者和各家夫人小姐问好,整个会场就没有可以休息的时间。去了几次之后她也烦了,后来就只有母亲一个人去参加这样的交际,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她才终于有些理解她和她的父亲对母亲做了些什么。   即使是同盟家族,加百罗涅boss的婚礼也不需要彭格列的援助,是以沢田纲吉一行人刚到会场就开始忙碌于应付纷纷赶来打招呼的各家族首领们。京子和小春一早就被拉去当陪衬了,雾守从进场开始就不见了踪影,蓝妞一个人站在大厅,眼神搜索了好久才在点心区找到了蓝波,向来很得女人缘的雷守正被一群爱心泛滥的夫人级女性包围着聊得好不开心,蓝妞朝他迈近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   灯火通明,偌大的宴会厅找不到可以容下自己的一方净地,对于生性不爱交际的母亲而言该是多大的折磨,幼时的她不懂,如今终于懂了,母亲却早已经不在了。   “ran……”云豆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蹲在她的肩头压低了声音道,蓝妞扬起嘴角,小心地伸手揉了揉它的毛发。   好在她还有云豆在。   “呀,小蓝你来了啊。”   温柔的声音,夹杂着不容置疑的笑意,蓝妞转过身,新郎一身笔挺的西装将他身材的优势凸显无疑,而身后的年轻女子虽然算不上顶美,气质却堪称绝佳了。   真正适合做黑手党夫人的女人。   “迪诺先生,新婚快乐。”她真心地如此道,黑手党家族内不乏联姻这类的事情存在,能够像他们这样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不多。   “夫人很美,回去告诉云雀他一定会后悔死的。”   “啊,有你这句我就当恭弥已经来过了。”迪诺向来懂得如何安慰自己,随即指了指身旁一直浅笑的莉迪亚,“这就是莉迪亚,一直以来没好意思告诉你们是因为我最近才求婚成功来着……”   他说的一脸随意,像是丝毫不在意暴露自己的囧历史,倒是莉迪亚嘴角的笑容可疑地僵了下。   “你就是小蓝吗?刚听到沢田先生提起过你,迪诺经常犯傻,以前在日本的时候多劳你们担待了。”莉迪亚笑着朝蓝妞伸出手,蓝妞下意识地伸手握住。   女人的手指白皙纤细,因为爱种花的缘故有些茧子,这点倒和经常摸机器的蓝妞相似,她忽然觉得心头一暖。   “莉迪亚!”被自己老婆若无其事的黑了一把,迪诺小声地反驳。   “跳马,高兴,跳马,高兴!”云豆从蓝妞肩头飞起来落在迪诺肩头,新郎官立即心欢喜,以为小家伙是要安慰他,而云豆却只是小心地探出头看着他身后的女人,黑豆一样的大眼看起来煞是惹人怜爱。   “啊,这位一定就是传说中的云豆了!”迪诺显然对自家老婆知无不言,是以新娘子连小家伙的存在都知道,她小心地朝云豆伸出手,小家伙磨磨蹭蹭了一会,飞到女人白皙的掌心去了。   叛徒!   蓝妞囧囧地瞪圆了眼。   正纠结着,司仪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仪式即将开始,新婚夫妻急忙跟蓝妞告别朝宴会中心走去,留下蓝妞默默地瞪着莉迪亚肩头的黄色毛团发呆。   加百罗涅首领的婚礼素来有一项约定俗称的仪式,由首领亲自将象征带有家族徽章的吊坠挂在夫人的颈上。对他们来说这是比交换戒指还要重要的仪式,代表着即便是首领夫人也要与家族同进退共荣辱。   普通的女子一般都无法承受这样重大的责任,这也是为什么黑手党之间盛行家族联姻,不过迪诺倒是例外。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婚礼,迪诺·加百罗涅在这里宣誓,从今天起,加百罗涅的一切荣耀都与莉迪亚·曼奇尼共同分享,所有的苦难都与她一起承担。”   未及而立之年的年轻boss浑身散发着让人信服的力量,慷慨激昂又神情的模样让人怎么都想象不出来这人曾经是个经常抹鼻子的爱哭鬼。看他一脸认真地拿起吊坠挂在新娘的脖子上,众人鼓掌跟着叫好,然而薄纱遮盖下的新娘却微笑着流下了眼泪。   “莉迪亚·曼奇尼,以此立誓,从今日起正式作为莉迪亚·加百罗涅,与加百罗涅同进退共荣辱。”年轻的新娘伸手举起脖子上金色与黑色相间的纹章,眼神认真地扫过屋内的所有人。   “仇恨与罪孽,都将与加百罗涅一并承担。”   全场哗然。   黑手党本就是双手沾满血腥的存在,仇恨或者罪孽,只有程度高低并没有有无之分,所以他们也时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报复和伤害。眼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力的女人,分明是在告诉在场所有人,即便有一天她因加百罗涅而死也不会有任何悔恨,   蓝妞僵直地站在大厅角落,端着酒杯的手抖了又抖,冰凉的液体洒在手上,年轻的女子低下头,忽然就泪流满面。   她终于想起,母亲是带着怎么样的心情嫁给父亲的。   从那一天起,就做好了为他而死的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我是狗血的小行家~【揍   ☆、心中有爱的人      蓝妞是一个人从宴会厅跑出来的。   因为众人都震惊于莉迪亚的发言,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与离去。   即使是在炎炎夏日,巴勒莫的夜晚依旧寒冷。这个城市沾染了太多了仇恨与血腥,早已找不回昔日的纯净与安宁,蓝妞时常会想,如果真的有幽灵这种东西存在的话,巴勒莫大概早已经满员了吧。   不然她怎么觉得空气如此沉闷呢?   像是不管走出多远都摆脱不了的怨念,一直积压在胸口,心底有什么叫嚣着要冲出来,她努力想要抑制,泪却早已悄悄溢满脸庞。   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悲伤些什么,只是不停在走着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为了身上的裙子特意配上的高跟鞋把她的脚磨损出了丝丝血迹,更不知道自己一身华丽装束走在人群中多么引人注目。   她只是那么迫切的想要找一个人,找到那个人。   “哟,小姐,一个人吗?”   有人的声音,夹杂着不怀好意的调戏在耳旁响起,前方似乎有人恶意地拦住了去路,路过的行人见状纷纷绕道,没有人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路见不平。   巴勒莫就是这样一个冰凉的城市,在各个家族势力都覆盖不到的范围,各种各样的犯罪从中古世纪开始一直在蔓延。   从袖口开始,而后是别针,红色披肩上点点滴滴的水钻,她一边走一边丢着,身后传来接连的爆炸声,她依旧未曾停止脚步,直到海风迎面扑来,教堂的钟声响起,她才忽然惊醒过来。   从噩梦一样的回忆中惊醒,在海边明亮的灯光下,她清晰地看到自己双手沾满的血腥。   “仇恨与罪孽,都将与加百罗涅一并承担。”   加百罗涅夫人的话忽然在耳边回荡,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仇恨与罪孽……”那么,她与彭格列也是这样的吗?   那个早已被时空不停变化弄得混乱不堪的记忆里,唯有山本刚死亡时的心情那么清晰,她无法欺骗自己不在乎死亡。手染血腥的自己早已无法得到救赎,她也早就知道的。   彭格列也好,云雀也罢……如今的她,做好了要承担那份罪孽的觉悟了吗?   有歌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似乎是教堂的礼赞,蓝妞下意识地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眼前却忽然出现一双熟悉的皮鞋。   “谁给你权利擅自离开的?”那人的声音低沉而略带磁性,与初相识起相比少了一份稚嫩,最近越发显得慵懒,蓝妞忽然觉得心头有些发痒。   “我只是想回去找你。”她觉得有些委屈,“可是我不认识路。”   “云豆呢?”他不是让它跟紧她的吗?   “在迪诺先生那里。”继续委屈。   “沢田纲吉他们?”就算他不说也该知道看好这个白痴的吧?   “在迪诺先生那里。”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你不喜欢群聚。”她忽然理直气壮地反驳,却依旧低着头,一副立志研究出裙摆构造的模样。   “……”一腔怒火的人忽然顿住了,似乎是意外会是这样的回答,良久,他朝她伸出手,“站起来。”   她怔愣了下,下意识想要翻身而起,脚下却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倒下,被眼疾手快的他揽了过来。   “……脚好疼。”她撇了撇嘴,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跟着母亲去参加宴会回来时候的场景,“宴会人好多,一直要笑很讨厌。”   “我并没有让你去吧。”云雀哼了声,对她的处境一点都不同情,“说要做什么云守代理的人是你自己。”   “……”蓝妞窒了下,随即干脆推开他的扶持,愤愤地坐在地面上骂了起来,“坏蛋!”   “你是小孩子吗?”云雀有些火大,海边的台阶上人潮汹涌,路过的人纷纷对他们投来怪异的注目,被云守凶狠地瞪了回去,注意到蓝妞正一边咧嘴一边揉着自己的双脚,他皱了皱眉。   “站得起来吗?”   与先前相似的句子,却带了点疑惑的语调,蓝妞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委屈:“看了就知道了吧?”   “……”云雀忽然没有说话,盯着她的脚看了一会,随即蓦地蹲下身将她的鞋子扯了下来,然后在蓝妞惊讶的呼声中将它们朝海岸边丢了过去。   “你干什么?!”蓝妞瞪圆了眼,“那是库洛姆送我的……”   “哼。”   云雀轻描淡写的哼了声,似乎这就足以解释一切。蓝妞窒了下,想到云雀和雾守一直不和,她一时不好说什么。注意到云雀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难得正式的礼服上,她急忙双手抱胸护紧了衣物。   “这个是京子送的!和六道骸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云守显然不能理解她过于跳跃的思维,不过倒是这才注意到蓝妞穿着白底碎花的长裙,红色的披肩整个罩住她的肩膀,像是刚脱离少女朝向成熟女性迈进的标志,而事实是,眼前的所谓“女人”也只不过是刚到二十岁的年纪。   她的黑色长发微微卷曲着,随着夜晚的海风吹拂,晃动出略嫌优雅的弧度,云雀不由顿了下。   他必须得承认,沢田纲吉有一个眼光出色的未来伴侣。   认识那么久第一次看到蓝妞这个样子,云雀忽然记不起来最初相遇是什么场景,或者生性讨厌束缚的云守早已忘却了那些事情,但很多事情即使没有约定,他与她皆心知肚明。   而他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她已经是女人,不再是当年的少女。   她的青春似乎是和他的拴在一起的。   “你的脑子里才在想什么呢?!别人送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扔掉,就算讨厌六道骸那也是你的事,和库洛姆无关,更和我无关,你凭什么凭什么!”   毫无理由的撒泼。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早已不知不觉间走入了同母亲一般的境地,也许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将和那个名叫莉迪亚的女人一样将为了眼前的人死心塌地,即使到死都不会后悔,她忽然前所未有的任性起来。   哭和闹,捶打,试图踢腿却因为脚跟生疼而作罢,只得将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捶打云雀的双手上,试图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爽,事实却是宅女的全部力道对云守来说依旧是无关痛痒。   “为什么哭?”他难得没有呵斥她,也没有一如她想象那般咬杀她,只是伸出手握住她的双手,轻描淡写地阻止了她的动作,冷静到近乎茫然地重复着这个问题。   “为什么?”那双鞋子对她这么重要吗?还是她的重点其实是在他从未送过东西给她?   “……算了。”某人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白费力气,试图将自己的双手收回,却遇到了意外的阻力。   “我没说可以算了。”云守低气压的声音忽然在头顶盘旋,蓝妞一僵,下一刻却忽然腾空而起,她在惊慌中伸手搂住了那人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呼在耳边,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夜晚的灯光下,彭格列云守灰蓝色的眸子闪过一抹不容逃避的冷光。   “在说清这事之前,你别想下来。”   要死了,蓝妞有些后怕的想。   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他在教堂门口停下了脚步,门口的修女看到青年怀中脚跟受伤的蓝妞,顿时发出不小的惊呼声,然后急忙去安排了位置让她坐下来。   神爱世人,即使是在黑手党聚集地建立起来的圣堂,依旧不改善的本质。   修女们急忙去找药水了,蓝坐在长椅上,小心翼翼地将脚收起,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云雀一眼。   年轻的云守正站在她身旁打量着眼前肃穆的环境,礼堂正中央是正在礼赞的修女们。据说礼赞的歌声是最具穿透力的声音,通过教堂高耸的建筑发出巨大的回响,然后在天空盘旋,盘旋,直到到达上帝的耳朵。   “云雀……”她忽然小声开口,“你说,我们这样的人,上得了天堂吗?”   正在四处打量环境的人怔了下,转过身,近乎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   “你在说笑话吗?”   自从她改回本名之后他很少会叫她的名字,也许是看蓝斯不爽,也许是对意大利姓氏本身就不具备好感,总之每当他说“你”或者“她”的时候,都是指眼前的女人。   “呵呵,大概会下地狱的吧。”蓝妞忽然自己咯咯笑了起来,不知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她从长椅上跪坐起来,仰视着云雀横眉竖目的表情。   “我想起小时候看过一本讲述地狱的故事,中国的古老传说。据说恶人死了就会进入地狱,地狱的王者有一个生死簿,会清晰的记录每个人生前所做的恶事,然后按照这些来惩罚那个人。有刀山有油锅,还有很多更可怕的东西……我小时候还被这个吓得好几天睡不着,总梦到爸爸浑身插满刀子被丢在油锅里……”   说到这里,她忽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其实我真的很胆小呢。”   云雀没有说话,按照往日的习惯,他应该斥责这人词不达意胡扯一通,但这次他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莫名无法开口,只得将等待解答的视线投向她,不声不响,只是看着,直到她再度开口。   “云雀,我们……死后都会下地狱的吧?”她忽然朝他伸出双手,眼神澄澈得让人心惊,“我愿意陪你下地狱,你会带着我吗?”   零点的钟声忽然响起,在整个教堂大厅不停回响,两人这才注意到礼赞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而修女们正面带微笑地围在他们身边。   “上帝会保佑心中有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别扭的告白无误,你们有意见吗?!   ☆、与你同行      胸前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云雀微微皱眉,不发一言地走了出去。   似乎是震惊于蓝妞突然的表白,他并没有像往日一样说她吃错药了之类的,只朝她看了一眼。修女微笑着走上前去帮她上药,他看到她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不期然想起第一次相遇时差点死于饥饿的那个女人。   她很弱,这是他很早以前就知道的。   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开着灯才能入睡,没有人一起的时候经常会忘记吃饭,总是被自己的实验失败品弄得灰头土脸。讨厌出门,因为拐个弯就会迷路,她吃饭很挑剔,不合胃口的几乎一口都吃不下去,所以经常饿出毛病,身体很弱,一不注意就会发烧感冒。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云雀忽然不记得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自己身边,并且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自然而然的样子仿佛这就是天经地义。他该是讨厌这样的女人的,灵魂比身体还要脆弱,唯有倔强的劲头不输给任何人,有时无理取闹的让人心烦,然而奇怪的是他最终却总是会顺着她胡来的举止。   “恭先生很会宠蓝小姐呢。”   他想起前几日无意中听到山口和草壁的对话。那时飞机头司机刚接蓝波到云守基地,因为某人生病发烧一直念着弟弟的名字,他心烦之下让人把那个吵死人的小鬼接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句话你可别在恭先生跟前说。”草壁好意地拍了拍山口的肩膀,“那个人很别扭的,天知道什么时候能正视自己的心意啊。”   心意是什么?云雀向来是随心所欲的人,并没有去思考这些的兴趣,那天他把碎嘴的两人彻底咬杀一顿之后依旧心情不爽,不经意地经过某人的房间,听到吵闹的小鬼愤愤不平的宣言。   “我就知道云雀那家伙不会照顾人!姐姐你也来彭格列好了!”   “你在说什么呀小宝……咳咳……厚脸皮的是姐姐才对……”躺在床上的人笑得有些无奈,“我啊,就算是名不正言不顺也要赖在这里的理由,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蓝波自然不懂,但其实当时的云雀隐约也是不懂的。也许是他的生性寡情缺乏对喜欢与爱这类情感的感知,又也许是蓝妞确实太弱超出他的预期,然而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蓝妞·波维诺只属于他的事实。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良好。   “恭先生,您要的东西。”   草壁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云雀回过神,注意到草壁手中的东西,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冷硬的眼神忽然有些软化的趋势。   “跳马的婚礼如何了?”他随意地说着,顺手接了过去,草壁忍不住松了口气。   “是,一切都很顺利,迪诺先生说希望您之后再去一趟,他夫人对你很好奇。”   云雀不发一言地瞪了草壁一眼,后者迅速消了声音。为了满足那位师母的好奇心而去群聚什么的,他早知道恭先生会是这个反应。   “其余还有什么吗?”   “是……雾守大人他……”   “看起来是没了。”云雀兴致缺缺地打断草壁的话,转过身朝教堂内走去,徒留草壁一脸囧然。   他想说的是虽然追踪器是好事的六道骸放上去的,但鞋子确实是库洛姆送的没错……它们很无辜的。   云雀回到教堂的时候,蓝妞正赤脚跪在长椅上面朝教堂中心嘀咕着什么。她的样子看起来很虔诚,像是回到那张照片里时一样,纯然信仰的样子让云雀不自觉挑了挑眉。   他不信仰任何神怪,却并不觉她的举止荒谬,只沉默地坐在她身边,直到她祈祷结束转过头。   “祈祷了什么?”约莫是被告白过后心情良好,他问得随意,对方却答得更随意。   “唔,祈祷我等下有双鞋子穿。”她磨蹭着转过身,想起先前被云雀抱着的场面,她不知是羞还是恼地红着脸嘀咕起来,“我可不想这样被你抱着回去。”   云雀怔愣了下,从身后拎出草壁刚送来的东西递到她跟前。   “啊哈,就知道草壁是贤内助!”蓝妞倒是反应迅速,知道云雀做不出这种体贴的事来,伸手急忙夺过盒子打开来,没注意到云雀一瞬间阴郁的表情。   平底的布鞋是追求舒适的人素来的最爱,一个小巧的蝴蝶结平添了几分青春的气息,她立即满心欢喜地准备套上去,却被标签上的价格闪花了眼。   她记得那个牌子,和先前在婚礼上看到的加百罗涅夫人的婚纱出自同一家,据说是素来穿衣很有格调的莉迪亚·曼奇尼的最爱。价格昂贵早就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却不像是草壁会选的类型……   那个人的品位就如他的飞机头一般让人不敢苟同。   “……这是你挑的?”她转过头看着云雀,表情与其说是欣喜不如说是震惊比较多,“你……给我买鞋子?”   云雀没有说话,不过蓝妞倒是终于注意到他表情不爽了,想起刚才自己说是草壁买的,她忽然有些心虚地吐了吐舌。   “哈哈,我错了嘛……”她向来是知错就改的好青年,此刻更是满心欢喜地套上鞋子,云雀却已经转过身要走了,她愣了下,急忙一蹦一跳地跟了上去。   “啧。”脚跟处还是有些微微的疼痛,她说起话来不自觉带了点撒娇的语调,“等等我嘛喂!”   注意到云雀的步子缓了缓,她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呐,云雀,难得来了这里,我们四处去逛逛好了!”她快步走到他身边,二十岁的时候云雀已经高出她一颗头了,她不得不仰起头看着他,眼神却显得纯然的欢喜,“听说巴勒莫的夜景很美呢。”   云雀依旧没有说话,她却似乎等不及般扯住他的手臂朝前走,欢快的样子像是脚跟已经不痛了,倒让云雀忽然想扫她的兴致。   “我以为你已经逛得差不多了。”   这人的路痴本性在巴勒莫暴露无疑,几个小时的功夫已经七转八转经过了很多地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如果没有六道骸在鞋子上安装的追踪器,又听到有人说这附近有爆炸声,他大概这会还在婚礼上对着彭格列发火。     “哈哈……”蓝妞忍不住干笑出声,丝毫不知道自己引起了多大混乱,她只是忽然为自己这抽风的举止感到有些惭愧,而她也是这会刚想起来……“啊,说起来,刚才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她那么厚脸皮卯足了劲说出口的告白竟然被无视得这么彻底,想起来就不痛快,蓝妞立即跳到云雀跟前怒目而视。   “快说!要不要带我!”   一边说一边伸手扯了扯云雀的领带,凶神恶煞的模样倒颇有几分当年在并盛和云雀吵架时的气势,云雀忽然有些想笑。   “不。”他忽然伸出手将她的手扯了下来,却只是拉着她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蓝妞不及防地愣住了,顺着他走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不少人正在一个疑似政府工作地点的大厅前排队。   “那是什么?”她直觉地问,一时忘记追问云雀那个“不”是什么意思。   “去看看?”云雀倒是颇有兴致地开着玩笑,拉着她的手却一直没松开,蓝妞怔怔地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心底深处莫名涌上一股温暖,她似乎很久……很久没试过这种感觉了。   “资料带齐了吗?”   头顶忽然响起陌生的声音,蓝妞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大厅跟前,而先前在排队的几人都不知何时去了他们身后,此刻正用不满的视线瞪着他们,却似乎惧于云雀的气势而不敢开口。   蓝妞忍不住囧了下,下意识地伸出另一只手扯了扯云雀的衬衫下摆,后者却忽然把她的手搁在柜台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吓了一跳,头顶适时传来云守习惯性的冷然语调。   “签字。”   颇有几分警【和谐】察审讯犯人的架势,蓝妞莫名打了个颤,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正将签好名字的纸张递给云雀,那人瞥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好看的眉毛皱得死紧,却还是拿起笔在上面签了什么,随即递给了柜台前的工作人员。   还好他没说出字很丑之类的话……蓝妞脑抽般松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这究竟是干吗?好像都是一男一女在排队……   等等?!一男一女!   “那个不会是……”她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什么,注意到工作人员拿了红色的印章在那张疑似卖身契的纸张上盖了好几处,她的眼睛都快瞪直了。   就算她再缺乏常识也该猜到这里是做什么的,急忙伸手想要把“卖身契”夺回来,却忽然听到工作人员公式化的声音。   “请两位看这里。”   她直觉地抬起头,眼前忽然一闪,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等她终于反应过来是相机闪光灯的时候,那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完工了,将两个小巧的工本递到云雀手上……   “新婚愉快。”   愉快你个头啊!蓝妞哭丧着脸想,她一定是世界上嫁得最窝囊的女人了。   “巴勒莫政府的工作效率不错。”   将手中的两个小工本丢到蓝妞怀里,云雀好心情地评价。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我是坑娘不解释   ☆、黑手党新娘      菊地美奈子出生在日本东京的一个小城镇,据说当年她嫁入波维诺家时的彩礼颇壮观,时至今日依旧为所有人称道。   蓝妞的母亲自然不会说这些事情,是樱子婆婆偶尔提起的。作为看着美奈子和蓝妞母女长大的长辈,老人曾经重心长的拉着蓝妞的手说过很多婚姻家庭观。当年的蓝妞不理解,如今在自己忽然成了已婚人士之后,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了。   “小蓝啊,嫁人不能看外表的,找个对你好的男人最重要,尤其那种打老婆的男人,最要不得了!”   很好,第一条云雀就被pass了。   “你看,波维诺虽然是个中小型黑手党家族都已经有那么多麻烦事,你这孩子这么迷糊的性子,以后还是不要嫁给黑手党好了……嗯,就算嫁也不能嫁那种很出风头的家族,就比如那彭格列,前段时间又内战了不是?”   哭了,彭格列最嚣张守护者刚被写进她身份证配偶栏。   “还有啊,男人么,要能屈能伸,懂得审时度势,知进退,这样你跟着他才不会吃苦。”   啊哈,云雀才不可能屈得了。   大脑这样高速运转的时候,蓝妞其实还没从自己已经结婚这个可怕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只隐约觉得世界忽然变得好玄幻。虽说她确实喜欢云雀,也的确是顺从自己的心意而留在这人身边,但是她却从未想象过会有这么一天,她一直以为云雀也是一样的。   那个人似乎生性缺乏这些观念,或者说他太随心所欲,不屑于得到其余人的认同,对这些法律条纹或者繁文缛节都嗤之以鼻,所以他会有这样的举动确实是让人跌破眼镜的。   当然,蓝妞和云雀都不近视,跌破的是被云雀呼叫而来的苦命司机山口好青年……的墨镜。   “……这是什么?”看到蓝妞怀中抱着的东西,再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建筑,山口忽然领悟了什么,然后顿时有种“终于结婚了”的感慨。像是比自己嫁掉女儿还要激动,作为见证了云守正式自己心意的第一人,他恨不得立刻打电话通知飞机头好难友草壁哲矢,顺便昭告整个云守基地这个好消息,因为太过激动,拿起手机的动作都有点抖。   “钥匙给我。”云守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山口回过神,云雀正面无表情的朝他伸出手,“你,可以走了。”   “哎?你要自己开车?”   山口好青年和蓝妞异口同声的疑惑,换来云守云淡风轻的一瞥。   “怎么?”   “啊,没什么。”山口伸手擦了擦额际并不存在的冷汗,抽空朝蓝妞投去同情的一瞥,后者默默地黑了脸。   要说云守有没有驾照这种问题真的已经不可考,反正蓝妞是知道当年的监考被揍到躺在床上睡了几个月,不知是惧于彭格列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那人并没有投诉或者来要索赔,最后还是山本武出面去解决的事情。少年温柔和善的模样素来很适合做亲善大使之类的人物,彭格列公关部非他莫属,也正是山本武替云雀解决了不少暴力事件的遗留问题……   “嘛嘛,都是一家人啊。”彭格列雨守倒是看得很开,顺便想得比谁都远,“以后你们的孩子还要叫我一声舅舅呢!”   关于山本武诡异的思考回路此刻暂且不提,蓝妞倒是真的没见过云雀开车的样子。说起来……他学开车是什么时候的事,去年?前年?   “你在发什么呆?”低气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蓝妞回过神,这才发现山口早已经溜得不见人影了,这厮做电灯泡都做出经验了,每次都溜得很快,这次也是把钥匙丢给云雀就急忙跑了,反正彭格列据点很多,随便去个地方都能送他回去,剩下蓝妞一个人被云雀一瞪就急忙缩进了车里。   “去哪?”她一边绑安全带一边囧囧有神的问,因为有幸坐过狱寺的车子,岚守的速度与爱好她绝对不敢苟同,从此就对高速行驶有很高的恐惧,而云雀……横看竖看都不是会正常开车的人。   云雀再度瞥了她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却透露出不满,蓝妞立即坐正。   “啊哈,我随便问问的,你高兴去哪就去哪……”   所托非人,樱子婆婆我对不起你的谆谆教导!   看她忽然露出一副恨不得以头抢地的表情,云雀不经意地冷哼了声。他不喜欢去揣测别人的想法,但那不代表他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不是说巴勒莫夜景很美么?”他的声音依旧是冷冷的调调,此刻听起来竟莫名有股软化的趋势,蓝妞诧异地抬起头,云守已经低下头去发动了车子,“去巡视一下新领地。”   ……好二。   不过他说的没错,这人到了意大利之后怕是巴勒莫也要被划分为他的领地了。   想到这里,蓝妞忽然乐呵了。   “哈哈,那我岂不是领主夫人?”   照例被瞥了一眼,她眼尖地在云雀的眼神里捕捉到一抹笑意,忍不住不满地瞪了瞪眼。   “婚结成你这个样的也真奇葩了……”   顿时又有些失落,虽然她也并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更不想去应付如今日所见那样的场面,云雀的霸道性格她应该比谁都了解,做出这样的举动虽然出人意料却又似乎全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蓝妞忽然有些感慨……他会想到注册她就该偷笑了……吧?   真是糟糕,喜欢上这样的人,连最起码的底线都变得那么遥远。   “跳马的老婆你见了吗?”云雀忽然开口,不知想起什么,他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近乎诡异的笑容。   “啊,见了。”蓝妞忽然来了兴致,眼神也变得晶亮,“莉迪亚小姐好漂亮也好温柔啊!”   “你喜欢?”云雀轻微的哼了哼声,随即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确实是和你相反的类型。”   “……你什么意思啊喂!”蓝妞忿忿地继续瞪他,被他轻描淡写地无视了。   “字面上的意思。”他忽然有些嘲讽地咧开嘴角,“听说那是最适合做黑手党妻子的女人。”   蓝妞顿了下,想起自己早逝的母亲,忍不住有些低落。   “嘛,应该是吧……莉迪亚小姐和我母亲挺像的。”   云雀再次沉默起来,蓝妞抬起头,这才注意到他们似乎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地方……   “等……等等!你这是要去哪?”她忽然惊慌起来,注意到云雀果然停了车,她一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要下车,安全带却像要和她作对似的被卡住了。她傻了眼瞪着安全带,莫名焦躁的情绪让手中的安全带越发难解起来,直到云雀不耐烦地绕过来。   “磨蹭什么呢?”他打开车门弯下腰利落地拉开安全带,顺手将还在发呆的人扯了出来。   “有什么话去一次说清楚,扭扭捏捏当心被咬杀。”   不太符合云雀风格的威胁,隐约带了点别扭的味道,蓝妞的视线落在黑发青年不怎么愉悦的表情上,忍不住猜测这人到底是经历了怎么样的“挣扎”才做下这个决定,但是不管怎么说……   “谢谢你,云雀。”   正抬脚打算前进的人顿了下,云雀忽然转过头,脸上的表情竟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   “我并没做过让你感谢的事情,”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原本就有些睥睨的眼神此刻看起来越发倨傲,“只是想见见巴勒莫最富盛名的黑手党新娘而已。”   想见见培养出这样的女儿的女人。   “噗!”蓝妞终于忍不住笑了笑,自从到达母亲的墓地之后就一直紧锁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   是啊,这别扭的模样,这不着痕迹的体贴方式,看似蛮横实则很会用独属于他的方式来惯宠着她……   这才是她认识的彭格列云守,这才是她所熟悉的云雀。   这才是,她即使最终会因这人而死也不会后悔爱上的人。   “妈妈,我来看你了。”将临时在墓园附近买的花放好,蓝妞以一种即使面对上帝时都不曾有过的虔诚姿势跪坐在坟前,视线落在照片上依旧显得温婉宜人的母亲身上,她张了张嘴,原本是想轻松笑一笑的,眼眶里却不自觉有泪水滑落。   “对不起……我好像很久没有来看过你了……”   她本以为会有很多话要和母亲说,如今脑海却一片混乱,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狼狈的视线投向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身旁的云雀身上,她忽然无赖起来。   “喂,你不说点什么吗?”   虽然过程各种喜感各种囧迫,但单就结果而言如今这人的身份正是母亲的女婿了,难道不该对已逝的岳母说点什么吗?   比如“我会照顾好你女儿”“谢谢你生了个好女儿”“您请安心”之类的……   额……还是算了,云雀如果说出这种话,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自己。   蓝妞在母亲的墓地前被自己脑内的小剧场雷翻了天。   云雀皱起眉,似乎对蓝妞的要求颇感不爽,后者忍不住有些心虚,正要开口说算了,云雀却忽然开口了。   “你女儿很弱。”他皱起眉,一副对此十分不满的模样,蓝妞几乎要气结,随即却听到彭格列云守听起来永远云淡风轻的语调。   “但是我不会让她死在我前面。”   刚刚被迫收回的泪水再度溢满眼眶,视线变得模糊,她再也看不清母亲的照片,心却仿佛被一下子填满般剧烈地跳动起来。   要窒息一样的跳动,要死亡一般的跳动。   妈妈……女儿嫁人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其实雀哥是好男人呢【雾   ☆、风纪财团      “啊拉,小豆子好久不见了!”莉迪亚虽然不懂小家伙在叫什么,倒是对它颇为关爱。蓝妞看着她手捧云豆一脸温婉的模样,忍不住想起以前母亲也喜欢收留一些小动物,当然都是瞒着父亲暗地里进行的,后来蓝妞还曾恶意猜测那些小家伙的死和父亲的实验有关。   不过这都是题外话了。   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似乎都对可爱的事物无法抵挡呢……小豆子也好,小孩子也好。   说起来,云雀那家伙对小朋友好像一直很温柔的,蓝妞见过几次他和一平相处的场景,简直称得上好好先生了,不当然……蓝波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想起自家弟弟被宠成那样也有自己一份责任,蓝妞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少爷!您在哪里呢?”   “小少爷,求求您快出来吧!”   “小少爷……”   吵闹声由远及近传来,蓝妞回过神,皱起眉正要走出门,莉迪亚就急忙伸手捂住了嘴。   “啊,糟糕,凯瑞好像醒了!”   闻言,蓝妞的脸上立即滑下层层黑线。   “凯瑞?”她呆愣地重复了下,因为想到了某些经历而声音有些扭曲,“您把他带来了吗?”   听到那个名字,云豆立即从莉迪亚手中飞出来落在蓝妞肩膀上,小脑袋整个缩起,一副要相依为命的模样,仿佛先前吐槽人家的是另一只和自己长得相似的鸟而已,蓝妞顿时哭笑不得。   “是啊,因为这次要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迪诺就让我带他来了,你知道那个人拿儿子没办法的……抱歉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看到一人一鸟这种反应,莉迪亚有些尴尬地解释着,自家儿子的性格她比谁都了解,当然不会怪别人露出这种不欢迎的神色。   “哈……”蓝妞干笑了两下,“没事……”   加百罗涅上下一直有一个不解之谜,十代boss迪诺及其夫人都是相当和善温婉的老好人,生出的儿子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恶魔性格。如果说有哪里搞错了吧,小家伙偏又生了一张和迪诺极为相似的模样。   就是这样的小家伙,曾经让加百罗涅和彭格列都陷入严重恐慌。   凯瑞·加百罗涅两岁生日那天,蓝妞带着云豆去参加生日宴会,因为看到小家伙对会说话的云豆满脸好奇的模样,她一时心软将云豆留下陪他,转身和莉迪亚聊天去了,却没想到差点和那只黄色的小毛团永别。   是的,云豆被染成了七彩的模样……比飞机头还要挑战人的视觉极限的造型,蓝妞觉得如果云豆真的可以说话的话,估计那时已经开始以泪洗面了。   好在小家伙用的染料只是他平日涂画用的玩意,还可以洗掉,不然蓝妞真的不知道怎么告诉云雀他养的鸟儿变异成了凤凰……   这件事之后,蓝妞和云豆都对这个小家伙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云豆几乎已经到了一听到他声音就开始颤抖的地步,比如此刻……   “啊!找到小彩豆了!”   去你妹的小彩豆!你全家都彩豆!   ↑↑以上是蓝妞脑补的云豆的心理活动,而事实上小家伙只是扑闪着翅膀迅速逃离了,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看着那颇悲壮的背影,蓝妞甚至觉得小家伙其实是启程去寻找云雀了。   “妈妈,小彩豆怎么跑了?”小恶魔在母亲面前倒是很乖巧的模样,抬起头,委屈地撇撇嘴,“它不喜欢凯瑞吗?”   喜欢才怪吧……蓝妞默默吐槽。   “怎么会呢凯瑞,只是你没叫对它的名字而已嘛。”莉迪亚一脸淡定地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笑得越发恬静,“还有凯瑞,来之前你怎么答应妈妈的?”   “唔……不可以乱跑。”金发男孩立即低头认错,一边偷偷在地上踢了踢脚,“可是凯瑞只是想找小彩豆玩……”   “是云豆啊云豆!”蓝妞终于忍不住跨步走过来,弯下腰学着莉迪亚的动作揉了揉凯瑞的脑袋,她现在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云雀会那么不待见小宝了。   即使是小孩子,闹腾成这个样子也实在不是她能接受得了的。   “啊,妞妞阿姨。”小家伙露出一副刚发现蓝妞的表情,瞪大的眼睛看起来颇有信服力,“可以我比较喜欢七彩的小彩豆……”   妞你个头……蓝妞咬牙切齿了半晌,她倒是忘记了眼前的小家伙和蓝波绝不是同一类型。   小宝虽然吵闹但本质其实是个单纯的家伙,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是比较任性罢了。眼前的小恶魔,明明生了一张和他的父亲一样无辜的模样,惹祸的本事却比彭格列年轻的雷守高出不知多少等级。   不是等级差距,根本就是本质的差距。这小家伙是个天生的腹黑,特别懂得善用那张无辜的脸来恶作剧,让人即使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说白了就是个小阴谋家。   难怪加百罗涅都传言说这小家伙其实是父母性格物极必反得出的产物啊……   他看起来像是十足被宠坏的孩子,然而事实上迪诺·加百罗涅虽然看起来很好商量的样子,教育子女的事情却从未马虎过。莉迪亚更是一个严格的母亲,是以小家伙会养成这样的性格着实算的上诡异。浑然天成的腹黑,颠覆了加百罗涅继承人一直给人的形象,所以才有了物极必反的说法。   平心而论,蓝妞自己也是很喜欢小孩子的。虽然没达到云雀那种泾渭分明的程度,但她对待小孩子的时候也会不自觉温柔些,每每看到那些调皮的孩子也会想起儿时的蓝波,总喜欢将自己随手制作的小东西送给他们。不过近几年彭格列添的新生命不多,所以尽管凯瑞生得小恶魔的性格,她心里依旧是有些欢喜的。   因为以前总是喜欢把自己关在实验室,她倒不曾察觉偌大的云守基地着实空荡了些,如今被禁止踏进再进实验室,她这才发现没有云雀在的宅邸实在太过安静了,也因此更显得新生命的重要性。   “凯瑞呢?”一早起来没听到小恶魔的声音,蓝妞从餐桌前抬起头看向莉迪亚,后者回给她一个稍嫌无奈的眼神。   “早上起来精神满满地去捉云豆了。”想到这里,年轻的母亲忍不住轻扯唇角,“它很得我们加百罗涅的缘呢。”   一家三口都对那只小东西情有独钟,不知道是云豆的幸还是不幸。蓝妞不予置评,倒是当年被染成七彩之后小家伙凄惨的叫声在记忆里异常清晰。   小豆子出了什么事云雀饶不了我吧……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不经意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对面的女子正双手托腮,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她吓了一跳,险些被噎住。   “咳咳!您在看什么?”   “小蓝其实也是个美人呢。”莉迪亚倒是笑得坦然,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视线依旧放在蓝妞身上,言语却非常有效率的跳到下一个话题。   “八点出发,先从了解风纪财团的事业范围开始吧。”   “咳咳!”年轻的云守夫人使劲咳了咳。   风纪财团……那是什么东西?   说到风纪财团,就不得不提五年前蓝妞和云雀那场堪称闪电又足以担得起“坑爹”二字的婚姻,虽说两人确实注册登记成为了合法夫妻,但不知云守什么心理,并不曾公开这件事。倒不是刻意隐瞒,也许只是很中二地觉得自己的婚姻与别人无关,也许只是突然恶趣味作祟想看彭格列那群人为他们的事混乱的样子,她总是猜不透那个人的心思。   总之已婚的事就这么被隐瞒下来,唯一知情的山口也识相地并未说出去,是以连云守基地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这话说得很絮叨,总之就是,现在其实在合法同居的两人在他人眼里依旧属于非法同居状态……   没有人会在蓝妞面前提起风纪财团,而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嫁了一个真·土豪。   “第一个地点到了,这里是风纪财团名下的连锁餐厅,目前已在巴勒莫有一百多家分店,意大利其余地区也开设了很多分店。”   自古以来的说法,餐厅是最佳的收集情报的地点,云雀果真是喜欢掌控一切的人。   蓝妞从车窗探出头看了下餐厅里人来人往的场景,忍不住咋舌。   “看起来生意真好啊……”   她几乎十年没有在外面吃过东西,倒不知道餐厅的生意也可以好成这个样子。   “你才知道呀?”莉迪亚转过头忍不住调侃出声,“我可是眼红好久了,想要加盟被恭弥拒绝了。”   “因为他不喜欢群聚嘛……”蓝妞倒是很能理解地点了点头,“不过我很怀疑他自己从来没吃过这餐厅里的东西。”   山口的表情微妙的变了下。   云雀确实从未吃过这家餐厅的料理,事实上餐厅的一切他从不从过问。年轻的云守虽然不喜欢群聚却很善用人,经常将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看似随意地交给手下的人,但那些人却从未让他失望过。   山口时常想,也许就是这样,才会有如今这样庞大的风纪财团吧。   从日本转移到巴勒莫,需要的不止是那些空洞的气势,还需要更多……蓝妞不曾了解,但有件事她倒是知道的。   “其实云雀很有眼光呢。”她忽然抬起头晃了晃手里的资料,“当然选我这点不算。”   “谁知道呢……”年轻的加百罗涅夫人不予置评地浅笑,“有些事总要经历了才能懂。”   关于夫妻的相处之道,这两个人显然还有很多要学的内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雀哥的产业当然不止这点   ☆、只是看着而已      到了日本怎么可以不去东京,去了东京又怎能不去迪士尼?没去过迪士尼的童年都是残缺的,你忍心让我有个悲惨的童年吗?   以上,小恶魔凯瑞声泪俱下的控诉演说。   云守夫人纠结了。   蓝妞从来不是善于言辞的人,因为有过把蓝波宠坏的经历,如今的她面对孩子的时候也常是无力居多,这种无措在加百罗涅夫人因为一些家族事宜出门之后就更加突显。   “抱歉啊小蓝,我有点事要离开日本一下,凯瑞就暂时交给你了。”年轻的加百罗涅的夫人匆匆交代几句话就走了,彼时蓝妞正抱着一本经济类的书籍看得脑袋发胀,听到她这么说,顿时觉得头更大了。   “可是凯瑞……”   “啊拉,我可是很相信小蓝的。”棕发女子转过身朝艾丽眨了眨眼,“嘛,就把他当成两个蓝波来对付好了,这是很好的修行机会啊。”   什么修行?   蓝妞愣了下,正在思索的当口,莉迪亚已经拖着行李匆匆出了门,看她着急的样子显然是真的有急事发生,蓝妞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是他们家族内部的事……   “妞妞阿姨!”   小家伙拔高的嗓音在门口响起,蓝妞吓了一跳,回过神,金发男孩正朝屋内探出头,一边精神满满地朝蓝妞挥了挥手。   “我们去东京玩嘛!”   蓝妞敢用她家死老头仅余的节操发誓她是从心眼里想要拒绝的,先不说那种人多的地方本就不是自己所爱,东京也不是彭格列的核心场所,而且光是看莉迪亚走时的脸色就知道最近加百罗涅不太平,万一此行出了什么差错,她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赔的。   “不行。”   斩钉截铁的拒绝,蓝妞努力想让自己的脸色显得难看一些,小家伙却似乎早看穿她的纸老虎本性,兀自走过来扯了扯她的衣摆,抬起头,晶亮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蓝妞,眼底隐约竟有些湿润。   “我们班的同学都去过的……”说着,他撅起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为什么凯瑞不可以?”   蓝妞不知道他说这话是真的在难过还是生性调皮的少年演技所致,但不管怎么掩饰,他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眼底那抹寂寞的色彩怎么也骗不了人。   他很寂寞,也许就因为太寂寞了才总喜欢做出一些出格的举止,以此来引起众人的注意。某种意义上,确实和小时候的蓝波很像。   “姐姐,一起玩。”   “姐姐,给你糖果。”   “姐姐,看我画的画……”   那些以为已经很久远的场景在脑海闪现,蓝妞忽然觉得心头酸酸的。   “好吧……但是只有半天时间哦。”   心软的话在冲动之下说出口,看着小家伙欢快地奔出门的样子,蓝妞眯起眼,却并没有太多后悔的感觉。   “当做两个小宝么……”想起莉迪亚离开前说的那句话,蓝妞忍不住无奈地扬起嘴角。   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把那个比小宝还怕寂寞的孩子当做两个小宝,赋予双份的耐心与爱。   老天,那个叫做迪士尼的到底是和全世界的父母有多大仇?   从剧烈摇晃的海盗船上刚走下来就直接仰坐在地上,蓝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胸口翻腾欲出的呕吐感让她只想把迪士尼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妞妞阿姨,下次是这边。”   丝毫不觉某人快断气的小恶魔凑过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游乐设施,蓝妞翻了个白眼看过去,上下剧烈跳动的巨大电梯状设施映入眼帘,她只觉得昨晚喝的那杯牛奶都要被翻到喉咙口了。   “救命……”她气若游丝地叫了声,无比思念因为要担任护卫而不能陪同玩游戏的路人甲山田君。   “阿嚏!”   正坐在对面举着望远镜观察二人周围的山口好青年打了个喷嚏,随即伸手揉了揉鼻子。   “蓝小姐好像很困扰。”陪同来做保镖的某君一脸担忧地看着未来的当家主母,“这是她第十三次翻白眼了。”   “噗……咳咳!”正在喝水的山口被呛到了,咳了半晌才抬起头冲年轻的同伴翻了个白眼,“有那个时间的话不如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人物出没……”   “我有在看。”青年一脸认真地指了指蓝妞和凯瑞所在地,“五点方向的一家三口刚才拍照片的角度应该拍到了蓝小姐的背影,要去删掉吗?”   ……   来回看了下对方空荡荡的手和自己手中的高倍望远镜,山口深深地默了。   “你是新妻君……是吧?”他思忖了半晌才记起这人的名字,记得是一个月之前自己跑上门来应聘的,“你来风纪财团之前是做什么的?”   “啊嘞,草壁没提过吗?”俊秀的青年一脸淡然地转过头瞥了山口一眼,“在被云雀恭弥打败以前,我是一个自由杀手。”   那个任务就是暗杀波维诺最负盛名的天才武器专家蓝斯·波维诺,他不知道云雀和那人是如何扯上关系的,但单就结果而言他败给了云雀,而那个孤傲的云守在面对他“我下次一定打败你”的宣言中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   “听起来不错,我就稍微期待一下吧。”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新妻少年意识到自己和云雀之间的巨大差距,所以才会自投罗网地跑到彭格列云守基地,却始终没机会再与云雀打一场。   “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打败恭先生?”山口挑眉,他们家主子做事越来越出格了,养个要杀自己的人干嘛?   名叫新妻的青年杀手奇怪地看了山口一眼。   “我为什么要把那种不可能的事情当做目的?”他转过头继续看向蓝妞的方向,轻描淡写的应了声,“比起那个,刚才开始就有一对情侣一直跟在蓝小姐身后,七点钟方向……啊,有一个人跟着加百罗涅少爷去坐跳楼机了。”   “什么?不早说!”山口震惊地举起望远镜,果然看到蓝妞正一脸要死的表情站在跳楼机下面,凯瑞坐在设施里一脸兴奋地四处摸看着,而他身旁不远处的那对情侣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朝凯瑞伸出了手……   “出事了喂!”山口扔了望远镜就急忙朝跳楼机的方向奔了过去,新妻青年淡定地坐在原位朝山口挥了挥手示意好运,慢条斯理地喝下最后一口奶茶,随即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迪士尼的奶茶很难喝。”他一脸认真地宣布,“不过卖奶茶的小姐很可爱。”   “所以?”电话那头传来云守低沉的声音。   “恩……所以不想它被你拆了呀。”说着,新妻伸出手朝跳楼机的方向做了个瞄准的动作,“我从草壁那里接到的任务只是‘不要让蓝小姐离开视线’而已,所以我在想,如果我越矩救了你的女人,你会来咬杀我吗?”   云雀怔了下,耳边是草壁不断的“蓝小姐遇到危险”的叫喊,他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额际。   “如果你这么做了的话。”某人似乎一天不闯祸就浑身不舒服。   “恩,很好。”   新妻微笑着挂断了电话,随即转过头朝正忙碌地卖奶茶的女孩伸出手。   “抱歉,你手上的珍珠送给我可以吗?”说着,他一脸认真地眨了眨眼,“之后会给你一只真的。”   ------------------------------------------------   蓝妞不记得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了。   早前她因为海盗船的后遗症躺在地上不想动,小家伙却闹着要去跳楼机,她看着那上下急剧跳动的机器,顿时觉得自己上辈子,或者上上辈子的恐高症都被引出来了。   “不行凯瑞……我腿软……”她没用地呻吟了声,抱着跳楼机外面的栅栏挥了挥手,“你自己去坐吧,我在这里等你。”   得到这样的许可,小家伙立即兴奋地奔了过去,不知道这份欢脱的性格到底是像谁,但蓝妞直觉那个据说年轻时的废柴程度和沢田纲吉有得一比的加百罗涅首领约莫是没有这样的爱好的。   虽然大脑胡思乱想着,蓝妞的视线始终盯着正一脸兴奋地四处乱摸的小家伙身上。工作室传来机器即将启动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余光却瞥到凯瑞身后的那人忽然朝小家伙伸出手……   “喂!”她蓦地起身叫了起来,背后却忽然一凉,金属的触感轻易穿透夏日凉薄的衣衫直达皮肤,蓝妞不自觉瑟缩了下,听到女人低沉的声音。   “别动。”   “你们要做什么?”看到那人拿出一块白色手帕捂住小家伙的嘴,凯瑞挣扎着昏迷了过去,蓝妞冷汗涔涔地问。   她并不怕死,很早之前在决定自己要和云雀共度余生的时候她就想过自己某一天可能会死于非命,但不可以是现在。   “加百罗涅欠我们一条命,彭格列最好不要插手。”   女人的声音略显沙哑,带着丝毫不曾掩饰的阴森味道,蓝妞不自觉僵了下。   “就算你这么说,人在彭格列手下不见了我们会很困扰的。”一边说一边将手悄悄伸向腰间,她对炸弹情有独钟,最新研制的是可以贴在衣服上的贴纸型,只要把那个揭下来……   “别动歪脑筋,波维诺小姐,我们知道你有多大本领。”   伸出的手忽然被铐了起来,真正的金属质地手铐,手腕传来冰冷的触感,蓝妞忽然脑抽的想,这大约是她第一次被非云雀以外的人铐住吧。   非常不爽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最新漫画鸡血来更雀哥\(≧▽≦)/   ☆、那是云雀的事      没有谁该为了谁而死,蓝妞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她并没有蠢到相信人性本善这样的童话,只是单纯认为每个人都该珍惜自己的生命。生命只有一次且无法重来,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自然不该做随意为别人牺牲这样的举动。   扯了这么半天其实说白了只有句话,她怕死,也更不会为了救别人而死。   ……应该是这样的。   “喂……既然要谈判的话多一个筹码比较好对吧?”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大脑抽风说出那样的话,看到那些人丢下她带着昏迷的凯瑞要离开,她满脑子都是新闻里常播报的绑架撕票事情,想到活跃过头的小恶魔可能会变成那般死气沉沉的模样,她顿时觉得整个心都疼痛起来。   以前教育蓝波的那些自私理论一下都丢到爪哇国去了,她举起双手努力想表达自己自愿做人质的强烈意愿,绑匪二人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互相对视一眼,良久,扛着凯瑞的那个男人开口了。   “虽然不是贬低您,但是波维诺小姐似乎和加百罗涅并没有重要到足以做人质的关系……”   啧,好穷酸的绑匪。   蓝妞默默吐槽,这辈子除了云雀以外她不待见任何一个喜欢咬文嚼字的家伙,眼前这厮是不是由教师转行来的?   虽然脑子里倒腾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她的视线却一直不敢从凯瑞身上移开,小家伙昏迷中紧皱着眉头,显然那样的姿势让他极不舒适,女绑匪正拿着一把枪抵在小家伙的额头。   “而且,波维诺家族隶属密鲁菲奥雷家族,蓝妞小姐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彭格列呢?”这次是女绑匪说的。   听她提起这事蓝妞就忍不住想起当年那些撒狗血的事件,虽说彭格列和白兰现在关系挺不多,但天知道那个二货什么时候又会犯二,蓝妞对白兰的坏印象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外界的人不了解详情,不知道即使是这样看似岌岌可危的关系也足够让沢田纲吉和白兰·杰索在一定程度上相互信任,也因此总以为蓝妞是脱离波维诺投奔彭格列,并且一待就是十年。   “我来告诉你理由吧。”   身后忽然响起男人低沉含笑的声音,蓝妞直觉地转过头去,不知何时出现的黑发青年正蹲在栏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注意到她震惊的眼神,他笑着挥了挥手,随即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绑匪二人组。   “你们要救的人不在加百罗涅手里,所以绑那孩子也是没用的。”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扛着凯瑞的那人立即举起枪对准突然出现的家伙,对方却丝毫不以为意地嬉笑出声。   “莱纳家族的杀手葛特罗三兄妹……没记错的话,你们的大哥之前暗杀加百罗涅十代首领失败,从此就下落不明?”   “你!到底是什么人?”女的动作迅速地朝他攻了过去,后者从容地躲到一旁,状似不经意地与葛特罗弟弟擦肩而过,动作快得让蓝妞险些花眼,下一刻,原本扛在绑匪身上的凯瑞已经到了新妻怀里。   “好吧,我只是个打酱油的,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质……让我来告诉你们她的真正用途吧。”他站在蓝妞身后的栏杆上抬脚一踢,双手无法使力的蓝妞立即整个人朝绑匪二人组跌了过去。   “你们要救的那个人现在在彭格列云守手里,而你们手里的是他的女人,现在不是很公平吗?”说罢,他学着先前那人将凯瑞扛在肩上转过身从栏杆上一跃而下,“我期待你们遇到云雀的那一刻。”   他说起话来似乎一直是似笑非笑的调调,说到最后一句时已经忍不住笑出声,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让蓝妞顿时咋舌。   “你……你……你……”结巴了半晌也没能叫出那人的名字,她记得是某一天开始突然出现在她周围的人,并且那人每每都是远远地站着从不靠近,她一直不曾在意,只隐约有种自己成为一种白老鼠的错觉……不对,现在可以确定这厮是真的把她当小老鼠,说卖就卖了的!   “二哥,我想起那家伙是谁了……”   “啊,如果是他的话,大哥在云雀恭弥手上的事就是真的了……可恶!难怪加百罗涅会来日本!”   “那怎么办?真带走这女人?”   听到两人大喇喇的开始讨论她的处理方案,蓝妞囧囧有神。   “那个……你们听我解释……我不是那家伙的女……喂,听我说……呜呜!”   扯淡的话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人捂住了嘴,鼻间一股刺鼻的药味,意识逐渐变得昏沉,她掀了掀眼皮,忽然想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家伙……是叫新妻还是新夫来着?她记住了!   ******   云雀回到云守基地的时候小家伙已经醒了,得知蓝妞代替自己成为人质这样的“事实”,他显得非常惊慌,正没头没脑地在基地里乱转,不经意地撞到了刚走进来的某人。   “要去做什么,你?”   “我要去换妞妞阿姨回来……”头脑发热的小家伙直觉地回答,随即被人拎起来朝后丢了过去。   “碍事。”云雀不耐烦地朝后挥了挥手,“把他带走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可是恭弥……”紧急接过自家儿子的加百罗涅首领面有难色地走上前,“小蓝她……”   “死不了又下不了手杀人的家伙,现在大概还饿着肚子,对不听话乱出门的人来说真是最合适的惩罚了。”云雀答非所问地丢下这句话便朝屋内迈开步子。   他看起来和平常并无二样,仿佛今日被劫走的并不是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人,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龙套,让加百罗涅的小男孩顿时气愤非常。   “爸爸,我们去救妞妞阿姨!”   说罢便拉着迪诺的手气冲冲的往外走,迪诺有些傻眼,一边任儿子牵着手一边转头似乎想和云雀说什么,姗姗来迟的莉迪亚忽然出现在门口,眯起眼打量着一大一小。   “凯瑞·加百罗涅,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妈妈……我……”原本气势汹汹的小家伙立即瑟缩起来,整个人躲到迪诺身后,小手紧紧攥住迪诺的裤子,做父亲的有些不忍地抬起头看向自家老婆,后者不痛不痒地看了他一眼,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那个……莉迪亚……我已经让罗马里奥去追踪了……”   “去让他回来吧。”莉迪亚有些疲累的挥了挥手,随即便背过身去,“那是云雀的事,我们先回去,等小蓝回来了再带凯瑞过来请罪。”   “哎?”迪诺诧异地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莉迪亚已经迈开步子了,他急忙拉着还不太情愿的儿子跟上,刚好和他擦肩而过的黑发青年朝他笑了笑。   “夫人说得对,这个是云雀恭弥的事,冒然插手会引火烧身的。”   迪诺下意识地点头。要说了解云雀,他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但其实一旦真正了解云雀的本质便会明白,彭格列看似最阴晴不定的云守意外的有着很容易猜透的性格。   “恭弥他其实说穿了就是个中二病超龄患者啊。”   自己的事绝对不许别人插手,就算快要死了也极端厌恶受人恩惠,更何况是如今这明显是某些人自己找死的事情……   “阿嚏!”   某个远在葛特罗兄妹家里“做客”的肉票被自己的喷嚏声惊醒,抬手揉了揉眸子,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民宅。杀手的生活一贯整洁且清冷,房间里除了床几乎再没别的东西,昏黄的灯光告知了此刻已是傍晚,还戴着手铐的手下意识地摸索了下身上,对方果然是知道她的斤两,只给她换了条最简单的长裙便将她丢在这里,但即使这样也足够困住她了。   所有的武器都在衣服上,正是她的最大的缺点。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暗自唾弃自己,鼻子忽然有些发痒,她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钥匙孔里那枚黑色的小玩意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不是她前段时间寄给死老头的东西吗?   因为是还挺自信的作品,她特意寄给自家老爹显摆的,那之后不久就听说他遭到暗杀的事情,虽然后来有惊无险,但这事却被她忘得彻底了。   说起来,死老头好像有评价了句什么……近距离使用冲击力不够……等等?近距离冲击不够?   “喂,吃饭了。”   女绑匪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蓝妞急忙将珍珠攥紧在手心,看到一脸淡然的黑衣女子端着一盘炒饭走进来,她这才察觉自己确实饿了……先前在迪士尼的时候就把早餐吐得差不多了。   “我不吃葱的。”她迅速摆明立场,女绑匪闲闲地看了她一眼便炒饭放在桌上,意思很明显:爱吃不吃。   饿肚子是不该挑食的……蓝妞暗自说服自己,凑过去拆开筷子掀开便当盒,一颗颇有分量的葱映入眼帘,她立刻没了食欲,将筷子放在桌上便默默挪回了原来的地方。   “你……”女绑匪美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蓝妞,“你想在云雀来救你之前就饿死吗?”   “啊,这主意不错。”蓝妞有气无力地哼了声,“其实吧,云雀一般不爱管我死活的,但他的女人饿肚子这种事就等于告诉别人他连个女人都养不起……这样的事情他会很火大的。”   她说这话虽然是顺口胡诌却其实多数都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单她每次闭关都会饿肚子的事就已经惹怒云雀很多次了,眼下又被绑就饿肚子,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脸上无光就干脆不管她了啊……   “……你要吃什么?”不知是不是怕了她口中云雀火大的场景,女绑匪收起盒饭愤慨地看了她一眼,蓝妞张了张嘴报出一大串食物,说到一半却又忽然顿住了。   “啊不对,那些都不要,给我点其他的……”好险,她怎么报了一堆云雀爱吃的东西。   正在脑海里努力记录那些东西的女人僵了一下,看着蓝妞的眼神几乎在杀人了,肉票蓝淡定地耸了耸肩。   “快去快回,我好像都看到三途川了。”死于饥饿。   一饿起来就爱胡思乱想,这久违了的空腹与绝望夹杂的感觉让她脑抽般想起最初遇到云雀时的场景。记得那时候她又饿又累在并盛街头徘徊很久,遇到拦路抢劫,所有的家当走在行李箱里,她却没有提起的力气,然后披着英雄外衣的中二少年登场。   云雀的皮肤很白,放在普通男生身上足以被称作“小白脸”的程度,眉眼里东方人独有的风采让她不自觉怔了下,一时分不清自己口中忽然涌上的那些口水到底是因为肚子的饥饿还是对这人美色的垂涎……   咳咳,怎么会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蓝妞挥挥手甩去脑海乱七八糟的猜测,葛特罗妹妹真的出门去给她买东西了,那位兄长好像不在家,情况对她比较有利,她侧过身子将那颗黑珍珠摊出来放回手铐的钥匙孔,忍着饥饿靠在门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靠在门边都快睡着了,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顿时警戒起来。房门被推开一条缝,昏暗的灯光下隐约看到一截白皙的手臂,下一刻,来人推门而入,她立即用尽剩余所有力气跳到那人身上,双手前伸用铐住自己的手铐箍制住来人的脖子。   “不许动,会爆炸的哦!”她小声地警告着,对方显然怔住了,然后她其实也怔住了……   “额……男人?”   察觉到无论是高度还是气息都不对劲,她反射般地想要从来人身上跳下来,那人却忽然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炙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长裙传递到皮肤,她甚至能听到对方比平日里要快出许多的心跳声,她却只觉得浑身发麻。   那是多么熟悉的炙热啊……熟悉到让她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哎?原来你们每天关上门都在玩这种束缚play吗?”   令人窝火的熟悉声音从云雀身后传来,蓝妞越过他看过去,黑发青年肩头扛着昏迷的葛特罗妹妹,一手拎着一个大便利袋朝她挥了挥手,笑得异常灿烂以及……欠扁。   “不过是不是要吃饱了再来?不然中途昏过去很扫兴哎,男人可不能憋……”   “……去死!”顺手将那颗黑珍珠丢了过去,对面的男人立即丢下手里的袋子腾出手把珍珠接了过去,一脸惋惜,“啊啊,这可是我和迪士尼姐姐的定情珍珠呢……”   “哎……不是炸弹?”蓝妞瞪圆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时却忘记自己还攀在某人身上的事,直到这人忽然伸出手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恩?意思是,你刚才是真的想引爆那个叫做炸弹的东西?”   云雀的声音听起来还很平静,隐约带股兴味的意思,然而多年以来的经验却让蓝妞迅速明白自己又惹火他了,她不自觉瑟缩了下。   “嘿嘿怎么会……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嘛……”越说声音越小,在云雀的怀里这个姿势太诡异了她根本做不到理直气壮,即使本来是真的有理的事情也变得奇怪起来。虽说她确实是因为死老头说的近距离攻击冲击力不够才动了那个念头,但其实说到底还是不喜欢自己每次都只能坐以待毙等着云雀来救自己的事情,而云雀却恰好生气这点。   “云雀,云雀,生气,生气……”   不知何时飞过来的云豆落在云雀肩头,黑豆一样的眸子直盯着蓝妞,后者焦急加饥饿之下大脑供血不足,两眼一黑便直接昏了过去,云雀忽然一僵。   “啊啊……真的半途昏过去了。”看热闹看了一半的新妻闲闲地表示这部戏码不给力。   “闭嘴。”窝了一肚子火没来得及发的云守。 作者有话要说:  在隔壁鸡血惯了字数居然降不下来了……对于这文来说难得高产啊,反正我就抽风更新一下下【揍   ☆、云守夫人要脱宅      乌龙危机很快以葛特罗妹妹被捕,哥哥下落不明而告一段落,而被云守判定为装昏试图逃脱责罚的某人似乎就要倒大霉了,新妻秉持唯恐天下不乱的心理淡定地等着蓝妞醒过来之后好看戏,但是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蓝妞一直没醒。   像是很久没能好好睡过觉一样,她这一觉睡得可真长,直把云守的耐心都给睡没了,整个风纪集团上下人心惶惶,除了冤大头一号草壁和二号山田,几乎没有人敢直视主子的脸色。   “云雀,夏马尔医生到了……”   哦,最近还多了三号新妻。   云雀的视线从床上昏睡的人身上挪开,朝门口的颓废医生施舍了一个眼神,夏马尔懒懒地揉了揉头发,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喂喂我可不是你家的私人医生啊,下次再这么‘请’我过来我可要反抗了啊。”一边说一边还是掏出自己的工具,一只黑色的小家伙从他手心朝蓝妞飞过去,云雀不动神色地眯起眼看着它,夏马尔却忽然一惊。   “哎等等!”他急忙扑过去把蚊子抓了回来,凑过去盯着蓝妞的脸看了好半晌,随即又拉起手臂在上面摸索起来,完全无视云雀几乎要吃人的眼光。新妻瞪大了眼,随即忍不住捂嘴暗笑不已看着不良医生挑战云守耐心底线,就在云雀快要抓狂的时候,夏马尔终于松开手站起身。   “……你还是带她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   “怎么了?很严重吗?”新妻莫名有些心虚,要知道一脚把蓝妞踹给绑匪的人可是他,虽然这事儿云雀暂时不知道,但是保不准哪天就会被揭发出来……尽管他那样做的目的就是惹怒云雀,但是闹大了也会很难收场的。   “是的。”夏马尔干脆收起工具盒,从怀里掏出一个名片递给云雀,“你去找这个医生,就说是我介绍的,她会安排的。”   “什么意思?”云雀眯起眼,看着夏马尔的眼神几乎带了些风雨欲来的味道,后者依旧是那副懒懒的调调,却也没有对男人卖关子的兴趣。   “恭喜你要做爸爸了。”看到云雀蓦地瞪大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不由挑眉,“怎么?难道不是你的?”   新妻发誓他看到云雀已经开始去摸他的拐子了,下意识地提高警惕准备随时撤离危险场所,整整睡了一天的人却忽然坐了起来。   “好饿!”   一室哑然,神色各异的人纷纷将视线转向蓝妞,后者一手揉了揉眼睛一边拍了拍肚子,显然还没弄清屋内的情况,兀自叫喊起来。   “饿死啦,草壁,云雀还没回来吗?”   “……睡醒了么?”云雀终于开口,蓝妞立即拿下正在揉眼的手,果然看到云雀在,她急忙三两下从床上翻身而起就要扑过去,云雀却蓦地抓住了她。   “不许乱跳。”   “怎么了?我快饿死啦饿死啦!”蓝妞不明就里地挥舞着双手,随即这才看到夏马尔也在,不由瞪了瞪眼。   “你在这里做什么?谁生病了吗?”   “没,这里已经没有我能看的病人了。”夏马尔潇洒地挥挥手转身走人,蓝妞愣了下,随即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那人却忽然转过头补充道,“哦对了,检查之前暂时不能吃东西。”   “什么检查?”蓝妞眨眨眼,听到不能吃东西的时候莫名觉得更饿了。   “扑哧。”无知者总是幸福的,新妻忍不住笑场,迅速换来云守的注目,他立即会意地举起手。   “是,我去叫山口备车。”他大概是整个基地唯一能叫对山口名字的人了。   看他也迅速走出去,蓝妞忍不住再度扯了扯云雀的衣服下摆。   “喂,到底是谁要检查啦!”完全是一副小孩子的劲头。   云雀忍不住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女人,除去比十年前头发长了些,脸变得圆润了些,性格几乎一直就没变过,这样的女人……居然要生下他的孩子么?……想到这女人不久之前还不顾危险跑去游乐园,又遇到绑匪,他的表情顿时更不悦了。   蓝妞被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已经变得精神敏感的某人又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臂,正要问她又想溜去哪,不远处便传来草壁跌跌撞撞边跑边喊的声音。   “恭……恭先生!蓝小姐怀孕了是真的吗?!”   “……哈?”   不敢相信……   又饿了一路肚子去做了全套检查,蓝妞回来的路上却几乎已经感觉不到饿了,兀自不可思议地盯着手中那张图,横看又看也看不出上面的小点点和小孩子有什么关系,但是是真的哎。   “现在暂时看还没什么问题,不过夫人好像有点营养不良还有运动不足,嘛,现在越是有钱人家越是容易有这样的问题,先生以后别太宠着她,有些不爱吃但是对宝宝好的都要吃,该运动的时候也是要运动的……”   想起医生叮嘱的那些话,蓝妞莫名又心虚起来。汽车平稳的行驶中,看到前座的新妻正一边开车一边安慰因为太激动都没办法正常开车的山口,她忍不住囧囧有神,随即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云雀,他正拿着一本不知道写什么的书翻看着,紧绷的侧脸证明这人心情绝对算不上好,她小心地挪离他更远,他却忽然丢下那本书朝她看过来。   “过来。”   “……哦。”反抗不能地慢慢挪了过去,看到他一直用一种很新奇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肚子,她怪异地感到羞涩,“那什么……现在还看不到啦。”   云雀没有说话,只缓缓将视线转向她的脸,像是第一次认识一样,被他探照灯似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她尴尬地朝前面探出头叫住现在已经计划将来如何送小孩子上学的山口。   “喂山田,我记得你儿子都快一岁了吧。”   “是啊,刚好将来能陪少爷练习战斗!”山口好青年已经兴奋地忘记了他十几年的坚持,兀自念念有词地发表他的奴性宣言,蓝妞忍不住笑出声。   “你想太多啦,万一是女儿怎么办?”   “女儿就更好啦,我儿子会好好保护小姐的!”山口再次握拳,“哎呀不知道孩子生下来是像谁啊,如果是像蓝小姐就好了,对着恭先生那张脸会有压力啊……”   “哼。”   心情良好的云守淡淡的哼了声表示他的存在,山口顿了下,随即又迅速改口。   “不过女孩子的话果然还是像恭先生比较好?”看到蓝妞露出疑惑的眼神,他很认真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像恭先生会长得比较好看啦……”   “喂!”蓝妞忍不住忿忿出声,凑过去正要说话,汽车忽然急刹车,惯性引起她险些朝前蹿过去,云雀眼明手快地把她捞了回来,一下坐到他的腿上,她浑身一僵,只感到云雀的呼吸喷洒在头顶。   “新妻。”他皱起眉,严肃的语气自然生成,临时代打司机新妻青年压力甚大地转过头苦笑出声。   “抱歉云雀,我们好像被包围了。”他伸手指了指正前方的一辆汽车,“是密鲁菲奥雷。”   “啊,死老头!”看到车上走下来的中年男人,蓝妞直觉地想从云雀身上挪开,后者蓦地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另一手摇下车窗,蓝妞顿时红了脸,随即小心翼翼地朝车窗外的人挥了挥手。   “……嗨,死老头。”   “下车。”做父亲的完全无视了眼前两人极为不雅观的姿势,也一并无视了某人十年如一日不孝顺的叫法,只淡淡地拢起眉敲了敲车门,“蓝妞·波维诺。”   云雀慢条斯理地挑眉。   “山田。”   “是,恭先生!”待命多时的山田好青年一边膜拜云雀的远见一边拿起手中的文件袋开门下车,将一张保存完好的证书抽出递到某人的岳父跟前,指了指女方的名字。   “波维诺先生,蓝小姐呢,五年前就是云雀夫人了。”   等了五年他终于有机会说出这句话了,呜呜,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好青年山口继续热泪盈眶,对面应该是刚知道自己做了岳父的男人却只是慢条斯理地伸手挥开他的手,兀自将视线转向蓝妞。   “你忘了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蓝妞的脸刷地惨白,云雀的表情也变得很难看,只有新妻十足好奇地来回打量着几人,良久,忽然打开车门走下车,趴在车上朝波维诺挥了挥手。   “波维诺先生做这种无根由的恐吓很狡猾哦,您太太当年难产是因为后天的哮喘病,即使您一辈子不说也会有人知道的。”比如某些杀人的同时也喜欢到处搜集别人宝物的无聊杀手。   “死老头……”蓝妞气忿地叫出声,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忽然落下泪来,大颗大颗的泪水直落在云雀手臂上,他微微诧异地看着她,就见她一边使劲抹了抹眼泪一边大哭出声。   “我不管!我要生!”   “……那就生吧。”云雀忽然道,随即略有些不自在地伸出手生硬地揉了揉她的发,声音也一下子变得很低,像是唯恐被旁人听到那样,“像谁都好。”   那是一生唯有一次的,如此直白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怀孕篇终于撸出来了!赶明儿真要弄个筛子来决定更文顺序了【忧郁脸   虽然又是万年坑但是也想要评论的说,不知道怀孕这梗能炸出多少雷呢【望天      ☆、迟来的蜜月      虽然云雀说了“像谁都好”这样的话,甚至用堪称温柔的语气让她心花怒放了n久,但说到底蓝妞还是很清楚她和云雀这样的性格是绝对,绝对不适合做父母的。   “得改。”   自从怀孕被禁止踏入实验室之后就开始了奋笔疾书,云守夫人对于自己肚子里那颗肉球将来的发展趋势展开了各种各样的联想。幼年时被埋没的天马行空的思绪一下都涌了上来,她握着一支笔开始幻想着孩子的样子,但不管是像云雀的男孩还是像她自己的女孩,都让穷极无聊的孕妇忍不住直摇头。   “夫人,您怎么了?”   说话的正是前不久还在东京的迪士尼上班的售货员姑娘,天知道新妻那厮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居然把人家拐到风纪财团,性格温顺又很贤惠,蓝妞怎么看这姑娘怎么顺眼,于是便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嘛,说穿了就是想报复新妻……不过看这姑娘不识人间烟火的模样,蓝妞严重怀疑她根本不明白新妻那货到底是做什么的。   “安雅,你猜,云雀那种家伙,小时候会对妈妈撒娇吗?”   “这个额……”   安雅怔了下,似乎很努力在想象小云雀对着母亲撒娇的模样,随即不自觉抖了下,有些尴尬地张了张嘴。   “虽然好像是人之常情,可是总觉得完全无法想象啊……”   “那就是嘛。”蓝妞愤慨地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所以孩子绝对不能像他。”   “原来您在纠结这样的问题吗?”安雅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孩子像您也不错啊。”   “不不不。”蓝妞急忙挥了挥手,“我可不要女儿将来跟我一样死宅……”   她对自己惹人厌烦又不合群的本质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十年来如果不是云雀一直这样容忍着她,估计她早就饿死在哪个实验室了。虽然现在也不能说过的不好,但偶尔也会想将来千万不能让女儿像自己一样,到头来一个能说心理话的朋友都没有。   “夫人。”   门外传来山口的声音,蓝妞回过神看向他,后者正拿着体积不小的盒子站在门口看着她。   “是雨守大人送来的礼物,说是给未来外甥女的见面礼。”   “小武?”蓝妞不自觉皱起眉,“谁说我要生女儿啦?”   “额,关于这个问题……”山口迟疑地侧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各式礼物,“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各位守护者大人都单方面认定您一定会生女儿……”   “不如说是大家都期望蓝姐生女儿吧。”   伴随着这句话,栗色长发的女人从山口身后走出来在门口站定,眯起眼朝蓝妞挥了挥手。   “一定会是个小美人的。”   说起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然要追溯到前不久蓝妞怀孕的消息曝光,连带众人终于知道多年来“妾身未明”的这两人其实早就是合法夫妻的事。   那天波维诺在冷面女婿这里吃了闷亏之后就直接拐到彭格列去了,一句话都不说就和里包恩面对面发呆,直到前意大利第一的杀手大人完美地睡了个午觉,蓝斯才搁下手里的杯子站起来,看样子似乎打算离开,里包恩终于忍不住了。   “好了,我会让阿纲他们去找云雀谈谈的……”   “不是那个。”   “……那你到底想说啥?”   “婚礼。”   他的女儿怎么可以在没有婚礼的情况下就这么嫁出去,虽然那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但之前一直是半隐蔽状态就不说了。现在马上都要做母亲的人了,却从来都没有过做新娘的体验,他这个不合格的父亲都看不下去了,蓝妞自己肯定多多少少也会有些遗憾吧。   里包恩无奈地摊开手。   “我只能说尽量。”   毕竟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彭格列来说,云雀恭弥一直是最强的守护者也是最大的变数,因为没有人知道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也没有人能让那家伙真正做到心服口服,他所信任的只有自己,愿意臣服的也只有自己。   “云雀前辈请等一下!关于你的婚礼……”   一如既往的彭格列例会,难得出席会议的云守从头到尾只在门口站了一分钟就准备离开,听到背后传来沢田纲吉的声音,他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   “没兴趣。”   “可是蓝姐她……”   “和你们无关。”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原本就憋着怒气的狱寺忍不住拍桌而起,云雀的身影却已经迅速消失于众人眼前,留下会议室内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云雀那家伙!极限地太不合群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通知我这个老同学!”晴守一脸老大不痛快,事实上在彭格列内部他都算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而且还是从京子那里得到消息的黑川花告诉他的……亏他还和云雀是同期!   “姐姐居然已经嫁给那家伙了……”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的蓝波一脸残念地念念有词。   “啊哈哈,云雀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啊。”山本武一如既往地笑着,嘴角却隐约有些无奈的味道,“这事儿可不好办……”   “就因为这个才会召开这什么会议的吧?”   同样鲜少踏足会议室的雾守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无聊地在桌上清敲了几下,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在在宣布着“我是来看热闹的”的信息,却也是眼下唯一能提出有建树建议的人。   “他刚才说了与你们无关,说到底还是要从当事人下手吧?”说着,他朝正位上的沢田纲吉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准十代目夫人也许会比我们有办法。”   尽管六道骸这个建议乍一听有些莫名其妙,但说到底蓝妞再怎么奇怪也是个女人。   女人的心思只有女人才懂,也因此沢田纲吉才会想起让不久之后就正式成为十代目夫人的京子前来对蓝妞做思想工作。   听到京子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蓝妞正站在一堆礼盒中央拆到手软,虽然她尚未弄懂为什么山本武会送给未来的“外甥女”一把日本刀,也没看懂小春送的那箱玩偶到底都是什么动物,更加不知道晴守那个“日本第一”的旗帜意欲为何,雾守就更不用说了,那个恶趣味的三叉戟吊坠生来就带着一副被拆的模样……   满心想吐槽的欲望也遮不住心头突然涌上来的暖意,蓝妞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眼。   总觉得很神奇……她刚刚还在想自己一辈子没几个朋友,现在就一下子涌出这么多奇怪的家伙来刷存在感,至于京子刚才说的……额……“婚礼?”   “是啊,蓝姐难道不遗憾吗?婚礼和蜜月,这可是女人一生最值得期待的事情啊。”   天然属性的女人一如既往采用直白的方式问出口,蓝妞迟疑了下,随即将那个三叉戟的坠子顺手挂到脖子上,一边无意识地把玩着一边偏过头努力思考起来。   “唔……说不遗憾肯定是骗人的啦,可对方是云雀哎。”   是那个厌恶群聚讨厌弱者,日复一日的傲娇着,对一只小鸟都比对她温柔的云雀哎。   “老实说,他会愿意娶我已经让我很高兴了,其余的唔……两个人一起去旅行好像也不错吧,毕竟等孩子生下来以后估计就没时间了。”   似乎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东西放在云雀身上很难实现,蓝妞说完之后便无奈地吐了吐舌。   “算啦,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拆礼物……说起来怎么没看到彭格列的礼物?”   “纲君说等孩子的性别确定了他再决定是要送实验室还是送学校……”   咦?彭格列的财政不危机啦?   ******   “云雀?”   忙完一天的工作,正准备去云守夫人那接老婆回家,新妻好青年在庭院走廊遇到刚从客厅方向走过来的云守大人,后者面瘫着脸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新妻无趣地摸了摸鼻子继续迈开脚步,云雀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新妻。”   “有事?”   作为为数不多敢用这种懒洋洋态度面对顶头上司的人之一,新妻转过头,颇有些惊奇地发现云雀的脸上那抹神色无限接近传说中的“欲言又止”?   “旅行的话,你会去哪里?”   新妻有些傻眼,却还算是比较理智地没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云雀,看到素来死别扭的云守很努力维持面瘫脸的纠结模样,他一边暗笑在心底一边作势伸手摸了摸下巴。   “这个你就问对人了,如果是你要去,我这里确实有个好地方推荐……”   他说了一个地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云雀的表情,后者的眼神明显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你去联系彭格列让他把他的女人接回去,婚礼的事不要再提,还有接下来我有至少一个月不在,让草壁来找我。”   “哈?哦哦……”新妻迅速会意,看到云雀的背影迅速消失于眼前,他忍不住啧啧有声地摇头,随即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待电话接通之后,他一脸愉悦地清了清嗓子。   “嘿,我赢了,云雀那家伙终于也说出旅游这个词了!”   “是吗?”听筒另一头传来男人荡漾的声音,“恭喜,那么作为赌注,你所要找的葛特罗长兄目前所在位置……”   “咦?”   那不就是和云雀要去的地方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啥都不say了,雀哥生日快乐,还好赶在十二点以前了咳咳   ☆、云守大人的蜜月①      说要去蜜月是一回事,跟云雀一起出远门对于蓝妞来说也真是头一遭。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各忙各的,他忙着去世界各地替彭格列征服大陆【哪里不对】,她则是要么守在实验室要么出门采购实验器材,两人连打照面的时间都没太有,能蹦出这么个孩子都实属不易。   咦……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云守夫人稀里糊涂地跟着上了飞机,直到仰靠在座位上才想起一件似乎挺重要的事。   “云雀,我们要去哪?”她转头问正眯起眼假寐的男人,后者悠悠转过来瞥了她一眼。   “你也姓云雀。”   “啊嘞?哦哦……恭弥。”女人从善如流地改口,“我刚才在候机厅听到说是去什么丹麦,你怎么想到要去那啊?”   童话王国。   虽然确实是她小时候曾经深深憧憬过的地方啦……不过她哪可没有自信到以为云雀是因为自己才选择那里。   “想去就去了。”   果然,云守大人一贯简洁有利的丢出这句回答,蓝妞暗自吐了吐舌,随即缩回来靠坐座位上打算补个眠。自从确定怀孕之后她更加嗜睡了,长久以来都沉迷在实验室给身体带来的负担也在此刻通通显现,她总觉得自己睡不够,甚至有时还会觉得头晕想吐。   想起夏曼尔介绍的那个女医生很细心地提醒她需要多休息也要多运动,蓝妞悠悠地想着,蜜月也算是运动了么?   气流的紊乱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让渐渐进入梦乡的女人瞬间惊醒,睁开眼,头晕目眩的感觉几乎是同时便涌上,她只觉得早餐吃的东西全数堆到了喉咙口。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嘴,她习惯性地开始寻找可以让自己一吐到底的工具,乘务员小姐推着车走过来亲切地问她是否需要帮忙,蓝妞愣了下,这才想起自己眼下是在飞机上了。   “小姐,您有晕机症状吗?”乘务员从推车上拿出一板药丸和一杯水,“吃点药会好一些的。”   “不用。”她急忙挥手拒绝,刚一张嘴就忍不住干呕起来,疑似熟睡了的男人忽然侧过来看向她。   “她怀孕了,不能吃药。” 一边说一边拿过那杯水递到她唇边,蓝妞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她现在连张嘴都觉得困难。   “呀,对不起。”乘务员急忙道歉,随即十分专业地看着蓝妞,“贵宾仓有配备专业医生,需要请来帮夫人看一下吗?”   “不……”   “过来看看吧。”   云雀忽然出声打断蓝妞的话,略微皱起眉看着她,乘务员点点头离开了,不一会儿过来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人,那人在云雀警戒的注视下在蓝妞手上扎了一下,原本痛苦不已的女人立刻神色清明起来。   “啊,好像没事了。”云守夫人惊喜地抓住医生的手,“谢谢医生!”   “注意多喝点水就好了,可以的话尽量不要在飞机上睡觉,坐着睡觉对宝宝不好。”   医生细心地嘱咐完便转身离开了,谨遵医嘱的云守夫人失去了唯一打发时间的项目,只好将注意力放在身边的人身上,结果某人居然又闭上眼睡觉去了。   “喂——”她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云雀微微掀开眼皮斜瞟了她一眼示意她说下去。   “那个女医生很漂亮呢。”   “是吗?”   “少装了。”云守夫人咧开嘴嘀咕个不停,“你刚才看她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你倒是把眼睛弯一下给我看看。”云守大人似乎心情良好,饶有兴致地逗着她,云守夫人不太愉悦地撇了撇嘴。   “说不过你,等下下了飞机找到帅哥我要看个够本。”   “你很想死?”云守大人轻描淡写地哼了声,蓝妞直觉地瑟缩了下,随即又抬头挺胸炫耀着新得的免死金牌。   “不许欺负孕妇……”   理不直气也不壮,说到自己怀孕这事儿她自己到现在心理还有点没底,不过云雀却似乎真的吃这套,目光深邃地瞥了一眼她还没有隆起的小腹便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了,反倒是某人自己皮痒地又凑了过来。   “云豆呢?”   “在新妻那里。”   “你对那个家伙倒是很信任。”想起之前自己被绑架还有那厮一份功劳,蓝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看他上上下下都不是好人。”   “那正好,我要用的也不是好人。”云守大人心情良好地作答,蓝妞瞪了瞪眼。   “我觉得他和葛特罗那家子有什么关系……”   “嗯。”   “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受雇杀你爸爸。”云雀懒洋洋地说出惊人事实,蓝妞的整张脸顿时扭曲起来。   “死了没?”   “很遗憾没有。”   “……那确实很遗憾。”蓝妞啧啧有声地摇了摇头,“肯定是那家伙太弱了才没得手。”   没得手是因为对手选错了。   云雀闭上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机舱内响起工作人员说着即将到达目的地的甜美声音,这时乘务员再度推着车经过,鼻间飘过来的味道让他整个人一凛,睁开眼朝乘务员休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转头叫住正无聊地打呵欠的女人。   “你今天运动了吗?”   “……我有好好散步的。”   蓝妞心虚又兼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正要再问什么,飞机便缓缓停了下来,她下意识地伸手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再抬起头的时候就感到自己猛然被抱了起来。   “啊!”   尖叫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这人居然在众目癸癸之下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朝外走,饶是即将为人母的女人也忍不住为这举动红了脸,周围的人却都欢笑地看着他们,显然童话王国的住民们骨子里的罗曼细胞也不比法国人少。蓝妞双脚凭空乱蹬象征性地挣扎了下,混乱的大脑正开始思索云雀到底是几时吃错了东西,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们跟前。   “彭格列云守。”   居然是中文。   虽然蓝妞很想吐槽云雀大概听不懂,但眼下更重要的显然不是这个。   “你是谁?”   蓝妞这样问的时候,云雀已经抱着她来到了机场出口,先前飞机上被蓝妞称赞的女医生正浅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蓝妞忍住胃酸侧过头看向云雀,后者皱起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云守夫人觉得他肯定是没听懂。   “你怎么在这里?”出乎意料的,云守大人虽然说的是日语,但语气似乎认识眼前的美女?   云守夫人默默地捻起了酸,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想表达一下某些不太愉悦的情感,随即便听到女人流利的日文。   “受彭格列十代首领所托保护您和夫人。”   “多事。”云雀脸色难看地哼了声便抱着蓝妞径直朝外走,云守夫人将脑袋搁在他肩头好奇地打量着不远处一直保持一定距离跟着他们的女人。   “那是谁?”   “你没必要认识。”   “可她说是来保护我们的哎……”她张开嘴不自觉咬住云雀的肩膀,闷闷地哼了声,“刚才在飞机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你还不笨。”   “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就是个累赘。”继续闷闷地哼。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云雀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约莫是觉得她这个举动有些烦躁,“刚才机舱里有人想杀你。”   “咦?杀我做什么?”蓝妞不解地瞪眼,“我只有那么善良了。”   云雀不发一言地淡淡瞥了她一眼,蓝妞立即识相地闭了嘴。   不过这样一来也清楚了,那个女人既然扮作医生,就代表原本的医生正是要杀她的那个人,不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感觉好厉害也好酷哎。   “她爸爸姓弗里德。”   云守大人悠悠甩出的这句台词让云守夫人足足思考了很久,直到两人坐进彭格列派来的轿车之后她才忽然弹坐起来,瞪大眼看向云雀。   “弗里德?她是那个弗里德的女儿?”   “嗯。”   “不可能!那种挫挫的老头怎么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蓝妞忍不住喃喃出声,看到对面的云雀一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的模样,她张了张嘴正要再接再厉,汽车忽然紧急地停了下来。   “云守大人,前面有辆车横过来了……”   云雀蓦地睁开眼看向前面,蓝妞也跟着看过去,从车里走出来的男人虽然只见过一次但绝对不该是被云守夫人忘记的类型,她忍不住瞪了瞪眼。   “葛特罗……”   并盛的校歌忽然响起,回荡在车厢内,云雀拿出手机皱眉按下接听键,新妻向来缺乏诚意的声音此刻听起来也依旧十分的……欠扁。   “对了,我好像忘记说,有情报说逃跑的葛特罗老大就在丹麦。”   “……”   “啊嘞?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晚了?”   云守夫人忍无可忍地夺过手机。   “你被开除了!”   “哎哎别这样嘛!我也是刚刚才确定的,你要知道葛特罗那对兄妹的审讯可是很辛苦的事……”   少来,你分明就乐在其中。   对这人的抖s劣根性略知一二,蓝妞忿忿地瞪了瞪眼,云雀却忽然伸手按下她的脑袋。刺耳的枪鸣几乎是立即响起,穿透据说有防弹功能的轿车扎进蓝妞身旁的汽车座位发出沉闷的声响,紧跟着的是另一阵枪响,受到惊吓的孕妇直觉地瑟缩了下,抬起头,云守大人此刻的表情简直堪称今日最佳。   “看好她。”   咦?他在对谁说?   蓝妞疑惑地偏过头,只瞧见云雀嘴角带笑地走下了车,她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正要凑过去,车顶忽然倒掉下来一颗脑袋,有过两面之缘的女人正笑眯眯地朝她挥手。   “嗨。”   “嗨……”云守夫人囧囧有神地举起手,“你一直在车顶?”   “是呢。”女人一边说一边利落地翻身落下来,坐进车里一脸淡定地观看着前方的战斗,一边啧啧有声地做着评论,“真不愧是彭格列最强,没通知丹麦警方果然是正确的。”   “……你和你爸一点都不像。”那家伙贪生怕死,怎么会生出这么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儿。   “哈,我跟他在一起的日子一共加起来都不到一年。”   “额,我也差不多……”   “是吗?磕磕……”女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瓜子磕得欢快,一边朝蓝妞摊开手,“来点?”   “不用了……”蓝妞囧囧有神,女人收回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肚子。   “不爱吗?悠子怀孕的时候可是最好这个了。磕磕……”   “悠子?”这名字好生耳熟……   “雨守夫人,磕磕……说起来也是算是你弟妹来着。”   “啊!你认识悠子?”   “老朋友了,磕磕……她是我爸的学生。”   “哎哎这个我倒头一回听说呢……哎瓜子给我点。”   后座的女人们继续闲话家常,前方是激烈的随时都会死人的战斗,夹在中间的司机先生表示亚历山大,整个人瑟缩着,担心自己刚就职就掉了小命,女人们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危险,兀自继续聊得开怀,并且话题已经成功地从彭格列雨守夫人身上转移到了十代首领夫人。   “我就说嘛,彭格列那种性子配京子刚刚好,就像迪诺先生找到莉迪亚小姐。”   “加百罗涅夫人也是个美人。”   “你也不差啊。”   “我?这张脸是假的,复制得好像是哪个boss的情妇来着,虽然那女人红颜薄命前不久死了。”   “说到这个,养情妇的传统在彭格列没能发扬起来啊。”   “干啥?你还想让云雀养一个不成?”   这厢的话题继续神转换着,女人的思维本来就是很神奇的事物,于是刚结束战斗走回来的云守大人听到的便是下面这句——“他?养我一个都嫌麻烦了好吗?”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云守大人如此道,换来孩子妈一个愤慨的表情。   “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  被抽风的码字精灵折磨得身心疲惫不知道自己在写神马,总之你们看着吧……因为打算开新的云雀坑所以想至少先填完这个的我╮(╯▽╰)╭晚安去碎了,最近应该会抽时间补完剩下的内容然后赶紧完结(⊙_⊙)   ☆、云守大人的蜜月②      虽然蓝妞把“离婚”的口号喊得豪气云干,喊完之后仅有的那点勇气也在云雀的冷淡的注视下碎成了渣渣,作为一个基本生活能力为0的人,上任五年却没太有什么自觉性的云雀夫人还是不舍得离开云雀这个“大腿”的。   如此这般“劝告”了自己以后,蓝妞很是心安理得地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那么找死的话,反而是云守大人似乎对那句台词耿耿于怀,直接证据就是这人一改在日本和意大利时忙得不着家的样子,现下格外有空,基本每天都窝在住的地方,直让云守夫人黑线连连。   虽然知道这家伙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会变成一个家里蹲,可这也太奇葩了?   “喂,说好的旅游呢?”老宅在酒店算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蓝妞已经把酒店电视机可以播的台来回都换了一遍。不得不说酒店配置各方面都没话说,上到欧美大片上到思密达那些爱来爱去的韩剧,蓝妞甚至看到过小时候看过的那个最老版本的睡美人动画,不过再怎么丰富的资源也顶不住旁边一直有个人不发一言的坐在那儿看着你,被连续盯了几天以后云守夫人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原本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看报纸的人抬起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眼睛微微眯起,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忽然站起来走向她。   “怎么了?”   蓝妞疑惑着要从床上爬下来,云雀皱眉按住她的动作,有力的大掌搁置在女人肩上,蓝妞不自觉晃了一下试图挣脱,却根本抵不过云雀的力道跟着像是约定好一样,门铃声响了起来。   “进来。”   云守大人淡漠地开口,草壁哲矢顶着万年飞机头走进来,站在门口恭敬地低下头,对于自家主子夫妻小情趣视而不见。   “津川小姐来见夫人。”   “不见。”   云雀的语气略有些不善,似乎是在说起一个苍蝇一样,蓝妞迟钝的大脑还在思考这位“津川小姐”是哪位,似曾相识的声音已经从门口传来。   “别这样嘛,我又不会拐跑你老婆。”   忽然从草壁哲矢背后冒出头的女人这次又换了一张脸,蓝妞草壁说过这女人的身份与其说是情报贩子倒更像是一个卧底,基本上和她父亲弗里德一样会很多变脸和变装的技能,甚至比她父亲更可怕的是这女人还多了一个可以随意切换性格的技能……总之,看起来好像比她那个不着调的爸爸靠谱多了。   “是你啊。”蓝妞一下就明白眼前女人的身份,眼睛一亮,很是欣喜地推开云雀,赤脚走下床就要去迎接客人,刚走两步就忽然被人抱起来放回床上,她有些不爽地抬起头,看到男人正眯起眼盯着她的脚,云守夫人这才不甘不愿地套上鞋子。   “等我一下哦。”想着这下终于能出去透透气了,蓝妞显得挺高兴的,草壁送人进来以后就走了,她拉着新认识的朋友走到一旁客厅坐下,随即满脸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津川是你本名?”她记得弗里德说过做他们这行本名是最大的机密。   “嘛,算是吧。”   “那这张脸?”   “刚才在路上擦肩而过遇到的女大学生。”   “哎,出门要换好几次脸啊?”直觉以为是为了个人安全,蓝妞顿时瞪大眼,觉得眼前的女人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额,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危险,大多数人是不会为难情报贩子的,我换样子一方面是为了打探情报方便,二嘛……”   “纯粹是恶趣味。”   云雀的声音突兀地在背后响起,让一度已经忘记他存在的云守夫人吓了一跳,转过身就看到云去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微眯的眸子不悦地盯着看起来好像只是在闲聊的女人。   “你来做什么?”   “今天皇家剧院有最新排的话剧表演,我想云守夫人应该有兴趣……”女人从包里拿出两张票递过来,仿若感觉不到云雀身上的冷漠气息,径自热情地凑到蓝妞身边解释道,“是很著名的童话故事,男女主都是这个剧院的顶梁柱,风评很不错。”   “看起来是很不错哎。”来到童话之都当然要看童话了,想起肚子里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宝宝,云守夫人显得有些兴奋,她希望将来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能单纯点,童话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教育了。   注意到她无意识抚摸小腹的动作,云雀眯起眼。   “几点?”   “下午四点开场,我看一下时间……啊,我那边还有点事先走啦。”说完就不由分说地把票塞给蓝妞转头走了,蓝妞眨了眨眼,还有些茫然的模样。   “额……那我和谁一起去啊?”她很是认真地苦恼起来,“草壁?”   “……”蓦然沉下脸的云守。   “阿嚏!”尽职在把门却无端被牵连的劳模草壁哲矢君。   ******   人的轨迹大多数是生来就注定的,却也会有着各种各样的意外。对于蓝妞来说最大的意外不是母亲早逝也不是她年少离家,而是十几岁那年遇到完全和自己没有共同点,却奇怪地牵扯了一生的人。她从不觉得自己与云雀多么适合,却也从没想过要离开,一自然是因为她自己是很喜欢云雀的,二当然是因为她懒。   大概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如云雀那样包容……或者确切地说是无视她所有愚蠢的脑残的甚至神经病的念头,虽然大多说时候他还会顺便鄙视一下,但是无法否认,云雀在相当程度上都会给她最大的纵容。她虽然没有自恋地认为云雀是有多喜欢自己,却也不会矫情地觉得自己对云雀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要问为什么……如果彭格列云守愿意屈尊纡贵陪你去看他眼中完全“荒谬”的童话故事,你会是什么心情?   至少蓝妞站在皇家剧院门口很是凌乱了一把,不过当然也是感动颇多的,至于某人一坐在位置上就开始闭着眼到底是在养神还是在睡觉这种小事,云守夫人表示她可以假装不知了。   “你先生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坐在旁边的一位观众用英语小声地询问蓝妞,她呵呵笑了。   “他对这种事情完全不感兴趣,纯粹是陪我来的啦。”   “看出来了。”对方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看了看云雀又看了看蓝妞,“两位感情很好呢。”   “嘿嘿……”云守夫人继续傻笑,越是被人说的时候就更想秀一秀自己的幸福,“他这个人呢,虽然不爱说话有时看着傲慢得可以,不过很心疼我的。”   她在说谁……   假寐中的云守大人不自觉皱起眉,一副不太愉悦的样子,却也没有“醒”过来拆穿她,只默默地听着女人好似她的婚姻很幸福的语气,以及时不时的傻笑,云守大人忽然陷入沉思。   如果说对于蓝妞来说云雀是最大的意外,那么她之于云守也是不遑多让的。   自我到极致的人的人生规划里从无“未来伴侣”这个存在,对于任何软弱的草食动物都是淡漠或者无视的态度,他的人生规划不多却甚是极端的。认识蓝妞与彭格列之前他的人生只有并盛和并盛中,后来渐渐加入了彭格列这个奇怪的组织。虽说始终非他所愿,但是只要彭格列那些人不来打扰他,倒也没有格外让他排斥的东西,只除了……这个女人的存在。   任何一个人融入别人的生命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尤其是云雀这种性子。那些狗血的相遇也好,莫名其妙的纠结也好,总之最终的结局就是他们相遇了,相识了,然后在一起了。   回顾起来似乎没什么可说的过程,在外人看来甚至是乏善可陈到大约只能归结于“习惯了对方的存在”这种说法,但就算是云雀这种看起来天生与情爱无缘的人也知道“习惯”这个词并不能解释他与蓝妞的事情,一定还有什么别的深层次的原因……   是什么呢?   自从那天这女人脱口而出一句“离婚”以后,彭格列云守不止一次这样想。   也许是从没想过会从这个女人口中听到这个词,因此他比想象中更来得愤怒,然后却又开始思索自己愤怒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认识云雀的人都说云雀是个霸道的人,说过的话不重复第二遍,不喜欢别人违抗自己,但事实上他并不是掌控欲很强的人,多数时候蓝妞想做什么他都会纵容着她,他以为这代表他其实并没有太在乎他,但最近新妻的话却忽然让他明白了,似乎从小到大,被他这么纵容着的人也只有她而已。   那天在彭格列被那些人缠得烦了,云雀有时也一闪而过关于婚礼的想法,但是不管是群聚还是女人穿着白婚纱被众人围观的样子都让他从心底感到不爽,于是这个念头自然就搁浅了,但是彭格列十代夫人走了以后那女人稍嫌落寞的表情却更让他不爽,于是听从新妻的诱导选择了旅游。   虽然在外人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但熟悉云雀的人都知道让这人丢弃他的并盛是多么大的牺牲,他甚至为了这次旅行特意交代公事不用打扰他,而这也造成了他现下的尴尬。   是的,尴尬,毕竟没人规定云雀恭弥这个人知道度蜜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但云雀是不会去向别人请教什么问题的人,倒也不是因为面子什么的原因,只是性格使然。事实上考虑到这一点的新妻甚至提前做好了一份攻略,只不过云守大人看完以后基本等于从头打了个叉,只除了“寸步不离守着她”这一点可怜兮兮地还留着。   “啊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怀孕的女人频繁去厕所也算是正常现象,邻座太太看她摸着小腹时温和的模样也猜到了大概。   “啊拉,要陪你去吗?”   “不用啦。”蓝妞小声地开口,像是怕吵醒隔壁“睡着”的云雀,后者却忽然睁开眼,眼光幽深地看着她。   “额,你醒啦?”   云雀不发一言,起身率先走出去,蓝妞礼貌地冲邻座太太笑了笑便跟上去,看着走在前方的男人比往日要慢了许多的速度,她快步走上前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云……恭弥。”   “恩?”   “我一直忘记问了,怎么突然想到要度蜜月?”这和云雀画风完全对不上嘛。   话一出口蓝妞就后悔了,这种问题她宅在酒店几天没问,怎么脑抽得跑到剧院的洗手间门口问去了……而被问的人却好像丝毫不觉得意外或者场合有哪里不对一般,微微敛起的眉头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只是沉默得久了点让蓝妞颇不自觉有些尴尬,急忙低头丢下一句“我先去洗手间”就跑了出去,那速度好似背后有恶鬼追赶一般。   云雀皱起眉没在说话,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正是属于被讨厌的那类型,原本不打算理会的,却忽然想起那天那人说过的话,他顿了下,皱眉按下接听键。   “我是波维诺。”   “嗯,有事?”   站在一旁的草壁很尽职地做他的布景,不自觉伸手摸了摸鼻子。   这真是……天下最不像翁婿的一对翁婿。 作者有话要说: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orz,于是我是来完结的==   ☆、云守大人的蜜月③      其实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只是莫名互相看不顺眼。不论是云雀对波维诺,还是波维诺对云雀。   并不是外人看来的那种一个心疼自己老婆不被父亲宠爱一个讨厌女婿对女儿不好,事实上云雀眼中是没有“岳父”这一生物存在的,而那个岳父与妻子的感情并不好对他来说算得上是好事,而蓝斯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对人好,就更没资格说云雀什么,他只是单纯的……看云雀不爽而已。   “真的要这样做吗,蓝斯?”   年轻的男子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头白发微微晃动着,手里拿着一块棉花糖把玩着,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他的唇角一直微微上扬着。虽说这是这人说话时一直以来的习惯,却还是让对面的人下意识地摸摸胃,隐约觉得有种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是的,白兰先生,这是我能为妻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OK,之后如果小麻雀要来找我麻烦,可都是你的责任哦。”   “好的。”   通话切断,白发青年笑嘻嘻地看着对面又开始胃疼的好友,眨了眨眼颇为无辜的模样。   “小正,你听到什么了吗?”   “……没。”入江正一摸了摸胃,在心中默默地替云守夫妇祈祷了一下,一脸纠结得模样看得恰好走进来的少女颇有些担忧。   “怎么?白兰又欺负你了吗?”   “冤枉啊尤尼~我刚才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哦。”白兰站起来一脸邀功地看着尤尼,后者眨了眨眼认真地打量着他,似乎在思考事情的可信度,白兰一脸真诚地摊开手,声音都委屈了几分。   “真的,不信你等明天和我一起去丹麦就知道了。”   “哎?为什么是丹麦?”   “那当然是因为……”   云雀恭弥在丹麦和他已经结婚的消息同时传出,也不知道是被谁传出来的,总之彭格列上下都免不住沸腾了一番,因为消息并没有走官方正规通道,消息都是在各路人员口中互相传来传去,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彭格列云守要在丹麦结婚。   不管多不合理的消息只要前面冠上了云雀恭弥好像就解释得通了,于是彭格列上下纷纷暂停手里的公事赶到丹麦。好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一样,刚下飞机就遇到了无比热情的接待,问下去才知道是杰索家族担任此次招待,而尤尼也是在到了教堂才知道那天入江正一之所以满脸纠结是为了什么。   “蓝斯叔叔算计了云雀?”   “他认为那是在商量。”白兰笑得狡黠,对于看云雀吃瘪这种事凡是稍微有点恶趣味属性的人都不会错过的,他自然也不会例外。   “云雀会来吗?”一旁的入江正一保持怀疑态度,他对云雀的认知还算比较深刻的类型,完全不认为那人会愿意接受威胁,不管是任何形式。   “肯定会的。”白兰笑得格外笃定,在身旁人狐疑的注视下伸手指了指门口,“看,彭格列十代目也来了。”   沢田纲吉完全是被里包恩踹过来的,彭格列十代目秉性善良坚决做不出看别人笑话的事,可是也不想错过云雀的婚礼,硬着头皮带着一队人过来了,眼看婚礼还没开始人就已经快把这个小教堂占满了,他就有种深深的不详的预感。   “哎山本。”他伸手抓住忙来忙去跑腿的山田。“……云雀学长呢?”   “是山田啊boss!”山田纠结地吼了声,伸手指指教堂的侧殿,“在那边更衣室发脾……额闹别扭呢,boss最好过个十分钟再过去。”   “多谢忠告。”彭格列十代目十分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所以说,boss你这样怕你的守护者真的好吗?   “怎么了阿纲,我们不去看看吗?”山本武满脸疑惑地开口,身旁的女人直接拉着他的手臂拖了就走。   “别找死。”   冷淡地丢下这句话,彭格列雨守夫妇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待机去了,与之相反最为聒噪的岚守夫妇,一个满脸等着看好戏,一个写满好奇,咋咋呼呼地围着沢田纲吉等着一起去看今天的新人。   “十代目,机会难得,我们不去看看吗?”   “是啊阿纲先生,小春想去看看新娘子!”   “极限地我有礼物要送给他们。”完全不明状况的晴守。   “kufufufu恐怕现在进去不是好时机……”突然在他们身后现出身影的雾守一如既往笑得荡漾,身旁美丽的女子安静地冲众人浅笑了下,沢田纲吉正要说话,比所有人都更不会看气氛的彭格列雷守已经哭着鼻子吼了起来。   “我才不接受姐姐嫁给那家伙!”   “你在胡说什么呀蓝波,蓝姐姐不是都要做妈妈了吗?”   一平的声音紧跟着响起,而原本只是极少数人知道的这个“秘密”也一下子被暴露于众人眼前,于是来参加婚礼的人们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笑容。想着孤高的浮云原来有一天也会落入这种俗套的情节,心底微妙的觉得……还不错。   “……纲君,我们也去那边坐一下吧。”年轻的十代目夫人微笑着眨着那双似乎总能看穿一切其实根本啥都不知道的天真眼眸,指了指白兰所在的那个角落,“我好久没见到尤尼了。”   “恩走吧。”强压下心头的不自然,沢田纲吉扬起标准笑脸开始和各路熟人打招呼,让人完全看不出这人十年前是那样的废柴一枚。   人总是会变的,区别只是变得厉害或者更厉害……而已吧?   变得比较厉害的云守夫人在更厉害的云守大人面前依旧没多少说话的底气,只是如今这一现象说到底自己也是有一部分原因的,因为不敢独自面对云雀简直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她兀自对着电话吼了起来。   “死老头!你到底搞什么鬼!”   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直接被一群奇怪的人绑架了,蓝妞起初还是有些慌张的,不是怕自己出什么事,而是担心她回去以后云雀又会生气多久,被蒙着眼睛坐在汽车里的时候她本来还在思考回头见了云雀要怎么自我检讨,忽然听到身边的“绑匪”打电话的声音。   “是的,白兰大人,确认是蓝妞波维诺小姐,彭格列十代云守夫人。”   “是的,好的,大约30分钟车程……恩,他暂时还没追上来。”   ……   白兰又在找死了?   想到那个从纯黑一下被洗白成雪白的原大boss,蓝妞的嘴角抽搐了下,完全想不透那人又在玩什么把戏,难道又在酝酿第二次破坏世界的阴谋?   这样胡思乱想的当口她就被带到了教堂,放眼望去果然到处都是密鲁菲奥雷的标志,她用力摇了摇头,已经可以确认白兰真的是真的在找死了,然后就又得知“这是波维诺先生的愿望”。   愿望你个妹夫啊!哪有绑架女儿去办婚礼的!   于是,就有了如下画面。   新娘子穿着被迫被套上的白色婚纱,脚底穿着一双红色细高跟的皮鞋,一手叉腰,另一手握着手机气势汹汹地对着那头叫喊着,云雀却意外的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只是脸色异于平常的平静,沉默的视线盯着正在打电话的女人,似乎在沉思什么,然后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完全理直气壮的声音。   “这是你母亲的愿望。”   “什……”提到母亲的时候蓝妞总是下意识无法拒绝,虽然她自己本人对婚礼好似没什么执念,却也知道这是大部分女人的梦想,不过么……“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信了吗?为什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你认为云雀是可以‘商量’的人?”   “额……那也不能绑架我过来啊,你知不知道云雀生气起来很吓人的!”   “那他现在生气了吗?”   “当然……”说话时余光瞥了一眼云雀,却忽然怔住,她喃喃道,“好像也没有……”   “那就这样了,我先去忙了,你们换好衣服也赶紧出来吧。”   难得做了一回父亲该做的事情,蓝斯波维诺的语气听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慈父的味道,一时不察的蓝妞下意识丢下一句“再见爸爸”便挂了电话,直让那头的人一时愣住。   上一次被这么叫是多少年前了?十五年吗?   “打完了?”   看她挂了电话,云雀忽然站起来伸手理了理衬衫的扣子,一脸平常的好像自己只是要出门一趟,蓝妞困惑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   “嗯?”   “你为什么不生气?”她不怕死地问出口,后者微微顿了下动作,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女人眼底的紧张和那抹极力掩饰的希冀让他心头最后那点沉闷都被扫空,他忽然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低下头,微凉的唇印在女人额头。   “胡思乱想不适合你简单的头脑。”   明明做着这么温馨的动作,说出的话却是毒舌得要死,察觉到他松开手径直走出去,蓝妞一时慌了,双手并用紧紧抱住他。   “他……他再怎么样都是我的爸爸,至少不希望他死在你手里。”   ……这女人在说什么?   云雀皱起眉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扯开她的手,低下头就瞥见女人手上的戒指,他微微顿了下。   “今天日子不错。”   “哎?”   “不适合染血。”   说罢他扯开她的手走了出去,留下蓝妞怔怔地思考他这话的意思,已经走到门口的人忽然又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她,脸色依旧是稀松平常得让人莫名感动。   “那个,很适合你。”   门轻轻关上,蓝妞疑惑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全身镜上才瞬间明白这人在说的是婚纱,而这就是说……他并没有生气喽?   与此同时,负责安排新郎的化妆与换装事宜的山田同志只觉得今天风儿格外喧嚣。   呜呜……新郎官能不能不要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着人家?   发型师/造型师如风中残烛抖啊抖。   丹麦最大的教堂有一样很有国家特色的婚礼,整个教堂的布置都充满了童话元素。各种童话人物的模型,童话描述的布景,以及cos成童话人物的侍者,整个温馨又童趣的婚礼让人完全想不到这次婚礼的新郎是在黑手党中跺跺脚都要引起地震的厉害人物,而各位来参加婚礼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黑线了。   试想一下白雪公主的世界,突然多了一群穿着黑衣带着墨镜的人,是什么场景?   反正三浦春觉得……“小春快要窒息了!”   的确是窒息了,尽管蓝斯波维诺作为一个父亲而言绝对与合格无缘,但论起做事的细心程度却极符合他一个技术宅的本性,没有人知道他到底爱不爱他的子女,然而他确实地对自己的妻子做到了自己可以做到的一切事情。   “她母亲身体不好,要生蓝波的时候我就阻止过,是她自己坚持要这么做的,说是害怕小蓝长大以后孤单……说句不负责任的话,美奈子临死的时候我是知道的,我只是不想去见她,我想告诉她我不原谅她,我也不会对她的孩子好,这样她也许就不会走了……”   他或许不懂感情,却也有绝对不能放手的东西,妻子以为是波维诺家族挑选了她,却不知真正负责选择的却是他本人。也许他不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两厢情愿,但他唯独知道她应该是属于他的,而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   就和云雀对蓝妞一样。   所以他讨厌那个年轻人。   “云雀恭弥,请问你愿意蓝妞波维诺小姐成为你的合法妻子,按照上帝的法令与她同住,与她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吗并承诺从今之后始终爱她、尊敬她、安慰她、珍爱她、始终忠于她,至死不渝?”   “她不会死在我前面的。”   意料之中云雀恭弥不会说出“我愿意”这种答案,却更没料到会是这种回答,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惊讶了,没有人注意到新郎官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略带嘲讽意味,而某位“岳父”则是整个人怔住。   这个”女婿“是在告诉他,他不会同他一样那么没用,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吗?   “蓝妞波维诺,你是否愿意接受(新郎名字)成为你的合法丈夫,按照上帝的法令与她同住,与他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吗并承诺从今之后始终爱他、尊敬他、安慰他、珍爱他、始终忠于他,至死不渝?”   “我愿意,”蓝妞噙着泪的双眸认真地看进云雀眼底,“即便是下地狱也一起。”   好吧,看起来很淡定的神父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吐槽,还能不能好好按剧本说话了?   至于教堂内的一片哗然完全不在新人的视线了,等神父念完最后一句台词,还没来得及合上台本,耐心告罄的新郎就忽然弯腰抱起新娘子,很是嫌弃地将那双高跟鞋往后一扔,打横抱起新娘就在众人或惊讶或好奇的注视中快步走了出去,经过某“岳父”身旁的时候,看到那个一直以来面无表情居多的男人难得露出痛苦……或者说是后悔的神色,他几不可察地哼了一声。   那个“岳父”也是个蠢人。   “云雀……”极小的声音从怀里传来,抱着她坐进车里的人一手扯开绷得有点紧的领带一边轻应了一声,然后就感觉到女人双手并用用力圈紧了他的脖子。   “谢谢……”   “嗯哼。”   “今天见到入江正一,他告诉我,我肚子里的是女孩儿。”   “然后呢?”   “意思是啊……”新娘子从他身上爬起来,晶亮的眸子直对上某人略带不爽的视线,她忽然轻笑着俯下来,轻吻了下某人的额头。   “我们将来再生个儿子吧?”   “……”   你先把女儿养活了再说吧。   在前座开车的山田默默替自家主子吐槽。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我真的完结啦!虽然早就该完结惹可是这样拖着感觉很不好意思的==烂尾就烂尾QAQ至少减少了一个坑==多了一颗树。。。   真的,有生之年,再也没法叫云雀雀哥了啊啊啊啊!【捶地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